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
蘇皖打算將莫羽喊來時,才發(fā)現(xiàn)他上次離京竟然一直沒回來,眼看距離使者進(jìn)京僅剩兩日,她一顆心緊緊提了起來,“他去哪兒了?不是說忙完通州的事就回來了?”
柳娘道:“原本是回來了,本來都入京了,他又臨時離開了,聽毛三說他想到處走走再回來。”
蘇皖的心頓時涼了一截兒,他短時間內(nèi)如果無法回京,萬一皇上真有給妍妍賜婚的意思,就只能找別人了。
“能聯(lián)系上他嗎?”
瞧她神色凝重,柳娘心中也有些打鼓,“他離開時沒說去哪兒,短時間內(nèi)估計有些難,奴婢讓各商號幫忙留意一下吧,若有他的消息,就讓他盡快回京。”
蘇皖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因為操心妍妍的事,蘇皖甚至沒功夫去思考大哥的事了,怕柳娘那兒萬一尋不到莫羽,她還找楚宴幫了幫忙。
楚宴的七影閣有不少能人,其中便有擅長追蹤的,問出莫羽最后出現(xiàn)的時間和地點后,他就吩咐了下去,使者抵達(dá)的前一晚,楚宴的人才查到莫羽在海津鎮(zhèn)。
可惜他反追蹤能力極強(qiáng),察覺到有人在跟著他時,他就把人甩掉了,楚宴的人根本沒機(jī)會將蘇皖的信交給他。
蘇皖有些無奈,只好讓人在海津鎮(zhèn)散發(fā)了消息,說景王妃得了一種罕見的病,渾身酸軟無力,做完月子連路都沒法走了,正在高價尋找一名喚莫子白的神醫(yī)。
子白是莫羽的字,是當(dāng)初蘇皖的爹爹給他取的,知道這個名字的并不多,蘇皖只希望莫羽瞧到懸賞時,能盡快回京。
楚宴道:“你別太憂慮,皇上會不會賜婚都不好說,我只是那么一猜,萬一真有賜婚的意思,莫羽又沒有趕回來,還可以想別的辦法,我可以提前跟陸暔說一聲。”
陸暔是楚宴的嫡親表弟,年齡跟蘇妍差不多,如今尚未定親。
蘇皖覺得也只能這樣了。
第二日一早就是使者們?nèi)刖┑娜兆樱^來朝覲的附屬國一共有四個,韃靼王子因離京最近,是最先抵達(dá)的一個,今日是楚宴和太子一起出城迎接的他。
太子年已十八,大抵是母后早逝的緣故,他比尋常人早熟許多,身上絲毫沒有少年人的意氣風(fēng)發(fā),他不僅長相跟顧令寒有幾分相似,性格也有些像。
下了早朝后,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他就跟楚宴一并出了皇宮,兩人皆騎著馬,從馬上翻身下來時,韃靼王子還有五里的路程。
迎接使者,自然不好來遲,皇上將迎接的任務(wù)派給楚宴未必沒有給他添堵的意思,同是兄弟,他自然清楚楚宴最煩等待。
這個時候的楚宴并沒有那么不耐煩,將韁繩交給副將后,他就伸了個懶腰,朝茶館走了去。
城門外不遠(yuǎn)處這個茶館已經(jīng)開了十幾年。
見他要離開,自然沒人敢勸,陪同的官員不由看了太子一眼,顯然想讓太子幫著勸一勸。
太子也剛翻身下馬,他身材高大,一雙腿筆直修長,加之五官硬朗,儼然已經(jīng)長成了成年男子的模樣。
瞧到官員們求助的目光時,他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那笑一閃而過,眾人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果然下一刻面前還是太子那張冷峻異常、常年不茍言笑的臉。
太子淡然道:“大家莫急,韃靼王子還有一段距離才會到。”
話雖如此,景王的不靠譜卻一向深入人心,他都能為了王妃辭官,因為喝茶誤了時辰,也不是不可能。
說起來,此次迎接韃靼王子只派太子一人其實足夠了。也不知皇上怎么想的,卻讓楚宴當(dāng)了主要負(fù)責(zé)人,太子再次淪落成了陪襯,若換個小肚雞腸的,說不得還會嫉恨景王壓了他一頭。
見太子神色正常,大家又不由想起許多事。
說起來他雖貴為太子,能力也出眾,卻偏偏不得皇上喜愛,也是倒霉。每次領(lǐng)到的任務(wù)要么是極難搞的,要么就是絲毫不出成績的,虧得他手腕強(qiáng)硬,才硬是廝殺出一條血路。
太子雖然早就習(xí)慣了眾人的打量,卻不代表他喜歡這種滿含唏噓的目光,他沉默一下,出聲道:“孤去瞧瞧七皇叔。”
以為他總算想通了,要將楚宴拉回來,眾人連忙點頭。
太子便在大家的期盼下去了茶館。
今日使者入京,太子和景王都會出城迎接,出于安全考慮,兩旁有不少侍衛(wèi)把守著,太子經(jīng)過時,侍衛(wèi)們皆跪下行了禮。
是以他還未到茶館,楚宴便知道他也來了,他靠在椅子上,依然是那副懶散的模樣,不緊不慢地為自己倒了杯茶。
茶館里的茶葉比不上貢品,卻也是難得的好茶,在這種環(huán)境下喝上一杯,依然能品出一絲愜意來。
太子來了后,喊了聲皇叔,便撩開衣袍在楚宴對面坐了下來。
他身邊的內(nèi)侍見他竟坐了下去,驚訝地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這地方又小又破,太子又一向怕臟,竟這么坐了下去?他來難道不是想喊景王回去?
