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第 96 章
此為穿越章節(jié)!想一睹為快,請補(bǔ)買未買的V章。藍(lán)風(fēng)閣的下人對此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陸晚丞的病一向時好時壞,好的時候勉強(qiáng)可以下床行走;不好的時候,能一連昏睡大半個月,偶爾醒一次也是昏昏沉沉,就像沖喜前的那一個月一般。
沖喜之后,陸晚丞的身子有了好轉(zhuǎn)。但他的底子在那,病來如山倒,次日一早就昏睡不醒,俊美白皙的臉上透著不正常的燒紅。
花露將浸了冷水的帕子放在陸晚丞額頭上,惴惴不安道:“少君,少爺不會有事吧?”
林清羽探完脈,把陸晚丞的手放進(jìn)棉被中:“普通寒癥而已。”
花露松了口氣:“那是不是退了熱少爺就沒事了?”
林清羽不置可否。對正常身體康健的人而言,受寒甚至不用吃藥,過兩天自己就好了。但陸晚丞的身子早被多年的病癥掏空,一個不妥當(dāng),小小寒癥便能要了他的命。
不多時,鳳芹帶著張大夫到了藍(lán)風(fēng)閣。張大夫此行,還帶了一個弟子前來。該弟子不是別人,正是上回在林府見過的譚啟之。
譚啟之對林清羽拱手笑道:“許久不見,清羽兄別來無恙啊。”
林清羽看向張大夫。張大夫解釋道:“啟之近來剛拜入我門下,聽聞小侯爺病發(fā),放心不下,非要來府中探望。”筆趣閣
“擔(dān)心不下。”林清羽一笑,“譚兄和小侯爺很熟么。”
譚啟之厚著臉皮道:“那日在林府,我和小侯爺一見如故……”
林清羽出聲打斷:“小侯爺病體虛弱,一見如故的閑雜人等最好別給他添亂。花露,帶張大夫進(jìn)去。至于譚兄,便站在此地候著罷。”
鳳芹猶豫道:“少君,您是說要讓客人……站著?”
林清羽反問:“哪來的客人。”
此刻是正午時分,站在門口,日頭曬在身上,被來來往往的下人瞧著,說是折辱都不為過。
張大夫無奈看了譚啟之一眼,跟著花露進(jìn)了屋。譚啟之恨得咬牙切齒,壓著嗓子道:“林清羽,你欺人太甚!”
林清羽覺得好笑:“你不送上門,我又如何欺你。”
譚啟之瞪著林清羽,眼中似灌滿了毒汁。
林清羽自認(rèn)從未主動招惹過譚啟之,也不知譚啟之對他的恨從何而來。或許世間大抵如此,有無端端的喜,自然也有無端端的惡。就像陸晚丞說的,和這種人認(rèn)真,是降了自己的身份。
譚啟之走近一步,道:“離太醫(yī)署考試只剩下百日,陸晚丞不死,你只能留在侯府照料他,為他端茶遞水,喂藥擦身,做一個賢妻。”
捕捉到林清羽面色輕微的僵硬,譚啟之露出快意的笑容:“呵,天才又如何,事事壓我一頭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
林清羽恍然:“原來如此。”
譚啟之目光一沉:“你笑什么!”
林清羽嘴角微微一牽,近乎是憐憫地說:“你真可憐。”說罷,不再多看譚啟之一眼。
陸晚丞在張大夫手下治了幾年,對陸晚丞的病情了如指掌。林清羽在一旁看著他診脈,得出的結(jié)論也是寒癥。
張大夫開了方子,又叮囑了幾句便匆匆告辭了。
張大夫的藥,無非是治寒癥的常用之藥,只能說無功無過。可陸晚丞的身子不同旁人,尋常人用的方子若能針對他的病癥加以改良,或許能事半功倍。
花露還等著林清羽手中的藥方去抓藥煎藥,問:“少君,這藥方是有什么不妥嗎?”
