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2
在外站得久了,陸知喬身上都是冷的,臉和鼻子冰冰涼,祁言循著凜冽的寒意圈住她,呼吸帶著怒意,急切而短|促,蠻橫地發(fā)|泄。從嘴唇處蔓延開,最后停在淚痣上,只剩下輕柔與小心。
針織外套里面還有一件純棉長袖衫,貼身穿的,陸知喬被束縛著不得動彈,感受到這人掌心的溫度,掙扎了幾下,沒用,無奈閉上眼。
眼尾熱熱的,氣息微|灼,很小心,生怕引她不適。
祁言愛極了她的淚痣,位置恰到好處,生動憐人,密密匝匝的吻圍著它碾磨轉(zhuǎn)圈,越品越上癮,不能自控。
只顧著淚痣,松懈了手,便只是貼著長袖衫一動不動。
陸知喬卻是繃緊了背,大腦莫名受到一股強(qiáng)烈刺激,產(chǎn)生朦朧的興奮感,她下意識抱住祁言的肩膀,既有些怕又有些期待,好奇與羞恥齊齊涌上來,使得她像只乖順的羔羊。
“騙我。”祁言嘬著淚痣,鼻音哼出聲,“嗯?”
“加班?在公司?嗯?”
“心虛才騙我吧?”
“不是……”陸知喬撇開臉。
唇下的淚痣沒了,祁言皺眉,捉住她下巴,小心掰過來些,嗔道:“別亂動。”說完又親上去。
陸知喬:“……”
就這么摁著親了會兒,祁言終于肯放過她可憐的淚痣,眼神仍有些意猶未盡,纖細(xì)的胳膊將她箍得牢實(shí),“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就在小區(qū)門口。”
“我是故意那么問的。”
陸知喬自知理虧,沒吭聲。
“為什么騙我?”祁言把臉埋進(jìn)她頭發(fā)里,不愿被看到自己臉上失態(tài)在意的表情。
那輛車,那個男人的出現(xiàn),還不足以攪亂她平靜的心湖,但謊言使得事情的性質(zhì)被改變,她一點(diǎn)也不了解陸知喬,她對這個女人一無所知,如果不是她親眼所見,就永遠(yuǎn)不可能知道,她竟會騙她。
因?yàn)槭裁搓P(guān)系都不是,沒有義務(wù)解釋。方才在樓道里陸知喬的反應(yīng)便是最好的證明。
思及此,她忽然覺得自己有點(diǎn)討嫌,一直以來都在扮演糾纏者的角色,而被她糾纏的人是最深的海,她只看到海面上風(fēng)平浪靜,看到冰山顯露一角,卻不知海水多深,底下冰川連綿。
這么多年除了初戀,她沒有對任何女人主動過,從來都是別人追求她,別人當(dāng)她的舔狗,有的貪她膚白貌美,有的圖她家財(cái)萬貫,也有人真心喜歡她。
但她賤骨頭,一個看不上。
想給自己留一點(diǎn)尊嚴(yán),哄自己這是玩玩而已,卻抵不住陸知喬登門坦白,敗給那顆小小的淚痣。
啊,她又要開始討嫌了。
“說不清楚就別走。”
頰|邊的鼻息一陣陣,熏得皮膚發(fā)癢,陸知喬抑制不住地顫|栗,終究是心里愧疚,由著她造次,低聲開口:“我本來想說有事,怕你問是什么事,我又要解釋,上次你……”
“好了。”祁言打斷道,啄了下她的唇,冷艷深邃的眼睛彎成月牙,“我知道了,我信。”
“以后你不想說的事可以不說,但是不能騙我。”
陸知喬輕吸一口氣,點(diǎn)點(diǎn)頭。這人職業(yè)病使然,生生一副老師訓(xùn)話的樣子,她哪里敢不答應(yīng)。
“我要回去做飯了,你松開。”
“不在我這兒吃?”
