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 當年往事
“天兒!你攔不住我的!”</br> “住手吧!”</br> “這煞氣,我吸收定了,誰也休想攔我。</br> 連你也不能例外,膽敢阻攔朕,朕就殺了你!”</br> 渾天大帝隨意抬手,一股強大的氣浪洶涌,碾殺一切。</br> 圣皇不斷被轟退,汗水打濕額前發(fā)絲,整個人顯得有些狼狽。</br> 以他的修為,只能勉強將其拖住,卻無法與之抗衡。</br> 隨著與渾天大帝硬抗幾掌,渾身酸痛,身體已在承受范圍崩潰的邊緣。</br> 眼下,一切的希望,全寄托在李少白身上,就看他能不能將煞氣擊散了。</br> 渾天大帝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開口說道:</br> “你不要指望朕那小外孫了。”</br> “雖然他天賦不錯,以他的實力,與天圣那小子聯(lián)手,是可以將那麒麟族老祖鎮(zhèn)壓。</br> 但這一切,盡在朕的掌控之中。”</br> 圣皇手中圣劍揮斬,斬出一道萬丈劍芒,似要將天地劈開!</br> 難道渾天大帝還有后手?</br> “朕相信少白,他會阻止這一切的!</br> 父皇,收手吧!”</br> 渾天大帝不屑一顧,緩緩說道:</br> “朕以無上秘法,將麒麟族皇境老祖從破裂的空間通道傳送過來,目的只為消耗天圣那小子與朕那外孫。</br> 而朕的最終后手,卻是儒學宮!”</br> 圣皇聞言,心中“咯噔”一下,臉色頓變。</br> 在他計劃內,李少白與天圣老祖聯(lián)手,一起將麒麟族皇境老祖鎮(zhèn)壓,然后再將煞氣擊散。</br> 沒有了煞氣,渾天大帝空有一身本事,也無處施展。</br> 然而現(xiàn)在,又冒出一個儒學宮來,那后果就很難預料了。</br> “轟!”</br> 萬丈劍芒,直斬在渾天大帝法身之上。</br> 只聽轟鳴聲不絕于耳,氣浪席卷四周。</br> 劍氣縱橫,宸宇肅清。</br> 然而,渾天大帝正面受此一擊,卻像個沒事人一般。</br> 從崩滅的虛空中,站了起來。</br> 除了衣服破碎,身上毫無傷痕。</br> 這,就是皇境巔峰的實力!</br> “斬夠了沒有?”</br> “這一劍換作他人不可以抵擋,然而在朕眼中看來,卻似撓癢癢一般,不痛不癢,傷不到朕分毫。”</br> “朕想要得到的,誰也休想阻止,你也不能,現(xiàn)在,這一切都結束了吧!”</br> 說罷,渾天大帝抬起手來,將靈氣運轉極制!</br> 澎湃的氣浪,從其身上爆發(fā)開來。</br> “嗡!”</br> 天地共鳴,法則齊出!</br> 渾天大帝一掌印下,天空隨之崩裂開來!</br> 強大的氣浪,橫掃一切。</br> 一道光柱,直接將圣皇淹沒。</br> 圣皇整個人似流星一般,被一掌撞飛。</br> “砰,砰!”</br> 空間破裂,法則齊崩。</br> 圣皇身上帶著無邊火焰,被拍入錯亂的時光虛空中。</br> 渾天大帝一揮衣袖,將錯亂的空間缺口抹平,仿佛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br> “朕說過,誰也阻止不了朕!”</br> ……</br> 另一邊,李少白與儒學宮老祖扭打成一團。</br> “李少白,你不是老祖我對手,就此認命吧!”</br> “此戰(zhàn),非人力可違!”</br> “周天帝雖然天賜縱橫,連老朽也不得不承認,非他對手。</br> 然而,這次他即將面對的,是周氏老祖,渾天大帝!</br> 渾天大帝的強大,就似一片汪洋。