林清羽遲疑片刻,將藥方遞給花露:“沒有,去罷。”
陸晚丞一病,整個藍(lán)風(fēng)閣都變得忙碌起來。煎藥喂藥,侍奉病榻的事有下人去做,無須林清羽操心。他和往常一樣,在書房看書配藥,卻因院子里太過安靜反而有些不習(xí)慣。畫眉鳥和八哥都閉上了嘴,莫非也是在為他們的主人擔(dān)憂么。
可是擔(dān)憂有什么用,陸晚丞就算這次挺過去了,總有一次挺不過去。對一個必死之人,若不做好心理準(zhǔn)備,到時候不習(xí)慣的只會是自己。
他的藥配得差不多,接下來就是熬藥,再將其制成方便攜帶儲存的丸類。頭一次制這種難度的的藥丸,他想要每一步都親力親為。
林清羽來到專門用來給陸晚丞熬藥的藥房,里面有幾個小丫鬟正在煎藥。忙碌的同時,還不忘聊一聊府中的秘辛。
“以往大少爺一病,夫人鐵定第一個趕來,有時還會親自照料少爺?shù)乃帨_@會是怎么了,現(xiàn)在還不來。”
“我聽夫人院子里的壽嫂說,大少爺和夫人大吵了一架,夫人被大少爺罵得站都站不穩(wěn)。”
“你是不是聽岔了?站不穩(wěn)的不該是大少爺嗎。況且夫人和大少爺母慈子孝的,為何會大吵?”
“那當(dāng)然是為了少君啊。婆媳關(guān)系本來就是千古難題,我大嫂和我娘親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得我哥哥一個頭兩個大……”
林清羽推開藥房的門,里面的聲音戛然而止,只剩下湯藥煮沸冒泡的咕咚之聲。
林清羽無視幾個小丫鬟誠惶誠恐的表情,徑直走到灶臺前,仿佛什么都沒聽見。
回去之后,林清羽叫來歡瞳,吩咐道:“你去一趟梁氏的院子,去把這個月的賬本要來。”
歡瞳不解:“少爺,你要賬本干嘛?”
“替她分憂。”
陸晚丞發(fā)病的消息傳進(jìn)梁氏耳中,梁氏郁結(jié)了幾日的胸口總算舒坦了些。劉嬤嬤幸災(zāi)樂禍道:“這是報應(yīng)啊夫人。當(dāng)日大少爺那么對您,是老天爺都看不過去,要懲罰他那個不孝子!”
梁氏回想起當(dāng)日種種,仍心有余悸:“罷了,既然林氏救不了他,那便隨他去吧。”
這時,婢女來稟,說藍(lán)風(fēng)閣的歡瞳來了。
“林氏的陪嫁小廝?”梁氏眉頭皺得死緊,“他來干什么。”
“他是來拿這個月賬本的,說少君要為夫人分憂。”
梁氏聞言,胸口起伏:“他真這么說?”
“夫人您聽見了吧?”劉嬤嬤恨得牙癢癢,“現(xiàn)在不是您說罷了便能罷了的。少君明擺著要從您手里奪權(quán),您不能再坐以待斃了啊!”
梁氏煩躁道:“可我能怎么辦!當(dāng)初我確實說了要讓林氏掌家,誰曾想到林氏還真有幾分本事。”
劉嬤嬤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揮退下人,湊到梁氏耳邊道:“不如這樣……”
“不成。”梁氏沉聲道,“陸晚丞已經(jīng)警告了我,我擔(dān)心他知道了會……”
“小侯爺現(xiàn)下不是病著么,能不能熬過去都不好說。再說了,您忘了二小姐的話了?只要理在您這邊,侯爺就會向著您,您沒什么可怕的。”
見梁氏依舊猶疑不決,劉嬤嬤又道:“您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二小姐和三少爺考慮啊。難不成,真的要讓一個寡夫掌侯府的家?”
