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衛(wèi)礪的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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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左右為難,煩躁地揪著頭發(fā),想了很久,狠狠地嘆口氣,說:“我……我再考慮考慮吧!”
“程小姐請盡快做決定,畢竟那三十萬現(xiàn)在在一個急需用錢救命的病人手上,等到這筆錢交給醫(yī)院,動了手術(shù),那可就追不回來了,到時候就算起訴也晚了。”
我越發(fā)煩躁,頭發(fā)都揪掉了好幾撮,悶悶不樂地出了銀行,坐在大門口的臺階上,越想越難受,忍不住捂著臉嗚嗚咽咽地哭。
“慫貨!蠢貨!”衛(wèi)礪見我這副樣子,不知道怎么搞的又惱怒起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用力將我拉起來,我被他拽得打了個趔趄,高跟鞋一崴,腳踝猛的一疼,一下子撲倒在他懷里。
衛(wèi)礪黑著臉把我塞進副駕駛,將車子開得飛快,一路開到月亮湖,在湖邊停了車。
“我又不要尋死,來湖邊干什么?”我瞥了一眼窗外,心里越發(fā)煩悶了,在副駕駛上翻了個身,悶悶地想睡,卻怎么也睡不著。
衛(wèi)礪突然解開我這邊的安全帶,抓著胸口的衣服把我提起來,兇狠地瞪著我,質(zhì)問道:“你當我是死人嗎?”
“又怎么了?”我愕然看著他暴怒的樣子,不知道他的火氣從何而來。
好吧,我承認我慫,沒錢沒勢的人,怎么可能像衛(wèi)礪這樣肆無忌憚,可以隨心所欲地沖任何人發(fā)火?我要是敢像他那樣目中無人,早就被銀行保安扔出去了。
“你為什么寧愿去向桃子借錢,都不肯來找我呢?區(qū)區(qū)三十萬,就把你逼到這個份上了嗎?”衛(wèi)礪氣急敗壞,抓著我的領(lǐng)口一通猛搖,“你寧愿被人活活逼死,也不肯向我求助嗎?”
我縮了縮脖子,呆呆地看著他,他生氣是因為我沒去尋求他的幫助?
可是我一心想要跟他劃清界限啊!
老實說,衛(wèi)礪對我真的很不錯,吃穿住用什么都是他的,我被人欺負了,他給我出頭,可是我還是瘋狂地想要離開他。
第一,沒名沒分的跟著他,算什么?寵物?玩具?他罵我賤,罵我不要臉,罵我當女表子還要立牌坊,如果我還死皮賴臉地巴著他,那我跟那些出來賣的有什么兩樣?
第二,我是有一張漂亮臉蛋沒錯,可是長得漂亮的人多了去了,衛(wèi)礪這樣的人,想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他對我能有幾分真心?我要是真把持不住,陷進去了,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像方姿一樣一邊喝悶酒一邊嚎啕大哭著罵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了。
見我不說話,衛(wèi)礪越發(fā)憤怒了,兩眼噴火地瞪著我,嘶吼道:“程諾!你是真蠢?還是根本就沒想過要來找我?”
我當然知道三十萬對于衛(wèi)礪來說就是九牛一毛,如果我去求他,他應(yīng)該會幫我,可是我真要是去找他,那算什么?
我掰開他的手,頹然倒回椅子上,落寞地說:“衛(wèi)礪,我很累,真的。”
“很累為什么還不肯選擇一種輕松的方式?程諾,你為什么一定要一個人硬撐著?為什么就是不愿意想到我?”衛(wèi)礪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似乎有些受傷。
我為這個錯覺感到可笑,呵呵,高高在上的衛(wèi)大爺會受傷?別鬧,人家是銅筋鐵骨好嗎?
“我想靠自己。”我看著衛(wèi)礪的眼睛,認真地說,“可能在你眼里,窮人的自尊就是個屁,想怎么踐踏就能怎么踐踏,事實上也的確是這樣,有錢人可以隨心所欲地欺負窮人。”
我緩了一口氣,挺無奈的,社會就是這樣,窮人不拼了命地混個模樣出來,就只有一輩子被人踩在腳底下的份兒。
“可是衛(wèi)礪,我不想向你伸手。我知道,如果我求你,你很可能會給我三十萬,甚至更多,錢對你來說不算什么。可是衛(wèi)礪,我不想要你的錢,更不想聽你罵我賤,罵我不要臉,罵我當女表子還立牌坊。”
“我說過,我不是賣的,不需要靠有錢人的施舍去打腫臉充胖子,過所謂的光鮮亮麗的生活。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只想過普通的日子。”
衛(wèi)礪一直冷著臉,沒打斷我的話,他默默地坐回駕駛位上,搖開了車窗,點上煙狠狠地抽。
“衛(wèi)礪,我不知道你為什么要跟我糾纏不清,我只想說,你們這種有錢人,我高攀不起,如果你想玩游戲,請你去找樂意奉陪的人。我很窮,也很忙,還很累,沒有精力陪你玩游戲。”
我長出一口氣,苦笑道:“我只是一個沒爹沒媽的可憐蟲,只是想要找一個真心實意愛我的人,建立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庭,可是為什么這么難呢?”
