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們的午宴大約要持續(xù)一至兩個時辰，年輕人們可沒有那個耐心在酒桌上耗著，吃飽喝足就撤離了青黛館，有的就近去了湖上劃船歇大晌，有的三三兩兩聚到景致好的地方喝茶消食，還有的干脆就在哪個清凈避人的地方窩著睡起午覺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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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七帶著武玥陸藕去了坐夏居，脫了鞋往她那屋炕上一偎，泡上茶、端上水果點(diǎn)心各式干果，仨人就聊起了閑天兒。</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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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屋子里還是這么一清二白的，好歹放點(diǎn)擺件兒進(jìn)來啊。”武玥打量燕七的房間，雪白墻面烏木家具，光可鑒人的黑理石地板反射出來的都是白花花的光影，唯一色彩鮮艷些的就是陸藕送的那掛紅豆門簾，還有月洞窗子下面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們的綠皮兒大鸚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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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極簡主義者。”燕七自我介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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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啥叫極簡主義？”武玥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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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簡單越好。”燕七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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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上也沒見你簡單了。”武玥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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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瞎說什么大實(shí)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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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還有琥珀核桃呢，我愛吃這個。”武玥拿著小竹筷從碟子里夾核桃仁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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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玥，聽說伯父他們過兩日就要去邊關(guān)了？”陸藕關(guān)心地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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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打仗去，”武玥不以為意地道，“我爹和我二三四五六叔都去，還帶了我大哥二哥，我五哥都想跟著去呢，我爹沒允，別說我五哥了，我都想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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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可是打仗！又不是小孩子過家家，”陸藕哭笑不得，“這一仗也不知要打多久……邊關(guān)百姓怕是要水深火熱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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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心，就烏犁那幾個鳥蠻子，用不了倆仨月準(zhǔn)干挺——我爹說的，是吧小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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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昂，也不看看領(lǐng)兵的大將是誰，武老大和燕老二呢。”燕七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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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完這仗你爹就能回來了吧？”武玥沖燕七擠擠眼，壓低了聲音，“我爹說這回打完，你爹的資歷也熬夠了，軍功也有了，搞不好回來就能整個三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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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該回來了，這一回若能打得勝仗，重創(chuàng)那四族蠻夷，他們便是想再卷土重來怕也要花上數(shù)年先休養(yǎng)生息，這段時間天.朝正好可以派新的戍邊將領(lǐng)過去熟悉環(huán)境、挑起擔(dān)子，而燕子忱也就終于可以放手回京做個平安官兒了，為什么這次燕子恪要推薦武家人去邊關(guān)支援？固然因?yàn)槲浼臆妼?shí)力硬、可成為燕子忱最大的助力，另也是因?yàn)榭梢越铏C(jī)放個武家人在邊關(guān)接替燕子忱，然后熬資歷、攢軍功，多少年后回京升職——這樣的機(jī)會別人求都求不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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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武長刀才那么高興，帶著一幫武們把燕子恪灌醉了，也所以他這次帶軍遠(yuǎn)赴邊關(guān)還要把大兒子和二兒子都帶上——武家大少爺已經(jīng)在軍中任了職，現(xiàn)在差的就是實(shí)戰(zhàn)歷練和資歷，這次若能立功，武長刀便可就勢請旨把大兒子留在邊關(guān)接替燕子忱，燕子恪這是實(shí)打?qū)嵉刭u了個好給武家，要知道，在太平盛世，武將們升職的機(jī)會是非常少的，沒有仗可打，你就沒有功績，只靠熬資歷那得熬到什么時候去？沒看燕子忱在邊關(guān)熬了快十年也沒往上升一升嗎？