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斗術？”福克斯表示不明白。“難道是拿著槍格斗？”
    有槍不用，為什么要拿著槍格斗？
    那不是傻子嗎？
    “你知道我會暗器吧？”吳龍問他。
    福克斯點頭。“你們東方的一種特殊的冷兵器攻擊手段，最常見的是飛刀。本子國也有這種手段。”
    “你可以把槍看成是暗器的一種，只不過速度更快，射程更遠。把槍看成暗器，就是一種武功，就是槍斗術。當然,這只是一種說法。”
    “實際上，槍斗術先以近戰(zhàn)、近身格斗為目的，才逐漸向外向遠處擴展。它是融合了體術、槍術、格斗為一體的綜合攻擊手段。”
    “理論上，需要通過計算，在自身遭受最少傷害的位置和姿勢下，輸出最大傷害的攻擊。”
    “通過改變姿勢,讓自己手中的槍械達到全方位攻擊無死角。”
    “基礎理論里，涉及到幾何學、統(tǒng)計學、心算等數(shù)學范疇……”
    “等等，我在狙擊時需要計算風速、距離和彈道。可在近距離,比如手槍的射程內(nèi)，也需要這些？”
    “需要更多。當然，如果一對一或一對二，你不需要這些。可如果有更多的敵人呢？你身處包圍當中呢？那個時候，你就需要計算先殺誰，你要在哪個位置才最有利于你。”
    福克斯攤手。
    “抱歉，我聽不明白。”
    “你能先舉例，讓我有點了解。然后我才更好理解你說的理論？”
    吳龍點點頭。
    “帶槍了嗎？卸掉彈夾卸，退子彈，我給你演示一下。”
    福克斯并不擔心把槍給吳龍自己會危險。他拿出身上的槍卸了彈夾，再把膛里的子彈退出來。
    吳龍從抽屜里找出一支激光筆，用繩子綁在槍上。透明膠帶有膠，吳龍怕槍沾了膠福克斯不高興。
    他兌換了“槍斗術”，打開激光筆的開關。
    “假設這束激光是我開槍后的彈道。”
    他面向里面。
    “現(xiàn)在有人從廚房進來，想要開槍對我射擊。如果你在我的位置，你要怎么應對？”
    福克斯道：“如果來得及,我會轉(zhuǎn)身射擊。”
    他接過吳龍手中的槍,插回自己的槍套里。
    “我的出槍速度很快，通常都能先一步開槍。”
    說完，他迅速轉(zhuǎn)身，出槍，嘴里模擬開槍的聲音：“砰！”
    此時，激光所過之處，正是人頭的高度。假設有人從門后出來，會被激光照射到頭部。如果把激光換成子彈，就是被福克斯擊中頭。
    吳龍鼓掌。
    “確實很快，也很準。假如你發(fā)現(xiàn)對手過晚，轉(zhuǎn)身射擊已經(jīng)來不及呢？”
    “我會先跳到沙發(fā)那邊，同時轉(zhuǎn)身回擊。”
    說完，福克斯一個魚躍，空中轉(zhuǎn)身掏槍回擊。激光照射之處，還是人頭頂高度。
    假如有人攻擊落空，想要追出來繼續(xù)攻擊，一定會被福克斯擊中。
    吳龍伸手，將躺在沙發(fā)上的福克斯拉起來,順手接過他的槍。
    “如果是我,不會這么麻煩。”
    吳龍站回剛才的位置。
    “假如有人從我身后廚房那邊出來要攻擊我，用槍斗術有兩種快速反擊方法。”
    “一種,槍在左肋下。我掏槍的同時，身體往相反方向轉(zhuǎn)。你看，我身體往左轉(zhuǎn)，加快了拔槍速度。同時，也把自己左側對向廚房，讓出了一條彈道。這個時候，我就可以直接開槍了。”
    福克斯吃驚地看著吳龍和激光筆射出的激光束。因為此時吳龍的槍還在他左腋下，并沒有舉槍瞄準。
    可是激光束的位置，正好是人軀干的位置。
    福克斯還聽到吳龍嘴里念出三聲：“砰砰！砰！”
    前面兩聲快速連在一起，第三聲稍微慢一下。
