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誰怕誰
林奇抱著兩個飯盒回來的時候,順道還帶來了無數(shù)妹子花癡的小眼神。原來不知什么時候,這丫的把頭上的寬沿兒棒球帽摘了,放到了餐桌上。那一身不羈的裝扮,白皙的皮膚,精致的眉眼,再加上挺拔的身高,果然帥得有些扎眼。
我立刻拾起來給他戴回去,“別放桌子上,有油。”
“我不習慣戴帽子吃飯。”他又摘下來,這次是放在了旁邊的一把餐椅上。
我又拿起來再給他戴上,“椅子上也不干凈,況且吃飯的人這么多,一會兒說不定就有人要坐。”
他愣了一下,詭異地一笑,隨即瞟了眼四周,一幅我了然了的嘚瑟樣,“那你也不許摘。”
我被他看得心里發(fā)虛,忍不住懟回去一句,“不摘就不摘,誰怕誰?”
他這才滿意地把頭上的帽子向下一卡,將那雙能勾人的鳳眼遮進陰影里。
可能是感覺有些熱,吃到一半的時候,林奇脫了外套,露出包裹著健碩胸肌的白色T恤,我立刻感覺周圍花癡的眼神比剛才還要強烈了。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穿回去。”
這丫的果然穿白衣服比黑衣服還好看,這讓我忍不住想起,昨晚宴會上,幾乎所有人看見一身白色西裝的林奇,在一瞬間流露出的奇怪表情,三分驚艷,七分震驚。
林奇鄙視地看了看我,“醋大。”嘴上雖然這樣說著,卻還是乖乖地把外套又穿了回去,模樣還挺得意。
“除了昨晚,你是不是一直都沒穿過白西裝?”我終于憋不住,還是脫口問了出來。
“也不是,太爺爺八十大壽那天,穿過一次,后來就沒再穿過。”林奇的聲音依舊是淡淡的,可我始終覺得那語氣與平時相比藏了些不一樣的東西。
“為什么?是太爺爺......不喜歡?”我八卦心起,決定刨根問底。
“不是。”林奇喝了口礦泉水,墨色的眸子漸漸黯淡下去,“我出生的時候,我媽就死了,我跟著我養(yǎng)母長大。”
林奇說“死”這個字的時候,語氣特別平靜,仿佛那是一件和吃飯、睡覺一樣自然的事。
“說起來真是有些可笑,我養(yǎng)母秦雨晴不僅是我媽的閨蜜,也是金誠的女人。”
金誠?我想起來了,金奶奶說起過這個人,就是那個被她收養(yǎng)的,自己丈夫和其他女人的私生子。也正是他,給林奇母親金蘭下了藥,最終導致金蘭在生林奇的時候毒發(fā)身亡。
我還記得當時金奶奶說,金誠找了人照顧金蘭的起居,這個人想必就是秦雨晴。一個是閨蜜,一個是閨蜜的男人,也難怪金蘭會著了道兒。
“我養(yǎng)母,曾經(jīng)在金陵的一個夜場里很有名,但一直只陪酒,不出臺。那天竟被個有錢、有家室的老男人看上,硬要帶她出去開房,還說要包養(yǎng)她。是我媽恰好遇見,替她解了圍。
后來,她通過我媽認識了金誠,兩個人就好上了。不過,金誠給我媽下藥的事,我養(yǎng)母并不知情。”Xιèωèи.CoM
林奇的表情、語氣都很淡然,似乎內(nèi)心毫無波瀾,我卻覺得并非如此,如果真是那樣,他不會到現(xiàn)在才和我說起這些事。
“我媽去世以后,我養(yǎng)母怕金誠發(fā)現(xiàn)我還活著,又要害我,就帶著我離開金陵去了海城。到了海城不久,我養(yǎng)母就發(fā)現(xiàn)自己懷了金誠的孩子。
一方面要養(yǎng)我,一方面又懷了孕,她沒辦法再出去工作,辛辛苦苦攢下的那點積蓄也在那幾年花光了。后來,不得不重操舊業(yè)。”
林奇說到這兒,音色微微柔軟下來,一雙深邃漆黑的鳳眸凝在我臉上,“所以,別以為我從小就是金家光彩照人的小少爺,我和你,是一樣的。”
男人頎長白皙的手指在我側(cè)臉上輕輕摩挲兩下,才又繼續(xù),“我七歲的時候,我養(yǎng)母也生病死了,她臨終前給金家打電話,要金家來人把我和她與金誠的女兒接走。
直到這時父親才知道我的存在,奶奶和爺爺也才知道我母親金蘭是被金誠所害。可畢竟家丑不可外揚,他們把金誠關(guān)起來,讓父親一家來海城接我們,對外就說是來旅游。
可就在父親一家三口到的那天晚上,海城發(fā)生了地震,我父親和那女人當場被砸身亡。我和他倆的兒子金譽琛被師父所救,金誠和我養(yǎng)母的女兒不知所蹤。
我找了她很久也沒找到,以為她也死了。后來才打聽到,她被人救了,送到外地的一家孤兒院,一年以后被一戶人家領(lǐng)養(yǎng)。可那戶人家對她并不好,她最終還是走了我養(yǎng)母的老路。”
林奇似乎有點跑題,說到這兒還沒說到白西裝上,不過他講的這些卻更能吸引我。于是,我迫不及待地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
“我父親一死,金誠就想獨占金家的財產(chǎn),千方百計阻止我和金譽琛重回金家。他收買了金家派來找我們的親信,騙爺爺說我們也在那場地震中被砸死了。直到十年以后,金誠車禍去世,當年的知情人才敢說出真相,爺爺才把我倆接回金家。”
說到這兒,林奇幾不可聞地輕嘆口氣,終于轉(zhuǎn)到正題,“我和金譽琛重回金家以后不久,就趕上太爺爺八十大壽。”
狹長的鳳眸瞇了瞇,一束陽光正好打在林奇俊朗冷硬的側(cè)顏上,襯著他低沉淡啞的嗓音,說不出的迷離,“我記得那天早晨傭人拿了兩套西裝過來,一套黑色一套白色。
我和金譽琛的身高、體型都差不多,所以兩套衣服的碼數(shù)是一樣的。我平時的衣服多是黑色,因此很自然地拿了那套黑色的。
金譽奇卻說他膚色黑穿白色的怕是要襯得更黑,硬是要和我換。我倆從小跟著師父一起長大,一起上學,一起玩耍,感情也還不錯,衣服也經(jīng)常換著穿。因此,也沒多想。
可當我穿著那套白色西裝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驚呆了。特別是已經(jīng)患了老年失憶癥的太爺爺,他抓著我的手不停地喊,“阿榮,阿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