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六章 暗日克星,人族靈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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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九六章 暗日克星,人族靈仙
“竟然是……”
“東皇勝了?”
那些以神識橫跨天地,一直關(guān)注著這一戰(zhàn)的靈仙界頂級大神通者,多半有點(diǎn)錯愕不信。
他們雖然是靜觀其變,等待結(jié)果,然而在他們的心中,未嘗沒有張凡已經(jīng)輸定,妖尊定會勝出的想法。
這實(shí)屬正常,畢竟妖尊是太古之時就與妖神并肩,且隱然在上的絕頂強(qiáng)者,除開初代妖皇與被其戰(zhàn)敗的先天魔神百族強(qiáng)者之外,后起之人,幾無一人有資格與妖尊相提并論。
初代之后的歷代妖皇,亦不例外。
這樣的人物,即便只是一介分身,也沒有人相信他會敗,敗在一個修仙不過數(shù)百年的后生晚輩手上。
然而,結(jié)果已經(jīng)出來,事實(shí)就在眼前,一陣詭異的沉默之后,那些神識的主人不約而同地收回了神識,不曾前往探查。
具體戰(zhàn)況如何,當(dāng)其時顧忌雙方,他們并沒有介入查探,此時神識前去,也足以通過蛛絲馬跡判斷。
可是在這個時候,幾乎所有人都作出了同樣的決定——退去
一瞬間的交鋒,挫敗妖尊分身,張凡的形象不自覺地在所有靈仙界頂級大神通者心中高大了起來,他們竟是不愿為了心中好奇,而惹得張凡不快。
這,已是深深的忌憚了。
此時,那處引起靈仙界所有頂級大神通者關(guān)注的地方,粗重的喘氣聲,幾乎成了此處唯一的響動。
東皇張凡,青丘狐王,兩個蓋世強(qiáng)者,喘著粗氣,相視苦笑。
張凡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頭上玄黃慶云顫動著,縮入了他的頂門,背后大日金烏法相,漸漸淡去。
他苦笑著,拭去嘴角的血跡,抬頭望去,青丘狐王也在做著類似的動作。
兩人的衣袖上,都有著鮮血斑駁痕跡。
原本張凡與青丘狐王相距不遠(yuǎn),位置水平,此時張凡要想看到青丘狐王的身影,卻須得仰著頭,才能勉強(qiáng)見得。
他所在的地方,猶如高峰之頂處火山口一般,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四周地面凝如鋼鐵,焦土上猶自有黑色的火焰燃燒,一片死寂怕是千百年以降,都難得有一株綠草能破土而出。
張凡略一皺眉,很是不習(xí)慣這仰頭望人,深吸了一口氣,多少彌補(bǔ)了一下面內(nèi)消耗,一震足整個人拔地而起,落到了青丘狐王的身邊。
回首再看,天坑深邃,幾不可見底。
“好一個妖尊”
張凡搖了搖頭,贊嘆出聲。
“好一個東皇”
青丘狐王苦笑不改,誠心贊道。
他們兩人所說似乎牛頭不對馬嘴,卻指的同一個事情。
在片刻之前,張凡力抗妖尊分身,青丘狐王不過作壁上觀,為了庇護(hù)手下半妖與那些佳客們,竟是也落得了輕傷的下場。
需知,他擋下的,也不過是張凡與妖尊對戰(zhàn)的余波罷了。正擋妖尊鋒芒的張凡,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讓他不由得不贊嘆出聲。
張凡之贊,亦是出于本心,他一邊說著,他一邊張開手來,掌心處一塊黑色木質(zhì)令牌,靜靜地躺著。
這木質(zhì)令牌,與他此前在營救苦道人,滅殺苦道人孽徒時收獲的令牌,看上去如出一轍,沒有太大的變化。
可就是這么一枚小小的令牌,寄托了妖尊神念,引動了眾神殿陰影,竟是險些讓張凡飲恨當(dāng)場,更造成了他多年以來的第一次受傷。
自張凡元神大成以來,大殺四方久矣,神通蓋世無敵,何曾再感受到受傷的滋味?任由那木質(zhì)令牌,與他手上鮮血接觸,漸漸將其染上了嫣紅之色,張凡不覺間竟是有些懷念。
懷念那修為尚低時,每一戰(zhàn)皆是以命相搏,不勝則死的熱血時光。
“我在眾神殿中,等著你”
張凡的手掌豁然緊握,將那木質(zhì)令牌捏得粉碎,耳中仿佛又回響起了片刻之前,妖尊退去時所言。
“眾神殿中嗎?”
