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對(duì)局
    我倆下了三千底注。
    我坐莊洗牌。
    我洗的很慢。
    看著笨手笨腳,不像是經(jīng)常玩牌的樣子。
    一個(gè)沒洗好。
    我竟把一張牌的牌角,給洗折斷了。
    “牌斷了……”
    我故意裝出一副尷尬的樣子,抬頭看著李大彪。
    “你個(gè)廢物,你還能干點(diǎn)什么?不會(huì)洗就給我滾!“
    李大彪頓時(shí)大怒。
    拿起桌上的煙,就朝我扔了過來。
    我知道,他之所以這么憤怒。
    是因?yàn)檫@幅撲克,基本全被他下了焊。
    而他的下焊,并不是提前做好的。
    畢竟,撲克是棋牌室提供的。
    他需要一邊玩,一邊下焊。
    想要把牌全部焊上,是需要很長(zhǎng)時(shí)間的。
    一見李大彪對(duì)我這樣。
    老黑剛想急。
    我立刻給他使了個(gè)眼色,示意他別動(dòng)。
    罵幾句不算什么。
    因?yàn)?,我馬上會(huì)讓他知道,什么叫絕望。
    老黑會(huì)意,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
    “大彪,急什么。換副牌不就完了嘛……”
    說著。
    負(fù)責(zé)抽水的人,把一副沒開封的新?lián)淇耍拥阶郎稀?br/>
    順手拿走一百塊錢的撲克錢。
    李大彪雖然生氣。
    但他也沒辦法。
    再次洗牌發(fā)牌。
    牌局開始。
    李大彪的運(yùn)氣,似乎不錯(cuò)。
    沒多一會(huì)兒,又贏了一萬多。
    當(dāng)然,這是我故意讓他贏的。
    一個(gè)出色的老千。
    不但要有高超的千術(shù)。
    同時(shí),也要懂得揣摩對(duì)方的心里。
    前兩天,讓李大彪贏。
    是為了讓他嘗到甜頭。
    而今天,我的目的,是讓他先贏后輸。
    先贏后輸,和先輸后贏。
    對(duì)于一個(gè)賭徒的心理影響,絕對(duì)是不一樣的。
    先輸后贏。
    賭徒經(jīng)過輸錢的焦躁后。
    翻本還贏了點(diǎn)兒,他很可能就滿足不玩兒了。
    但先贏后輸,就不一樣了。
    賭徒會(huì)認(rèn)為自己一定還會(huì)贏回來。
    并且,他把之前贏的錢,都當(dāng)成自己的了。
    這個(gè)時(shí)候,他肯定會(huì)上頭。
    不知不覺。
    牌桌上,已經(jīng)有兩萬多了。
    到我時(shí),我發(fā)給自己的兩張明牌。
    一張是A,一張是Q。
    這種牌,屬于射龍門中,第二好的牌。
    只要下一張發(fā)的是,2到J中任意一張,我都贏。
    這種概率極大。
    但我還是回頭看了老黑一眼,裝作謹(jǐn)慎的問說:
    “這應(yīng)該下多少?”
    “這還用問,當(dāng)然兜底啊!”
    “太多了吧,要不下一半吧……”
    我故意裝作膽怯的樣子。
    老黑一皺眉。
    “全兜,聽我的!”
    點(diǎn)了一下。
    底池的錢,一共是兩萬二。
    我查出兩萬二,放到桌上。
    接著。
    我給自己發(fā)牌。
    能感覺到。
    李大彪很緊張。
    兩只眼睛,死死的盯著我。
    嘴一張一合的,不出聲的嘟囔著什么。
    牌到手里。
    我慢慢的捻著。
    而老黑也瞪大眼睛,站在我身后,似乎也有些緊張。
    房間里,頓時(shí)安靜極了。
    就連抽水的,也好像不困了。
    他張大嘴巴,翹著腳。
    想提前看到我的牌。
    “操!”
    老黑大喊一聲。
    本來大家都聚精會(huì)神。
    他這一喊,嚇的大家一哆嗦。
    我慢慢的把牌亮開。
    一張黑桃K。
    我輸了。
    而李大彪哈哈大笑。
    “啪嗒”一下,在陳曉雪的臉上,親了一口。
    接著,指著我說:
    “初六啊初六,小時(shí)候我收拾你,現(xiàn)在我照樣收拾你。這輩子,我李大彪都是你初六的克星。到我了,發(fā)牌!”
