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0 第一次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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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著臉笑看著Nike,那廝見我一臉笑,臉拉得越發(fā)長了,沒好氣地瞪我一眼,冷聲道:“笑什么笑!顯你牙白啊!”
我笑得越發(fā)大聲了,Nike有點兒惱羞成怒的意思,猛的一把抓住我胸口的衣服,將我拎起來,推到沙發(fā)的另一頭,脫口沖道:“神經(jīng)病!”
還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啊!居然敢跟我動手了!
我沖他齜了齜牙,皺著鼻子冷冷地哼了一聲,也不說話,悶著頭就走到床邊,往床上一癱,撈起被子把自己整個人都蒙住。
蹬鼻子上臉是吧?小樣!我就不信治不了他了!
果不其然,我一生氣,Nike那邊就端不起架子來了,只過了很短時間的沉默,Nike就悶悶地出聲了:“你叫我上來,就是為了看你睡覺的?”
“本來呢,我是有話想跟你說的,但是既然你不想聽,那就算了。”我蒙在被子里說,連腦袋都沒往外露。
“你!”Nike短促地叫了一聲,而后,沉默了片刻,“既然你不想說,那就算了。”
我躲在被子里偷笑,心里想著,男人果然就像小孩子一樣,要哄著逗著,這不,我一板著臉假裝生氣,Nike馬上就急了。
不料,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卻令我目瞪口呆。
半分鐘之后,我仍舊沒有感覺到被子被拉扯的動靜,忍不住將被子掀開一角,露出眼睛往沙發(fā)那兒瞄,不料,沙發(fā)上居然空蕩蕩的,沒人了。
我霍的一把掀開被子,坐起身來,就見Nike已經(jīng)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了,我剛看見他,他的身影就被突出的墻壁擋住了。
他居然走了?!就這樣走了?!
我那個氣啊!
女人是一種很奇妙的生物,就算自己犯了天大的錯誤,只要男人敢有那么一個眼神不對,或者有那么一句話說得比較沖,接下來就會演變成“你瞪我?!”“你居然敢瞪我?!”“你吼我?!”“你居然敢吼我?!”,自然而然的,爭吵避無可避。
我也逃不過這個魔咒。
我知道我自己做錯了事,所以我好聲好氣地解釋,求原諒,可是Nike卻一直端著架子,我想逗逗他,緩和一下氣氛,不料,他卻徹底翻臉了。
我怔怔地坐在床上,呆呆地看著空無一人的臥室,驀地,心里一酸,眼淚就直直地砸下來了,我深吸一口氣,既沒有咬嘴唇,也沒如何如何握著拳頭克制,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只掉淚,沒發(fā)出任何嗚咽聲。
我緩緩往后仰,靠在床頭柜上,心里有淺淺淡淡的涼。
其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承認,我去找衛(wèi)礪,要求他弄走Elsa,這件事的確是太魯莽了,沒有顧慮到Nike的感受,可是我也是沒辦法啊!
Nike根本沒有辦法趕走Elsa,Elsa纏他纏得死緊,我再怎么不擔心Nike變心亂來,可是有一個臉比我白、胸比我大、腰比我細、腿比我長、年紀還比我小了將近十歲的女孩子纏著我老公,我怎么可能就當什么事情都沒有,一點兒心理負擔都沒有!
更何況,Elsa一來,牽出了一個Michael,害我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留下Elsa,無異于留下一顆不定時炸彈,保不準哪天就炸了,我怎么可能不害怕?怎么可能無動于衷?
可是Nike只看到了我找衛(wèi)礪,卻沒有想過我為什么會去找衛(wèi)礪,別說問明緣由了,連我好聲好氣地解釋,他都不肯聽,那我還有什么好說的?
眼淚不知道什么時候自己停住了,我抹了一把臉,感覺臉上冰涼涼濕乎乎的,于是去衛(wèi)生間洗了一把臉,感覺身上疲乏得很,索性放了水,泡個熱水澡解解乏。
開門聲響起的時候,我正在往身上涂沐浴露,弄了滿身的泡泡,Nike走進來,隔著滿室霧氣看著我。
我能看見Nike,卻看不清他的具體表情,就聽見他冷冷地笑了笑,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好興致啊!”
我憋著的委屈頓時化為憤怒,冷冷地“哼”了一聲:“不然呢?去死嗎?”