這回逮著了機(jī)會，燕子恪那狡猾的家伙立刻就打蛇隨棍上，在大后方啥啥都給他弟安排好了，就差一場勝仗的東風(fēng)助他弟青云直上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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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爹可高興壞了，巴不得明天就開拔，”武玥道，“你們是不知道，我家里這幾天熱鬧得都快沒地兒待了，我連昨天重陽節(jié)都沒能出門登高，全都耗在家里幫我爹待客了——這些日子他那些老部下新部下輪著番兒的帶了家眷到我們家去，大禮小禮地送，就是為了能讓我爹帶著他們?nèi)ミ呹P(guān)，誰不想掙軍功啊？他們也不想一輩子就只當(dāng)個小兵小官兒，眼看就都老了，后頭還哪能打得動仗。”</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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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不容易啊。”陸藕嘆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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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玥想起什么來，沖著燕七一陣壞笑：“我爹可高興了，見天兒夸你大伯夠意思，我爹又特別喜歡你，那天和我娘在屋里說話，被我無意中給聽到了，我爹說你大伯‘實(shí)在夠意思’，‘早就看出燕家人可交’，不若再做個兒女親家，讓兩家關(guān)系更親近些才好，‘我看燕老二家七丫頭最好，最對老子胃口，不若求來做了咱家小十三的媳婦兒’……”</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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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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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推門進(jìn)去告訴他們：十三哥腳太臭，換我二哥吧！”武玥壞笑個不住，沖著燕七一陣擠眉弄眼，“怎么樣啊小七，考慮考慮我二哥唄，我二哥可是文武雙全，要相貌有相貌，要本事有本事，絕對虧不了你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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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才十二歲啊姐姐，斷奶才十年，我還是個孩子，求放過。”</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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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玥嘰嘰咯咯地笑：“我家男人多，不先搶占下一個，將來都不好找媳婦！就這么說定了，又不是讓你現(xiàn)在就成親，定下來過個三四年再辦事也是一樣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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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小藕，你那個蘭花結(jié)的絡(luò)子是怎么打的來著，我到了第十七步就不會了。”燕七轉(zhuǎn)頭和陸藕說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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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玥笑著撲過來胳支燕七，結(jié)果這貨別看身上肉多，卻是沒有癢癢肉，任你怎么呵癢人還是一副面癱臉：“你這潑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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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鬧一陣，看了看時辰，已差不多到了該出發(fā)的時候，燕七武玥就在房里直接換上了勁裝，甲衣要到了備戰(zhàn)館再換，陸藕卻是不能跟著去看，還要回前頭去陪陸太太，三個人從坐夏居出來先去了青黛館，燕七武玥各自同家里打了招呼后便往大門處去，見大門處已經(jīng)站了好些雙方綜武隊(duì)的人，都是跟著家里來燕府赴宴的，這會子看上去倍覺好笑，連錦繡的教頭武長戈都在，于是錦繡的隊(duì)員們就笑說不如就在燕府先把東溪的家伙們解決了，也省得再往書院去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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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晞也在，他雖然不下場參與，但也要場場隨隊(duì)一并去看，燕七便叫了他和武玥一起坐她的馬車，其余人有馬的騎馬有車的坐車，從燕府出來就浩浩蕩蕩地往錦繡書院去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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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院外頭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雙方的粉絲，乍見兩隊(duì)人混在一起從那邊過來，不由懵比臉×N：這兩隊(duì)怎么在一起了？這是商議好了要打假賽嗎？眼看后面的常規(guī)賽已經(jīng)沒幾場了，兩隊(duì)的積分高低直接影響到最后進(jìn)入精英賽的隊(duì)伍席位，這是打算要坑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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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珽見狀一拍旁邊康韶的肩，笑道：“康隊(duì)長，就這么說定了，比賽時見！”說著就拍馬帶著自己的隊(duì)員們先進(jìn)門去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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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下一臉哭笑不得的康韶面對自家粉絲質(zhì)疑的目光無從解釋——武珽這混蛋，誰跟你說定了？！說定什么了？！這下可好，要是贏了錦繡還則罷了，這要是東溪輸了，搞不好會被人說他打假賽！</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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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還沒緩過來呢，就見轱轆轆從身邊過去的馬車車窗里探出一張面癱臉，一本正經(jīng)地和他道：“一會兒就請康隊(duì)長多多關(guān)照了。”