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范如琛在醫(yī)院呆了三天。回到家時,岳珊珊忙進(jìn)忙出,連飯菜都準(zhǔn)備好了。
“可能不太合胃口,如琛罷出院,得吃清淡一些。”她一臉抱歉的這么說。
而大哥則是私底下對他說:“她是個貼心的好女孩,對不對?”
岳珊珊很好,他曉得。
她的付出,他也感受的到,她一直試圖減輕他身上的負(fù)擔(dān),這樣的心意他更是不會不懂。
必到房中,他翻看整齊疊放在桌上的稿件,最后的部分,她已經(jīng)替他翻譯完成,只要大致修潤
一下,便可如期交件。
“還可以嗎?我英文程度還沒你強(qiáng),有些地方可能譯的不太流暢。”
范如琛必望身后的她。“這個故事你看完了?”
“看了,我覺得好變態(tài)。你有猜到兇手是誰嗎?”
“我還沒看到最后。應(yīng)該是死者的大嫂吧!”
“為什么你會這樣想?大嫂待死者極好,那都是真心的啊。”雖然大哥對死者的過度偏寵曾經(jīng)
令她不是滋味,但是在岳珊珊看來,死者的男友∫友、神秘網(wǎng)友、追求者、偷窺的變態(tài)鄰居
這些人嫌疑大多了。
整個故事從疼愛死者至深的哥哥追查兇手開啟序幕,她壓根兒都沒有懷疑過真心待人的嫂嫂。
“哥哥的極致寵愛就是動機(jī)。女人的嫉妒心很可怕,一旦被嫉妒蒙蔽雙眼,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岳珊珊怔了怔。他在暗示什么嗎?
“那是你先入為主的成見。”她突然覺得,這本書根本不是什么懸疑推理故事,而是投人性的心理測驗吧?
隨著每個不同角度看去,都有不同的兇手及殺人動機(jī)。
而他心里想的,竟是這個。
“你錯了,兇手是你怎么也想不到的人最愛死者的哥哥。他有人格分裂。”
“是嗎?”范如琛僅是挑眉,沒太在意。
其實他根本從未相信過她吧?
她不是笨蛋,不會感受不出,他始終不冷不熱,隔著一段距離看她,即使她多努力想讓他看見她的真心。
他的心隔了一道防線,不容任何人進(jìn)駐。
認(rèn)識他的第一年,她明白地看見了這樣的事實,但是,她沒放棄。
相識的第一年,她走進(jìn)范家人的生活,努力融入他們。邁入第二年時,她走范家?guī)缀跸袷亲约覐N房了,琤琤完全把
她當(dāng)另一個家人,范大哥也不會拿她當(dāng)客人看,而范如琛,一如既往,溫溫淡淡,不生疏、也不會太熱絡(luò),就像一般朋友那樣。
她與范如琛偶爾會起爭執(zhí),每一次都是為了琤琤的事。
他總是覺得,琤琤不喜歡的事情,便不忍心為難她,但她抱持的想法是,任何事情總要吃才知道結(jié)果,將她嬌養(yǎng)在溫室,
她就永遠(yuǎn)只是溫室里的花朵。
這個相異的觀點,吃他們摩擦的起因,她當(dāng)然懂他疼惜妹妹的心情,但他真的太過保護(hù)了。
比較嚴(yán)重的一次,是為了琤琤出畫的事。
最初,范如琛并不同意。
一旦轉(zhuǎn)為商業(yè)行為,將不同于平日興趣,可以隨心所欲,她會被要求、被限制,失去單純繪畫的快樂。
“試試看啊,琤琤快二十歲了。如果她可以獨立一點,你肩上的負(fù)擔(dān)也會少很多。”
范如琛淡淡瞟她一眼“我家經(jīng)濟(jì)狀況還可以,你不要費心。”
她差點吐血!“你覺得琤琤沒有辦法承受壓力嗎?你總要問問琤琤自己的意愿吧?琤琤,你想試試看嗎?”
轉(zhuǎn)頭爭取盟友支持。
“想”窩里反的小叛徒細(xì)聲回答。
“如果是出版社的問題,我可以幫忙打聽,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
“多謝好意,但我覺得現(xiàn)在這樣很好。”有無經(jīng)濟(jì)能力他并不在意,他養(yǎng)得起妹妹。
“你!”他耳朵是石頭刻成的嗎?有夠硬!
“你就當(dāng)我不識好歹吧。”
這句話無疑是火上續(xù)倒一鍋油,讓她氣到爆炸!
“姍姍生氣。“范如琤在她氣得拂袖而去后,輕輕發(fā)表觀察所得。
范如琛神情未變,平靜地捧起熱茶啜飲。
真難得。琤琤也會留意身邊人的情緒轉(zhuǎn)變了,以前的她根本無法體會。
“二哥,故意。”
這一次,范如琛必答了
“對。”
氣、氣、氣!快氣死她了!
