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人去樓空,伊人不在
天光放亮,人們還未從睡夢中醒來。</br> 鐵騎踏在石塊鋪成的大街上。</br> “轟隆隆!”作響。</br> 整個(gè)書海城,都為之震動(dòng)</br> 百騎精銳,駿馬奔騰。</br> 帶著強(qiáng)烈的殺氣,破城而入。</br> 頓時(shí),書海城中,一陣混亂。</br> 是何人?</br> 膽敢如此放肆?</br> 在儒學(xué)圣地,書海城中縱馬行兇?</br> 各大家族,紛紛派出秘探,究其原因。</br> 只聽蘇銳一聲令下,帶著百騎精銳,如狼似虎一般,就沖進(jìn)花海樓中。</br> 此時(shí),正值清晨,天光放亮。</br> 許多自命風(fēng)流書生,富家紈绔子弟們,昨夜不辭辛苦,澆灑汗水。</br> 他們還在溫柔鄉(xiāng),摟著美人做大夢。</br> “砰!”的一聲,房門被人暴力踢開。</br> 不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br> 只見一柄明晃晃的大刀,已架在了脖子之上。</br> 凡稍有異動(dòng),換來的就是人頭落地。</br> 此舉,可嚇破了不少人的膽子。</br> 這可都是一群殺人不眨眼,真正從人海廝殺出來的百騎精銳。</br> 書生、紈绔大部分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哪見過這架式。</br> 嚇得渾身顫抖,抱頭高呼:“好漢饒命!”</br> 精銳們面無表情,直接將其從溫暖的被窩里提了起來。</br> 有人更是被嚇得尿滾屁流,狼狽不堪!</br> 精銳們也只是皺了一下眉頭,將其驅(qū)趕到一起。</br> 蘇銳率兵圍困花海樓,引得整個(gè)樓層混亂。</br> 尖叫聲四起,雞飛狗跳。</br> “大膽!</br> 本官乃是書海城副城主,王耀揚(yáng)。</br> 你等是何人手下的兵!”</br> 王耀揚(yáng)乃是一個(gè)肥頭大耳中年胖子,見蘇銳等人甚是陌生。</br> 膽敢在他的地盤撒野,不想活命了不成?</br> 王耀揚(yáng)他懷抱著美人,一臉淫意:</br> “美人兒,不用怕。</br> 有本官在,這些大頭兵,不敢胡來。”</br> 胖子想要在美人面前,顯擺他的男子氣概。</br> 但很明顯,他弄錯(cuò)了對手。</br> 蘇銳冷酷無情:</br> “某乃西南總督府蘇銳!</br> 怎么?</br> 王副城主,你對某有意見?”</br> 胖子聞聲,臉色立刻大變。</br> 很顯然,他曾聽聞過蘇銳殺神之名。</br> 這可是殺人不眨眼的冷血將軍,有多少宗門曾經(jīng)被他屠殺干凈。</br> 王耀揚(yáng)可不敢保證,自己的腦袋比那些宗門的腦袋更硬。</br> “蘇銳?</br> 你,你們想干什么?</br> 你們可不能亂來,這可是書海城!”</br> 蘇銳似笑非笑的看著他:</br> “昨夜,小侯爺遭人行刺。</br> 刺客,正是花樓海花魁,朝廷叛逆,南宮一族!</br> 你等昨夜在此尋歡作樂,本將軍有理由懷疑,你與花海樓刺客,脫不開關(guān)系!”</br> 花嫣然等人早就人去樓空,真正留下來的,不過是普通妓女罷了。</br> 胖子王耀揚(yáng)見蘇銳不像是在開玩笑,立刻嚇得軟癱在地:</br> “這,這事可與我無關(guān)。</br> 昨夜詩歌會(huì)結(jié)束之后,我與朋友,一直呆在花海樓中。”</br> 蘇銳冷哼一聲:</br> “有無關(guān)系,本將軍說了算!</br> 再幾歪,爺一刀砍了你!”</br> 胖子嚇得,不敢再言半句。</br> 蘇銳見無人反抗,倒是臉上露出不悅。</br> 好似沒有殺人,寶寶心中不開心。</br> 王耀揚(yáng)等人見此,哪里還敢反抗。</br> 別給這殺神一個(gè)砍自己腦袋的機(jī)會(huì)。</br> “全部抓起來,當(dāng)眾審判,問出真兇!”</br> ……</br> 歐陽世家,家主歐陽莫問。</br> 歐陽莫問看起來像是一個(gè)尋常的老頭。</br> 只見他兩鬢白發(fā),衣著樸素。</br> 身上,并沒有一點(diǎn)家主威嚴(yán),宛如一個(gè)普通老朽。</br> 此時(shí),歐陽莫問半瞇著眼。</br> 臉上睡意濃濃,抬著頭問著歐陽府主事:</br> “花海樓沒了,花嫣然這女人可有去處?”</br> 主事?lián)u了搖頭:</br> “人去樓空,只余下一些普通女子。</br> 不過,昨夜有不少各大世族弟子,在花海樓中留宿。”</br> 歐陽莫問冷冷一笑,頗為嘆息:</br> “家族蛀蟲,死不足惜。</br> 如果借他們的頂上人頭,能夠平熄李少白的怒火,就好了。”</br> 主事俯下身子,低聲說道:</br> “昨天花海樓中,不但有各大家族弟子。