“念桃,喬松……”梁氏默念著一雙兒女的名字,定下了神,“劉嬤嬤,你把賬本送去藍(lán)風(fēng)閣罷。”
劉嬤嬤遂喜笑顏開:“奴婢這便去。”
林清羽拿到賬本后,叫來張世全,勞煩他仔細(xì)看看有無不妥。張世全看過之后,道:“單有兩個月的賬本,張某不敢妄下定論。若能有三四個月的賬,應(yīng)該能看出一些端倪。”
林清羽便讓歡瞳把這個月的賬本送了回去,再把前幾月的賬本要過來。
陸晚丞昏睡的第三日,總算有了退熱的跡象,但人還沒有清醒,這段日子好不容易養(yǎng)回來的氣血也被耗了個干凈。他靜靜地躺在床上,雙眸緊閉,病骨支離,宛若風(fēng)中殘燭,著實讓人……讓在意他的人,揪心不已。
花露喂陸晚丞喝下湯藥。陸晚丞眉間緊了緊,似在夢中也不忘嫌棄藥苦,還吐了一些出來。花露手忙腳亂地想拿帕子去擦。林清羽從她手中拿過藥碗:“我來。”
林清羽舀起一匙,放在唇邊輕輕吹了吹,還未來得及湊到陸晚丞嘴邊,就聽見外頭傳來叫鳳芹的聲音:“少君,夫人請您去她那一趟。”
林清羽一頓,將藥碗還給花露:“你接著喂。”
林清羽來到前堂。梁氏依舊坐在她主母的位置上,劉嬤嬤守在一側(cè),還有一個面生的中年男子站在堂中,滿面的愁容。
梁氏假惺惺問道:“晚丞的病可有好些?”
林清羽道:“夫人有事直說即可。”
梁氏臉上有些掛不住:“這位是侯府的賬房先生,王管事。”
王管事躬身行禮:“見過少君。”
“事情是這樣的。王管事發(fā)現(xiàn)從藍(lán)風(fēng)閣送回的賬本,少了一頁。”梁氏頓了頓,“還是事關(guān)最重要京城酒樓收支的一頁。”
王管事哽咽道:“這么重要的賬本居然出了這么大的疏漏,小人恨不能以死謝罪啊!”
……好吵。
這些人還真是不會消停,與其和他們周旋,不如直接用毒讓他們安分。林清羽道:“我勸你三思。”
王管事茫然道:“三思什么?”
“以死謝罪。”林清羽哂道,“當(dāng)然,你若執(zhí)意要死,我也不攔。”
王管事懵了,他只是說說,哪能真的為了一頁賬本去死。王管事求助地看向梁氏和劉嬤嬤。劉嬤嬤寬聲安慰道:“王管事快別這么說,這事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把賬本送來時,賬本分明是完好無缺的,夫人可以為你作證。是歡瞳將賬本送回來,里頭才少了一頁的。”
林清羽靜靜地看著他們演戲。
梁氏被他看得心里發(fā)虛,笑道:“清羽,你才管家,有所疏漏是在所難免的,下次注意便是。只是那缺了的賬本還是得找回來的,否則賬就要亂了。不如你先回藍(lán)風(fēng)閣找找?”
林清羽頷首:“可以。”
林清羽回到藍(lán)風(fēng)閣,在屋外聽見一陣歡聲笑語,松了口氣的同時不禁冷笑。
一醒來就能和丫鬟們說笑,某人命還挺硬。
他一進(jìn)屋,便對上了陸晚丞的視線,好像陸晚丞一直在看著門口似的。
陸晚丞咳了兩聲,喑啞著嗓子,道:“回來了?”
“嗯。你感覺如何?”
“感覺就是,我病了,我活過來了。我又病了,我又活過來了……”
林清羽沒了表情:“你這么有精力,便自己把藥喝了,別總是讓別人喂你。”
陸晚丞調(diào)笑道:“又沒讓你喂,怎么又兇起來了?”
