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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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是周六,魏妤不用去店里。醒來時,手機(jī)進(jìn)來一條短信,是銀行的打款信息,奶茶店的工資發(fā)了。
魏妤登錄微信,給房東阿姨轉(zhuǎn)了房租和押金。還剩下兩千,她想了想,又給周玉茹發(fā)了五百。
八點,周玉茹看見了微信轉(zhuǎn)賬,給她打來電話:“怎么突然給我轉(zhuǎn)錢了。”
魏妤拿起玻璃杯喝了口水:“這個月底不是你生日,我先把錢給你。”
周玉茹聲音聽著很高興:“哎呀,那你給我轉(zhuǎn)五百,你自己生活費還夠不夠?還是你孝順我,我生日,就沒見你哥給我發(fā)過一塊錢。”
周玉茹兀自講了會兒,后面說盡興了,才道:“那先不聊了,我得去菜市場買菜,給你哥燉雞湯補一補,去晚了就沒了。”
魏妤嗯了聲,掛斷電話,再去看書。
卻遲遲進(jìn)不了狀態(tài),嘆口氣,想起樓頂晾曬的衣服還沒收。
開門出去,李何硯的屋里還關(guān)著門。
魏妤估計他還在睡,畢竟昨晚回來的時候,都快三點了。
樓頂有別的女生在洗衣服,是住在她隔壁的一對小情侶。上下樓時,碰見過幾次。女生朝她笑笑,主動搭話:“哎,你是雁大的吧?”
魏妤:“對。”
女生挺熱情的:“我叫程鑫,是農(nóng)大的,哦,我去年剛畢業(yè)。”
魏妤彎唇:“魏妤。”
兩人聊了幾句,魏妤抱著曬干的衣服下樓,經(jīng)過李何硯的門口,他的屋里敞著門,但沒看見他的人影。
也不怕屋里遭小偷。
回到房間,手機(jī)上有兩通未接電話,都是宋璐打來的。魏妤按了回?fù)苕I,電話沒通,魏妤放下手機(jī),沒再繼續(xù)打。
走廊響起一道柔柔的女聲。
“你出門,怎么也不關(guān)門啊,不怕招賊么?”
“能有什么東西可丟的。”
滿不在乎的男聲響起,是李何硯的聲音。
衣服折好,放入衣柜。
魏妤又重新坐回書桌前,看到了十點半,合上書本,關(guān)了空調(diào),拿上鑰匙出門。
對面的屋里的門還是敞開著,他坐在電腦桌前,手指敲擊著鍵盤。旁邊坐著個穿著黑色背心和牛仔短裙的女生,貼身的牛仔裙包裹著圓潤的曲線。女生的手肘抵在他肩胛骨,幾乎整個人要貼到他身上。
電腦在跑數(shù)據(jù),一串串代碼。陳巧看不懂,無聊地拿手指東碰碰西摸摸桌上擺放的東西。
李何硯眉頭輕皺:“別亂摸啊。”
陳巧輕輕切一聲,偏頭看向門外正好看見從門口經(jīng)過的魏妤,她勾起唇角:“哎,那女的是誰啊?”
李何硯掀眸瞧她,淡聲:“哪個女的?”
陳巧嘟起嘴:“就住你對門那屋的,她剛才經(jīng)過,往我們這看了眼,怕不是誤會了什么。”
李何硯順勢瞟了眼走廊,壓根就沒看到什么人影,他收回視線,重新看向電腦,扯了扯嘴角:“能誤會什么?”
“誤會你跟我好上了唄?”陳巧傾身靠近幾分,身上廉價的香水味撲鼻襲來,手不安分地落在他的褲頭上,“我今天特意拎著這個破電腦來找你,李何硯,我什么意思,你應(yīng)該不會不知道吧?”
隔著一層粗糙的牛仔褲布料,指尖似乎能清晰感受到他體溫的熱度。
李何硯偏頭,揚眉,漆黑的眼睛望向她。
陳巧突然心跳得厲害,暗罵自己不爭氣。明明李何硯比她還小幾歲,但被他這么一看,莫名就口干舌燥。他似乎總有這種本事,一臉從容地看別人為他抓心撓肝。
靜默半晌,李何硯垂眸點點頭,哼笑兩聲:“知道。”
陳巧臉上一喜,正要開口,李何硯撥開她的手,神色松散:“可我沒興趣睡你。”
陳巧臉色難看地摔門離開,迎面撞上黃子和汪洋他們,黃子笑嘻嘻的哎呦了聲:“這誰啊,不是巧姐,怎么上這兒來?”