然后這車就過去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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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這都是些什么人啊！太陰了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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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jìn)了備戰(zhàn)館，武長戈簡單交待了兩句，依舊是女子隊(duì)先賽，武玥如今偶爾也能上一回場，有時候是士擔(dān)當(dāng)有時候是車擔(dān)當(dāng)，全要因?qū)κ侄悾@一次她也被安排上了場，以士的身份守在陣地后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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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子們上場比賽，男隊(duì)員們就在備戰(zhàn)館中等著，武珽便和蕭宸道：“遠(yuǎn)逸是第一次與隊(duì)伍上場配合，不必操之過急。東溪隊(duì)的整體作戰(zhàn)實(shí)力并不算很強(qiáng)，強(qiáng)的是對方的機(jī)關(guān)設(shè)置，因而待會兒上場先不要急于向前沖，和其他隊(duì)友保持緊密聯(lián)系，你的武器是鞭，無法進(jìn)行遠(yuǎn)距離攻擊，所以首先要注意保護(hù)自己，其次再是找到隊(duì)方的將，在行進(jìn)過程中同時要注意保護(hù)隊(duì)友，以及協(xié)助防范對方的攻擊，可聽明白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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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宸點(diǎn)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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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珽又道：“咱們隊(duì)的戰(zhàn)術(shù)傾向于攻擊為主，你和我的主要任務(wù)就是找到對方的將、取得將符，所以如果對方的其他隊(duì)員上來攻擊，盡量不要與之纏斗，找將符才是首要目標(biāo)，其余的人交給咱們的隊(duì)友，咱們的兩位馬是先鋒官，一般來說都是他們兩個沖在最前，其次便是你我，再次是五個兵，最后是燕小七，燕小七是進(jìn)入敵陣后的唯一遠(yuǎn)程攻擊手，所以在不影響到自己安危的情況下，首先要保護(hù)好她的安全，一旦她出局，我們的隊(duì)里就少了最強(qiáng)力的攻擊，這一點(diǎn)你要切記。”</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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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宸在這個時候才終于正眼看了燕七一回，目光落在她手里握的弓上，四十斤的弓，很少有女孩子能用到這樣的拉力，再看燕七的手，十指修長，骨節(jié)圓潤，有著女孩子特有的柔軟細(xì)嫩，這應(yīng)該是一雙拈繡花針的手，究竟是怎么做到能拉得動四十斤的弓的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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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宸只掃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淡淡點(diǎn)了點(diǎn)頭。</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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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隊(duì)的比賽沒用多久便結(jié)束了，謝霏帶著隊(duì)回來，觀女孩子們開心的面色便知是贏了，武珽就笑問：“對方用了什么新機(jī)關(guān)沒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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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霏臉上倒有幾分疑色：“沒有，對方這次直接沖到了楚河漢界處同我們打，被我們收拾掉了，后來我進(jìn)得對方的陣中，也只有一條光禿禿的甬道直通對方將營，拿下得十分輕易，這不似東溪以往的作風(fēng)。”</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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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珽聞言眉毛一動，和眾男隊(duì)員道：“大家要小心，恐東溪隊(duì)有詐。”</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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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珽不信康韶會用這種近似直白的戰(zhàn)術(shù)，這絕不是他的風(fēng)格。</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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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方上場，在楚河漢界處分列左右聽裁判宣讀規(guī)則，武珽和康韶做為兩隊(duì)隊(duì)長分別站在隊(duì)首，武珽就笑著和康韶道：“康隊(duì)長不地道，有新機(jī)關(guān)還藏著掖著，寧可將女隊(duì)犧牲了也不肯提前曝露機(jī)關(guān)，這樣的壯士斷腕值得么？”</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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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韶淡淡笑道：“果然什么事都瞞不過武隊(duì)長，我院女隊(duì)已無晉級精英賽的可能，壯士斷腕也是為了保住一線生機(jī)。”</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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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樣子康隊(duì)長對于己隊(duì)這一次的機(jī)關(guān)布置頗具信心了？”