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 我跟衛(wèi)礪當(dāng)鄰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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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lsa徑直走進來,往旁邊的空床上一坐,打了個哈欠,慵懶地說:“好了,現(xiàn)在你看見人了,有什么話趕緊說,說完了趕緊撤!我困死了,沒時間跟你多磨嘰!”
衛(wèi)礪走到門口就站住了,雙手扶著門框,臉色煞白煞白的,嘴唇哆哆嗦嗦的,一副虛弱到寸步難行的樣子。
Elsa眉頭一挑,“嘖”了一聲:“你不是非要見到人不可么?現(xiàn)在見到了,你又站在門口不進來,干什么呢?”
衛(wèi)礪像是壓根沒聽見Elsa的話似的,只是直勾勾地看著我,先是看我被繃帶吊在空中的左腳,然后目光移到我那條被打了石膏、吊在脖子里的手臂上,嘴唇抖得越發(fā)厲害了。
我皺著眉頭看著衛(wèi)礪,打定了主意只要他一開口,我就噴,可勁兒噴,怎么噴舒坦怎么噴。
可是衛(wèi)礪卻什么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地看著我,滿眼心痛與懊悔,過了大約十秒鐘,他的眼睛朦朧了,像是蒙了一層輕紗。
我心口驀地一緊,好像有一只看不見的大手,一把抓住半顆心臟使勁往上提,指甲扣進肉里,一陣驚悸。
衛(wèi)礪眼里的那層輕紗驀地往下滑,在下眼瞼處匯聚成一層亮晶晶的液體,很快就占滿了下半部眼眶,而后墜落,在臉頰上滾出兩道亮晶晶的水跡。
我呆了呆,張了張嘴,還沒想好是該笑,還是該罵,就見衛(wèi)礪的身子一轉(zhuǎn),眨眼之間消失了,幾乎是同一剎那,“撲通”一聲悶響,緊接著就是一聲嘶啞的嗚咽,而后是嚎啕大哭,仿佛情緒激動悲痛到了極點,拼盡全力克制,卻沒克制住,反而猛的一下子反彈了,哭聲無比猛烈,無比悲愴,跟死了親爹似的。
Elsa皺了皺眉,低低地罵了一聲“Shi.t”,慢吞吞地出去了,她在門口停下,尖叫了一聲:“衛(wèi)礪!衛(wèi)礪!你怎么了?”然后就彎下了身子。
Elsa的上半身被墻壁擋著,我只能看見她彎曲著的大長腿,看樣子,應(yīng)該是衛(wèi)礪跌倒了,Elsa扶他起來。
突然想起,衛(wèi)礪剛剛吐血昏迷,這會兒就算能動彈了,應(yīng)該也是很費力的,可是剛才他突然從門口消失的動作特別快速,我一直看著,居然沒看清,想來,應(yīng)該是卯足了一口勁,竭盡全力避開我,沒想到身體太過虛弱,承受不住,這才摔倒了,并且摔倒之后,連爬都爬不起來了。
Elsa著急地叫了幾聲,然后兩手鮮血地跑了進來,對著Nike大叫:“快來幫忙!衛(wèi)礪又吐血了!”
Nike冷著臉,無動于衷。
Elsa急了,用沾滿血的手推了Nike一把,Nike嫌棄地皺著眉頭,冷聲道:“這里就是醫(yī)院,你不去找醫(yī)生護士幫忙,找我干什么?我又不會治吐血!”
Elsa也不知道是急的,還是氣的,一張美艷的臉煞白煞白的,一點兒血色都沒有,她狠狠地瞪了Nike一眼,氣急敗壞地沖到我床前,按下了鈴。
很快就有一把清脆的女聲響起:“喂!你怎么倒在地上?哎呀!還在吐血!”
Elsa聽見聲音就沖出去了,然后就是護士簡單地詢問了一下病情什么的,短暫的交流之后,Elsa和護士一邊一個,扶著衛(wèi)礪進來了,把衛(wèi)礪扶到我病房里的那張空病床上。
“剛動過手術(shù),就敢亂跑!你還要不要命了?!”護士冷聲訓(xùn)斥,“你先在這里休息一下,情緒不可以激動,否則還會出血的!要是一直出血不止,后面有你受罪的時候!”
衛(wèi)礪虛弱得連睜眼皮子的力氣都沒有了,哼哼唧唧地呻/吟,聲音聽起來特別痛苦。
護士訓(xùn)完之后就要走,我連忙問道:“請問護士,病人不用送回病房的嗎?吐血那么厲害,不用檢查一下嗎?”
話音未落,就見Nike冷眉冷眼地朝我瞪了過來。
冤枉啊!我之所以會這么問,就是想讓護士把衛(wèi)礪弄走啊!不管是檢查也好,送回原本的病房也罷,至少不是在我眼皮子底下的。這下可好,衛(wèi)礪跟我做了鄰居!