他這毫不客氣的模樣,讓楚宴唇邊溢出個笑,“來一杯?”
太子點頭,見他拎起了壺,才意識到讓長輩為自己倒茶,多少有些不合適,他低聲道:“謝皇叔招待,我自己來。”
他說著便伸出修長白皙的手接住了茶壺,為自己倒了一杯。
楚宴又懶洋洋靠在了椅背上,指著桌子中間的水煮花生道:“這個味道不錯,你在宮里應(yīng)該沒吃過,可以嘗一下。”
太子掃了一眼,見還需要剝皮就沒了興致,雖然沒吃過,他也沒有嘗試的意思,只是瞧了楚宴一眼,淡淡道:“皇叔好雅興。”
這句話不單單是指他如今的悠閑,更多的說的是他的心態(tài),明明清楚皇上必然不會放過他,他卻依然好吃好喝,這個心態(tài)不是誰都能有的。
太子有時都覺得自己心理已經(jīng)足夠強(qiáng)大了,卻依然會疲倦會意難平,會陷入糟糕的情緒掙脫不出來,甚至?xí)蟹N身處污泥,無法見到陽光的感覺。
楚宴唇邊挑起一抹笑,他并未出聲,只是將花生盤又往他這邊推了推,太子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拿起一顆,內(nèi)侍想上來幫忙,太子卻拒絕了,讓他出去等。
太子默默吃了一顆,拿起第二顆時,卻聽楚宴道:“味道不錯吧?吃起來雖然麻煩,吃到后卻很美味,生活不就是這樣,麻煩越多,等待你的越會美好。”
太子眼眸微微動了動,有那么一瞬間,甚至覺得他看破了自己的心思,楚宴沒再說旁的,他又撿起幾顆花生吃了下去,慢悠悠倒了杯水,喝完后,才起身站起來。
路過太子身旁時,他才低聲說了一句,“越是關(guān)鍵時候,越要謹(jǐn)慎才行,多余的情緒沒有絲毫用處。”
他聲音很低,卻猶如一把重錘砸在太子心尖,不知為何他又想起了母后去世時,他躲在七皇叔的住處不愿意離開的場景。
楚宴只年長他幾歲,并不會勸人,哪怕在他縮成一團(tuán),痛苦至極時,也只是一句話,“好好活下去,多余的情緒沒有絲毫用處。”
知道母后是父皇親自毒死時,他差點失控,皇叔依然只是一句話,“想報仇就盡快成長起來,多余的痛苦沒有絲毫用處。”
如今竟還是這樣一句話,盡管簡單,太子心底卻滑過一抹暖流。
是啊,已經(jīng)到了最關(guān)鍵的時候了,這么多年都堅持了下來,他不能前功盡棄。
旁人都說景王薄情,卻沒人知道,母后去世后他遭到暗算好幾次差點死掉時,都是七皇叔救了他。
望著他高大的背影,太子快步追了上去,有那么一瞬間,竟生出一種錯覺,好似有他在,就沒什么可怕的。
使者入京的事,對蘇皖并沒有太大的影響,眾人卻都以為她得了什么重病,今日已經(jīng)有消息靈通的來探望她了。
蘇皖除了裝病,也沒有旁的辦法,眾人過來時,她躺在床上沒有下去,只說不知為何,從昨天起突然腿軟得站不住,讓太醫(yī)瞧了一眼,也沒查出問題,她才想起當(dāng)初娘親也曾這樣過,是一位叫莫子白的神醫(yī)治好了她。
大家雖然覺得這病有些邪門,不過也沒有多想,有的甚至以為她是不是坐月子時沒坐好,著涼了。
蘇妍跟蘇翼得到消息也來了景王府,蘇妍被嚇壞了,還真以為姐姐得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病,蘇翼神情卻有些古怪,別人不清楚莫羽的字是子白,他卻清楚,當(dāng)初爹爹給莫羽起字時,他也在。
不知道蘇皖在搞什么鬼,當(dāng)著眾人的面,他也沒拆穿她,直到外人都散去,他才問了蘇皖一句究竟怎么回事。
這事也沒必要瞞他,蘇皖便如實解釋了一下,說想讓莫羽盡快回京一趟,因無故不能任意張貼告示,她才出此下策。
蘇妍這才知道莫羽竟然又離京了,神情微微有些愣怔。
蘇翼卻有些不能理解,“他不是時不時就要離開一趟?發(fā)生什么事了,竟然非要將他尋回來?”
蘇皖看了蘇妍一眼,也沒再瞞著哥哥。
蘇翼擰眉,俊朗的五官愈發(fā)顯得威嚴(yán),“什么?皇上可能有意給妍妍賜婚?”
蘇皖噓了一聲,“你小聲點,別吵醒了寶寶,王爺只是這么一猜,未必成真,我是怕萬一,才想將莫羽尋回來。”
蘇翼看了寶寶一眼,聲音這才壓低了些,“不是,我有些亂,皇上想給妍妍賜婚,將他喊回來有什么用?難道他對妍妍有意?”
蘇妍摸了摸鼻尖,雖然沒有答,耳尖卻紅了一片。
蘇翼一臉不可思議,突然道:“不成,這不胡來嗎?你若嫁給莫羽豈不成了我嫂子,你這小丫頭是想造反不成?”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十點多見,
震驚,我竟然收到一個深水魚雷,還以為自己眼花了,嗚嗚讓小可愛破費了,只撒花我就超級開心了,今天同樣雙更,么么噠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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