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章
“精通這些的是我的同伴。”帝接過尊皇手上的書,毫不掩飾和同伴之間深厚的感情,幽然清冷的音調(diào)添了溫度,格外惑人。
尊皇遞書的手沒有收回,就停頓著。他知道帝的冷酷,平日的笑容也只是一種面具,無所謂真心,但是此刻,他知道了,帝的笑容還有一種,柔柔的,暖暖的,明明該是美好的讓人沉淪,卻為何像把刀刺在心上,鈍鈍的痛。
為何要這么笑?為何是因為別人讓你露出了這樣的笑?為何我不能讓你露出這樣的笑容?苦澀、失落,不甘。
“怎么了?”對于尊皇僵硬奇怪表現(xiàn),帝問道。
“不,沒什么,”尊皇從復雜的心緒中,“能得到你承認的同伴,一定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夸獎的話語從尊皇口中說出,但是心里對那所謂的同伴有了排斥,就算再優(yōu)秀,他也不會欣賞。
“他們是最好的。”帝帶著驕傲的說,他唯一信任,唯一承認的同伴,怎么不好。
背對著帝的尊皇,眼底有著火在燃燒,不過,很快,尊皇的眼底怒火消失,一片幽深,“真可惜,他們沒和你一起來,要不然我就可以見識一下了。”尊皇惋惜的說道。尊皇第一次知道,自己原來也會如此做戲,明明心里惱火,還能如此冷靜的說著虛假的話語。
尊皇話里掩藏的虛偽無法瞞過帝,走過險惡的末日,讀心的能力,憑借危險磨煉出來的敏銳,人類些微的情緒變化,掩藏的波動,帝都能分辨出來。這也是他帶著同伴走過一個個危險的原因之一,他能分辨敵意,潛藏的再深的敵意他都能察覺。
尊皇的敵意不是對他的,而是針對自己口中的同伴,帝在心里思量,人都沒見過,何來的敵意?因為自己?他不是沒有察覺尊皇對待他的不一般,原因沒興趣知道,尊皇現(xiàn)在只是敵意,算不上惡意,也談不上殺意,如果再有下次,殺。
帝的眼里流轉(zhuǎn)的黑暗決絕,掌控著法則的尊皇憑借氣息的流轉(zhuǎn)感覺到了那決絕的氣息,不是殺意,而是更加接近死亡的氣息,原因很明顯是自己,帝察覺到自己對他同伴的敵意,所以才會對自己產(chǎn)生這樣的氣息。
心比方才更痛,傷口還在滲出血,帝又在上面殘忍的撒鹽。又狠狠的補上幾刀。第一次知道什么是心痛,什么是悲傷。尊皇發(fā)覺自己很可悲,自己為對方動搖,為對方改變,討好對方,但是在對方的心里自己一點位置都沒有。但是為何無法怨恨,為什么?因為對方眼底和自己一樣空無一物的荒寂,因為那在不知為何泛起的柔軟,舍不得,舍不得見他難過,想要將最好的一切放在對方的眼前,只為了對方會和自己一樣,會有那么被心被充實的一刻。
可是在此之前,對方的心里已經(jīng)被人占據(jù)了一個位置,對方早已感覺到了溫暖,而來源不是自己為此悲傷,為此失落。
自己到底怎么了?尊皇不明白,因為在此之前,他只是個沒有感情的人。
帝感覺到尊皇的波動,依然冷眼旁觀,在兩人之間自相遇以來,第一次有了冷凝的沉靜。
接下來的日子里,尊皇對自己的奇怪心情還是不明白,依舊帶著帝在主城內(nèi)晃蕩,在果園摘水果,在安靜的花園內(nèi)翻著書頁。
尊皇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是一個沒原則的人,想要表現(xiàn)一點強硬的,但是在面對著帝的時候,根本做不到。妥協(xié),在帝的面前,他的選擇只有妥協(xié),因為從一開在意的就只有自己。
那么就換個想法吧,尊皇也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是這么開朗的一個人,現(xiàn)在不在意,不代表以后不在意,為了以后,那么現(xiàn)在就努力讓對方感覺自己的真心,總有一天,對方的真心會是屬于自己的。
可是,事實總是不盡人意,直到目前,帝看著尊皇的目光和笑容完全沒有改變過,和面對旁人,陌生人完全一致。在帝的面前,尊皇可以一張笑臉,只要帝不在尊皇身邊,尊皇的臉色比起以往的不耐無聊,寂寞冷然多了壓力,讓見到他的人不敢直視,不敢面對,仆人們膽戰(zhàn)心驚。
卡萊爾和朱利安因為上一次的錯誤,以忙于準備聯(lián)合會議為由,至今不敢面對尊皇,所以沒受到波及。
希爾這段時間一直積極的玩外跑,也沒有受到波及。