恍惚間,那混沌天中眾神殿,又出現(xiàn)在了張凡的面前,以萬鈞之勢壓下,碎裂虛空,破滅一切。
“妖尊黑蓮暗日,你放心吧,張某自會尋上門去,與你做一個了斷。”
張凡的目光,漸漸堅(jiān)定了起來,拍了拍手,任由木屑揚(yáng)灑而下。
看著這一幕,青丘狐王突兀地開口說道;“東皇道友,莫怪老夫多嘴,觀你法相及你自身法力性質(zhì),似正與那妖尊相生相克。”
青丘狐王這一說,并不是無的放矢,而是作為靈仙界頂級大神通者中唯一一個觀戰(zhàn)前后的強(qiáng)者,自然的判斷。
在那最關(guān)鍵的時刻,在那讓天地為之飄搖的恐怖一幕發(fā)生時,青丘狐王雖然大半心力都在結(jié)九尾天幕,保護(hù)那些后輩與佳客,但還是清晰地見得妖尊的暗日在張凡以金烏法相引動的紅日光輝下,被一步步侵蝕的一幕。
那最后碩大暗日,被直接轟出了靈仙界自然是驚世駭俗,引人注目,然而青丘狐王卻更看重此前張凡力量侵蝕暗日之力的神異。
“不錯,暗日雖為日,卻是毀滅之力,其中生機(jī)乃是以毀滅之后的重建為本,與張某的大日真力既相似又截然相反,正是互為克星。”
張凡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無隱瞞之意,也不可能瞞得過這一頭老狐貍。
青丘狐王沉吟著,最終長嘆一聲,道:“妖尊實(shí)力,深不可測,雖不知他為何不能真身降臨,而只能以分身前來狙殺,終究是個天大的威脅。”
“好在東皇你的力量本就克制于他,否則的話……”
說到這里,青丘狐王搖了搖頭,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其言下之意,卻是怕連今日都過不去。
頓了頓,他又失笑道:“真要說起來,若在那太古之時,有一妖神具備東皇你的力量特性,怕是就沒有今日之妖尊了。”
“狐王此言差異。”張凡搖了搖頭,神色間凝重?zé)o比,“太古往事,吾等生來也晚,如何知其詳細(xì),終究是霧里看花隔了一層,不得真切。”
“他日眾神殿中,與妖尊真身一會,一切就都清楚了。”
說到最后,張凡的語氣歸于了平淡,仿佛說的不是與妖尊做生死之決,而是雪夜訪友,興盡可歸一般。
“東皇豪氣,老夫自愧不如。”
青丘狐妖搖頭自失地一笑,緊接著道:“不過,今日那妖尊既然不能真身前來,凰幽又心有顧忌,不曾真與東皇道友你生死相搏,這就是機(jī)會了。”
“哦,此話怎講?”張凡眉頭一挑,好奇地問道。
青丘狐王揮了揮手,身后數(shù)百半妖,數(shù)十佳客,盡數(shù)昏迷,這才施施然說得:“通天之路,啟于人,達(dá)于天,相必東皇道友這些時日來,當(dāng)有所察覺了才是。”
“不錯。”
張凡點(diǎn)了點(diǎn)頭,坦然答道,心中不由得就想起了當(dāng)日通天玄武河畔恍然的種種。
“這通天之路,不過吾等上古老人隨意名之,其本是中央仙界這塊特殊的仙界碎片產(chǎn)生的吸引。”
青丘狐王的神色,漸漸凝重了起來,再加上他先弄暈了那些人才徐徐道來鄭重,張凡也正色重視了起來。
“每逢有超越化神境界的頂級強(qiáng)者出現(xiàn)在靈仙界中,就是通天之路開啟時,也只有這個時候,我等靈仙界妖王人仙,才有前往那中央仙界一探的機(jī)會。”
聽著青丘狐王的訴說,張凡的神色變化,一抹驚訝之色浮上了眉宇。
誰都知道,靈仙界乃是以一塊仙界碎片為本,當(dāng)日在混沌天中聽聞到孔雀明輪王等上古強(qiáng)者取仙界而代之的野心后,張凡就有點(diǎn)明白, 那中央仙界定然不是普通的仙界碎片,否則他們也不會有此信心。
現(xiàn)在看來,這中央仙界的神秘,怕是還在張凡的意料之外。
“通天之路既已開啟,此后種種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吾等為難東皇與否,并不重要,畢竟那中央仙界已經(jīng)承認(rèn)了東皇道友的實(shí)力。”
“東皇若隕,通天之路沒有了啟程人,自會戛然而止,故而即便是明靈子那般偏執(zhí)瘋狂之人,也決計(jì)不會在這個時候與東皇你為難。”
青丘狐王不急不緩地說著,一眾上古妖王的奇異態(tài)度,所謂的通天之路,種種秘辛,出口入耳。
聽他說完,張凡沉吟了一下,緩緩開口說道;“狐王,你的意思是在吾等從中央仙界中歸來,怕是還會有質(zhì)的提升,足以與那妖尊一戰(zhàn),是否?”
