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阿柳的來歷
楚醉云的臉色變了變。
三公主的臉色也變了變。
變得最狠的還是白晚舟。
那幾個人不過是驚詫,按照她們的想法,肯定是南宮丞一腳把白晚舟這個登不得臺面的王妃給蹬了,但事實顯然不是,他若是覺得白晚舟配不上他,怎么可能在和離后死乞白賴天天往人家家里湊。
白晚舟卻是目光如炬,冷冽而鋒利的刺向慶王妃。
慶王妃也不知怎么的,竟是一陣心虛,被她刺得低下了頭。
柳桂實在被這詭異而尷尬的氣氛搞得受不了了,道,“難得湊到一起,大家到客廳喝杯茶吧。”
楚醉云柔柔一笑,“倒是還不渴?!?br/>
穎王卻道,“我早上吃了些咸瓜,嗓子火燒火燎,陪我去喝點水吧?!?br/>
楚醉云眼中笑意熄滅,頗為怨氣的看了穎王一眼,穎王卻像無事人似的,牽了她就往外走,他倆一走,慶王夫婦便不好不跟著去,房中又只剩白晚舟和三公主了。
三公主扣了扣腦門,終于松口氣。
白晚舟冷冷一笑,“我還是趕緊走吧,留在這里讓所有人都不舒服?!?br/>
三公主沒好氣的睨她一眼,“你還算有自知之明。”
白晚舟收拾了藥箱,背上便起身。
三公主卻想起什么似的,“你等等?!?br/>
白晚舟回身,“怎么?”
“本公主方才說的話,你考慮考慮。有句話說了你別不愛聽,老七現(xiàn)在就算對你還有點留戀,你們倆也絕無破鏡重圓的那一天,父皇做事,從不會朝令夕改。”
白晚舟有些好笑,“你關(guān)心我?。俊?br/>
三公主臉一拉,“誰關(guān)心你,別這么自作多情好嗎?”
“那你管我怎么樣呢?”
“本公主只是大病初愈,心生善念,想度你一下。”三公主傲嬌道,“你這大好青春,何必耗在絕無可能的男人身上呢。”
白晚舟挑眉,“好好好,你這份好意我心領(lǐng)了。只是找男人又不是買菜,我都栽了個跟頭了,下一個怎么的也得好好挑不是?”
三公主聽她松了口,眉眼頓時生出一絲狡黠,“那個……你明兒還有空來嗎?”
“有空倒是有空,但今天你的復(fù)查結(jié)果很好,一時半會不用再看了。你只要覺得身體受得住,甚至可以每天下床轉(zhuǎn)轉(zhuǎn)?!?br/>
“哎呀,讓你來你就來,本公主還是有些不舒服,你明天來給本公主細(xì)查查。”
“哪里不舒服,現(xiàn)在就可以查?!卑淄碇蹪M腹狐疑。
三公主卻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今兒這么多人,不方便?!?br/>
白晚舟也不知她到底要搞什么鬼,礙著外面那么多對頭,也不好深究,便先一步離開了。
本想回醫(yī)館,忽然想起什么,便干脆決定今天不去醫(yī)館了,索性丁香在,一般的小毛病她也能看。
白晚舟早早回了白侯府,這時候南宮丞已經(jīng)去了大理寺,晉文帝不知啥事又把白秦蒼召進(jìn)宮去了,裴馭估摸著還在睡大頭覺,府里除了下人們前后忙碌,靜悄悄的一片。
白晚舟也沒驚動人,自己就回了小院,房門虛掩,一進(jìn)門卻發(fā)現(xiàn)阿柳在梳妝臺邊翻著什么。
“你在找什么?”
阿柳翻得太認(rèn)真,并沒有發(fā)現(xiàn)白晚舟的到來,白晚舟這么一出聲兒,她嚇得手一抖,把托盤都打翻了,里頭的胭脂水粉螺子黛一骨碌全滾到地上,姹紫嫣紅的亂了一片。
阿柳連忙跪到地上,“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白晚舟并不說話,而是輕輕走過去,“失手而已,不必如此驚慌,撿起來就是?!?br/>
阿柳便跪在地上把物件兒一一撿起。
撿完了還是瑟瑟縮縮的跪在那里不敢起身。
白晚舟挑眉,“你怎么看起來很怕的樣子?”
阿柳不敢說話,賴嬤嬤正好進(jìn)來了,問道,“這丫頭犯什么事了嗎?”
白晚舟沒說話,阿柳自己哭著道,“奴婢不小心打翻了小姐的首飾盒?!?br/>
賴嬤嬤怒道,“來的時候不是教過你們規(guī)矩嗎?小姐的臥房不得隨意進(jìn)出,伸著你的蹄子往里鉆作甚?”