武珽笑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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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韶卻也不肯上當(dāng)多言，只微笑：“很快武隊(duì)長便能見到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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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隊(duì)長在前頭心理戰(zhàn)，后頭東溪的隊(duì)員們卻全都在看蕭宸，畢竟這位現(xiàn)在太有名了，后羿盛會的亞元，聽說后來頒獎的時候還被箭神夸了——多大的榮耀啊這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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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七也終于不用再站在隊(duì)尾了，新來的往后排，現(xiàn)在站隊(duì)尾的是蕭宸。</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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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方致完禮，回到各自陣地，武珽發(fā)表最后講話：“小心再小心，對方必有全新的機(jī)關(guān)，我們莫要沖得太猛，這一回沖至對方陣地口處后由五兵在前，燕小七、我、蕭宸倒三角站位居中，兩馬掠后，進(jìn)入陣中莫要太過分散，注意好協(xié)防保護(hù)——五兵，防具可都帶好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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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好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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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兵們的新防具是崔晞設(shè)計(jì)并督造的，專為了這次防范東溪有可能用到的機(jī)關(guān)，然而卻也是根據(jù)上一次雙方交手時東溪所用的機(jī)關(guān)而做出的針對性設(shè)計(jì)，倘若這一回東溪把所有機(jī)關(guān)都換了個徹底，這新的防具卻未必能用得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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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錦繡兵還是將防具都帶上了——人手一把鐵傘，展開時可以當(dāng)盾使，合上后方便攜帶且還能做武器用，而最牛逼的一點(diǎn)是，這鐵傘的邊緣處還裝有圓頭小鉤，一旦向上次一樣天降繩網(wǎng)，只需將傘撐開來遮在頭頂，而后迅速旋轉(zhuǎn)傘面，小鉤鉤住繩網(wǎng)后便能將網(wǎng)卷住收起，再也不會被網(wǎng)纏到身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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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柄多功能鐵傘一經(jīng)設(shè)計(jì)出來便受到了錦繡兵們的大力好評，前兩日隊(duì)中訓(xùn)練的時候大家著重練習(xí)了這把傘的使用和應(yīng)對，今兒五個兵全都把傘拿在了手里，代替了以往自己使用的最順手的武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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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珽將手伸出來，眾人圍做一圈挨個把手摞上去，蕭宸頭一次見這情形，反應(yīng)慢上半拍，最后只剩下他的手，看了看摞在最上面的那只小白手，略一猶豫，還是慢慢地將手放了上去，武珽的另一只手最后壓下來，沉聲道：“常規(guī)賽不剩幾場了，后面每輸一場，我們離精英賽就要遠(yuǎn)上一步，七個月的拼搏，為的是進(jìn)入精英賽，為的是綜武大賽的最終冠軍，我想大家和我一樣，都不希望這七個月的努力全都白費(fèi)，都不希望止步于精英賽門外——那就拿出你們?nèi)康牧鈦恚莺萜瓷线@一回！大家，有沒有信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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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眾人齊吼，蕭宸又慢半拍，剛張開嘴，大家已經(jīng)喊完了，于是又抿起嘴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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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上吧！錦繡——”</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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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勝！”眾人大吼。</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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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蕭宸。</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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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uang地一聲比賽鑼響，錦繡的隊(duì)員們轟隆隆沖出陣地，全場登時響起鋪天蓋地的聲援浪潮，這里面最響的一股聲音喊的是：“蕭宸！蕭宸！”</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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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小鮮肉偶像誕生了，雖然他還沒有顯示出他在綜武場上的本事。</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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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繡隊(duì)員迅速按照武珽的安排在跑動中就列好了陣型，五個兵前二后三沖在最前，之后是武珽和燕七，蕭宸在兩人中間靠后一些，最后是兩個馬，壓著馬速跟在后方，而東溪隊(duì)果然沒有像女子隊(duì)一樣從陣地中沖出來，此刻東溪隊(duì)的陣地大門內(nèi)竟然豎起了一面土墻，將大門整個給堵了住！</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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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這東溪隊(duì)是要做縮頭烏龜了嗎？