“病人剛動過手術(shù),情緒激動的時候出血是正常的,而且相隔時間太短,不能檢查或者再做手術(shù),病人的身體會吃不消的,現(xiàn)在只能穩(wěn)定情緒,慢慢休養(yǎng)。”護士皺著眉頭說,眼神很不友好,“醫(yī)院只治病,不治命,病人要是再這么不配合,不拿自己的身體當(dāng)回事,那么醫(yī)院也沒有辦法!”
所以說,至少今晚,衛(wèi)礪是要跟我當(dāng)鄰居了?
他一個消化科的病人,住在骨科病房,這樣真的好嗎?
“病人身體太虛弱,只能臥床休養(yǎng),不能走動,否則會加劇出血,因此不能移動,只能就近休養(yǎng)。”護士轉(zhuǎn)而問衛(wèi)礪,“你叫什么名字?原本住哪一間病房?等下我會轉(zhuǎn)告前臺,把你轉(zhuǎn)到這邊來。”
……
我的心情已經(jīng)不是一個無語所能形容的了,狠狠地瞪了衛(wèi)礪一眼,但是看到他半張臉上糊滿半干半濕的血跡,我又說不出什么來了。
“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Elsa皺著眉頭吐槽,“死活要來,來了一句話不說,還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我說衛(wèi)老板,你腦子里面裝的是大便嗎?”
衛(wèi)礪一聲沒吭,只是垂著眼簾,虛弱地哼哼唧唧。
Elsa聳聳肩,一臉無奈:“看在你給我一個百分點的低價的份兒上,我扶你來這一趟也算是不虧本,吶,咱們先說好了,以后再有什么跑腿的事情,一個百分點我可不干了!”Elsa邊說邊甩手臂揉肩膀,一本正經(jīng)地說,“你那么重,扶你走這么遠,差點沒累死我!”
Elsa扶衛(wèi)礪來病房,是因為衛(wèi)礪讓利給她了?衛(wèi)氏什么時候跟Sherlock家族有合作了?還是最新達成的?
我甩了甩腦袋,不去想這些東西,反正有一點是確定的,這倆貨狼狽為奸是沒跑兒的,而且他們根本沒有要避諱我跟Nike的意思,明目張膽地跟我們示威。
Elsa說完就站起來了,笑著對我說:“真沒想到,上午你送我來醫(yī)院,下午你就也住了院,這下好了,不用每天開車來送我,也不用來照顧我了,搞不好還要我照顧你呢!”
特么的!人至賤則無敵,真是沒錯!
我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只要我一能下地,我就分分鐘去找Michael,弄死Elsa就弄死吧,這女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現(xiàn)在我受了傷,Nike嘴上雖然已經(jīng)原諒我了,但是心里肯定很膈應(yīng),Elsa再挑撥那么兩下,我真不敢想象會發(fā)生什么事。
“Nike,你如果很忙的話,不用每天來醫(yī)院,這邊有醫(yī)生和護士,再不濟,程諾跟衛(wèi)總也算是老相識了,我想,衛(wèi)家的傭人來送飯的時候,應(yīng)該是不介意順路替程諾帶一份快餐的。”Elsa一臉得意,將我剛才擠兌她的話原封不動地還了回來,然后轉(zhuǎn)臉笑嘻嘻地看著我,反問道,“你說是吧?”
如果我能動彈,我肯定二話不說一巴掌狠狠乎Elsa一個暈七素八,爹媽都認不出來!
Nike的臉色陰沉沉的,沒有接Elsa的話,只是看向衛(wèi)礪的目光已經(jīng)變得異常兇狠了,我毫不懷疑,下一秒Nike就會直接一腳踹在衛(wèi)礪肚子上,送他跟爹媽兒女大團圓。
“我要回病房休息了,三位慢聊,我失陪了。”Elsa抿嘴一笑,笑得很有禮貌,很優(yōu)雅,簡直就像一個雍容華貴的上流社會的尊榮女性。
“把你帶來的人帶走!”Nike冷聲說,“Elsa,別逼我對你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Elsa聞言,緩緩轉(zhuǎn)過身,瞪大了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Nike,語氣那叫一個驚訝啊!
“Why?我為什么要聽你的?衛(wèi)總讓利給Sherlock將近千萬,我才肯扶他過來,現(xiàn)在你一句話就要我把他帶走,那我的損失誰來賠償?你嗎?”
Nike頓時啞口無言。
一千萬不是小數(shù)目,尤其Nike的公司正在擴張,資金就算不短缺,也不會有太大的余裕,更何況,Elsa這句話根本就是擠兌Nike的。
“Nike,我是商人,講究利潤的。”Elsa笑得精明而又優(yōu)雅,“再說了,是護士安排他住在這里的,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又不是我讓他住在這里的!你有意見,去找醫(yī)院申訴啊!”
……
在帝都,衛(wèi)礪一手遮天,沒有Max家族蔭蔽的Nike,單憑著一個Sunny,只能算是一個二流身份的商人,跟衛(wèi)礪差了很多個檔次。如果衛(wèi)礪打定了主意要住在這邊,Nike找天王老子都不管用。
“Elsa,我想,我大概不需要再給你留任何顏面了。”Nike怒極而笑,咬著牙說,“好!非常好!Elsa,我希望,你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