    他的話,讓我心里涌出一陣寒意。
    克星?
    我倒要看看,今天誰克誰!
    給李大彪發(fā)了兩張明牌。
    牌一掀開。
    陳曉雪立刻“耶”了一聲。
    李大彪也轉(zhuǎn)身,和陳曉雪擊了一下掌。
    兩人,滿臉興奮。
    兩張牌,一張是A,一張是K。
    這是射龍門中,最好的牌型。
    下張牌只要是從2到Q,他們都能贏。
    “兜底!”
    李大彪大喊一聲。
    查出四萬四,便扔到牌桌上。
    我準(zhǔn)備發(fā)牌。
    手剛碰到牌,還沒等動(dòng)。
    忽然,李大彪大聲說道:
    “等一下!”
    我抬頭,不解的看著他。
    “我嫌你的手臭!牌放那兒,我自己抓!”
    一句話。
    說的老黑和陳曉雪頓時(shí)緊張了起來。
    他們兩人都知道。
    如果是我發(fā),李大彪一定會(huì)輸。
    因?yàn)?,我無論是發(fā)二張,底扣,還是中取。
    我都能把A和K發(fā)給他。
    但是他要自己抓。
    情況就不一樣了。
    但李大彪的要求,很正常。
    誰也不能說什么。
    我只好把牌,放到桌上。
    “2345678910JQ,給爺中!”
    李大彪嘴里念念有詞。
    伸手摸了張牌。
    慢慢的拿到跟前。
    他用桌面上的一張牌,把發(fā)的牌鏟到手里。
    開始一點(diǎn)點(diǎn)的暈牌。
    剛露了一點(diǎn)。
    李大彪臉色頓變。
    陳曉雪在一旁跟著加油:
    “中,中,中!”
    陳曉雪裝作一副急促的樣子,大聲喊著。
    “曹尼瑪!”
    李大彪“啪”的一下。
    把牌摔到桌子上。
    也不知道他是在罵誰。
    總之,他氣的兩眼欲裂。
    而桌上摔開的牌。
    是一張K。
    射龍門中,這叫中柱。
    不但輸了。
    還要輸雙倍。
    李大彪不甘心的往牌桌上,又扔了四萬四。
    牌桌上的錢,已經(jīng)有十三萬二了。
    李大彪今天帶的錢,加上前兩天和剛剛贏的,還有陳曉雪的兩萬。
    一共是十七萬。
    這把他一共投入了九萬多。
    牌桌上,還剩八萬左右。
    而我這面。
    老黑把車抵押了十五萬,加上我今天又給他拿來五萬。
    一共是二十萬。
    除去輸?shù)模徒o陳曉雪的做局錢。
    我這里,還有不到十二萬多點(diǎn)。
    也就是說,無論下把發(fā)什么牌。
    我和李大彪,都不夠兜底了。
    當(dāng)然,我要的就是這個(gè)效果。
    “牌重洗!”
    李大彪恨恨的說道。
    射龍門一副牌過半,是可以重洗的。
    這主要是避免有人記住都出過什么牌。
    來推斷剩下牌張的概率。
    但我知道。
    李大彪讓重洗。
    絕對(duì)不是因?yàn)檫@個(gè)。
    而是這副撲克,他已經(jīng)給十幾張都下了焊。
    雖然不多,但總比沒有強(qiáng)。
    但李大彪不知道的是。
    這把牌還是我莊。
    只要我洗。
    他下焊的那幾張牌,他根本別想看到了。
    我不用把他下的焊破壞。
    我只要放到半幅牌后,或者按照明牌發(fā)出來。
    下的焊,就一點(diǎn)用都沒有了。
    這一把,我給自己發(fā)了兩張挨著沒縫的牌。
    下了三千,沒有發(fā)牌的權(quán)利。
    又到李大彪。
    他兩眼直勾勾的盯著我手里的牌。
    似乎想看到,到底哪張,才是他下過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