009 絕不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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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愛撒謊,擅長耍賴,去找了素素的麻煩,卻在他面前哭鼻子,好似他欺負(fù)了她。
三年前她只有十幾歲,他只當(dāng)她年少無知,有大小姐脾氣,對她一忍再忍。不曾想長時間忍下來的后果,就是讓她越來越放縱,毒打素素,火燒素素的花店,讓素素差點命喪火海!
想到此,他深黯的眼眸再次布上一層陰鷙,冷冷盯著那個正緩緩從他車前走開的女子。她一身狼狽,被赦大少爺帶進(jìn)這高級別墅區(qū),并沒有換上高貴的公主裙,或是身為情人該有的高貴衣物,精致妝容,依然是那身發(fā)舊的,被撕破的長裙子。
這套小紫花長裙,三年前的素素也有一件,白凈纖瘦的素素穿著這套長裙,露出精巧的腳踝,長發(fā)飄飄,再戴上草編帽,在風(fēng)中非常飄逸脫俗。
當(dāng)年他帶素素去海邊度假,蘇黛藺也跟去了,穿了一件一模一樣的波西米亞長裙,裙擺蓋住她的腳踝,再配上她那張氣色紅潤、白里透紅的白瓷娃娃臉,根本沒有飄逸的氣質(zhì),只有屬于少女的甜美可愛。
但三年后,蘇黛藺在獄中長高了不少,小巧的腳踝露了出來,長裙把她纖長的小蠻腰修飾得不盈一握,胸前鼓鼓的至少有D罩杯,燈光下的側(cè)影顯得前凸后翹,婀娜多姿,瓷娃娃小臉則褪去稚氣,清瘦蒼白,露出精致的輪廓。
此刻她從他面前走過,沒有像以前那樣爬上他的車,小嘴里不停說著怕怕,使勁往他懷里鉆,而是跛著腳一步步走過,驚慌失措扭頭看了身后的別墅一眼,跌跌撞撞往前面跑。
但跑了幾步,她又摔下了,拖著扭傷的腳,一雙美目布滿驚恐,看著朝她追過來的赦逸。
赦逸原本是要趕回去接老婆,下樓來見蘇黛藺又跑了,勃然大怒追上來就要打人,發(fā)泄怒氣。這個男人和黛藺一樣,都沒有看見坐在車?yán)锏碾U埽菐撞缴锨耙话淹掀瘅焯A,扯住頭發(fā)就要施暴:“媽的,你跑什么跑!你已經(jīng)與我的公司簽了勞動合同,明天給老子去上班,不去上班我就讓你再進(jìn)監(jiān)獄!現(xiàn)在我送你去另一個地方!”
利索的將黛藺塞上他停在門口的車,開動車子就要離去。
但滕睿哲的車攔住了他,擋在他家門口,并向他按了車?yán)取?br/>
滕睿哲對赦大少爺剛才的那番話非常不滿。
他走下了車來,站在赦逸的車前,氣定神閑撥了個電話:“赦老,我是睿哲,現(xiàn)在在我的別墅,有份東西要送給你……噢,原來小赦總的新房子也在這片別墅區(qū),那正巧,您和兒媳婦一起過來吧……我好像遇到赦大少爺了,還以為他車上坐的是赦少夫人。”
赦逸這下臉色全變了,不等姓滕的掛斷電話,已經(jīng)把黛藺摔下了車,大罵一聲多事,調(diào)轉(zhuǎn)車頭飛快離去。
黛藺在地上滾了一圈,看到滕睿哲的俊臉又變得冷若冰霜,正用一種輕賤冷峭的目光注視著她。
她從地上緩緩爬起來,用手背拭了拭唇角的血,往前走了。
她全身虛脫,身上僅有的幾十塊錢遺落在了酒店,身份證也在赦逸手上,只有走路回書記伯伯家。離開監(jiān)獄那個鐵籠子后,她喜歡到處走,喜歡走路回家,喜歡那種自由自在,只是她不知道,這種寄人籬下的日子還要過多久,還要被赦逸糾纏多久。
滕睿哲瞥見了她眸底對他的那抹淡漠與卑微,眉心皺了一下又快速疏開,冷冷看著她在路燈下的背影。
蘇黛藺是前天出獄,出獄后一直很安靜,任人辱罵賤笑都不還嘴,也不再與那些罵她的人打作一團(tuán),嬌弱中帶著卑微,卑微中又帶著堅毅,與以前的蘇黛藺不大一樣。
昨晚他以為她一定會沖下樓來打李湘湘,讓這些千金小姐們閉嘴,沒想到只是低著頭躲進(jìn)了房里,一聲不吭。
這樣子的蘇黛藺,讓他感覺陌生。
“上車!”他把車開到她身邊,冷冰冰扔來一句。
黛藺停住腳步,投來怯生生一瞥,又把目光移開了,沒有上他的車,繼續(xù)往前走。
她不敢上他的車。
睿哲便把車門打開了,俊顏冷峻,醇厚低沉的磁性嗓音帶著不耐煩:“上車,我送你回書記家!”伸出手來一把拉過黛藺,嘭的關(guān)上車門。
黛藺細(xì)弱的肩膀輕輕一縮,用雙手抱著自己春光大泄的身子。
滕睿哲用眼角瞥了她一眼,方向盤陡然左轉(zhuǎn),停在一精品小店前,進(jìn)店在衣架子上撥了撥,隨手拿了一套雪紡裙扔過來:“去換上!我等你兩分鐘!”
