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君埋地下泥鎖骨
    隨著外面零星的鞭炮聲,和市場上烏央烏央的人群。
    這一切,都在昭示著,新年馬上到了。
    鄒曉嫻已經(jīng)接納了我的意見,開始著手賭船的籌備。
    對于場子的生意,她現(xiàn)在也不放在心上了。
    臘月二十八。
    這幾年,每到這天。我都會(huì)選擇去給父親上墳。
    今年也是一樣。一大早,我便讓老黑開著鄒曉嫻的路虎,去了老家的墳地。
    這個(gè)年代,公墓的意識還很淡薄。
    當(dāng)年父親離世,便葬在了山上的祖墳。
    下了國道,便是山路。
    道路坑坑洼洼不說,還很狹窄。
    眼看著,就要到了地方。
    忽然,就見前面駛出一條長長的車隊(duì)。
    車隊(duì)很長,里面不少寶馬奔馳之類的豪車。
    老黑把車靠邊停了下來,等著對方先過去。
    “這不是哈北的牌照啊,好像都是奉天的……”
    老黑看著車隊(duì),嘟囔了一句。
    我也隨意的看了看。
    的確,除了兩三輛哈北牌照外,剩余都是奉天的牌照。
    車隊(duì)緩緩的從我們車旁路過,我轉(zhuǎn)頭看著。
    透過車窗,在后面的一輛車?yán)?,我竟看到了一個(gè)熟悉的面孔。
    蘭花女!
    那個(gè)讓洪爺以為找到愛情的女人。
    后來,她和鄒家的假和尚出千被抓,還是我?guī)退图俸蜕薪饬藝?br/>
    沒想到,在這荒郊野外,我居然看到了她。
    等車隊(duì)過去,我和老黑到了山腳下。
    停好了車,走了不過幾分鐘的路,便是我父親的墳?zāi)埂?br/>
    當(dāng)我走到墳?zāi)骨暗哪且凰玻矍暗囊磺?,讓我頓時(shí)呆住了。
    墳?zāi)顾闹艿姆e雪和雜草,已經(jīng)被清理的干干凈凈。
    墓碑前,竟還整齊的擺放著各種貢品。
    有一箱開瓶的茅臺,數(shù)條拆包的軟中華。
    還有各種水果,魚肉,和一些時(shí)令海鮮。
    “小六爺,這是你家什么親戚,來上墳了吧?”
    老黑看著這一幕,好奇的問我說。
    在小鎮(zhèn),我唯一的親戚就是姑姑。
    就算是她來,也不可能用這么多貴重的貢品。
    我搖了搖頭,心里同樣是無比震驚。
    這是誰?
    誰會(huì)來祭奠我的父親?
    走到墓碑前,我仔細(xì)的看著。
    就見茅臺箱下,竟然壓著一方紫色的手帕。
    拿起手帕,一股別致的香氣立刻撲面而來。
    這股香氣,我曾聞過。
    和蘭花女送給洪爺?shù)哪菑埫系南銡猓且粯拥摹?br/>
    看著手帕,上面用蘇繡刺著兩行小字:
    “君埋地下泥鎖骨,我寄人間雪滿頭?!?br/>
    看著這寄托哀思的詩句,我心里一時(shí)間翻江倒海。
    這人是誰?
    她和我父親,到底什么關(guān)系?
    我立刻跪在地上,磕了三個(gè)頭后,便立刻起身,和老黑說道:
    “下山,追上前面的車隊(duì)!”
    說著,我們兩人小跑著下了山。
    老黑的車技不錯(cuò),這一路飛馳。
    顛的我五臟六腑似乎都移了位。
    但我已經(jīng)不在意這些了,我腦子里只想知道一個(gè)問題。
    這人到底是誰?
    我第一個(gè)想法,這人會(huì)不會(huì)是我母親?
    在我模糊的記憶中,六歲之前,父母每年年底都會(huì)回來陪我過年。
    只是六歲之后,父親離世。
    我的母親,便再也沒出現(xiàn)過。
    可我又覺得,有些說不通。
    如果這人真的是我母親的話,她也肯定知道我的存在。
    能找到我父親的墓碑,那她怎么會(huì)找不到我呢?
    一時(shí)間,這千頭萬緒,讓我心亂如麻。
    這一路狂奔,但始終沒有看到車隊(duì)的影子。
    眼看著,就要進(jìn)了市里。
    老黑忽然指著前面的一輛三菱越野車,說道:
    “小六爺,你快看。剛剛這輛車也是在車隊(duì)里的……”
    我一看,果然。剛剛那位蘭花女,就是坐在這車?yán)锏摹?br/>
    只是不知道,那幾輛奉天牌照的車,開到哪兒去了。
    老黑把油門踩到了底。
    很快,我們的路虎便超過了對方。
    就見老黑打開雙閃,在對方的車前逐漸減速,把對方逼停了下來。
    開門下車,后車的司機(jī)從車窗里探出了頭。沖著我大罵一聲:
    “你們他媽的會(huì)不會(huì)開車?”
    本來他好像挺憤怒。
    可看到黑塔一樣的老黑下車,他頓時(shí)選擇閉嘴。
    走到車前,我敲了敲后窗。
    車窗降落,一張美艷的臉顯現(xiàn)出來。
    蘭花女奇怪的看著我。
    不得不說,蘭花門的女人,的確特別。
    即使神情平靜,一言不發(fā),就這樣的坐在車?yán)铩?br/>
    可她身上,還是給人一種由內(nèi)而外的媚感。
    她似乎,沒想起我是誰。
    畢竟上次,在騎象樓我是易了容的。
    “你們有事嗎?”
    蘭花女不解的問說。
    “剛剛你們車隊(duì)里,那些奉天牌照的車呢?”
    我直接問說。
    蘭花女雖然奇怪,但還是回答說道:
    “上高速,回奉天了!”
    我心里頓時(shí)一陣失望,但馬上又問說:
    “能告訴我,剛剛?cè)ド蠅灥娜?,是誰嗎?”
    蘭花女秀眉緊蹙,漠然搖頭:
    “和你有關(guān)系嗎?”
    看這架勢,蘭花女根本沒想回答我。
    也不怪她,任何一個(gè)陌生人這么問我,我也不會(huì)回答。
    看著蘭花女,我干脆直接說道:
    “你是不是以為,我不認(rèn)識你?在騎象樓,你和假和尚出千的事,你沒忘吧?”
    蘭花女微微一怔。
    “你怎么知道?”
    “你只要告訴我,去上墳的人是誰,咱們這事就算了結(jié)。不然,我現(xiàn)在就把你送到騎象樓!”
    其實(shí),我是嚇唬她。
    那天本來是我?guī)退齻冝D(zhuǎn)移了贓。
    我怎么可能,會(huì)自投羅網(wǎng)呢?
    蘭花女冷笑了下。
    剛要說話,忽然她“哎呦”一聲。
    就見三菱車,竟一個(gè)轉(zhuǎn)向,沖了出去。
    等我和老黑上車時(shí)。
    他們的車,已經(jīng)消失在茫茫的車流中。
    我心里一陣失落。
    不行,我一定要想辦法,找到這個(gè)蘭花女。
    把這件事情,搞個(gè)清楚。
    想了下,我給花姐打了電話。
    問她能不能幫我找到這個(gè)人。
    花姐倒是痛快答應(yīng)了,說有消息第一時(shí)間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