    “三槍？”
    吳龍點頭。“三槍。”
    “人的軀干是面積最大地方，也是最容易射中的地方。更有一點，養(yǎng)成這個習慣，當槍口是由下往上移的時候，可以讓開槍速度也更快。”
    “前兩槍，看個人習慣。有人是第一槍打腹部，第二槍打胸膛，第三槍爆頭補槍。”
    “哪怕對方穿防彈衣，子彈的撞擊也會讓他的攻擊遲緩。他的遲緩，為我的攻擊贏得時間。”
    福克斯是殺手，開槍的經(jīng)驗豐富，馬上明白吳龍的意思。
    “三槍，太浪費子彈了。”他感嘆。
    “帶多點子彈總比沒子彈要好。再說子彈不是用來浪費的，而是用來保命的。你的子彈用完，地上敵人的槍和子彈，難道不能拿來用？如果需要，可以通過計算位置與攻擊先后順序，讓自己始終保證能得到敵人的武器。”
    “而且，只打頭的話。如果敵人是蹲著攻擊的，你的攻擊就會落空。再調(diào)整時，敵人肯定比你先開槍。我第一槍打腹部，如果敵人下蹲攻擊，會被我爆頭。”
    福克斯內(nèi)心很驚訝，吳龍一定是個隱藏得很好的殺手！否則，絕對說不出如此豐富的經(jīng)驗！
    “我確實遇到過下蹲攻擊的對手。幸好我反應快，躲過了對方的子彈。”福克斯現(xiàn)在說起來還心有余悸。
    “其實，第一槍打腹部或胸膛并不是固定的，也可以視情況先打?qū)Ψ降哪_或手。比如我的槍口正向下，來不及抬更高。比如我摔到地上，槍口同樣來不及抬更高……”
    福克斯真是極具殺手天賦，已經(jīng)明白吳龍的意思。他打斷吳龍的話，接著吳龍的話說道：
    “假如我的槍口移向?qū)κ謺r，對手先一步瞄準我。而此時我的槍口只是能擊中對手的手臂。人的習慣會移到軀干或頭再開槍，這樣就會讓對手先開槍。我先開槍射對手的手臂，對手就會沒辦法馬上開槍，我就贏得繼續(xù)攻擊的時間，把對方打死。”
    “所以，前面兩槍的目的不是在于殺死敵人，而是打斷敵人的攻擊或減弱敵人的攻擊。因為你不知道對手的槍快，還是你的槍快。只要對手中彈，不管是被擊中哪里，被擊中的那一刻，是無法準確攻擊的。”
    吳龍點頭。
    “對，就是這個道理。這在你被多人圍攻時很重要，因為你的時間有限。”
    福克斯的樣子很興奮，他抱歉道：
    “對不起，剛才我太激動打斷了你。請問，你說的第二種呢？”
    吳龍演示第二種方法。他拔槍后，身體前傾斜，手臂內(nèi)旋，以一個怪異的姿勢，頭不入回看，直接向后做開槍姿勢。
    福克斯再次驚訝地發(fā)現(xiàn)，吳龍手定住時，激光束照射的位置，還是人軀干的高度。
    “砰砰！砰！”吳龍槍口微抬激光束照射的位置，變成人頭部所在的高度。
    “你沒有回頭瞄準，怎么可能做得到！”福克斯驚呼。
    “這就是幾何學。你要時刻知道以自己為圓心，敵人可能出現(xiàn)的方向在什么位置，你用什么姿勢，槍口能對準敵人出現(xiàn)的位置。不需要瞄準，只需要多練習，憑手感來掌控手的姿勢，從而保證槍口能準確對準敵人出現(xiàn)的位置。”
    福克斯大為佩服。如果看見目標，他能保證自己的子彈百分百擊中目標。如果不能看見，只憑感覺，他的準頭就差很多。
    當然，現(xiàn)在是模擬，槍沒有后座力。可一想到吳龍功夫厲害，恐怕后座力對吳龍不構成干擾。
    “第二種應該比第一種要慢一點，為什么會有第二種？”福克斯想到很多。
    “因為也許廚房這邊只是第一個敵人，里面的門口還有第二個敵人。這個時候，第二種姿勢可以更快地掉轉(zhuǎn)槍口，對準里面的敵人。”
    吳龍原本傾斜的身體變直，同時手臂一轉(zhuǎn)，槍口就對準里面的門口。激光束停止移動時，仍然照射在軀干的高度。
