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書院的整體騎射水平本就不比錦繡書院低，今年有了程白霓的加盟，更是一路過關(guān)斬將，凱歌高奏地沖進了半決賽。實則錦繡書院的女子部與霽月書院歷來都有些宿敵的意味，蓋因兩個書院都在句芒區(qū)，都是官學(xué)，都是百年傳承，都曾出過皇后、寵妃及一干豪門貴婦，因而無論是在聲譽上還是生源上，兩個書院的競爭都異常的激烈，不是東風(fēng)壓倒了西風(fēng)，就是西風(fēng)壓倒了東風(fēng)。</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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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官家家里女孩兒多的，往往會在兩個書院里都放上自己的孩子，反正不管哪家書院教的好，自家孩子都有機會出人頭地，就像武玥他們家，家里姐妹二十來個，一部分在錦繡書院，一部分就去了霽月書院，而由于兩家書院歷來的敵對意味濃重，搞得兩撥孩子經(jīng)常在家里就為著自個兒學(xué)校跟對方干起仗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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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敵意識也是學(xué)校文化的一部分，因此每一個進入錦繡書院的女孩子都會自覺或不自覺地被加持上對霽月書院的仇恨點，霽月書院那邊自然也是如此，所以不管在哪一種競技項目上，兩個書院但凡對決，都充滿著無法化解的火藥味和比對決其他書院更強更濃的戰(zhàn)斗意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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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二十七，木曜日這一天，進入四強的兩場半決賽在不同的場地上同時開賽，考慮到錦繡書院與霽月書院之間的孽緣，錦繡書院的許多社團在這天下午都特別放了一回假，準(zhǔn)許學(xué)生們?nèi)ケ荣悎龅貫楸緯旱尿T射隊加油助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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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霽月書院是一所純女校，所以與她們拼隊比賽的還有一個純男校，能進入四強——嚴(yán)格來說是五強，也是頗具實力的，書院名叫做松鶴書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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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比賽開始還有兩刻的時間，賽場四周的觀眾席上就已坐了不少的觀眾，除了錦繡書院的學(xué)生之外當(dāng)然還有霽月書院的學(xué)生，以及松鶴書院的學(xué)生和一部分中立觀眾。</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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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小胖你不上場啊？”元昶就坐在離錦繡書院隊員席最近的地方，扯著老鴨子嗓沖燕七咧著嘴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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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七顧不上他，正忙著幫參賽隊員遞水遞巾子——這也是社團文化的一部分，新隊員是要聽從老隊員的差遣并且做好一切打雜、服侍等必要工作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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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九，你七姐不上場嗎？怎么沒見她穿著書院統(tǒng)一的賽服啊？”距元昶座位的不遠(yuǎn)處，燕九少爺及他兩個小弟也剛找好了視野不錯的座位，還沒坐穩(wěn)就聽小弟甲問了起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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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二位實則都比燕九少爺年紀(jì)大，但就是喜歡纏著他，燕九少爺原本就沒打算來看比賽，硬是被這倆貨給拉了來，這會子一臉“我不認(rèn)識你們”的表情木著臉捧著本書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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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七！小七！”小弟乙，那個胖子，歡樂地沖著場下的燕七招手，真是胖星人見著胖星人，親切感都是浸入脂肪里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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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痹你誰啊，小七是你能叫的嗎，你是不是想死成梅菜扣肉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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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七往臺上看了一眼，燕九少爺從書頁上抬了抬眼皮兒，然后翻了一頁過去，再向上看，隔了六排座位，武玥和陸藕沖著她招手，武玥都快興奮死了，站起來又跳又叫，幸好當(dāng)朝民風(fēng)開放啊，這要擱宅斗文里一準(zhǔn)兒給她套上瘋妞傻妹受感情刺激了的設(shè)定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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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往上看，坐在最后面最高處那一排上的，崔晞?wù)θ菝鳡N地望著她招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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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來看熱鬧了啊，騎射果然是國人最愛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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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七依次向上頭的幾位招手回應(yīng)，之后轉(zhuǎn)回身來繼續(xù)給學(xué)兄學(xué)姐們遞弓遞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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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穩(wěn)扎穩(wěn)打。”武長戈的臨場指示向來言簡意賅。</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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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齊聲應(yīng)是，聞得裁判在場上示意雙方隊員上場，便排好了隊伍精神抖擻地向著場中走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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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三十二強之后，良莠不齊的隊伍被淘汰，剩下的都是有實力有規(guī)模的正規(guī)隊伍，因而比賽的外在形式上也更正規(guī)起來，首先每個參賽隊都必須統(tǒng)一服裝，上衣背后還要背上相應(yīng)的號碼，比如錦繡書院女子部的賽服就是絳紅底子金線繡火焰紋的箭袖短褐，背后用金線繡著各自的號碼，袖口束黑皮護腕，腰間扎黑革帶，下頭同是紅底金紋的長褲長靴，看上去就像一團團跳動閃耀的火焰，配著年輕女孩子窈窕玲瓏的身段兒，腰肢纖細(xì)，大腿修長，雪肌黑發(fā)，皓齒紅唇，端的是明媚奪目、青春火辣！</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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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則許多男孩子專程跑來看比賽，還不就是為了看這些光彩照人的女孩子？