阿柳顫抖道,“奴婢想著進(jìn)來拾掇打掃一下……”
“拾掇打掃是楠兒的事,輪得到你么?你外頭的活兒都干完了嗎?”
阿柳咬緊嘴唇不敢再說話了。
白晚舟笑笑道,“小事而已,算了,下回別再亂進(jìn)來就行了,退下吧?!?br/>
阿柳如得了赦令一般,避街老鼠似的逃出去。
賴嬤嬤還在嘮叨,“太沒規(guī)矩了!就算不罰,也該好好責(zé)罵一頓才是!主子的屋是隨便就進(jìn)的嗎!”
白晚舟對賴嬤嬤招了招手,“嬤嬤,我有事請你幫忙?!?br/>
賴嬤嬤連忙湊過來。
“嬤嬤你掌管淮王府這些年,應(yīng)該跟各方人牙子都有交道吧?我哥買回來這十個丫頭,還請嬤嬤一個個把底細(xì)查清楚,尤其是這個阿柳?!?br/>
賴嬤嬤神色一凜,“這些丫頭有問題嗎?”
“沒有?!卑淄碇蹞u頭,賴嬤嬤這把年紀(jì),經(jīng)不起嚇,“只是要在府里伺候一輩子的人,不搞清來路,總是不放心?!?br/>
賴嬤嬤拍著胸脯笑道,“還是小姐心思細(xì)膩,這事兒包在老奴身上?!?br/>
畢竟是皇后挑在南宮丞身邊的人,辦事效率杠杠的,不過半日功夫,就把所有丫頭的來路搞得明明白白。
“這些個丫頭,都是良家子女,可惜攤上了不靠譜的老子娘,要么就是為了給兄弟娶媳婦,要么就是為了給家里償債,才給她們賣出來了。至于那個阿柳,倒也干干凈凈,沒什么特別的,是前一戶賣出來的,上個主家對她評價很好,并不是好吃懶做手腳不干凈被打發(fā)出來的。”
“她上一戶主家是什么人?”
“人牙子不肯說?!?br/>
白晚舟繞了繞胸前長發(fā),“把人牙子請過來,我親自問問。”
賴嬤嬤笑道,“阿柳有哪里不妥嗎?老奴這些日子也在觀察她們,這丫頭挺能干的,也不多嘴多舌,規(guī)矩嘛,可以慢慢教嘛?!?br/>
白晚舟瞇眼一笑,“她上回跟我說了個故事,我就是好奇,想看看她前面主家是什么樣的人家而已,沒旁的意思?!?br/>
賴嬤嬤便把人牙子帶了來,是個四五十歲的精明婦人。
問起阿柳前頭的主家,她果然不肯說,“我們做人口買賣的,有規(guī)矩的,丫頭小廝的過往不問,您看中了,買進(jìn)府里就是您的人,生死由您。”
白晚舟打開首飾盒子,從里頭撿了一根金釵扔到婦人跟前。
這種蠅營狗茍的人,不能太尊重,你越給她臉,她越上頭。
婦人把剩下一籮筐話都吞了回去,咽口口水,“小姐這是作甚,買人時賬都結(jié)清了的?!?br/>
白晚舟又撿了個金鐲子扔過去,冷冷道,“能說就說,不能說就算了,不問你,我也不是就打聽不到?!?br/>
婦人連忙撿起金釵金鐲,揣進(jìn)懷里,壓低聲音道,“那丫頭啊,從前是王御史家的奴才,后來跟著他家大小姐陪嫁到慶王府里頭哩,模樣兒、活計兒都是一等一的,這些年錘煉得多有模有樣兒啊!您府上五十兩買下她賺大發(fā)了!”
說著,嘿嘿笑道,“王御史家也是從我手里買的她,當(dāng)初我就看好她,后來聽說她做了王妃陪嫁,還以為她要平步青云給王爺做個妾呢,誰知聽說她不肯做妾惹惱了王爺被賣出來了?!?br/>
婦人說著說漏了嘴,連忙補(bǔ)救道,“這有骨性的丫頭大多忠心耿耿,您還是撿著寶了?!?br/>
白晚舟淡淡一笑,“忠心也得是對我忠心才成啊,誰知道她忠的是誰呢?對了,你知道她家里還有什么人嗎?”
“好像是還有個弟弟在念學(xué),我記得當(dāng)時她老子娘賣她就是為了給她兄弟上學(xué)堂交束脩?!?br/>
“知道了,你回吧。記住,我今兒找你這事,不可透露給任何人?!?br/>
婦人笑得諂媚,“那可不,我又不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