陸知喬立時皺眉,剛想說話,祁言放開了她,勾起嘴角:“逗你呢。”說著替她理了理頭發(fā),扣子一個個扣好,打開門,“回去吧,多陪陪孩子。”
“嗯。”
冷風(fēng)從門縫里灌進(jìn)來,陸知喬一只腳剛踏出去,祁言忽又拉住她手腕,“等一下。”
她轉(zhuǎn)頭。
“下周五平安夜,你有空嗎?”
“約了客戶。”陸知喬如實(shí)道,她的工作安排已經(jīng)排到除夕前一天,年后亦有很多事情要忙,這回不是謊話。
祁言垂下眼皮,掩去眸底失落,點(diǎn)了點(diǎn)頭,緩緩松開她的手:“沒事,去吧。”
平安夜當(dāng)晚,市區(qū)幾處商業(yè)街熱鬧非凡,因適逢周末,街上人流量明顯比平常大,隨處可見手牽手走在一起的小情侶。
祁言和朋友們出來吃飯,恰好今天有人過生日,包了五星酒店的宴會廳開party,有對象的帶對象,沒有對象的帶朋友,一大群人熱熱鬧鬧瘋玩到九點(diǎn)多。
不知誰提議去酒吧,說是今晚有脫單活動,按照往常祁言的性子必定要去,尋個合口味的熟|女開房,解決一下生|理需求。但今天她沒什么興致,嫌那地方鬧騰,便婉拒了邀請,提前退場。
今夜多云,無星無月,整座城市被籠罩在黑qq的夜色中。
回去要經(jīng)過一條遍布異國特色建筑的路,這條路寬闊車少,相對安靜,祁言將車速放慢到三十碼,慢悠悠地爬著,然后打開音樂播放器。有很久沒聽了,自動播放出來上次聽到的歌,旋律很熟悉。
――你說是我們相見恨晚,我說為愛你不夠勇敢
……
很老的歌,她還記得,初戀特別喜歡聽。
竟然沒刪。
呸。
祁言心里啐了一口,正要換歌,忽然瞥見斜前方路邊有個人影十分眼熟,她下意識輕踩剎車,待減速到緩緩滑過去,一腳踩住,停下。
車燈光線強(qiáng)勁,將四周染得亮如白晝,也使得她愈發(fā)看清楚――那人身量纖瘦,杏色風(fēng)衣長到小腿,及肩卷發(fā)被風(fēng)吹得凌亂不堪,正倚著電線桿吐得天昏地暗。
祁言蹙起眉,連忙下車跑過去,扶住她肩膀:“怎么了這是?”
――嘔
陸知喬抬起頭,還沒來得及看人一眼,胃里又一陣翻江倒海,猛地彎腰吐進(jìn)垃圾桶里,不待喘口氣的功夫,接連又吐了兩三下。
一股濃烈的酒氣四散開來,味道很沖鼻。
看樣子喝了不少。
祁言輕拍了拍她的背,轉(zhuǎn)身從車?yán)锬脕砑埥砗偷V泉水,一連抽了好幾張給她擦嘴,然后擰開瓶蓋,湊到她嘴邊,輕聲哄道:“喝一點(diǎn),漱漱口。”
陸知喬低喘著氣,腦袋紅得幾乎要燒起來,她顫巍巍接過水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片刻,吐掉,而后腳一軟,跌進(jìn)祁言懷里……
夜色濃重,天空黑沉沉的,街道兩旁的霓虹燈飛快地掠過白色轎車窗外,一陣疾馳后,終于到了小區(qū)。
“來,慢點(diǎn),手給我。”
祁言攙扶著醉成一團(tuán)爛泥的陸知喬下車,抬起她的手臂繞過自己頸|子,搭在肩上,半摟半背著進(jìn)了電梯。
這人看著瘦,卻不輕,因喝醉了站不穩(wěn),全部的重量都壓在祁言身上,腦子昏昏沉沉的,祁言不得不箍緊了她,以至兩人姿勢挨得太近,那帶著酒氣的灼|熱呼吸盡數(shù)撲在耳側(cè),有點(diǎn)麻和癢。
到九樓,往901走。
“唔。”
陸知喬突然低|嚀出聲,掀了掀眼皮,啞著嗓子開口:“去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