水蓮花不勝涼風(fēng)的嬌羞固然是最為傳統(tǒng)的東方女性美，可熱情似火充滿青春活力的健康蓬勃不也是別有風(fēng)味的一種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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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不喜歡年輕，沒有人不喜歡生機，而在這樣的騎射競技場上，你所能看到的，就是這種人人都會喜歡的東西。</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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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霽月書院的女孩子們則又是另一種風(fēng)格了，月白色的賽服使得一個個充滿著清靈與肅殺的氣質(zhì)，尤其是為首的那一個，高挑的個頭，纖韌的身形，冰冷的神色，整個人如同一柄閃著寒光的雪刃，仿佛隨時都能將她的對手捅個透心涼。</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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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白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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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的心里都在念這個名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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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霏VS程白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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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定的對手終于碰面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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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方入場，在主裁判兩手邊對面站定，聽裁判例行公事地宣讀比賽規(guī)則，做為雙方隊長的謝霏和程白霓分別站在自己隊伍的頭一位，不可避免地面對了面，場邊觀眾一陣喧鬧，這大戰(zhàn)將臨、死敵見面的緊迫感讓他們興奮不已。</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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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當(dāng)事者雙方卻連眉毛都沒有動上一動，相互間冷冰冰地對望著，風(fēng)卷著浮塵掠過腳邊，那劍拔弩張的殺意在四周不安彌漫，背后箭簍里的箭翎微微拂動，竟似有著馭氣而出的躁動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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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始！”裁判一聲令下，比賽正式拉開序幕。雙方隊員回到隊員席，由進行第一項比賽的人留在場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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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靜靶射擊這種比賽，對于發(fā)揮穩(wěn)定的高手們來說，實在很難拉開比分，當(dāng)然不排除有人發(fā)揮失常，但若在雙方均正常發(fā)揮的情況下，最終的差距大概也就在一兩環(huán)之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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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項的短距靜靶，錦繡書院以一環(huán)勝出。第二項的長距靜靶，霽月書院還以顏色，以一環(huán)的優(yōu)勢將總比分追平。至于男子部分的比賽，實在因為女子部這邊的勁敵碰撞而顯得黯然失色，反而沒有太多的人去關(guān)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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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移動靶的比賽是可以爭取拉開積分的機會，然而雙方的教頭都很沉得住氣，至今都沒有派各自的王牌選手下場，直至固向動靶的比賽結(jié)束，錦繡書院以三環(huán)優(yōu)勢領(lǐng)先之后，到第四項的變向動靶比賽，雙方教頭才派上了本校的王牌。</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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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觀眾席上沸騰了，大家等了半天不就是為了看這個嗎，謝霏和程白霓終于上場了！究竟誰才是女子騎射手里的NO.1，今日便可見分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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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變向動靶的比賽內(nèi)容仍然是射兔子，雙方擲銅錢，被擲對面的一方有優(yōu)先決定權(quán)，決定己方是先出場還是后出場，通常來說后出場的一方有一定的優(yōu)勢，但如果先出場的一方成績特別好的話，那么強大的心理壓力就成了后出場一方的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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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錦繡書院先出戰(zhàn)。五個姑娘一字排開，漂亮的搭弓動作引起場外一幫男觀眾的起哄喝彩聲，姑娘們哪里理會他們，計時一開始，五支箭便嗖嗖射出，接著便一支接一支，一時間場中箭影紛飛，謝霏的動作尤其快，拔箭快，出箭快，瞄得準(zhǔn)，射得疾，箭無虛發(fā)，一氣呵成！場外觀眾的歡呼聲就沒有停過，隨著她每一箭的射中，隨著她越中越多，隨著她逐漸展現(xiàn)出來的可怕的命中率，眾人歡呼的聲浪亦隨之越疊越高越喊越亮，當(dāng)計時香燒完之后，裁判公布錦繡書院總得分與最高個人得分時，眾人全都驚呆了——謝霏一個人就射中了六十七只兔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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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越往后參賽者的水平越高，所以在這一項里所用到的兔子數(shù)也就相應(yīng)的增多，場地也相應(yīng)加大，場中總共放進了二百只兔子，而錦繡書院最終的射中數(shù)是一百三十二只，謝霏一個人就包攬了全隊一半的數(shù)目！</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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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書院女隊在觀眾們的歡呼聲中下場，接下來輪到了壓力山大的霽月書院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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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名隊員一字排開，不同的風(fēng)格造就不同的氣場，錦繡書院的女孩子們像是火，瞬間便點燃了戰(zhàn)場，而霽月書院的女孩子們卻像冰，冷冷往那里一站，整個賽場就全都被她們冰凍住了一般，凜然無聲。</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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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時開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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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支支仿佛帶著寒芒的利箭在場中翻飛，花樣年華的嬌嫩.女孩訓(xùn)練有素地拉弓搭箭，疾射中標(biāo)，這鮮美與冷酷的強烈對比刺激著觀眾們的視覺，形成一種奇異的、矛盾沖突扭曲出來的美感，令人禁不住興奮和顫栗，令人心驚肉跳的同時又如癡如醉不肯錯目。