竟然把自個兒陣地給封住了！”錦繡兵甲納罕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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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這是唱的哪出啊？以為把陣地封上咱們就進(jìn)不去了？”錦繡兵乙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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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對吧，這是犯規(guī)吧？！規(guī)定了不許用實(shí)墻遮擋陣地門造成消極比賽的！這個裁判怎么不給警告？！”錦繡兵丙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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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這墻不是實(shí)心兒的，”錦繡兵丁推測道，“剛才謝姑娘不是還說她們進(jìn)入過對方陣地取到了將符嗎？如果是實(shí)墻的話她們怎么進(jìn)得去？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墻是才剛現(xiàn)起的，既是現(xiàn)起的墻就不可能是實(shí)心墻，咱們給它推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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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個兵商量著，轉(zhuǎn)眼已至東溪陣地門前，以防萬一之下位于后面的三個兵先將傘展開來把后面的隊(duì)友護(hù)在身后，前面的兩個兵則一邊舉著傘一邊上前伸腿去踹那墻，只一腳那墻便整面向后倒去——原來只是表面糊了泥的一塊大木板子，嘩啦啦地倒在地上，錦繡的隊(duì)員們立刻全身戒備地向著四周張望，卻發(fā)現(xiàn)左右兩邊果然都是甬路的墻，而前面則又是一道橫著將路截斷的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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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道墻怕也是用木板做的。”錦繡兵道。</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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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心有詐，”武珽提醒，“二馬先留在外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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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余眾人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仍舊由兩個兵先上前開墻，兩腳踹出，“嘩啦啦——轟隆隆——”嘩啦啦是那木板墻被踹倒的聲音，轟隆隆則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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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喲——”</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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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的這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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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這第二道木板墻倒下的一瞬，眾人腳下的地面突然向著前方一記傾斜，整個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向著傾斜出來的坡倒了下去，唯獨(dú)武珽和蕭宸反應(yīng)迅速，飛身便退回了陣地門外，燕七反應(yīng)也不慢，但遺憾的這位不會輕功啊，有心往后退卻沒力退得遠(yuǎn)，充其量就是往旁邊跳了一下企圖扒住墻，但還是沒能幸免跟著一并往下滑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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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溪這回是搞大的了！回到場邊隊(duì)員席看臺上的武玥看得目瞪口呆——這特么簡直就跟地龍翻身一樣啊！整個地面瞬間就向下坍斜下去了！他們這是在地下挖了多長時間啊！那么長一道斜坡，她基友都在坡上轱轆半天了還沒轱轆到底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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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shí)則坍塌的地方只有那兩道木板墻之間的一小片而已，后面的斜坡全都被第二道門擋在了錦繡隊(duì)員的視線之外，讓錦繡隊(duì)員們覺得東溪隊(duì)最無恥的地方在于，坍塌的那片地面下頭是用木頭板子撐起來的，為防著腳感踩上去和實(shí)地不一樣，東溪還在木板子上頭夯了厚厚一層泥沙，上頭灑著土，看上去就跟普通地面一模一樣，用來支撐的木板既厚又硬，腳踩上去也覺不出腳下空來，而倒下的第二道木板墻大約關(guān)聯(lián)著機(jī)關(guān)，墻一倒，機(jī)關(guān)聯(lián)動著腳下的木板，整個就這么塌了下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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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道大斜坡其實(shí)不算太陡，惡心的是那木板子下頭還特么裝著小轱轆，錦繡隊(duì)員們就跟躺在滑板上一樣，一路就沿著坡狂飚了下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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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拼了啊！離精英賽越近，這些有機(jī)會能晉級的隊(duì)伍就越大手筆地投入，精英賽對于每一支綜武戰(zhàn)隊(duì)來說都充滿著致命的吸引力，那跟常規(guī)賽可是完全不同的兩個競技世界，沒有參加過精英賽的綜武隊(duì)都不敢說自己是“戰(zhàn)隊(duì)”，常規(guī)賽算什么，精英賽才是虎踞龍蟠、真正的少年英雄們的熱血天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