</br> 而周天帝在其面前,充其量算得上是一條江河罷了。</br> 渾天大帝,他是整方宇宙之內,最強大的存在!</br> 他以無敵數(shù)個紀元,鮮有敵手!</br> 周天帝在他面前,不過是一個才剛剛崛起的小娃娃。那點實力,在他面前不值一提。</br> 而你,渾天大帝吹口氣都能令你粉身碎骨,魂飛魄散!”</br> 李少白不以為然,聳了聳肩膀:</br> “你們儒學宮,又能得到什么好處?</br> 別跟我說什么第一圣地,那只不過能騙到小孩子罷了。”</br> 儒學宮老祖捏指一笑:</br> “你信不信都會發(fā)生,你阻止不了的。”</br> 眉目一轉,瞅著李少白道:</br> “不過本老祖,可以免費告訴你一個秘密。”</br> 李少白手中終章速度不減,不斷揮斬。</br> 層層疊疊的劍氣,充斥在這方天地。</br> 至于他的什么秘密,不聽也罷!</br> “轟!”</br> 儒學宮老祖手速不減,攻防一體,在虛空中寫下一個個攻伐符文,朝著李少白壓來。</br> 二人你來我往,斗得不可開交,一時半會很難分出勝負。</br> 然而,李少白不想聽,儒學宮老祖卻是偏要說。</br> “哈哈……!”</br> “吾就當善心發(fā)現(xiàn),免費講個故事你聽,至于你信不信,就全賴于你自己。”</br> “二十多年前,周天帝意氣風發(fā),天資橫溢。</br> 在諸多天驕之中,脫影而出,名揚海外。</br> 在整個宇宙中,皆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存在。</br> 當初你父親剛從武圣宮出來,二人一見如顧。</br> 兩人一同呈善除惡,策馬江湖,更是結為異性兄弟。</br> 之后,你父親又與長公主相識,成為一斷佳話。</br> 而后,才懷有了你。</br> 后來有一日,周天帝對這世界統(tǒng)治不滿,想要推翻這個世界,重新構建秩序。</br> 李文定為支持周天帝,拋下待孕在家的長公主,義無反顧的與周天帝一起,橫掃各方勢力。”</br> 李少白看白癡一般,看向儒學宮老祖。</br> 眼神中,露出鄙夷之色,說道:</br> “老賊,你想說什么?</br> 難道,你是在拖延時間?</br> 父輩們的事跡,我都能聽出繭子來了。</br> 你想挑拔離間不成?”</br> 儒學宮老祖也不動怒,緩緩說道:</br> “你不要著急,且聽我慢慢道來。</br> 其實,你冤枉了渾天大帝!”</br> 李少白停下身形,似笑非笑的看著他:</br> “哦,冤枉?</br> 那你倒是說說,看能讓我上當不!”</br> 李少白冷冷一笑,倒想看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樣。</br> 儒學宮老祖抬頭仰望,似在回憶:</br> “世人皆知,李文定與周天帝一塊打下江山。</br> 而世人卻不知道的,這背后還有另一個模版。</br> 當初渾天大帝乃是大周圣上,所治之下,人才濟濟,圣地眾多!</br> 遠比現(xiàn)在,更為繁華。”</br> 李少白內心冷笑,根本不信他的鬼話:</br> “另一個版本,你說我會信嗎?</br> 我只會相信,我親眼所見!</br> 大周皇境是有一段時日青黃不接,修士間斷了層次。</br> 但是,百姓們安居樂業(yè),是看得到的事實,這億萬生靈,誰不稱贊圣皇的仁慈,圣明!</br> 要不是有你們在其中搗亂,又何至于此?”</br> 儒學宮老祖枯瘦如柴的手臂,捏著指訣,一股無形的氣浪,朝著李少白涌來。</br> 臉上,若有若無的,露出詭異笑容。