</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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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程白霓的身上，她有著平常女孩罕有的高個頭，四肢修長，因而射箭的動作分外舒展，她的手速比不上謝霏，因而避短揚長，穩(wěn)中求勝，眾人的目光隨著她射出的箭追過去，而后驀然發(fā)出一片驚呼——她箭射出的的確不如謝霏快，可——她的每一箭，都能同時射穿兩只兔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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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dāng)然，這也是因為場地相對小、兔子相對多的客觀條件造成的，而且有些兔子性格悲觀，知道自己恐難逃一死，盡管屁股被辣椒辣得快要變成一盤麻辣兔菊，也實在懶得再做掙扎，索性湊在一堆大家商量著等死，這就更給了程白霓這樣技術(shù)一流的箭手一箭雙兔的機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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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驚呆了，錦繡書院的隊員們焦慮了，謝霏的瞳孔收縮了。她并不確定自己能否做到程白霓這般一箭雙兔，但很明顯她已經(jīng)敗在了動腦思考這一方面，如果剛才她也稍微追求一下事半功倍的做法呢？如果她不是一味圖快，一味想著展現(xiàn)自己精絕的箭法，而是將武長戈賽前所說的“穩(wěn)扎穩(wěn)打”四個字真正聽進心里去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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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霏有些難堪地瞟了眼坐在隊員席上的武長戈，見他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在他的旁邊，那個常被他不公平對待的胖丫頭，此刻亦是一臉的平靜木訥，眾人眼中的驚嘆并沒有出現(xiàn)在她的眼中，除非她根本不懂射箭，否則怎么可能會對程白霓這樣的表現(xiàn)無動于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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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給謝霏想更多心事的時間，霽月書院的本項比賽已經(jīng)結(jié)束，全隊射中兔子一百四十一只，程白霓個人射中七十二只，足超了謝霏五只之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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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武玥在看臺上急得站起來，“一定是裁判數(shù)錯了！謝霏動作那么快，怎么也不可能差出五只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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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動作太快了，頭腦就跟不上了。”搭話的是崔晞，不知何時挪到了武玥陸藕身后的那一排坐著，此刻正支著下巴不緊不慢地笑著說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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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也來了？”武玥眉頭未散地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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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看小七。”崔晞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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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七不上場。”武玥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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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啊。”崔晞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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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玥頓了頓，“你剛說那話是什么意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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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思是，謝霏技術(shù)有了，可思考不夠，”崔晞伸指點點自己的腦袋，“一個真正優(yōu)秀的箭手，是心隨意動、箭隨腦動的，射箭，并不該只用來攻擊敵人，而要用來設(shè)計敵人，在搭弓上弦這短短的一瞬間，頭腦里就該構(gòu)畫出一整套的技術(shù)和戰(zhàn)術(shù)，用什么樣的角度，對準(zhǔn)什么部位，射中之后會產(chǎn)生什么樣事半功倍的效果，這些都應(yīng)該迅速地考慮周全，射出的箭是用來輔助你腦里的戰(zhàn)術(shù)的，而不應(yīng)該用你腦里的戰(zhàn)術(shù)去輔助射箭，謝霏么，她本末倒置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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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得倒容易，”武玥不高興聽見別人說自己偶像一丁點不好，“你沒看見謝霏出手有多快么？眼睛都能看花，這得是多短的時間呢？這么短的時間讓我在腦里想兩個字的功夫都沒有，誰還可能去構(gòu)建出什么戰(zhàn)術(shù)來？這可有點吹毛求疵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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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晞笑呵呵地不再應(yīng)她，只管望著場下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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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幾排燕九少爺?shù)男〉芤遥莻€胖子，正興奮地將手圈成喇叭狀放在嘴邊沖著隊員席大叫：“小七！小七！下一場該你上了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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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你特么個羊駱駝啊，你誰啊誰啊，再叫小七射你嘴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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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七給謝霏遞上水囊，謝霏卻仿佛沒看到般動也沒動，燕七推測這姑娘是受到了一點打擊，越是高傲的人往往越難以承受失敗，不由轉(zhuǎn)頭看了看武長戈，如果這位肯在這個時候出言安慰一下這姑娘的話，說不定她就能一掃頹廢，奮起直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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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武長戈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美德，只淡淡道了一聲：“準(zhǔn)備下一項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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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項，是精彩度與難度更拔高一層的騎射比賽，首先是騎射靜靶的小項比賽，錦繡書院這一回靠后出場，憑借著謝霏穩(wěn)定而出色的發(fā)揮，終將總比分扳到了與霽月書院只有兩分的差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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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真是不得了的姑娘啊，燕七看著場上傲氣依舊的謝霏，不由心下暗贊，沒有一顆堅硬的心，又怎么能用得好一副鋒利的箭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