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花石綱和裝睡的人(求收藏,推薦票!)
    查懷仁等四人被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來,另一邊剛擠進(jìn)來的青衣太學(xué)生卻已經(jīng)擊掌叫起好來:“絕世好詞啊,先生大才,我等不及也!”
    林沖連忙恭敬拱手回禮:“林沖粗鄙軍漢一個,可不敢當(dāng)?shù)孟壬鷥勺帧!?br/>
    青衣太學(xué)生道:“學(xué)無前后達(dá)者為師,先生的學(xué)問和高論,我倆都敬服不已,自然當(dāng)?shù)闷鹣壬帧!?br/>
    查懷仁惱怒極了,心說尼瑪,讀書人不幫讀書人,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么,可抬頭一看兩人,一個是呂將,一個是桓逸。
    兩人都是自己的同學(xué),但兩人都是太學(xué)里的異類,自己也完全不對付,頓時又把要斥責(zé)的話咽了回去,然而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卻讓他一下驚掉了下巴。
    “在下呂將(桓逸)見過先生,不知先生是否有暇,撥冗一聚,我們還想多多請教。”
    天啊啦,呂將,桓逸兩位堂堂的太學(xué)生竟然向林沖一躬到底,大禮參拜,查懷仁和顧鵬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嘶!”
    原本還有些嘈雜的圍觀人群,這時一聽兩位太學(xué)生要向這名禁軍請教學(xué)問,頓時一下都安靜下來,只聽見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大宋文貴武賤一百多年,武人被文士壓的死死的,就算一名將軍在太學(xué)生面前也得乖乖雌伏,什么時候見過這等奇事來?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么?
    林沖也一下愣了,不是驚異于兩人要請教學(xué)問,而是驚異于兩人的名字,呂將,桓逸好像在哪里聽過,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林沖的前世的雖然是個學(xué)霸技術(shù)控,記憶力驚人,但畢竟不是電腦,不可能將十幾年二十年看過的每一本書上的名字都記下來。
    林沖也沒有過分糾結(jié),想不起來就不想了,反正知道兩人不是普通人就是,而且看兩人氣質(zhì)也算是少年英才。
    于是連忙無比熱情道:“在下林沖,見過兩位兄弟,自然是有閑的,不過請教的話就不要再說了。
    在下與二位一見如故,不如互相就以朋友兄弟相稱可好?”
    “如此自然再好不過,小弟呂將,今年二十歲……”
    三人敘過年齡,林沖最大二十八歲,桓逸其次二十一歲,呂將最小二十歲,于是兩人就喊林沖林大哥,林沖喊他們呂兄弟,桓兄弟,兩人又給張貞娘行禮,口喊大嫂。
    查懷仁、顧鵬振四人見三人無比親熱的樣子,完全把他們晾在一邊,就偷偷溜了,林沖余光掃到了他們,不過他也沒在意,因為實在是太高興了。
    高興不是因為羞辱了查懷仁這幾位垃圾,而是因為結(jié)識了呂將和在桓逸這兩位青年才俊。
    人以群分,有的人見面說一句都是多余,有的人卻能一見如故,相見恨晚,林沖對呂將和桓逸兩人就是這種感覺。
    雖然兩人和查懷仁一樣也是太學(xué)生,但兩人給林沖的第一印象卻很好,很正直,不浮夸,很務(wù)實,有銳氣,有熱血,像兩個有本事也能做事的人。
    這就太難得了,雖然站在后世人的角度,林沖非常鄙視這個時代只會夸夸其談和爭權(quán)奪利,爛到骨子里的文人士大夫。
    但畢竟這是文人士大夫的天下,自己要做點什么事,總要和這些人打交道,所以,作為一個武人,能有兩個士大夫階層的好朋友,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走,今日能結(jié)識兩位兄弟真是高興,倘若不棄,不如就到為兄家中一聚如何?”
    林沖一把挽住兩人胳膊,也不等兩人回話就把兩人往家里引,沒想到這種毫不見外的親熱豪爽態(tài)度,兩位看上去文質(zhì)彬彬的太學(xué)生反倒很是受用。
    兩人一齊哈哈大笑起來:“固所愿也,不敢請耳。”
    圍觀的眾人見爭吵的兩邊都走了,也就各自散去了,林沖五人沒走多遠(yuǎn),就見從礬樓走過一名使女來,對著林沖等人盈盈拜倒。
    “林官人,呂公子,桓公子休怪,我家行首有請三位礬樓一敘。”
    林沖一下愣了,心說你誰啊,好大口氣,說請就請啊,爺們沒空。
    不過一聽她認(rèn)識呂將和桓逸,而且看兩人一副無比興奮的樣子,林沖立刻極有禮貌地道:“有勞小使女前面帶路,不知你家行首是何人?”