兩分鐘后,黛藺穿著那套全新的雪紡紗走出來,纖腰長腿,肌膚白嫩,配上精致的臉蛋,讓人眼前一亮。
但明亮的燈光下,滕睿哲卻發(fā)現(xiàn),她有一雙粗鄙不堪的手和腳。
那雙小手的指關(guān)節(jié)非常粗大,掌心長滿繭子,稍稍在雪紡裙上一劃,就能帶出絲來。而那雙腳,裹在精美高貴的魚嘴高跟鞋里,十只腳趾頭不再細(xì)嫩如蔥,而是難看的擠在一起,粗了不少。
他快速瞟了一眼,什么也沒有說,付了帳,轉(zhuǎn)身走了。
到達(dá)書記家后,鄒小涵對他們倆的一同出現(xiàn)感到非常驚訝,蹦蹦跳跳跑到滕睿哲身邊,嬌俏眨著眼睛笑道:“睿哲哥哥,原來是你把黛藺帶出去逛街了,你給她挑的裙子好漂亮哦。”
睿哲聽罷,俊臉又冷了一分,突然很厭惡盯著黛藺的背影,唇線繃得直直的,一臉不悅。
黛藺被叫去了老太太房里,老太太支開張夜蓉,憐愛又心疼看著黛藺清秀的臉:“黛藺,你去找過你外婆了嗎?”
黛藺搖搖頭,把自己紅腫的半邊臉微微側(cè)開,低著頭。
她的親生媽媽是爸爸的情婦,外婆一家不會接受她的,紫寒媽媽更不會。
“唉。”老太太嘆息一聲,招招手讓她坐到身邊,惋惜道:“黛藺,睿哲與素素已經(jīng)分手了,兩人一直分分合合,國內(nèi)國外兩頭跑,不知道在鬧什么。睿哲他爺爺那邊呢,也希望睿哲快些成家立業(yè),所以奶奶想,以后就讓睿哲照顧你好不好?奶奶去與睿哲爺爺說一說。”
黛藺的頭低得更低,一雙小手緊緊絞在了一起。
如果滕睿哲愿意照顧她,三年前就不會親自送她去監(jiān)獄。他厭惡她,已經(jīng)到了發(fā)指的地步,她不想再一廂情愿的追著他,然后被他一手送進(jìn)監(jiān)獄。
“黛黛,其實你爸的問題,也不能全怪睿哲,當(dāng)年的縱火案全市聞名,他送你去監(jiān)獄后,不曾想引出了你爸的其他問題,那些政治問題,就像滾雪球似的,被你爸的政敵挖了出來……”
“奶奶,我都知道。”黛藺抬起頭,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噙滿憂傷與悔痛,隱隱有淚光在閃動,“今天的這一切,都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的,我沒有怪過睿哲。我爸曾經(jīng)試圖給我把縱火案壓下來,但他多年來一直縱容我的刁蠻跋扈,又在外面有情婦,讓人抓住了把柄……所以,當(dāng)寒紫媽媽把爸爸這些年受賄的贓款全部上報,我就知道她一直在報復(fù)我爸。因為當(dāng)年我爸把我從手術(shù)臺上抱了回來,并謊稱是抱養(yǎng)來的,讓她代為撫養(yǎng)情敵的孩子……”
“黛黛,原來你都知道。”老太太熱淚盈眶,又哽咽道:“不管怎樣,奶奶希望有個好男人能照顧你。現(xiàn)在三年已過,睿哲心里的怒氣想必是消散了的,你也受到了懲罰,奶奶就與他說說。”
話音剛落,滕睿哲就進(jìn)來了,見到黛藺與老太太坐在一起,像以前那樣蠻橫無理的撒嬌,靠在老太太懷里,他眸中的厭惡就更深了一層。
果不其然,老太太開始試探他了:“睿哲,我與你北京的爺爺通電話的時候,滕爺爺經(jīng)常提及你的婚事,問你什么時候能帶著妻子去中南海。你看我們家的黛丫頭如何?黛黛這三年在獄中吃了不少苦,懲罰夠了。”
黛藺眼睫低垂,只覺難堪。
滕睿哲尖銳犀利的目光則打在黛藺身上,不發(fā)一語,良久突然掀開一抹冷笑,道:“原本我還以為她多少有些變化,沒想到還是三年前的那個蘇黛藺。呵,妻子我會娶,但絕對不是她蘇黛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