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第 107 章
,這該死的求生欲[穿書] !
這道窺探的視線像是毒蛇猛獸, 讓他全身的戰(zhàn)栗感跟著升起。江落皺眉,放下書抬頭看去,和坐在對面的男生對上了目光。
江落緊皺的眉頭稍松,探究地問道:“你看我干什么?”
祁野道:“我叫祁野。”
江落道:“哦。”
祁野眉頭一下子皺得死緊, 面上顯出幾分不可思議的神色, 似乎沒想到對面這個人在知道他是誰了之后,竟然就這么冷淡地說了一聲“哦”。
彈幕在無情嘲諷著。
【hhh祁野大型翻車現(xiàn)場】
【祁野惱怒臉:這世界上居然還有不知道我這個天才的人?】
“你不知道我是誰?”祁野提高聲音問。
江落有點心不在焉, 他站起身左看右看, 在日暮漸深的夜色中尋找著什么,“你不是說了你叫祁野嗎。”
祁野心里一噎,過了半晌, 又被江落這幅狀態(tài)弄得好奇:“喂,你在找什么?”
江落的目光逐漸定在樹中的一塊地方。這處無風(fēng)自動, 好像藏著什么東西。他突然看向祁野,“你很厲害嗎?”
帶著點懷疑的語氣,祁野被激怒了,他冷冷笑了一聲,“至少比你強(qiáng)。”
他特意看了眼江落手里的書,嗤笑,“羅盤詳解?真好奇你是怎么走到這里的。”
雖然嘴上這么說, 但祁野卻沒有小看江落。如果連羅盤都不會看還能走到這里,證明這人不是天賦異稟, 就是運氣超群。
有時候,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
江落的眼神之中流露出的懷疑神色更為濃重了, “是嗎?”
他雖然沒有說什么難聽的話,但這幅態(tài)度卻更為讓人心中惱火。祁野“蹭”地站起身,“你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 只是我這人一向是能做的就絕不用嘴說,”江落道,“畢竟大話誰都會說,你想讓我知道你厲害,總得拿出點真材實料吧,前面樹林里好像藏著什么東西,你敢不敢過去看一看?”
江落說完又貼心地道:“不敢也沒關(guān)系,畢竟喜歡吹牛這件事也沒什么丟人。”
祁野深呼吸一口氣,轉(zhuǎn)身就往樹林中走去,“我他媽從來不吹牛。”
江落:“哎呀,你真的要過去嗎?別啊,多危險啊,行了行了,別賭氣……”
眼看著祁野腳步越來越快地往疑點走去,江落慢悠悠地閉了嘴,他舒服地站在原地隔岸觀火,瞅著祁野的動靜。
誰知道沒過十秒,祁野就沉著臉從樹林后方竄了出來,快步逃著朝江落喊:“快跑,是蜘蛛人——”
是什么還沒說完,江落已經(jīng)一溜煙轉(zhuǎn)身跑了,祁野愣了一秒,加快速度跟上去。
兩個人一前一后地跑出了歇腳亭,江落直覺往左邊走去,祁野想起他在八卦陣?yán)锉茸约哼€要快上一步的速度,毫不猶豫就跟了上去。
樹木叢越來越多,樹影在月光下猶如扭曲的有了生命。江落越跑越覺得不對,直到眼前出現(xiàn)一個熟悉的涼亭,他才反應(yīng)過來他們重新回到原地了。
祁野聲音微喘地停在他身邊,看了看涼亭,又看了看江落,神情逐漸難看起來,“你故意跑回來的?”
江落:……還真不是。
祁野想的越來越多,他隱隱帶著怒火地問:“你以為我在騙你?所以特地帶著我跑了一圈又跑回來看看是不是真的有蜘蛛人?”
江落:“……唔。”
祁野冷笑兩聲,抓著江落就往樹林后方走去,“那你到底來看看我騙沒騙你!”
