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亦枝從姜蒼那里離開,先回了一趟陵湛那里。
她揉著肩膀,在門口徘徊,又透過大門往里面望,陵湛早早就起了,在水井邊洗衣服,他不愛說話,她不在的時候似乎也沒交新朋友,變得都比以前要沉悶多了。
亦枝還有自知之明,知道這時候回去準(zhǔn)惹他生氣,不如等找到無名劍后再告訴她自己離開的原因,畢竟她又不是為了自己。
她悄悄從自己懷里拿出一包糖,放在門口,然后輕輕推了推門,陵湛敏銳察覺到屋外有人在,他臉色都變了,丟下手里的東西匆匆忙忙跑出來。
但當(dāng)他打開門時,屋外只留有一個小布包。
亦枝看他垂眸站在原地,不聲不響,過好一會兒后才把門前的東西撿起來,然后狠狠地丟在了一邊,躲在一旁看著的亦枝心一驚,正想要不要出去跟他解釋時,陵湛已經(jīng)重重關(guān)上門。
她腳步微微朝前動了動,又止住了自己的步伐,心想完了,陵湛真生氣了。
亦枝心不在焉地回了姜蒼那里,姜蒼在門口走來走去,已經(jīng)等她很久。
他臉熱得不行,見她就結(jié)巴問:“你去哪了?”
“沒去哪。”她興味索然,現(xiàn)在沒心情理姜蒼。
明明自己早就讓小環(huán)蛇通知過陵湛,他怎么還那么火氣大?她又不是純粹為自己,再怎么想都是他受益多。
亦枝滿腦子都是事,上臺階時被絆了一下,姜蒼連忙扶住她道:“你……你……沒事吧?昨晚上還好嗎?”
她身體的香氣讓他立即回想起昨晚發(fā)生的事。暗淡的月光,溫?zé)岬募膚,柔|軟的胸口,全是讓人渾身僵硬的場景,姜蒼手都要僵了。
亦枝的頭靠在他懷里,手緊緊抓住他的手臂,開口道:“我不好。”
姜蒼看到她頸上一個半露的咬痕,臉?biāo)查g漲紅,趕忙說:“昨晚上是我的錯,對不起。”
她低聲問:“那你開心嗎?”
“我非故意,什么開心不開心的……”姜蒼發(fā)覺她情緒似乎不是很好,以為自己的話說錯了,又補上一句,“很舒服的,你讓人很舒服……”
他恨不得扇自己嘴巴,這話叫什么話?太下|流了。
“可我不舒服,”亦枝抬頭說,“你難道只會橫沖直撞嗎?就不懂得女孩子是嬌弱的嗎?日后成親娶妻,你妻子定不愿和你過。”
姜蒼少見她脾氣不好,他有些不知道怎么反應(yīng),干巴巴說:“我不會。”
亦枝的手按住額頭,心想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在這為難一個純情小處男做什么嗎?她想要的還沒拿到。
“你就當(dāng)昨晚上什么都沒發(fā)生吧,”她從他懷里起來,進了屋里,“當(dāng)你是陵湛的哥哥,我免費教你辨識女子。”
姜蒼明顯拘謹了好多,唯一好點的是沒再像以前那樣陰沉,他跟在她后面說:“我……姜家不會允許我娶你,你要什么補償,我都可以給你。”
這話亦枝從前就聽別人說過,不過她游戲人間,沒在乎過。
亦枝昨晚就沒睡過,只想先睡一覺調(diào)整心情,晚上再想別的,她說:“我比你大太多,你不需要想這些,姜蒼,抱歉,我現(xiàn)在心情不好,請你別吵我。”
屋里的窗敞開,把早上的氣味都沖開了,床上雖然還是皺巴巴的,但也看得出床單換過了,只是這位小少爺做事不行。
亦枝這些天一直拿他以前的舊衣服穿,也好在他并不介意。
她直接躺床上,什么也不想干。
姜蒼對她的了解并不算太多,他只知道她的名字,別的什么也不會清楚,連她來自哪都沒問過。
亦枝臉上有淡淡的疲倦,身體微微蜷縮。
姜蒼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問她:“喂,你真的什么都不要嗎?龜老子我會幫你找,其他都是附加給你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回事,但他了解姜家,姜家是不會允許他娶一個妖女。
她沒有平常女子的羞澀,頭埋在被子里,抱被問道:“說起這件事……為什么你現(xiàn)在還沒找到龜老子?”
姜蒼一頓,“我會催他們盡快,你是因為這個心情不好嗎?”
姜宗主身體不好,他同樣需要一個醫(yī)術(shù)高明的大夫看看,但龜老子行蹤不定,行到何處也沒留下任何線索。
“不是,”亦枝閉眸說,“陵湛生我氣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恢復(fù),我今天就回陵湛那里,殺姜竹桓的事我不會食言,如果找到姜竹桓,你直接找我就行。”
姜蒼低頭,開口道:“以你的靈力,屈居于那種小地方,可惜了。”
她說:“沒什么可惜的,陵湛對我更重要。”
他愣在原地。
“……那我呢?”
亦枝沒聽清楚,問他:“什么?”
姜蒼回過神,忙道:“你是身體不舒服嗎?我能幫你什么?要不要我去問問大夫?”