    “砰砰！砰！”
    福克斯帶著疑惑的比劃著兩種姿勢的變化。同樣是槍口移動一百八十度，第一種姿勢的移動比較僵化。第二種姿勢因為腰、肩、肘、腕四個關節(jié)同時轉(zhuǎn)動，竟然給人一種現(xiàn)代機械轉(zhuǎn)動的流暢感。
    “不敏感的人，根本感覺不到速度的差別。但不得不說，確實第二種的速度更快一點點。”
    福克斯感嘆，世上竟然有如此精妙的槍械攻擊手段。雖然沒有學到子彈拐彎射擊，但不白來！
    這個槍斗術，我一定要學！
    看見福克斯那渴望的眼神，吳龍知道福克斯被槍斗術吸引住了。
    “兩槍軀干一槍頭”，這樣的說法和射擊要領，在吳龍的前世有一個名稱叫莫桑比克射擊術。
    它是一種近距離射擊技術，向目標軀干連續(xù)快速射擊兩次，再迅速向頭部開槍。
    打軀干總比打頭部容易，所以前兩槍的目的是為了更快更準確地擊中目標，讓目標短時間內(nèi)無法反抗，給予射手繼續(xù)射擊的機會。
    這是麥克·盧梭在莫桑比克近距離遭遇雇傭兵時，手中只有手槍，面對對方強大的火力優(yōu)勢，當時他選擇了這樣的射擊方法。
    最終以莫桑比克命名這種射擊方法。
    這些，吳龍不會講給福克斯聽。他只是解釋：
    “三槍射擊，并不是絕對的。在你有把握的時候，仍舊可以一槍爆頭。”
    “我可以學槍斗術嗎？”福克斯?jié)M懷期待地看著吳龍，眼里甚至流露出哀求。
    吳龍沒有馬上答應，而是說道：
    “槍斗術還有一個特點，為了防止近戰(zhàn)時被奪槍，常常會彎曲手臂，將槍舉在距離身體更近的地方。這樣做，也可以縮短拔槍后到舉槍瞄準的距離和時間。”
    “但是，這樣做有一個后果，就是開槍時的反作用力會給手腕帶來非常大的負擔。不僅導致打不準，更有可能會導致槍械脫手或關節(jié)脫臼。”
    “所以，想練槍斗術，需要練基礎武功。這會很枯燥，也很辛苦。包括理論的學習，并不容易。”
    吳龍看著福克斯。
    “你想學，我可以教你。但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堅持。我不想教到一半，你放棄，讓我浪費了時間和心思。”
    福克斯沒有猶豫，馬上發(fā)誓：
    “我發(fā)誓，一定堅持學完！”
    “還有一點。你學會后，不能再對無辜的人出手。除非無辜的人對你出手，你沒辦法只能自保。”
    “我答應你，我發(fā)誓。”
    “洛奇接受過我的訓練，他現(xiàn)在開有武館。你可以交錢去學，不用學格斗搏擊，就學中華功夫里的基礎。”
    “是，老師。”
    福克斯當天就去洛奇開的武館交錢學習。吳龍沒有和洛奇打招呼，福克斯也很聰明的知道這一點，沒有說自己認識吳龍。
    “你只想學中華功夫？”洛奇聽到有人點名要跟他學中華功夫，對福克斯感到好奇。“為什么？”
    “因為我覺得吳龍是功夫王，我想跟他學功夫。可是，那肯定不可能。你是吳龍的學生，我希望能通過向你學功夫，讓自己變得更強。我可以出雙倍的學費。”
    “可是，只學中華功夫的話，不僅你要練很多長時才有可能出成績，而且比練現(xiàn)代格斗搏擊要苦要累要枯燥。還有，就算你學好中華功夫，也上不了UFC等格斗拳臺。”洛奇勸福克斯。
    “我知道，但我還是想學。你能教我嗎？還是說，吳龍不讓你傳授他教你的功夫？”
    洛奇笑了笑，搖頭道：
    “并不是所有的都不能教。一些基礎的可以教。因為這些東西別的華人武館也在教。”
    “基礎的也行。”福克斯記得吳龍就是要他跟洛奇學基礎的武術。
    “可是，你的年紀已經(jīng)很大。中華功夫講究從小開始……”