江落警惕看了眼周邊環(huán)境,“不用了,趕緊走。”
說完回頭一看,祁野竟然不見了人影。
江落一愣,下一刻,一道稠黏的蛛絲從后方吐出纏繞上了江落,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之后,江落被纏縛在一張蛛網(wǎng)上,他的身邊,正是同樣被抓來的祁野。
巨大的蛛網(wǎng)幾乎給周圍一片蒙上了一層紗做的霧光。祁野從堪比502膠水的蛛網(wǎng)上掙脫出一只胳膊,幸災(zāi)樂禍地和江落說:“看吧,我沒騙你吧。”
江落的頭發(fā)也被黏在了蛛網(wǎng)上,這幾乎讓他不能有分毫的動彈。他盡力先讓雙手從蛛絲上解放出來,無話可說地看了祁野一眼,喃喃道:“等這關(guān)通過之后,我一定要把這頭煩人的頭發(fā)給剪了。”
祁野聞言,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黑發(fā)青年專心致志地在掙脫著蛛網(wǎng),黑發(fā)上粘著幾根白色的蛛絲,衣服凌亂,微微露出的領(lǐng)口處,白皙漂亮的脖頸更是修長。
長發(fā)挺好看的……
祁野回過神道:“怎么沒看到蜘蛛人?”
他話音剛落,身下的巨網(wǎng)陡然顫了一顫。
從蛛網(wǎng)邊沿上爬上來了八條毛茸茸的蜘蛛腿,一只奇大無比的蜘蛛迅速嫻熟地順著纖細(xì)的蛛絲爬了上來。
這只蜘蛛黃黑相間,約有成年人那般的高大,極為詭異的是,它竟然有著一張人臉和人的半身。
蜘蛛人臉色青白,眼瞳黑得空洞可怕,它緩緩爬進(jìn)江落和祁野。祁野比江落更在外側(cè),蜘蛛人率先來到了祁野的身邊,前爪一伸,撕裂了祁野上半身的衣服,毛茸茸的爪子放在了祁野的腹部。
一直反應(yīng)平平的祁野臉色一變,咬牙切齒道:“媽的,竟然是只想找人為它孵卵的雄蛛,真他媽點背。”
如果是平常,祁野輕而易舉就能把這只蜘蛛人給弄死,但現(xiàn)在他的身上只有一個羅盤,還被黏在了巨大無比的蛛網(wǎng)上,一時間竟然沒有辦法逃脫。
在蜘蛛人測試祁野的肚子適不適合為它撫育后代時,江落臉色變得不太好。他可不想成為蜘蛛人孵卵的器具,江落余光瞥了一眼無人機(jī),確定無人機(jī)被樹林擋在外側(cè)看不見他手上的動作后,他從袖口處滑出一把折疊匕首,用兩指打開匕首,用力砍著身下的蛛網(wǎng)。
蜘蛛人背對著江落,看不到江落的動靜,但祁野卻看得一清二楚。雖然不知道江落從哪弄來的違禁品,但此時不是追究這些的時候。
他忍耐著惡心一動不動,盡力給江落拖延時間。所幸的是,他好像并不符合蜘蛛人的要求,蜘蛛人從他的腹部收起了爪子,轉(zhuǎn)過身朝江落看去。
江落已經(jīng)半坐起了身,正動作快速專注地割著束縛住雙腿的蛛絲。蜘蛛人察覺到了他意圖,憤怒地嘶吼著,八條腿快速地邁著朝江落撲去。
最后時刻,江落成功割斷了蛛絲,他護(hù)著重點部位從三米多高的蛛網(wǎng)上摔了下去,蛛網(wǎng)下方恰好有一處厚厚的腐爛的軟葉子,緩和了落地帶來的沖擊。
見他成功了,祁野大聲道:“快走!”