“我……”林清羽眼簾微閉,靜了靜心。這幾天蠢人太多,他或多或少都受了影響,脾氣難以克制。“沒想兇你,習(xí)慣而已,抱歉。”
陸晚丞靜了靜,玩笑道:“是不是因為我沒死成功,林大夫失望了?”
林清羽點(diǎn)頭:“有點(diǎn)。”
陸晚丞笑了起來,病容中獨(dú)有一雙眼睛是盈盈亮著的:“對不起啊,我也不想的。”
林清羽沉著臉來到臥房。陸晚丞喝完藥正準(zhǔn)備就寢,看見他隨即露出笑容:“來了。”
林清羽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枺骸澳闶裁匆馑肌!?br/>
陸晚丞不解:“什么什么意思?”
“你不是說,我們不必把這場婚事當(dāng)真么?。”
“對啊。”
“那你為何要我回來睡?”
陸晚丞了然笑道:“你誤會了。我請你回來睡不是為了和你上/床……”
簡單直接的兩個字讓林清羽臉上一熱:“你好歹是侯門少爺,說話能不能莊重一些?”
陸晚丞莊重道:“我請你回來睡不是為了和你上/床。畢竟你再好看也是個男人,我又不是斷袖。”
林清羽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和陸晚丞計較:“有話直說。”
“我是想蹭蹭你的福氣。”陸晚丞若有所思道,“我總覺得,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的身體能輕松一些。”
林清羽一頓:“你是認(rèn)真的?”
陸晚丞點(diǎn)頭:“認(rèn)真的。”
林清羽嘴角微動,嗤笑出一個“蠢”字:“沒想到你也信這些。”
他還以為陸晚丞和南安侯府其他人不一樣,是他高看了。
“我曾經(jīng)比你還不信,現(xiàn)在有點(diǎn)信了。”陸晚丞緩聲道,“林大夫,你相信人有三魂六魄,生死輪回嗎?”
林清羽果斷道:“不信。”
“為何?”
“因為我沒見過。”
“可我見過。”
“那想必是你看錯了。”
陸晚丞幽幽道:“唉,就知道沒人信。”
林清羽擰著眉:“所以,你也信了國師的鬼話?”
要不是國師拿出的生辰八字,也沒有后面的沖喜。國師的大名,自然也在他的記仇大名單上。
“國師……”陸晚丞沉吟道,“你提醒我了,有空我是該去見見大瑜這位‘通天地,知鬼神’的國師。”
林清羽不客氣道:“你先讓自己能從床上起來再說罷。”
國師雖從不沾染政事,但亦身份尊貴,堪比天潢貴胄,常被圣上召入宮中伴駕。陸晚丞想要見他,只有去求見的份。
陸晚丞回過神,道:“先不說這個。林大夫,你看看花露替你準(zhǔn)備的軟塌。”
“……什么塌?”
林清羽這才注意到,他昨夜睡的軟塌上,鋪上了厚厚的床褥和棉被,還放著一個軟枕,儼然成了一張小床。
林清羽一時之間沒了表情,也不知是該夸還是該罵。
陸晚丞大方道:“我不介意和男人一起睡,但我怕你介意。”
林清羽離家求學(xué)時,曾隨著恩師云游四方,有時也會和師兄師弟同塌而眠。兩個不好男風(fēng)的男子睡一處確實不算什么,可陸晚丞……到底頂著他夫君的名頭,他無法把陸晚丞當(dāng)成一個正常的男子相處。
無論如何,睡軟塌比睡書桌舒適,順便能省了梁氏知道他和陸晚丞分房睡后借題發(fā)揮的麻煩。
林清羽拿定注意,道:“我先去洗漱。”
夜?jié)u深,侯府里的燈一盞接著一盞熄滅。新婚的兩個男子,一人睡在床上,一人躺在軟塌上,中間隔著一道繡著鴛鴦戲水圖的屏風(fēng)。
陸晚丞白日睡得太多,這會兒睡意倒不重。他雙手交叉在腦后枕著,和林清羽閑聊:“林大夫,你今年幾歲了。”
林清羽閉著眼,興致缺缺道:“十八。”
“以正常觀念而論,你大概比我大幾個月。我以后叫你‘羽哥’怎么樣?”