</br> 其中,更有曾家現(xiàn)任少主曾任。</br> 以及書海城副城主王耀揚(yáng)。”</br> 歐陽莫問,本來毫無精彩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br> “曾任?</br> 曾家出了這么個(gè)敗家子?</br> 嗯,曾任的人頭,雖然份量還有點(diǎn)輕,但至少面子上過得去了。</br> 曾堂明這老頭,先失一子,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br> 只怕這回,這第二子也保不住了吧!</br> 不錯(cuò),曾老頭好面子。</br> 這回有好戲瞧了,哈哈……</br> 敢算計(jì)老朽,就該付出鮮血的代價(jià)!”</br> 歐陽莫問說完,臉上殺意浮出。</br> 哪還有先前老朽模樣,殺意畢露。</br> 主事被這股殺意,嚇得渾身顫抖。</br> ……</br> 蘇銳如此大動(dòng)靜,書海城各大家族,早就得到了消息。</br> 城主藍(lán)無極怒極,重重拍打著桌子:</br> “這個(gè)李少白,不按常理出牌,真真可恨!</br> 竟然敢在書海城目無王法,直接抓人。</br> 他強(qiáng)行將花海樓所有人,全部抓了起來。</br> 竟然連本城副城主都被他關(guān)了起來。</br> 說什么要當(dāng)場審判!</br> 這事要讓他辦成了,我書海城城主,將再無臉面可言。”</br> 師爺撫著山羊胡須,勸說道:</br> “老爺勿急。</br> 昨夜花海樓中,可還有書海城數(shù)大家族子弟。</br> 聽聞曾家曾任曾少主,就在其中,也被李少白一起關(guān)了起來。</br> 想必這會(huì)兒,曾家比您更著急呢!”</br> 藍(lán)無極臉上露出詫異:</br> “曾任?曾家的那個(gè)紈绔?”</br> 藍(lán)無極撫摸著胡須:“那就有好戲看了。”</br> ……</br> 曾府,曾家家主曾堂明面目猙獰。</br> “可笑,可笑!</br> 區(qū)區(qū)一個(gè)小侯爺,動(dòng)用這么多人力。</br> 竟然連一個(gè)毛都沒有傷到,要你們有何用?”</br> 曾堂明大發(fā)雷霆,曾任死不足惜。</br> 曾堂明的子孫后代有得是。</br> 但前不久,他才剛痛失一子,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br> 自家圣子被李少白砍了頭,連人頭都沒有要回來。</br> 整個(gè)曾家,淪為別人的笑柄。</br> 現(xiàn)在曾家剛立的少主曾任,又要被李少白當(dāng)場處決。</br> 一而再,再而三,他曾家家主,臉面往何處放?</br> 四大尊者,以及曾家大儒,臉色都十分難看。</br> “歐陽家來信,說他們已經(jīng)盡力了。</br> 接下來的事,他們就不參與了。”</br> 曾堂明氣得直拍桌子:</br> “歐陽老匹夫,就想這般了事了不成!”</br> 曾堂明左思右想,曾家好像陷入了絕路一般。</br> 一個(gè)李少白,就要了曾家半條命!</br> 氣得來回走動(dòng),最后一咬牙:</br>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本座魚死網(wǎng)破!</br> 四大尊者,你等四人親自向李少白出手!”</br> 四大尊者臉色一變,為難說道:</br> “可牛帝老祖那兒怎么交代?</br> 圣皇那兒又怎么交代?”</br> 曾堂明露出陰森的笑容:</br> “本座自會(huì)引開牛帝老祖,你等盡管行事!</br> 最后,將這個(gè)鍋甩給歐陽家。</br> 到時(shí)候圣皇追究下來,讓歐陽家百口難辨。</br> 哈哈……”</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gè)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gè)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gè)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dòng)不動(dòng),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dòng),它就會(huì)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huì)。</p>
良久之后,機(jī)會(huì)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