    呂將、桓逸兩人好容易忍住才沒笑,那小使女卻噗嗤笑出來,道:“礬樓的花魁行首,還有何人,自然是李女史李行首了。”
    林沖恍然,是她啊,皇帝趙佶的相好,千古第一二奶李師師啊。
    臥槽,李師師竟然會認(rèn)識呂將和桓逸,這可是皇帝的女人,看來兩人也是有些不簡單啊。
    林沖走了幾步才想起來自己老婆還在身邊呢,總不能帶著老婆上青樓吧,于是就讓張貞娘和錦兒先回去,并小聲在貞娘耳邊表忠心,聽得張貞娘哭笑不得,暗道你倒是敢,那可是官家的女人。
    送走兩人,卻見呂將故意走慢了幾步等在那里,見林沖望過來,立即湊近前小聲道:“林大哥,小弟有一事相求。
    實不相瞞,小弟這次實是有事求見李女史而不得,等下見到李女史還請林大哥能為小弟說兩句話。”
    林沖是個實誠的人,聞言竟不自覺地顯出鄙夷的神色,呂將眼尖,連忙又道:“小弟不是為求自己幸進(jìn),實是花石綱害民太甚,小弟多次上表請廢花石綱,奈何朝中奸臣當(dāng)?shù)溃氯月罚坏蒙线_(dá)天聽,這才求到李女史這里來。”
    “明白了,為兄理會的,不過為兄還是要勸你,不要抱什么希望。”
    林沖神色有些復(fù)雜地看了呂將一眼,心說自己果然沒看錯人,這果然是個有節(jié)操,有熱血的讀書人,只是他怎么跟水滸傳里梁山那伙人想得一樣呢,竟然以為朝政這么腐敗,只是因為蔡京、童貫、高俅這些奸臣把持了朝政,皇帝還是好的?
    要知道,奸臣當(dāng)?shù)溃赜谢杈。?br/>
    說起來,這宋徽宗就是古今中外,最昏的昏君之一,窮奢極欲,荒唐無度,敗壞天下簡直無人能出其右啊。
    就這樣一個人,就他做的那些荒唐事,你竟然還寄希望于能通過李師師上達(dá)天聽,然后趙佶就會廢除花石綱?
    說起花石綱,林沖也是知道的,青面獸楊志不就是押運花石綱翻了船,因此被免的官么?
    在林沖看來,簡直沒有比花石綱更勞民傷財,禍國殃民的亂政、暴政了。
    就因為趙佶酷愛奇花異石,于是就最先讓蔡京,之后又讓一個叫朱勔的在東南設(shè)立“造作局”,“應(yīng)奉局”替他在東南蘇浙地區(qū)大肆搜刮花石奇珍,運往汴梁。
    這可不是上山挖石頭和找花木,而是不管聽說哪個老百姓家里有塊石塊或花木比較精巧別致,就帶兵闖進(jìn)那家,用黃封條一貼,然后這就算進(jìn)貢皇帝的東西,如果敢有半點損壞或稍有怨言,則必冠之以“大不恭罪”,輕者罰款,重者坐牢。
    而且運送花石所過之處,當(dāng)?shù)匕傩者€要供應(yīng)錢糧和民役;有時花石高大搬運不便,還要把那家人的房子和圍墻拆掉,甚至踐田毀墓,拆毀水門橋梁、鑿壞城垣、毀掉城門以讓花石通過。
    更讓人憤恨的是,朱勔和下面的官差還趁機敲詐勒索,大發(fā)橫財:比如說你對官家大不敬,比如說你家有好石頭要拆你家,不想坐牢不想被拆就拿錢來吧。
    總之,被征花石的人家,往往被弄得傾家蕩產(chǎn),百姓備遭涂炭,中產(chǎn)之家全都破產(chǎn),甚至賣子鬻女以供索取。
    而朱勔等人卻一方面以采辦花石為名,從庫府支取錢財,一方面分文沒有補償百姓,反倒利用特權(quán)公開掠奪,肆意侵占百姓財物和田產(chǎn)房產(chǎn),東南應(yīng)奉局儼然“東南小朝廷”,朱勔儼然“東南王”。
    可是就這樣禍國殃民亂政暴政,最后連大奸臣蔡京都看不下去,說“花石綱擾民太甚”,但是為何花石綱就是沒有停下來,“東南王”就是屹立不倒?
    原因無他,就是因為朱緬能與趙佶通財,東南應(yīng)奉局搜刮來的錢一半都進(jìn)了趙佶的小金庫!
    趙佶也不傻,自然知道這些錢都是搜刮的百姓的,但他就是這樣一個驕奢淫逸,揮霍無度,花錢大手大腳的大昏君,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選擇性忽視了。
    現(xiàn)在你呂將竟然以為趙佶看到自己的上書,就會自己斷了自己的喜好,斷了自己的財路?
    幼稚啊!
    感慨歸感慨,不過想想又了然了,自己畢竟是后世人,站得高看得遠(yuǎn),而且對皇帝,特別是趙佶這樣的皇帝,沒有半點敬畏。
    呂將卻是當(dāng)代人,從小受儒家那一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影響,而且很多內(nèi)幕知道的少,只反貪官不反皇帝也就再正常不過了。
    于是他不解地問道:“為何?”
    林沖小聲道:“因為官家自己心里知道,只是裝作不知道,而你永遠(yuǎn)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呂將臉色頓時一陣發(fā)白,說不出話來。
    三人跟著小使女走過礬樓的院子,來到一座小樓面前,踏上二樓,早有另一使女等候多時,將三人引入一間雅廳當(dāng)中。
    “三位稍坐吃茶,我家小姐隨后就到。”
    林沖等人四下打探,只見這大約是一間書房,除了三人面前的小茶幾外,廳中還有一張小桌,桌上鋪著雪白的宣紙,旁邊放著硯臺,硯臺旁邊有筆架水甌,書桌的旁邊是一個大大書畫筒,插著幾卷畫軸,廳堂四下也掛著幾幅字畫。
    廳里燒著熏香,茶香裊裊中,點點幽香傳來,隱約還能聞到淡淡的墨香,脂粉香氣,林沖突然莫名期待起來——臥槽,自己馬上就要見到李師師了,這位千古第一二奶,不知道會是多么傾國傾城的模樣?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yōu)質(zhì)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