    “吳龍教你功夫的時候，你多大了？”福克斯反問洛奇。“我會格斗搏擊，我有基礎。”
    洛奇雖說是UFC冠軍，可在福克斯眼里，還真不覺得怎么樣。也許在擂臺上按UFC規(guī)則，他打不贏洛奇。可如果說沒有規(guī)則的決斗，他相信自己能……殺死洛奇。
    打贏對手，他經(jīng)驗不多。但殺死對手，他經(jīng)驗豐富。
    如果惹怒洛奇，洛奇不教他，他就去別的華人武館學。
    洛奇認真地看了福克斯許久，福克斯與洛奇對視。
    “好吧，我教你。只是我先聲明，如果你學不好、學不會，不是我教得不好、也不是我教得不用心。如果你同意這點，我可以教你。而你不得以此來宣傳，說我只收錢，不教真功夫。”
    這是洛奇擔心的地方。突然有個人來，專門找他學中華功夫，他不由不多想。
    他是UFC冠軍，找他來學拳的，多數(shù)是來學綜合格斗。就算學中華功夫，也是融入綜合格斗的中華功夫。而不是像福克斯那樣，專門只學中華功夫。
    他的收費很貴。只學中華功夫，不如去華人開的武館劃算。
    “原來你是擔心這點。沒問題，我不是那樣的人。”
    “那就好。這些我都會寫在合同里。”
    “可以。”
    福克斯去交學費時，納特走進來。
    “我聽說有人專門來學中華功夫？”他問洛奇。“是他嗎？”
    洛奇點頭：“是他。”
    “你確定要教他？”
    “嗯。”
    “那會影響你的訓練，你下場比賽怎么辦？”
    “沒關系，我調(diào)整訓練節(jié)奏就行。”
    “好吧。”
    納特其實覺得這樣最好。洛奇的訓練不好，比賽輸了，他算是完成了任務。
    這個任務現(xiàn)在在他心頭，越壓越重，有點喘不過氣的感覺。總擔心有一天事情曝光，他被洛奇和吳龍發(fā)現(xiàn)。
    “晚上去喝酒嗎？”納特問。
    “不去了。”
    晚上，納特在酒吧喝酒解愁。他搖搖晃晃地從酒吧出來，撞到一個人。
    “法克！死酒鬼，怎么走路的，找死嗎！”對方罵納特。
    “找死？就你？我十拳，不，五拳就能把你打倒！”
    兩人相互推搡。
    對方突然掏出一把小刀，直接就捅進納特的心口。
    “有人讓我給你帶個口信。收錢不辦事，死路一條。有些錢不是那么好拿的，也不是白給的。”
    納特頓時感到力量從自己身上流逝。從來沒有過的后悔，伴隨著痛楚涌上心頭，涌到腦海。
    兇手拔出小刀，又再捅幾刀才將納特隨意放倒，迅速離開現(xiàn)場。
    “老板，洛奇身邊的那個納特已經(jīng)解決。”
    弗里曼曾經(jīng)的辦公室里，手下向弗里曼的大兒子匯報。殺死納特的兇手，并不是匯報的人。
    弗里曼的兒子聽完匯報，點頭。父親死后，他接手父親的生意。也有一些父親的人，開始向他效忠。
    他由此，知道了給錢給納特，讓納特對洛奇下藥的計劃。
    殺死父親的兇手是誰，警方?jīng)]有任何線索。有弗里曼心腹臨死前聯(lián)系的電話號碼。可這樣的電話查不下去，線索斷了。
    也許自己的父親，就是因此而死？
    他不想和父親一樣的下場。也不會宣傳這件事，引起洛奇和吳龍的注意。
    但是，納特拿錢不辦事，讓弗里曼的兒子感到不爽。他不想將此事公布，擔心有人聯(lián)想到他父親與吳龍或洛奇有沒什么什么恩怨。
    此事，就此了結。
    對于他來說，保住從父親手里繼承的財產(chǎn)，才是他最要做的。他和洛奇、吳龍沒有什么恩怨，沒必要和洛奇、吳龍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