陳巧狠狠瞪了黃子一眼,踩著高跟鞋篤篤走遠(yuǎn)了。
汪洋慢悠悠晃了進(jìn)去,問李何硯:“硯哥,你惹著巧姐了,她怎么今兒上你這來了?”樂文小說網(wǎng)
黃子把自己摔在床上,手肘墊在腦后:“還能為什么?這么明顯還看不出來,這不是準(zhǔn)備來泡硯哥唄。”
汪洋驚訝:“我操,這什么時候的事兒?”
“前兩天在樓下打臺球,巧姐就有這意思了。”黃子坐起身,看向李何硯,“說真的,其實陳巧身材挺好的。”
李何硯合上電腦起來,點了一支煙:“要睡你去睡。”
黃子摸著下巴,咂咂嘴:“這巧姐身材是好,但這脾氣我可受不了。”
汪洋嘲笑:“說得你想泡就能泡得到似的。”
魏妤打包了份餛飩回來,正好看到站在門口的汪洋,汪洋朝她舉了下手:“出去買午飯?”
魏妤嗯了聲,又想起昨晚他半夜來接她和李何硯的事兒,那會她太累,也忘了和他道聲謝:“昨晚謝謝你。”
說完,就看見原本站在桌邊把玩著打火機(jī),和黃子說話的李何硯停了話頭,側(cè)眸向她投來一眼。
他今天難得身上穿了件白T恤,肩膀線條耷拉下去,一副懶散勁兒。
“客氣。”汪洋抬手摸了把后腦勺,咧嘴笑,“哎,這兩天怎么沒見到宋璐?”
魏妤彎唇:“她這兩天去海城玩去了,沒在雁南城。”
黃子促狹一笑:“洋哥,你問那宋璐干嘛,要追她嗎,我跟你說,這宋璐可是個會玩的?”
汪洋說:“追什么,就覺得她說話挺有意思的。”
黃子不信,又問:“那女的剛才謝你什么?”
汪洋伸手指了指李何硯:“昨晚硯哥和她上警局去了,半夜叫不到出租車,硯哥喊我去接他,順道也把送她回來。”
黃子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李何硯,又想起那天他朝魏妤扔煙頭,李何硯問他是不是手賤。
這啥情況?
黃子想八卦一番,又忍住了。
魏妤進(jìn)了屋里,關(guān)上門,回想起剛才那一瞥,好像沒見到先前的那個女生,也不知道是不是走了。
魏妤自嘲一笑,伸手去解打包袋,老板打的結(jié)有點緊,魏妤昨晚剛修剪了指甲,折騰了好一會才解開袋子。
走廊里忽然響起一聲悶重的撞門聲,緊接著是男人怒吼聲。
“你真打了,程鑫,你憑什么不問問我?”
“我說沒說過我要考研,現(xiàn)在不想要。你說得好聽,生下來你爸媽會帶,現(xiàn)在養(yǎng)一個小孩要多少錢,你算過嗎?”
魏妤開門出去,就見到隔壁屋里的男人光著膀子,氣得臉紅脖子粗,一腳重重踹在門上:“我□□媽的,程鑫,這回我要是再來找你,我他媽跟你姓。”
程鑫抬手抹了下眼睛,往屋里走,瞥見走廊的里的魏妤,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便走進(jìn)了房間,關(guān)上門。
黃子叼著煙堵在門口,嘖嘖了兩聲:“這女人書念得越多,心越狠,男人地位也就不穩(wěn)嘍。”
魏妤聽到,轉(zhuǎn)過頭,瞥了他一眼。
黃子臉一僵:“哎呦,我這話可不是沖你。”
魏妤淡淡嗯一聲,回到屋里,餛飩的湯冷了,魏妤慢慢吃完,打了個結(jié)扔到垃圾桶里。
黃子看完這一出鬧劇,覺得沒意思,又跟沒骨頭似的在李何硯床上躺著,盯著天花板:“無聊啊,喊人來打撲克啊?”
汪洋在用電腦玩桌球,頭也不回:“你喊唄。”
黃子從兜里摸出手機(jī),撥了一通號碼:“帶兩副牌,來硯哥這兒打牌,帶女朋友來啊,女朋友好不好看,好看帶來,丑就別帶了啊。”
李何硯洗了澡出來,往門口瞥了眼:“外面吵什么?”
黃子抖著腿:“就住你對門那女的把孩子給打了。”
李何硯揚眉:“我對門那女的?”
汪洋打完一局桌球,說:“不是,是魏妤旁邊那屋里的一對情侶,女的瞞著她男朋友把孩子給打了。”
“對,就是這事兒。”黃子暗示了句,“硯哥,你以后找女朋友可別找這種讀書厲害的女生,心腸忒狠了,自個親身骨肉都能說不要就不要。我看你住你對門的那個女的也是這種狠角色。”
李何硯從袋子里翻出了瓶礦泉水,沒當(dāng)一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