“不錯”
青丘狐王也不否認(rèn),他現(xiàn)在最怕的是張凡蠻性發(fā)作,自持神通蓋世,就這么殺上混沌天眾神殿,那樣的話張凡一死,他們再入中央仙界的機(jī)緣也為之消失,不知要再等幾萬年,才會再次迎來如此強(qiáng)者降臨。
他還怕不夠有說服力,連忙補(bǔ)充道:“東皇道友有所不知了, 那中央仙界吾等數(shù)萬年探索,到頭來亦不過九牛一毛,根本不曾觸及到其中心。”
“東皇若是能在其中獲得大收獲,也能在與妖尊對陣時多少幫助。”
青丘狐王的私心,自然瞞不過張凡去,只是他壓根不將其放在心上,這是合則兩利的事情,張凡自然不會因此與一眾上古妖王翻臉。
說到底,中央仙界如此神秘的地方,張凡又豈能沒有興趣?他微微一笑,道:“狐王之意,張某已然盡知,中央仙界之神秘,我也是心向往之久矣,自當(dāng)一探”
“哈哈哈~~大善。”青丘狐王大笑著說道:“既然妖尊出手,暗日火鳳族現(xiàn)世,那群人想必也沒有與東皇再例行公事的興趣了,通天之路,可盡矣”
“吾等妖王,將不再耽擱東皇光陰,那些人族靈仙們,想來也是等候東皇久矣。”
“人族靈仙?”張凡神色一動,問道:“可是那明靈子?”
青丘狐王搖了搖頭,神秘地說道:“人族靈仙又非癡傻,怎會讓那偏執(zhí)怪物前來,另有人族強(qiáng)者,在前路上等著東皇道友。”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才繼續(xù)說道:“那可是一個正人,老夫看了就怕,況且還有那老幺要嫁,就不陪東皇前去了。”
“無妨”
張凡笑了笑,又望了在地上倒成了一地的新科進(jìn)士們,失笑出聲:“張某就不耽擱狐王大事了,人族靈仙?張某也早渴望一見了,正可看看,我人族前輩有如英雄人物?是否皆如那長風(fēng)真君,明靈老道?”
“張某,去也”
漸行漸遠(yuǎn),別青山而離幽林,墳冢處處鬼火凄惶不見,幽林深深狐鳴攝魂不聞,張凡的背影,終至再不可見,唯有一道長虹,跨越天地。
……
十余日之后,在遠(yuǎn)離那幽林狐鳴的所在,張凡坐于一酒樓二層雅座,自斟自飲,時而伸出筷子夾取桌上菜肴細(xì)品,極其悠然自得。
從二層雅座向外望去,可見得水鄉(xiāng)風(fēng)景,河道縱橫于城內(nèi),烏篷船往來其間,熱鬧中帶著一種水鄉(xiāng)特有的舒緩節(jié)奏,讓人不覺間心曠神怡,忘卻煩憂。
張凡在此停留,也有數(shù)日了,倒非是貪戀這水鄉(xiāng)風(fēng)景,而是為此地美食所吸引。
這處水鄉(xiāng),自有水產(chǎn)之利;河道四通八達(dá),能運(yùn)山珍于旬日。遂有各種菜肴,諸般風(fēng)味,尤擅烹飪,讓人流連。
張凡修仙以來,從不禁口腹之欲,絕情絕性之神仙本就不是他所求,有此佳味,停留數(shù)日,也不足為奇。
這一日,正當(dāng)張凡興盡,準(zhǔn)備離去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傳入了他的耳中:
“東皇好雅興,好品位,倒與老叫花子有幾分相似。”
回首望去,可見得一蓬頭垢面,補(bǔ)丁滿衣的老乞丐從樓梯上上來,自顧自地走的桌前坐下, 取筷夾菜,美滋滋地放入口中,享受了好半晌,才戀戀不舍地咽下去。
從頭到尾,張凡都面帶笑意地看著這一幕,尤其是那老叫化子所作所為全無做作,一派本性自然模樣的時候,他的笑意愈濃。
一直看著這老乞丐老饕一般的模樣,將桌面上所有的菜一一都夾上了一筷子后,他才施施然問道:“恕張某眼拙,不知尊駕是?”
“不是什么尊駕,老叫花子便是。”
那老乞丐心滿意足地將筷子一放,抬起頭來,那副老饕模樣頓時不見,代之的一臉正氣,諸邪辟易。
“敢問可是伏魔神君當(dāng)面?”
看這老乞丐這番做派,張凡心中一動,卻是想起一個傳說中的人物來,神色頓時為之一肅。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