話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他肯主動來找我,一定是知道自己不該那么晾著我,他主動示好,只要我說兩句軟話,誤會就可以解開了。
可我骨子里是一個懦弱而又倔強、自私而又敏/感的人,總喜歡把自己藏在重重鋒銳的尖刺下面,以此來保護自己。
我懦弱地不敢主動示好,又倔強地不肯踏出第一步,Nike的語氣沖了些,我就下意識比他更沖。
Nike聞言,憤憤地轉身就走,我頓時慌了,呆了一呆,連忙不顧一切地追了出去。
這個男人不一樣,他不會傷害我的,在他面前,我不需要任何尖銳的保護措施。
衛(wèi)生間里到處都是水,也就浴缸前的那一小片地方鋪了地漏,腳踩在地漏上,硌得生疼,過了地漏,就是瓷磚,瓷磚沾了水,特別滑,我打了個趔趄,心里越發(fā)慌了,怕Nike出去了我會追不上,沒敢停步,還沒站穩(wěn)就又往前垮了一步。
“撲通”一聲,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身子往后一跌,后腦勺磕在浴缸上,痛得我尖叫了一聲,眼淚頓時如同開了閘的水龍頭,嘩嘩的直往外噴。
Nike第一時間沖了進來,雙手一伸,就來抱我,但我身上涂了沐浴露,特別滑溜,他抱不住,急得咬著牙罵了一句“fu.ck”,只能小心翼翼地扶起我,摘了蓮蓬頭往我身上沖水。
我痛得整個人都抽了,腦子里暈暈乎乎地,死死地抓住Nike的衣服,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別走……嗚嗚……別走……別丟下我……”
“我不走,你別哭。”Nike連忙哄我,將我攬在懷里,一手拿著蓮蓬頭給我沖水,一手撈著毛巾給我清洗。
折騰了半天,他才把我收拾妥當,拿毛巾擦干,然后用浴巾包著,抱到床上,用被子蓋好,捧著我的腦袋,急切地問:“撞哪兒了?快讓我看看!”
我撇著嘴直掉淚,“嘶嘶”地直抽冷氣,到現(xiàn)在腦子都還有些懵。
“你呀!怎么那么不當心?那衛(wèi)生間里那么滑,你也敢跑?”Nike擰著眉頭責罵,小心翼翼地撥開我的頭發(fā),查看我后腦勺上的傷,“嘖嘖,腫了一個包,別動,我給你揉揉。”
Nike一邊揉,一邊嘟嘟囔囔地埋怨:“你說說你,干的都是些什么破事兒啊!”
我頓時怒了,他害我撞傷,居然還有臉怪我?!我撇著嘴,抽了抽鼻子,猛的抓起Nike的手腕,捋起他的袖子,腦袋湊過去,張嘴就咬,咬得很用力。
Nike悶哼一聲,手腕抖了抖,沒掙開,只是嘟嘟囔囔地吐槽:“還講不講理了?果然每個月流血七天還不死的生物不能惹!”
我恨恨地松了口,瞪他一眼,惱怒地責罵:“都怪你!”
“怎么又怪我了?”Nike擰著眉頭,一臉無可奈何,“祖宗,咱能講點理么?能別鬧了么?”
“我不講理?我鬧?”我越發(fā)怒了,火氣一上頭,用力推了Nike一把,口不擇言,“嫌我不講理,那你去找講理的啊!嫌我鬧,那你去找安靜的啊!”
其實我也是被氣糊涂了,現(xiàn)在的生活被Elsa和Michael這對叔侄攪得一團亂麻,我心里的壓力特別大,每天都處于高度緊張中,這一次的爭吵,其實也是潛意識的爆發(fā)。
“程諾!你胡說八道些什么!”Nike也怒了,冷冷地瞪著我,“你現(xiàn)在需要冷靜!”話音一落,他就站起了身。
我看他要走,頓時慌了,連忙起身抱住他,他大概沒料到我會攔他,往前邁了兩步,強大的力量帶得我整個身子都不受控制地往前沖,差點掉床。
Nike嚇了一跳,擰著眉頭扶住我,嘆口氣,不勝煩躁地問:“你到底想怎么樣?”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下怒氣與慌亂,沉聲道:“我就想跟你談談。”
“你現(xiàn)在太不冷靜,不適合談話。”Nike皺了皺眉,等你冷靜下來再談吧!”
我用力抱住Nike的腰,死死地抱著不肯松手。
我管不了那么多,什么冷靜不冷靜,適合不適合,留著矛盾不解決,等著矛盾發(fā)酵膨脹,最終成為跨不過去的天塹,那才是真冤呢!
“不要!我現(xiàn)在就要談!”我倔強地看著Nike,拿定了主意今晚要把一切都說開。
Nike皺著眉頭跟我對視,眼神很鋒銳,不見半點柔和,大約半分鐘后,他驀地松了一口氣,無奈地妥協(xié):“好吧,你想說什么?”
“你抱著我,我才說。”我撇著嘴,心里還是很委屈的。
Nike嘆著氣搖了搖頭,側身坐下,抱住了我。
我可憐兮兮地看著他,半撒嬌半討好地說:“要上來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