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服從安排
沈蕪身子一僵, “你要……”
“嗯。”他輕聲笑了笑,唇貼上她的鬢邊,“我要?dú)⒘怂!?br/>
他的語氣極輕極溫柔, 似情人間低語著傾訴衷腸,可他說的, 明明是極盡冰冷的話。
“昭昭……”
沈蕪?fù)蝗挥行┖ε碌刈ゾo了他的胳膊。
陸無昭頓了一下,將她摟得更緊, “沒事, 別怕。”
他勉強(qiáng)壓住心底的暴戾, 才緩聲道:“阿蕪,我會盡快解決掉他。”
從前沒有她,他壓根就沒想到反抗陸培承。
如今有了她在身邊,他要保護(hù)他的妻,自然會奮起反抗,與陸培承拼個你死我活。
“那……你殺了他, 誰坐這個皇位呢?”
陸無昭皺了下眉, 在認(rèn)真思考這個問題。
“你沒想過自己來做嗎?”沈蕪試探道。
上一世他就奪了天下,自己做了這個皇帝, 將天下治理得比陸培承還要好。
陸無昭想都沒想便搖搖頭, “不做。”
“為何?”
陸無昭解釋道:“我并不貪戀權(quán)勢。”
相反,他十分厭惡那個位置。
沈蕪說不出話來了,她搖搖頭,將自己埋進(jìn)男人懷里, 深深吸了一口氣。
聞著他身上那股好聞的熟悉的味道, 她的眼眶慢慢熱了。
所以他前世究竟是為什么奪了皇位,原因可想而知。
是為了她啊。
為了給她報仇,他殺了害過她的人。皇帝死了, 可那位置不能空懸著,于是他只能頂上。
那會,他可能只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多活一天的理由吧,為了百姓。
可惜,即便是天下蒼生,也沒讓他多堅持一天。
到她一周年的忌日那天,他就再也堅持不住了。
曾經(jīng)萬念俱灰,煎熬地又掙扎了一年,她游魂狀態(tài)陪伴他的那一年,什么都不知道,不清楚他的痛苦,不清楚他心中究竟想的是什么。
可能他每一天都在想著去死,卻因?yàn)闆]辦法放下那么大的一個攤子不管不顧而放棄尋死。但最終,他還是爬進(jìn)了她的棺槨里。
腿疾的惡化,越來越差勁的身體,所有太醫(yī)的束手無策,這些是否曾讓他萬念俱灰的心中生出了慶幸呢?
沈蕪哽咽了一聲。
陸無昭嚇壞了,他將人從懷里拉了出來,手指擦過她的臉頰,柔聲道:“怎么了?”
沈蕪不管不顧地親吻了上去。
“昭昭,你別怕,我這一生都不會離開你,沒人能傷害得了我。”
陸無昭無奈地彎了彎眼睛,將她整個人揉進(jìn)懷里,被動地承受著她的親吻的同時,還不忘記撈過被子裹在她身上。
“好。”
等沈蕪的情緒平復(fù)好,陸無昭才將自己知道的事都告訴了她。
“皇后用的也是這個藥。“他說。
沈蕪張了張嘴,她先是覺得詫異不已,而后心頭涌起了無限怒火與憤怒。
“那可是他的發(fā)妻!一國之母!他的皇后啊!”沈蕪氣得眼睛都紅了,“夫妻二十載,他如何能下得了手?!”
陸無昭卻是彎起唇角,“阿蕪,我三歲被憐妃收養(yǎng),與他做兄弟做二十一年,他如何待我,你不是不知。”
“陸之澤是他的親生兒子,他對他如何,你應(yīng)該也有所耳聞。”
“憐妃,他的親生母親,她的下場,你看到了。”
陸無昭懶散地靠近輪椅里,眼里沒有一絲溫度,“皇后對于陸培承來說,只是用來傳宗接代、應(yīng)付差事的工具罷了,哦,還是他處理后宮那些不聽話的妃子的擋箭牌。”
沈蕪傾身向前,一把摟住男人的脖子,“昭昭,我寧愿你出身在一個普通的人家里,若是那樣,你一定會成長成最優(yōu)秀最完美的樣子。”
“阿蕪是嫌棄我有那樣的過去嗎?”他見她又哭了鼻子,故意打趣道。
“胡說,我明明是在心疼你!”
她再次毫無隱瞞地坦白她所有的愛戀和擔(dān)憂。
陸無昭搖頭失笑,“對不起,是我說錯了。”
“昭昭,我們一塊把狗皇帝干掉,要他死,不,我要他生不如死!”