棒天來換班時,孫沁妍看到的,就是她一副吃了炸葯、滿肚子火的麼樣。
“怎么了?你家mr范又給你閉門羹吃了?”這一年多下來,某人的心門緊閉,免費閉門羹遲到飽的戲碼,都不曉得
上演幾百遍了。
“可惡!居然一副不用我多事的樣子,擺明了說我雞婆嘛!”她恨恨咒罵。
“你是雞婆呀。”一記惡狠狠的目光射來,孫沁妍識相地閉上嘴。
事實嘛,還怕人家講。
人家都不領(lǐng)情了,她還在一頭熱,就算范家風(fēng)調(diào)雨順、六畜興旺,范如琛也不會感想她好不好,干么忙的自己
里外不是人。
“好啦,當(dāng)我是笨蛋行不行?”反正她會向范如琛證明,她辦得到、而且也做的對,讓他啞口無言。
一思及此,她轉(zhuǎn)而推了他身旁的好友。“那個一天到晚把你的男人,叫秦什么的,不是出版社的總編輯嗎?”
“把我?”孫沁妍一臉不可思議。
“干么大驚小敝的?成天纏著你,不是把你難不成認(rèn)干妹?”
孫沁妍撫額,一臉“被你打敗”的虛弱死相。
“小姐,他想把的人是你好不好?”女主角完全失明,當(dāng)他是空氣的時候,女主角的手帕交當(dāng)然是最快的
快捷方式啊!她都會和范如琛的家人打成一片了,她的追求者為什么不會朝她的朋友下手?
她突然替秦浩民感到悲哀。范如琛起碼還知道人家在討好他,秦浩民在她身邊瞎忙了那么久,女主角居然沒搞懂他在做什么。
“是嗎?”算了,反正那不是重點。“我上次好像聽他說,他們有計劃要推出繪本,我覺得這是個很好的機(jī)會。你幫我問問他
懊不好?”
孫沁妍白她一眼,從手機(jī)里抄出號碼扔給她“自己去問啊,他是對你有意思,不是對我,你一句話比我管用多了。”
瞥好友一眼,她不改愛潑冷水的本性,仍是補(bǔ)上幾句。“雖然我現(xiàn)在說,你一定聽不進(jìn)去,但是姍姍,說真的,我覺得秦浩民
比較適合你,至少他待你比范如琛有心多了,選擇他,你可以少吃很多苦。”
至少,不用辛苦地在后頭追著,卻得不到一絲響應(yīng)。
如果她可以不要那么死心眼地認(rèn)定那個男人的話
認(rèn)識秦浩民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已經(jīng)不太記得了,好像最初是經(jīng)由沁妍得知這個人,這兩年下來,有沁妍在的地方
偶爾也會見到他,她一直以為,秦浩民要追的人是沁妍,也不曾放在心上過,連名字都不太有印象。
“岳家有祖訓(xùn),秦岳是世仇,生生世世不兩立。”君不知,八百多年前,某岳姓祖先就是被秦氏奸人所害,英年早逝,
兩姓不來往很久了,祖訓(xùn)不可違。
聽起來就很胡扯!要說岳將軍被‘莫須有’入罪,岳姍姍也不遑多讓啊!
“所以,我不能追你嗎?”第一次接到她主動打來的電話,兩人首度單獨喝咖啡,秦浩民興奮得前一晚失眠,
不過看來是高興太早了。
秦浩民事隔有風(fēng)度的成熟男人,雖然被拒絕而且還是用這么鳥的方式拒絕依然能小小地坦然接受。
他們吃過幾次飯,都是為了談?wù)戮佣啵霭嫔绱_實有這方面的規(guī)劃,他看過范如琤的畫,很生動,也很有意境,
于是情商她為基本童話做插畫,幾次合作下來,也配合的極佳。
范如琛見妹妹雖然每天都好忙,可是忙的樂在其中,也就沒再堅持什么。
“你和范大哥都有自己的工作在忙,你知道琤琤很孤單嗎?她也需要做一點什么,讓生活有寄托,進(jìn)而肯定自己存在的價值,
那不是賺多少錢的問題,二十自信,是她對自己、還有別人對她的認(rèn)同感。”
也許是岳姍姍的這番話,讓他改變了主語。
他只一徑擔(dān)心琤琤受挫、承擔(dān)壓力的問題,卻忽略她也需要被肯定。
有幾次經(jīng)過琤琤房門,聽見她對岳姍姍說故事,哪些都是幼時,媽媽常告訴他們的幾個床邊小筆事,他沒想到琤琤還記得,只可惜
說故事的功力極差,他不確定岳姍姍聽懂了沒,但是她說“你可以把那些故事畫下來。”
這個建議獲得琤琤積極的附議,這段時間,她都在忙這個,然后,岳姍姍會在幾張畫之間,穿插幾句優(yōu)美生動的圖文敘述,讓故事
包有意境。
兩個人配合的好快樂。
琤琤人生的第一本繪本上市時,已經(jīng)是半年后的事,他看見了妹妹首度真心而自信的踏實笑容。
“請你吃飯時一定要的,琤琤很開心呢!”岳姍姍站在咖啡機(jī)前煮咖啡,一面說道。
“那只是工作,與私交無關(guān)。”秦浩民坐在離柜臺最近的位子,欣賞她煮咖啡的從容姿態(tài)。
“如果真的要謝的話,以后我常來這里喝咖啡,你不要趕我就好了。”
“當(dāng)然,還是加糖不加奶精嗎?”