林清羽問:“你頭疼嗎?”
陸晚丞感受了一下:“不疼。”
“我還以為你病壞了腦子,忘了自己的年齡。”
“哎,我?guī)讱q了?”
這人到底是真蠢還是裝蠢。
睡前煩躁不宜養(yǎng)生,林清羽盡量心平氣和:“十九。”
“還有這種好事?”陸晚丞笑道,“那換你叫我‘晚丞哥哥’。”
林清羽翻了個身,只留給陸晚丞一個后腦勺:“睡吧小侯爺,夢里什么都有。”
陸晚丞低低笑出了聲,自言自語地納悶:“脾氣超壞的大美人,這么帶感的人設(shè)居然不是主角……”
夜色沉沉,林清羽身心俱疲,放任自己沉于夢中。
大瑜重醫(yī)學(xué),除了宮內(nèi)的太醫(yī)院,御藥局等,還在宮外設(shè)立了太醫(yī)署,專門培養(yǎng)和選拔醫(yī)藥良才。和科舉類似,太醫(yī)署每隔三年會舉報一場考試,不論出生門第,不論從師何人,只要能通過考核,便能入太醫(yī)署,閱天下奇書,賞世間珍材,和朝內(nèi)外的各大名醫(yī)共事;或進(jìn)宮,或著書,或遠(yuǎn)行他國研習(xí)。
太醫(yī)署,醫(yī)者之圣所,多少人擠破了腦袋想進(jìn)去,其考核選拔極其嚴(yán)格,說是萬中挑一也不為過。林清羽天賦異稟,才華出眾,恩師曾斷言他一考必中。可他仍不敢懈怠,為這場考試心無旁騖地準(zhǔn)備了三年。
終于到了考試的這一日。他和幾個同窗候于考場之外。少年意氣,成竹在胸,談笑風(fēng)生。在他身上,絲毫不見旁人的緊張忐忑。
考場的朱紅大門緩緩打開,林清羽眼中亮著光。他一步步地走上臺階,向著他理想的圣所走去,眼看他就要觸碰到那一束光,一個陌生的聲音叫住了他。
那是一個穿著太監(jiān)服的男子。林清羽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看見他手中捧著的,明黃色的圣旨。
“圣旨到,林清羽接旨——”
林清羽跪下聽旨。其他考生仿佛一點(diǎn)都不在意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個接一個走進(jìn)考場,在林清羽身后形成一道道虛影。
“奉天承運(yùn)皇帝,詔曰,南安侯之子陸晚丞,人品貴重,品貌非凡,將及弱冠。今有太醫(yī)院院判林昭行之子,行孝有嘉,品貌端莊。茲賜婚于二人,擇吉日大婚,欽此。”
林清羽駭然抬頭,那道明黃色的光芒刺得他幾乎睜不開眼。
太醫(yī)署的門砰地一聲合上。
……
林清羽從夢中猛然驚醒。寂靜之中,唯有他的喘/息之聲。
心跳漸漸平復(fù),可郁結(jié)和不甘卻如濃稠的墨硯一般,在他心中散不去,化不開。
夢和現(xiàn)實是不一樣的。現(xiàn)實中,傳旨的太監(jiān)直接去了林府,之后他便被取消了考試資格。還沒等到考試的那一日,他就成了南安侯府的男妻。
離天亮尚有一個時辰,林清羽睡意全無。他下了軟塌,想給自己倒杯茶喝,忽然聽到一陣刻意壓低的呻/吟。
是陸晚丞的聲音。
林清羽點(diǎn)燃一盞燈,快步走至床邊:“小侯爺?”
陸晚丞蜷縮在床上,身子微微拱起,雙目緊閉,面容稍顯扭曲,長發(fā)因冷汗黏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