亦枝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她慢慢睜開眼睛,和他的視線對上。
姜蒼是個很好的利用對象,只是她的興致不高,但以他們現(xiàn)在的情況,鞏固才是最佳的。
何況她也想放縱。
她朝他招手,讓他靠近些,“我腰痛,你可以幫我按按。”
“好。”
姜蒼果真被姜家護得很好,大抵沒被人騙過。
亦枝都沒用多大功夫,他就到了她手中,埋頭在她懷里時,呼吸紊亂至極,一邊說著別這樣,一邊又不愿意離開。
如果不是她中途刺激一句別人活比他好,她還是喜歡和別人一起,他或許什么都不會做。
像他這樣的人正是莽撞時期,臉比誰都紅,動作比誰都猛,精力也著實是旺盛,亦枝是上位者,到最后竟連腰都直不起來。
姜蒼每天練劍都十分刻苦,但不管怎么忙,去姜宗主那邊幫忙還是會去的。今天缺了他,姜大哥忙得焦頭爛額,差人過去找他一趟,卻發(fā)現(xiàn)他昨夜喝了酒,今天一天都很是疲倦,連聲音都是嘶啞的。
他說自己沒事,已經(jīng)喝過藥,侍衛(wèi)也不敢直接闖進屋,只得應(yīng)一聲知道了。
亦枝累得趴在他懷里,他卻還有抬頭的心思。
她心想自己難不成真是年紀(jì)大了?還是姜蒼太年輕?
“姜府最近不太平安,你要真為了姜陵湛著想,那我可以先把他調(diào)離姜府,等事情結(jié)束后再讓他回來。你不用回他那里,若我發(fā)現(xiàn)姜竹桓痕跡,到時再找你也浪費時間。”
“他是我徒弟,你我今日勉強算是露水鴛鴦,”亦枝輕輕摟著他的脖頸,身子半抬起來,和他說,“這樣看來,他也算你半個弟子,你不要派人去打擾他,我只是回去看他幾天,姜宗主身體越發(fā)不好,你也正好去處理事,我們都該冷靜幾天。”
姜蒼的胸口被軟東西壓著,心跳的速度越來越快,慌忙之中應(yīng)了下來。他緊閉眼睛不敢看她,腦中卻能想象她現(xiàn)在的模樣。
她肌|膚白|皙細膩,美胸細腰,身子就像棉花一樣。該有肉的地方,她也比普通人要豐滿得多,是讓人愛不釋手的軟|香。
姜蒼胸中仿佛有小鹿在亂撞,他不喜歡和女人有關(guān)系,但他卻意外地不反感她。
無論是平日的相處還是現(xiàn)在的親近,她像個長輩體貼入微,有時又跟個朋友一樣,平時的性子是裝不出來的,相處久了什么都知道。
亦枝等姜蒼睡熟后才起身,她也沒收拾自己,只是隨便套上件衣服,系帶也隨手系上,一副被人凌虐過的疲憊樣子。
她照了照鏡子,扒開衣服看到鎖骨下的紅印,又回頭看眼姜蒼,留下封寫著安好的信,離開這地方。
亦枝對他還是有那么些憐惜的,并不想在完成自己目的時還把人傷到,只要她做得夠隱蔽,說不定那時候姜家連無名劍被盜了也不知道。
姜蒼折騰她許久,他人年輕,睡也難睡著,等她再次回到陵湛屋門前時,天已經(jīng)快黑了,四處都模糊一片,陵湛這里沒燈,像荒郊野外,沒一個人經(jīng)過。
她扶著墻敲門,往屋里叫了幾聲陵湛。
屋里傳來一陣驚響,亦枝聽到陵湛跑過來的腳步,本以為他要開門了,但他卻只是停在門后面,動也沒動,安靜得沒出半點聲音。
“陵湛,不想見師父嗎?”
陵湛握緊拳頭道:“走都走了?你還回來做什么?耍人好玩嗎?我巴不得你死在外面。”
他還和以前樣,什么話都敢說。
亦枝靠墻嘆道:“我今天好不容易跑出來的,早上買了你最愛吃的糖,本打算和你見面,才剛放下東西,就又被叫回去做事,是我沒用,在外面待了幾個月都沒找到治好你身體的藥。”
“何必找這些借口,我又不想你回來。”
他聲音都是帶哭腔的,亦枝心軟得一塌糊涂,她道:“可是陵湛,師父想你了。”
院子里沒有聲音傳來,但亦枝感受得到陵湛呼吸的起伏,他還是個孩子,喜歡清凈的孩子。
門慢慢打開,陵湛走出來,紅著眼睛道:“你到底要做什……”
亦枝突然撲到他懷里,他沒有準(zhǔn)備,后退了一步靠到門。
她抬起頭,歪頭笑著說:“你這小孩長高了,這才幾個月就這樣,以后怕是得高出師父一個頭。”
“與你何……”陵湛的話突然一頓,發(fā)覺她身上奇怪的痕跡,嘴唇也被咬破,衣服更是只穿了一件,里邊空蕩蕩,他垂眸道,“你出去做什么?”
亦枝問道:“陵湛,我能先進去嗎?今天好不容易才有空閑,沒兩天又得回去幫人做事,師父好累,等拿到治你身體的東西后,我們能不能一起離開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