“對,謝謝。”秦浩民端起她剛送上的咖啡,輕啜了口才續(xù)問“一直忘了問,你跟范如琤什么關(guān)系?
我看你很關(guān)心她,完全把她的事當(dāng)成自己的。”
店里客人不多,于是她也就坐下來陪他聊一會。
“她呀,是我很在意的人的妹妹。琤琤開心他就會開心,他開心,我也會有一整天的好心情。”
“你有喜歡的人了?”
“是啊!”她大方承認(rèn)。
秦浩民放下杯子,認(rèn)真子她。“所以,我真的不能追求你了嗎?”
“恐怕不行。”她好抱歉地回應(yīng),“我不想放棄他。”
他點頭,了解地笑了笑。“哪天你想放棄的時候,記得告訴我。”
就某方面而言,他們的堅持其實滿像的。
兩人聊了一會兒,他起身離去前,突然張手抱了她一下。“你那些話,容我再補(bǔ)充一句:你開心
我也會開心。”
不追求,是不想令她困擾,并不代表他不等待。
岳姍姍送走他,轉(zhuǎn)身望見站在店門外的范如琛,瞬間呼吸一窒。
他什么時候來的?
“如、如琛”要命,她干么要結(jié)巴啊,這樣會顯得她很心虛啊!
“你的手機(jī)呢?”
“在這咦?”探探口袋,沒有。
范如琛嘆氣,“在這,我在琤琤房里看到的,你要丟幾次才夠?”
岳姍姍接過手機(jī),一面悄悄打量他。
平靜神色沒有太多變化,態(tài)度和平常也沒有兩樣,她完全猜不出,他究竟是沒看到,還是不在意?
“剛剛那個人,他是”
“姍姍,你的交友狀況,不用告訴我。”
“喔。”答案出來了,是不在意。
雖然早就料到,心還是微微刺痛了下。
“那你來干么,手機(jī)我晚上去再拿就可以了!”她有些賭氣的嗆他。
范如琛不為所動,仍是一臉淺淡的笑。“這個,送你的,這段時間,琤琤的事讓你費心了。”
前兩日看電視,琤琤看到那個數(shù)字相機(jī)的廣告,不經(jīng)意說了句:“姍姍喜歡。”
他今天便抽空去買來送她,沒有其他用意,只是單純表達(dá)感謝罷了。
岳姍姍看盡提袋里的物品,低噥:“干么花這個錢啊”這款數(shù)位相機(jī)才剛上市,價位不低耶。
她本來想過一陣子再買的。
他淺笑。“應(yīng)該的,你為琤琤做的,我很感謝。”
一定要和她分那么清楚就是了?她微感氣惱。“誰要你感謝,我是、我是”
如果她有秦浩民那么坦率利落的話,其實早就應(yīng)該大大方方告訴他
“我喜歡你。”未經(jīng)思索,話已溜出唇畔,等她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時,已經(jīng)上前纏抱住他腰際。
范如琛皺眉,拉開她,退開一步。“你應(yīng)該知道,這是兩回事。”
“我”她知道啊,一時情不自禁而已嘛。
他沉沉地望著她。“如果你抱持的是這樣的心思,很抱歉,我沒有辦法。”
“你難道對我沒有感覺?一丁點都沒有?”
“當(dāng)朋友,我很歡迎,但若要說其他”他頓了頓。“如果你要聽實話,沒有。”
沒有。
他說,他對她沒有感覺。
懊慘。她原本以為,他至少對她有一點點好感的早知道就不要問了。
接下來他有說了什么,她已經(jīng)聽不見了,失魂落魄地轉(zhuǎn)身
“姍姍。”他喊住她。“你很好,但是,我真的不適合你。你可以擁有更多,而我能給的,太少。”
這是她生平收到的第一張好人卡。
當(dāng)天晚上,她去找何必生拼啤酒,流淚慶祝她收集到的首張好人卡,也嘗到生平第一場大醉,為了他。
哭過,醉過了,然后宿醉醒來,她按著痛的快要炸開的頭,問自己接下來該怎么辦?