男人笑了,縱容道:“好,都聽娘子的。”
沈蕪被婢女伺候著洗漱梳妝時,陸無昭又將程時單獨(dú)叫到了一邊。陸無昭說出自己的要求,程時顯得十分猶豫。
“程大夫做不到?”
“不是,我……”程時看上去很為難,她的臉漲得通紅,支支吾吾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緊張,是激動。
陸無昭淡淡掃了她一眼,手里擺弄著軟鞭,無聲施加威壓,“程大夫早已在本王與夫人的船上了,難道你還想要全身而退嗎?”
“不,王爺誤會了。”程時單膝跪在地上,抬起頭,眼里閃著耀眼的亮光,“您要什么藥小人都可以做,只要您助我報仇!別說叫人十日斃命,就是一個時辰讓他歸西,我也可以!您放心,小人保證事后無人能查出痕跡!”
孟五沒見過她這樣,不由得一愣。陸無昭卻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心里想著,程時果然有些東西,所謂真人不露相,大抵如此,他慢聲道了一句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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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王府的馬車到將軍府時,是沈琮志親自出來迎接的。
沈琮志一見女兒,眼眶就紅了,抱著女兒險些哽咽。
他松開沈蕪,對著陸無昭笑了笑,“小殿下。”
“阿爹,該改口啦!”
沈蕪的意思是叫陸無昭的名字。
沈琮志一愣,“這不合適……”
畢竟是王爺,是皇族人。
陸無昭劃著輪椅到了沈琮志的面前,恭敬地揖手,“岳父只當(dāng)我是尋常人家的男子就好,不必拘禮。”
沈琮志爽朗一笑,“成!女婿啊,只是我喊小殿下順嘴了,嘿嘿,你就準(zhǔn)我還那樣叫你吧!”
陸無昭也笑,“好,隨您喜歡。”
一家人說說笑笑進(jìn)了將軍府,陸無昭的衣裳被雪打濕了,趙媽媽領(lǐng)著人去沈蕪的房間換一件。
陸無昭一走,沈蕪瞅準(zhǔn)機(jī)會,一把拽住沈琮志的胳膊,把他拖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低聲密語。
她神神秘秘,擠眉弄眼,“爹,有個事要與您說。”
沈琮志一看她的表情,不免又想到了上回噴茶的經(jīng)歷,上回她要他造反時也是這樣的表情。
沈琮志背著手,警惕地瞪著她,“你這丫頭又要作什么妖?”
沈蕪主動上前給沈琮志揉揉胳膊,笑嘻嘻地,“哎呀我的好爹爹,瞧您說的,女兒能有什么事嘛,女兒這么孝順,總不會叫您為難啦。”
沈琮志按住了她的手,不為所動,“你到底要說什么?”
“爹,還是上回那件事啦,”沈蕪湊到他耳邊,壓低了聲音,沖他眨眼,“就還是那個,那個。”
沈琮志沉默了一會,再開口,聲音顯得蒼老了十歲,“……還是要造反?”
沈蕪連忙點(diǎn)頭。
“不成!”
沈蕪知道他肯定不愿意,趕緊補(bǔ)充道:“爹,這回你不用擔(dān)心,我們毒藥都準(zhǔn)備好了!”
沈琮志猛地看向她,“……??”
怎么就毒藥準(zhǔn)備好了?合著她還真打算把皇帝給藥死??
“而且您放心,我就是通知您一聲,這回我們自己來,絕對不給您添麻煩!”
沈蕪看著她爹十分為難又一言難盡的神色,她表情格外真摯,“我保證!”
“……你們?”沈琮志敏銳地捕捉到這個詞,抬手摸了一下腦袋,那處的頭發(fā)早就長好了,他沒摸到扎手的頭發(fā)茬,又不習(xí)慣地把手放了下去。
沈琮志問:“……小殿下也知道?”
沈蕪理所當(dāng)然道:“他知道呀,這就是他的主意。”
沈琮志愣了一下,慢慢地哦了一聲。
“他知道……”
“嗯……”
“即是他的主意,那就……”沈琮志閉上眼,咬咬牙,“那我就聽你們的安排了。”
沈蕪討好的笑容一頓,吃了自己夫君的醋。
她陰惻惻的目光放在換了一身衣裳、正朝他們走來的男人身上,意味深長道:“阿爹,怎么昭昭說的你就聽,我說的就是胡鬧呢?”
沈琮志看到自己的女婿,也不愁了,也不苦了,頓時眉開眼笑,“你懂什么,小殿下聰慧無比,聽他的準(zhǔn)沒錯。”
沈蕪:“……”
陸無昭不明所以地靠近,看著自己夫人在冷笑,莫名地感到毛骨悚然。
作者有話要說: 馳名雙標(biāo)沈老爹
反擊開始,不會讓狗皇帝舒服地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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