江落麻利地站起身,單手比了一個ok,飛快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祁野:“……”雖然是他讓江落走的,但看著江落這么干凈利落的離開,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蜘蛛人無能地怒吼了幾聲,轉(zhuǎn)過身兇猛地朝祁野走來,祁野心中微沉。
被雄蛛抓住的人類,不是成了蜘蛛人的孵卵器具,就是被蜘蛛人當(dāng)做食物吃了。這兩種分不清哪個更慘一些,但要讓祁野來選,祁野寧愿被吃,也不想成為滿肚子都是蜘蛛卵、最后再被小蜘蛛吃完了腸胃破肚而出的人形工具人。
只是身為當(dāng)今年輕一代最有天賦也最有實力的領(lǐng)頭人,祁野覺得自己這種死法未免太過于丟臉。
蜘蛛人已經(jīng)來到了祁野的面前,它的嘴巴大張著,涎水從它嘴角流下。祁野厭惡地偏過臉避開口水,雙目卻陡然一愣。
他看到高高的大樹枝丫上,站著一個黑發(fā)青年。
長發(fā)青年右手環(huán)著樹干,左手拿著刀,他靜靜地藏匿在枝葉之中,宛如一個趁著夜色捕獵的高級獵手。
瞧見祁野看到自己之后,長發(fā)青年拿著刀的手指豎在唇前,寒光閃過,他無聲地“噓”了一聲。
祁野呆了兩三秒才回過神,他僵硬地移開眼,轉(zhuǎn)而盯著蜘蛛人丑陋的面孔。
蜘蛛人對即將到來的危險毫無察覺,它張大嘴就要去啃食祁野的胸腔,在千鈞一發(fā)之際,黑發(fā)青年從樹上一躍而下,鋒利的匕首重重插入蜘蛛人的大腦之中。
青色的黏稠血液噴灑而出,江落翻身騎在蜘蛛人的脖頸上,兩條腿緊緊鎖住蜘蛛人,他用力拔出匕首,再一刀狠狠扎入蜘蛛人的脖頸之中。
大片大片青色的鮮血流出,糊了江落一身的臟污,幾道鮮血也飛濺到了江落的手背和臉頰上。江落唇舌緊閉,防止蜘蛛人的血液落進(jìn)嘴里。等到蜘蛛人掙扎著摔倒之后,他才淡定地從蜘蛛人的身上下來,一腳一腳極為艱難地踩著黏濕的蛛網(wǎng)走到祁野身邊,給祁野割著身下的蛛網(wǎng)。
見祁野傻愣愣地看著他,江落擦擦臉,嘲笑道:“嚇傻了?”
祁野下意識道:“怎么可能。”
他煩躁地皺起眉,正要說什么,卻突然瞳孔一縮,“躲開!”
江落反應(yīng)很快地就地一滾,他重新黏在了蛛網(wǎng)上,但比這更加驚悚的,是已經(jīng)被江落殺得透透的蜘蛛人,竟然抽搐一樣地緩緩動了起來。
蜘蛛人的脖子上腦袋上還在留著血,發(fā)青的臉色殘存死亡的恐慌,但它卻爬起來了,就像是從來沒有被江落殺死過一樣。
江落抬抬手,手被黏住,他死死盯著“死而復(fù)生”的蜘蛛人,忍不住低罵一聲:“草。”
蜘蛛人好似被這一聲吸引了注意力,它空洞的眼睛緩緩轉(zhuǎn)向了江落的部位,突然咧開一個扭曲的、森寒的笑。
這樣的笑,讓蜘蛛人平平無奇甚至稱得上丑陋的面孔上,蒙上了一層詭異而又神經(jīng)質(zhì)的矛盾魅力。
這個問題其實只有一個答案,聞人連本人也知道。因為在陸有一和葉尋講述的故事中,江落在池尤死后才意識到自己愛上了池尤。
池尤活著的時候,江落怎么可能和池尤上過床?
但是……
江落托著下巴,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上午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斜斜打在他的身上,歲月靜好,安寧平和。窗外突然飛來一只小小的麻雀,麻雀輕巧地落到江落身邊的窗沿上,黑黝黝的小豆子眼靜靜看著江落。
江落隨手摸了摸小麻雀,看著半空中的金色瑞氣,在這種風(fēng)水寶地之下,池尤這種鬼物是無論如何都無法現(xiàn)身的。
于是他大膽地說了:“沒有。”
聞人連彎了彎眼睛,毫不意外,正要說些什么,江落卻道:“但在昨天晚上,我卻經(jīng)歷了一次鬼壓床。”
窗口的麻雀一動一動地盯著江落。
江落秾麗的面容上,逐漸浮起了兩層色如桃花的紅暈。從淺到濃,如暈開的漣漪一般動人,麻雀無機(jī)質(zhì)的眼睛中倒映著他的面容,連江落輕輕垂下的睫毛抖動,都一下不落地納入了眼底。
江落紅著的臉,卻給身邊人帶來了一種不妙的預(yù)感。
果不其然,江落不自在地低咳了幾聲,“我做了場春夢。”
聞人連錯愕得微微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