人家都明明白白拒絕她了,似乎真的該死心放棄了
接下來的一個禮拜,她不曾出現(xiàn)在范家。身為剛被拒絕的人,她一時之間還無法面對范如琛,
她會尷尬、會難堪、會心痛。
琤琤來找她,問她:“不去了,為什么?”
她苦笑,用最簡單的方式回答:“因為我想當(dāng)你二嫂,但是你二哥說不可以。”
是嗎?姍姍想當(dāng)二嫂?她知道姍姍很喜歡二哥。
“二嫂”琤琤領(lǐng)悟地點頭。“我?guī)湍恪!?br/>
“那就謝謝你了。”她苦中作樂地笑了笑。“你來找我,如琛知道嗎?”
“知道,要看電影。”
所以范如琛知道,也同意。那她就放心了。
“好啊,你等一下。”她打電話轟孫沁妍提前來顧店,然后很沒良心地和范如琤手牽手去看電影。
試過多次后,固定去的那家電影院,琤琤已經(jīng)不會排斥,挑到不錯的片子還可以吃著爆米花把
電影給看到完。
只是,她卻沒有想到,明明是稀松尋常的事,卻有了突發(fā)的意外,爆發(fā)她與范如琛相識以來的最大沖突
旁晚過后,下起了雨。
琤琤還沒有回來,他本想打個電話詢問,但是妹妹帶手機(jī)是為了讓家人聯(lián)絡(luò)到她,去找姍姍,她一向
不帶手機(jī)的。
琤琤不回家吃晚飯。
最新的這通簡訊,是岳姍姍傳來知會他的,很簡潔。
看著手機(jī)電話薄里的那個名字,回想起最后一次見面,他說出那些話后,她失望≤傷的神情,
他終究還是沒撥號。
餅了八點后,他開始擔(dān)心了。
她們以前出去,從來沒有超過這個時刻,今天,真的有點太晚了。
他終于撥了電話,確實關(guān)機(jī)狀態(tài)。
他心知有異,撐了傘下樓,到大樓門口等待,太多紛亂的揣測,擾得他心緒不寧。
足足等了一個小時,才看見她們由巷口走來。岳姍姍扶著琤琤。兩個人身上都沒帶傘,被雨淋得好
狼狽。
他快步上前,將傘移向她們。
“怎么回事?”
琤琤走路姿態(tài)怪怪的,他留意到了,伸手?jǐn)v扶她肘臂,未料竟換來她低低的抽氣聲,瑟縮的
動作沒有逃過他的眼,他迅速將袖子往上翻,手肘一片擦傷呈現(xiàn)在眼前。
他面色沉凝,護(hù)住背里的妹妹,不發(fā)一語地往前走。
“如琛,你在生氣嗎?”岳姍姍不安地喊住他。臨走前那一記眼神好冷漠,他從來沒有這樣看過她
連話都不愿再多說一句。
他步伐一頓,回眸。“不然你希望我有什么反應(yīng)?”
“我知道你很在乎琤琤,可是你至少聽聽我的解釋”
“我不想聽你解釋,從今天起,請你不要再靠近我的妹妹。”
“范如琛!”這句話很過分,刺得她又氣又痛。“就只因為她受了一點傷,你就把我整個人都否定了?”
是,她知道他無心于她,可她沒料到,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會卑微到這種地步,無所謂到這種地步!
““只因為一點傷!””范如琛焙聲重復(fù),眼神極冷。“你覺得它“只是”一點傷?”我信任你,不曾阻止琤琤與你往來,你卻辜負(fù)
我的信任。對我有怨,可以沖著我來,不要傷害我的家人!一丁點都不許!”
她倒吸了口氣,無法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他以為她是存心傷害琤琤?
對,他是拒絕了她,可是她有卑劣到心生不滿,就拿琤琤來出氣嗎?在他眼中,她竟是這種人!
分不清是震驚居多、還是心痛居多,她完全說不出一句話來。
范如琛沒再多說,扶著妹妹走進(jìn)大樓。
“你不相信我一直到現(xiàn)在,你對我還是連一丁點信任都沒有”她喃喃地、悲哀地輕聲吐出,他聽見了,卻沒回頭。
懊慘失戀已經(jīng)夠慘了,還被對方想得這么不堪
那這段時間,她到底在瞎忙什么?自以為她的付出和真心,他感受的到,就算無法接受也沒有關(guān)系。
結(jié)果呢?她連他最基本的信任都得不到
岳姍姍,你好失敗!
她苦笑,腦袋放空,轉(zhuǎn)身一步、一步往回走。
原來,失戀就是這種會讓胸口悶得無法呼吸的痛,她好像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