衛(wèi)礪仍然沒回答,抽完一支煙,突然整個上身都傾斜過來了,一手抓著我的胳膊將我用力拉過去。
他的臉強勢壓下,帶著濃重?zé)熚兜淖於律衔业淖欤罅ξ?吮,輾轉(zhuǎn)廝磨。
“你要的我都可以給你。”衛(wèi)礪皺眉,看著我的眼睛,“程諾,不論你要什么,我都給得起。”
“你給不起。”我哂笑著搖頭,略帶輕鄙,“衛(wèi)礪,你根本沒有拿我當人看,你養(yǎng)著我,就跟養(yǎng)一條狗一樣,你打從心底里看不起我,你能給我的除了錢,還有什么?”
衛(wèi)礪冷笑,對我的話嗤之以鼻:“有錢不就夠了嗎?女人要的不就是錢嗎?”
我笑了,這就是有錢人的嘴臉!
“我的確要錢,可我更要臉!”我冷聲回道,“我有手有腳,可以自己賺錢,為什么一定要靠別人養(yǎng),看別人的臉色過活?衛(wèi)礪,你們有錢人的世界我不懂,我也不屑于懂,我只想離你遠遠的,過我自己的生活就好。”
“如果我不允許你離我遠遠的呢?”衛(wèi)礪滿眼輕慢,“你又能怎么樣?”
該死!又是這種掌控我命運的嘴臉!
天知道我有多想狠狠一巴掌扇爛他臉上輕蔑的笑!
可是我不敢,也不能。
沒錢沒勢的人,就算不要命,也沒資格跟有錢有勢的人耍橫,更何況我雖然生活不如意,對這條命還是挺看重的。
我癱倒在椅子上,閉著眼睛,諷刺地說:“你高興就好。”
衛(wèi)礪突然笑了,笑聲很大很刺耳,他笑了起碼半分鐘,才輕蔑地說:“程諾,總有一天你會明白,你是錯的。離開我,你根本沒有活路!”
我沒做聲,其實心里已經(jīng)承認了這個說法,只要衛(wèi)礪沒有真正放過我,我就不可能真正擁有自己的生活。
突然無比煩躁,我他媽招誰惹誰了?就算那一夜我有錯,可我付出的代價還不夠多嗎?
難道就因為我打了衛(wèi)礪兩巴掌,罵了他,所以他就要跟我沒完沒了?像貓抓老鼠一樣,要將我整得全面崩潰,受盡痛苦之后再悲哀地死去?
突然覺得渾身發(fā)冷,車里開著暖氣,我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程諾,我相信,你會屈服的,生活沒你想象的那么簡單,很快你就會知道,什么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那都是放屁!”衛(wèi)礪發(fā)/泄憤怒似的重重拍了一下方向盤,森森地冷笑,“程諾,總有一天,你會哭著求我的!”
我沒搭理他,這貨的腦回路異于常人,我跟他說不清楚。
衛(wèi)礪又點了一支煙,深深地抽了一口,吐出騰騰霧氣,似笑非笑地問:“那筆錢,你打算怎么辦?”
我捏了捏額角,不想面對這個問題。
“昨天傍晚,錢就已經(jīng)被提出去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拿來交手術(shù)費了,說不定那個病人已經(jīng)上了手術(shù)臺。程諾,你這筆錢就算要回來,也沒那么容易啊!”
衛(wèi)礪的聲音有一種看笑話的幸災(zāi)樂禍感,仿佛怕我想不明白似的,分析得清楚透徹。
“我……”我嘆口氣,頭疼得跟要炸開似的,手握著拳頭往腦門子上砸了兩下,還是下不了那個決心。
其實我心里很清楚,這筆錢追不回來了。
可我潛意識里拒絕承認這一點。
衛(wèi)礪靠著座位,閑閑地說:“桃子的身體恢復(fù)得挺好,再過十天差不多就能去上班了,程諾,你什么時候回去把公寓的衛(wèi)生打掃一下?”衛(wèi)礪笑著掐滅煙蒂,勾著唇角看著我,“總不能讓她自己打掃吧?”
我吸了一半的氣頓住了。
那筆錢不光是我自己的,還有桃子的全部家當啊!我的錢沒了就沒了,大不了多吃些苦再賺回來,可是桃子的錢該怎么辦?
桃子沒了愛情,沒了孩子,現(xiàn)在唯一的積蓄也打水漂了,一連三重災(zāi)難下來,我真的不敢想這會是一個什么樣的打擊。
“程諾,求我,只要你求我,我就幫你。”衛(wèi)礪俯首過來,湊在我耳邊輕聲誘/惑。
溫?zé)岬暮粑鼛е鵁煔鈬姳≡谖叶叄也挥勺灾鞯卮蛄藗€哆嗦,雞皮疙瘩嗖的一下竄出來了,半邊身子都麻了。
沒有被逼到絕路上的人,絕對體會不到衛(wèi)礪的話對我來說是一個什么樣的誘/惑。
那不光是一筆錢,更是我后半輩子出人頭地、不再受人侮辱的希望,那是我重獲新生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