反而是索菲亞經(jīng)常面對尊皇,對尊皇的氣壓抵御的也越來越艱苦,最好的時候是神座和拉法大人在一起的時候,那個和煦如同春日,最差的沒有,因為只有更差,那就是拉法大人不在神座身邊的時候,那個嚴酷如同只接面對灼燒的太陽。一直勤勞工作的索菲亞也忍不住對老公叫苦,這日子沒辦法過了
一直冷靜的狄奧,安撫著妻子,但是他隱隱的已經(jīng)知道神座究竟是怎么了。不過,這兩個,那一個都不是可以以常理揣測的,未來,他真的不敢想,一個不想放手,一個根本不會屈服,同樣強大的兩人真要對上,這個世界只有毀滅,希望不會是他想的那樣。
那位拉法大人見過的次數(shù)雖然不多,但是每一次見到都會讓他從骨子里發(fā)寒,那是和神座完全不同的恐懼,那是接近死亡的寧靜感,如此的幽深安寧,在這末日掙扎了這么久,真的好想投進入那安寧的環(huán)境,危險的誘惑,也是絕對不能接受的誘惑。
天空很黑,看樣子要下雨。下雨意味著有水,下雨意味著植物可以得到滋潤,可是在末日的雨,就如同夜晚一樣,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不止是人類,就連變異獸們也開始躲藏。人類更好些,因為人類有衣服,有護服,只要不讓肌膚沾到就沒事,而變異獸只能找地方躲起來。并經(jīng)這個世界上不是有那么的多強悍的存在可以長時間保持防御結(jié)界的。
末日的雨有著腐蝕的作用,而且奇特的只對動植物有效,在落到動植物上的時候,一瞬間及可以腐蝕他們,但是其余的東西接觸就一點事都沒有,并且經(jīng)過幾個小時候,這雨水的腐蝕性也會消失,變?yōu)檎5娘嬘盟@也是為何末日還有這么多人可以生存下去的原因。
雨水為何會變的這么奇特,不知道,因為根本沒人想要去研究,只要有用就行了,在末日最不需要的就是原因。
家家戶戶做好了蓄水的準備,在雨水落下之前,趕快將有可能落雨的地方修補起來,然后躲在家里不出來,只要沾上一滴那噬骨的痛苦就會伴隨你很久,嚴重的甚至感染,雖不至死,但是不能行動這一點,也和死差不多,不過后者是緩刑罷了。
為了治療被雨水沾染的地方,要花費大量的財物在治療師那里,很多人不見得付得起。所以老老實實的呆著,雨下得久,食物不夠了,也要忍著。
陰暗的天空,厚厚的云層,伊甸在白日也亮起了燈火,在這陰暗的世界猶如璀璨的明珠,耀眼奪目,在雨前進入伊甸的城主看到那醒目的主城,羨慕嫉妒,每一次來到伊甸,都能察覺到那巨大的差距,甚至會產(chǎn)生他們活在末日之前的錯覺。
伊甸如此繁榮,在末日中如此特別的原因誰都知道,掌控者光皇神座,就是因為他的存在,才有了伊甸,才讓世人知道在末日也可以生活的如此好。
不是沒有城主想過,遷移到伊甸來,還有責任心的,不知道如何遷移自己的領(lǐng)民,這一路上的困難是在是太多了,他們只能無視的看著領(lǐng)民們離開自己的城市,就算全部遷來,伊甸會接受他們嗎?那位神座的性子,在末日的上層可都清楚,冷酷不足以形容,那是毫不在意的漠視,而五芒星中負責政務(wù)的朱利安也不是一個心軟的善心人事。
沒有責任心的,根本舍不掉權(quán)利地位,誰死了他們才不再在乎,只要自己活著就行了。
此次參加聯(lián)合會議的各位城主,對于會議最初召開的借口,因為那個被拋離的大陸的毀滅,他們擔心這個世界是否受到了影響,本來在伊甸通知他們,光皇神座說沒事的時候,他們可以不來的,可是沒想到就在那天他們聽到了又一個掌控者出現(xiàn)的消息。各大城主無法不來。
他們來此的最主要目的就是想要見一見這個為新出現(xiàn)的掌控者。有責任的寧愿放棄城主的位置,想要讓這位掌控者來到他們的城市,在末日塑造出另一個伊甸。還有一部分,癡心妄想的想收復掌控者為自己所用。
當各大城主達到伊甸時,不出意外的仍是朱利安代表迎接,對于光皇神座的不出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習慣,也無人提出要光皇神座出面的意思,很久以前敢這么提的人,光皇神座很給面子的出面,不過代價卻是他的生命。
各大城主,直接的,間接的,含蓄的,都在詢問新出現(xiàn)的掌控者的消息,可是狡詐的朱利安是那么容易被套出話的,何況他對那位拉法大人也不了解,除了姓名、性別和是掌控者之外,他什么都不知道,也沒膽子再去查。
雨開始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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