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窒息
白阮阮在看到手機上的消息之后,直接打車來到了醫(yī)院,給她發(fā)信息的是她爸爸的合租的室友,一起玩兒搖滾的同伴。
“叔叔,我爸爸怎么樣了?”白阮阮氣喘吁吁的問道。
“酒喝多了,腦梗,醫(yī)生正在搶救。”張元說道,“你等等吧。”
沒一會兒手術(shù)室的大門打開了。
白阮阮急忙上前詢問道:“醫(yī)生,我爸爸怎么樣了?”
“我們盡力了,家屬,節(jié)哀順變。”醫(yī)生嘆息了一聲,跟護士一起離開了。
過了一會兒,爸爸的遺體從手術(shù)室被推了出來。
白阮阮上前掀開了遺體上的白布,雙腿仿佛在剎那間失去了全部的力氣,癱坐在了地上。
張元將白阮阮扶了起來,勸道:“阮阮,你堅強一點。”
沒一會兒的工夫,白媽媽趕來了醫(yī)院,罵道:“以前就讓他少喝點酒,就是不聽,現(xiàn)在出事了吧!”
她走到了白阮阮的面前,盯著她說道:“別呆在這里了,先回家去,對了你的班主任給我打電話說,你竟然只考了年級第二,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阮阮抬眸像看著怪物一樣看著自己的母親:“媽,我的爸爸死了,我沒有爸爸了,你關(guān)心的卻只有我的成績嗎?”
“人總是要往前看的,你爸爸去世了,但是你還有大好的前途,難道活人還要給死人讓路嗎?”
“你有心嗎?死的人是我的爸爸,是你曾經(jīng)的丈夫,也是你曾經(jīng)愛過的人,你怎么能夠說出這么冷漠無情的話?”白阮阮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可是淚水似乎越擦越多,怎么也止不住一般,“我做不到跟你一樣,我做不到跟你一樣冷血,我現(xiàn)在很痛苦很痛苦,我不求你能夠安慰我給我溫暖,我只求求讓我安靜一下好嗎?”
白媽媽看著淚流不止的女兒,終究還是嘆息了一聲。
“你爸爸的葬禮的事情我會安排,你……這兩日你休息一下吧。”
白阮阮的爸爸江寒雖然是個過氣的搖滾歌手,但是曾經(jīng)也是引起過轟動的,他去世的訃告發(fā)出去后,很多的歌迷自發(fā)祭奠,就連林鹿也轉(zhuǎn)發(fā)過相關(guān)的微博,表示江寒是他很尊重的樂壇前輩。
白媽媽是個要強的人,前夫沒什么其他的家人了,她將前夫的葬禮安排的很得體,江寒雖然落魄,曾經(jīng)在圈內(nèi)還是有一些老友前來參加的葬禮,也有不少歌迷聞訊而來,也吸引了不少的媒體,所以白媽媽在安排葬禮的同時,也偷摸的為自己的品牌打著廣告。
晚上,應(yīng)付完了所有前來吊唁的賓客,白阮阮一身孝服跪在父親的遺像前燒著紙錢。
張元背著一把吉他前來。
“江哥身上最值錢的東西就是這把吉他了,這把吉他陪了他二十年了,現(xiàn)在留給你了。”張元將吉他放下,“江哥以前經(jīng)常說你很有音樂天賦,只可惜沒有跟著他,要不然肯定會好好培養(yǎng)你的。”
“爸爸有沒有給我留什么話?”白阮阮接過吉他問道。
“事情發(fā)生的太突然了。”張元傷感的說道,“我們根本就沒有想到江哥會突然沒了。”
“張叔叔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漂了這么多年了,也沒有闖出個什么名堂來,江哥沒了,樂隊也就散了。我也累了,打算回老家去,照顧父母,盡盡孝。”張元無奈的嘆息一聲,“我走了,你多保重。”
父親葬禮之后,白阮阮一直沒有返回學(xué)校,而是躲在房間里面,不是睡覺就是彈吉他。
而只有彈吉他的時候,才讓她找回久違的平靜來。
她也想要找一個人可以訴說一下失去親人的痛苦,可是在通訊錄翻了一圈,竟然連一個可以吐露心事的朋友都沒有。
活得可真是失敗啊。
她忽然想起很久之前,許蘭蘭在衛(wèi)生間對她說的話,說的是那么的正確。
她從來沒有拿出過真心去交一個朋友,怎么能夠期待別人真心的將她當(dāng)成朋友呢?
而白媽媽再也忍受不了女兒不學(xué)無術(shù),自甘墮落下去。
她闖入了白阮阮的房間,將窗簾全部拉開。
“阮阮,逝者已逝,我們活著的人得繼續(xù)生活下去,你不能夠再躲起來了,你下午必須去學(xué)校。”
白阮阮被突然照射進來的陽光刺的眼睛生疼,用手蓋住,淡淡的說道:“知道了。”
“你這一次考了第二名,我跟你的班主任也了解了一下情況,新轉(zhuǎn)來的那個同學(xué)的確是很厲害,是被你們學(xué)校挖過來的,你一定要振作起來,奮起直追知道嗎,有這么一個對手在,你該更有斗志才是!離期末考還有一個月,在期末考的時候,這個第一名的位置,你一定要奪回來。”
“要是我再也不能夠考第一名了呢?”白阮阮將覆蓋在臉上的手放下直勾勾的盯著母親,“要是我再也不優(yōu)秀了呢?我是不是就做不成你的女兒了?那很好啊,我這么劣質(zhì),怎么配得上做你的女兒呢!”
說著,她嘲諷的笑了起來。
白媽媽被激怒了,盯著女兒的眼睛,冷冷的問道:“你說什么?你剛剛說什么?你再說一遍?我供你吃供你穿給你最好的教育,讓你成為人人羨慕的千金小姐,你還要我怎么樣!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誰!”xしēωēй.coΜ
“你看看你表妹,為什么人家的孩子可以那么優(yōu)秀,為什么你要自甘墮落!”
白阮阮沒有理會母親,拿起墻邊的吉他,自顧自的彈了起來。
“我在跟你說話!”白媽媽煩躁的說道,“白阮阮,你是媽媽唯一的孩子,你是我的指望,你必須成為媽媽的驕傲,你知道嗎?我在你的身上花了那么多的時間跟心血,你必須回報我!”
她見白阮阮還是低眸不理會的模樣,上前一把將吉他搶了過來,冷冰冰的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不要玩音樂,只有最沒出息的人才會玩音樂。”
“還給我。”白阮阮冷冷的吼道,“我就是那個最沒有出息的人,我就要玩音樂,我不會成為讓你驕傲的孩子,我就是要步爸爸的后塵,你滿意了吧!”
“你!”白媽媽高高舉起了吉他要摔下的樣子。
白阮阮嚇了一跳,急忙求饒:“不要,這是爸爸留給我唯一的遺物,你不要摔,求求你!我會去學(xué)校,我會好好學(xué)習(xí)的,求你了。”
白媽媽似乎覺得自己抓到了孩子的軟肋一般,咬牙冰冷的說道:“我讓你玩物喪志!”
說著,一把狠狠的將吉他摔在了地板上。
“不要!”
吉他頓時斷做了兩半。
白阮阮爬過去將壞掉的吉他抱在懷中,悲傷絕望的嚎哭了起來,憤恨的盯著自己的母親,惡狠狠的說道:“我恨你,我恨你!如果可以選擇,我不要做你的孩子,我寧愿去乞討,也不要做你的孩子。”
看著女兒陰冷憎恨的目光,白媽媽退后了一步,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做的過分了,逃一般的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