</br> 只見其無奈的搖了搖頭:</br> “你不會明白的,當年的大周是何等的輝煌!</br> 現(xiàn)在,我就將當年的事實,講與你聽!”</br> 不等李少白應答,又繼續(xù)說道。</br> “周天帝與李文定二人,明知不可為,卻偏要為之。</br> 二人知道聯(lián)起手來,也不是渾天大帝的對手。</br> 而你母親,乃是渾天大帝最疼愛的女兒。</br> 她每日都會向渾天大帝請安問好。</br> 于是,二人利用這層關系,在長公主請安的茶水中投下劇毒,令渾天大帝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服下毒茶,修為盡失。</br> 二人趁機,將其鎮(zhèn)壓至周氏祖地。</br> 而你母親也服下毒藥,差點導致流產。最終百死一生,方才生下你。</br> 而你,因為在胎兒之時服下毒藥,加上早產,才會智力低下。</br> 后來才有了機緣巧合,恢復智力。”</br> 儒學宮老祖見李少白一臉不信,又繼續(xù)說道:</br> “我知道,在短時間內,你很難相信這個事實。</br> 畢竟當年之事不太光彩,周天帝與李文定二人,定會滅減其口,封鎖事實真像。</br> 將知曉事實真像的人,全部被他們斬殺干凈。</br> 可你仔細想想,以周天帝的實力,寶物甚多,可他為什么,不會給你解去其毒,讓你恢復智力?</br> 周天帝是將你控制在手,讓長公主投鼠忌器,不敢將事實公之于眾!</br> 你再想想,你與渾天大帝做對,而渾天大帝他卻三翻兩次,饒你性命,這又是為何?</br> 哼,這是渾天大帝愛女心切,不欲骨肉相殘,饒你性命!</br> 李少白,你醒醒吧,不要再與渾天大帝為敵了。”</br> 儒學宮老祖,聲聲如泣,在李少白腦海中回蕩。</br> 李少白聽完,心中驚出一身冷汗。</br> 不由的懷疑起來。</br> 難道,這老東西說的乃是事實?</br> 可是?</br> 這怎么可能?</br> 圣皇怎么可能,會害我?</br> 這老東西,定是在編謊話騙我!</br> 不好,他想破我心境!</br> 李少白猛然醒悟。</br> 突然,感到一陣心神不安。</br> 正在李少白心神恍惚之時。</br> 對面的儒學宮老祖,卻是露出一副奸計得成的模樣。</br> “哈哈……!</br> 小子,心中還挺警惕,可那又能怎樣?</br> 還是中了我的計了吧!”</br> 李少白聞言,臉色一驚,心中暗道:</br> “不好,中計。”</br> 然而,他卻突然發(fā)現(xiàn)四肢僵硬,根本無法動彈。</br> 這是什么妖術?</br> 無聲無息之中,就能將人迷惑了?</br> 他是什么時候,做的手腳?</br> 講故事的時候?</br> 儒學宮老祖很是滿意,看著自己的杰作:</br> “李少白,你千防萬防,可最終還是心神露出一絲縫隙,留露出破綻,被我的秘術攻破心防。</br> 《黑白巔倒》,乃是儒學宮絕學,又豈是你可以擋抵得了的。</br> 你能死在吾這一招之下,算是你的榮譽了。”</br> 李少白咬著舌尖,強行突破束縛。</br> 一縷鮮血,從嘴中冒了出來。</br> 四肢雖不然動彈,卻是能說出話來。</br> “你剛才所說,可是事實?”</br> 儒學宮老祖見狀,露出兇殘笑容:</br> “咦,還能強行破出一道防線,強行說話。</br> 你都死到臨頭,又何必再乎事實真象呢!</br> 真真假假,真中有假,假中有真,中我術者,必死無疑!</br> 李少白,你且安息去吧!”</br> 說罷,揚起一掌,直印李少白額前而來。</br> 這一掌要是被拍實,豈能還有命在。</br> 正在關鍵之時。</br> 只見李少白頭頂,冒出一道藍光。</br> 元神出竅,手持魂刀,當頭揮斬而下。</br> “咻!”</br> 刀光閃爍,快如閃電。</br> 突如其來的一幕,快到令他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br> 倆人之間的距離太過于靠近。</br> 且又李少白不能動彈,儒學宮老祖早就放松警惕,視李少白為盤中之餐。</br> 哪里會想得到,李少白還有別的手段,臨死反擊?</br> “啊!”</br> 儒學宮老祖一聲慘叫。</br> 當場,就被魂刀劈中,一分兩半。</br> 肉身崩裂,唯有元神逃過一劫。</br> 突如其來的變故,情況反轉太快。</br> 儒學宮老祖元神慢慢的,從肉身中分離出來。</br> 面孔猙獰:</br> “啊,李少白,你耍奸詐!”</br> 李少白站在原地,魂歸肉體:</br> “彼此彼此罷了!</br> 要不是我有這柄魂刀在手,今日怕是著了你的道!”</br> 儒學宮老祖的元神浮現(xiàn)在李少白十米之處,不停捏著指訣,想要恢復肉身。</br> 然而,身上卻是冒起一股青煙。</br> “你,你使了什么手段?</br> 竟然能阻止肉身凝聚!”</br> 李少白不為所動,運轉體內靈力:</br> “你不是說,我母親被圣皇與父親投下的毒,令我早產嗎?</br> 而這,就是我將體內的余毒,提煉出來的一種手段。</br> 我將其稱之為《逝水流年》!”</br> 以儒學宮老祖的境界,奇毒血脈很難將其壓制。</br> 然而眼下,他的肉身毀滅,身受重創(chuàng),奇毒附著在他的靈魂上,卻能夠起到奇效。</br> 即可以阻止肉身凝聚,也可腐蝕他的元神。</br> 只見儒學宮老祖的元神,以肉眼可見,元神被腐蝕掉。</br> “啊,不!”</br> 儒學宮老祖面露驚恐,發(fā)出凄厲的慘叫,在九天之外傳蕩,久久不息。</br> 李少白凝聚心神,靈力沖撞束縛。</br> 費了許久,才將儒學宮老祖留在他身上的秘術沖破。</br> 看了一眼,殘留在虛空的那灘血水,心中百味雜陳。</br> 一代皇境老祖,就這么隕落了嗎?</br> 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實。</br> 簡直不敢相信,皇境老祖會死在他手中。</br> 不過眼下,他以沒有多余的時間考慮。</br> 破除那團煞氣,才是至關重要。</br> 也不知道,清寧她們怎么樣了!</br> 不做停留,李少白“咻!”的一聲,朝著下界飛去。</br> 等李少白離開之后,那灘血水,卻慢慢的匯聚起來,漸漸的,凝聚成一個人形。</br> “嘎嘎……!”</br> “李少白,任爾狡猾如狐,你也不會猜想到,其實你體內那毒,那是老朽親自種下。</br> 老朽下的毒,對旁人來說是無解,可是,我又怎么會沒有解藥呢!</br> 正好,借助你之手,罷身事外。”</br> ……</br> 清寧眾女,以與儒學宮三大家族,戰(zhàn)至到關鍵時候。</br> 突然,九天之外,降下一道光芒。</br> 不等眾人看清,“轟!”的一聲,射入地底,揚起灰塵,整個京師城晃動。</br> 一道身影,從中走了出來。</br> 眾人見狀,脫口而出:</br> “渾天大帝!”</br> “哈哈,渾天大帝回歸,而周天帝不見蹤影,你們死定了!”</br> 只見渾天大帝大手一揮,朝著半空中的煞氣捏來。</br> “哈哈!</br> 以煞氣破境,凝聚無上至尊!”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