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別在禍害我們爺
隔壁的車廂,完全沒有消停的意思。
時念卿蜷躺在床上,不敢有任何的動靜。
她并不想去聽隔壁夫妻兩人親密曖昧的話。
可是,哪怕她用被子捂著耳朵,聲音還是能傳入她的耳膜。
倆討論起生孩子的問題。
男人說:“寶貝,給我生個孩子吧。”
女人卻不同意:“我們才剛剛結(jié)婚,還沒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呢,而且我還年輕,不想這么快有孩子。”
男人說:“到時候孩子出生,直接丟給我母親帶,再幫她請兩個保姆,我們照樣可以享受二人世界。而且你年輕,身體底子好,容易恢復(fù)。”
女人似乎有點(diǎn)動搖,最后她問自己的丈夫:“那你想要兒子,還是想要女兒?!”
男人沉默了會兒,然后說道:“男女都要看緣分。不過單說偏好的話,我還是更喜歡女兒。希望她長得像你,然后我的日子多滋潤,不僅有漂亮的老婆,還有可愛的小情人。”
后面,男人還說了很多話哄女人。
時念卿實(shí)在聽不下去,倘若僅僅是她一個人的話,還好,但是,下鋪,霍寒景還躺在那里啊。
時念卿從小就臉皮子薄。
性格與心思也是比較敏感與細(xì)膩的。
所以,她最后索性翻身從床上坐起來,然后胡亂抓了件外套,準(zhǔn)備下床去外面透透風(fēng)。
只是,車廂內(nèi)的燈熄滅了。
時念卿動作又慌又亂的,她從上鋪滑下去,并沒有在第一時間夠至自己的拖鞋,她干脆赤腳踩在地上,蹲身去摸自己的鞋。
好不容易找到,她連左右腳都沒分清楚,胡亂穿進(jìn)去,剛要直起身就往外面走。
結(jié)果,直起身的剎那,“砰~”的一聲巨響。
她的額頭,直挺挺地撞在上鋪的床沿上。
異常的響亮。
時念卿神經(jīng)都麻了。
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
尖銳的疼痛,急速從額頭,蔓延至全身的每個角落。
時念卿僵硬著轉(zhuǎn)動目光,瞄了眼躺在下鋪的男人一樣。
沒有開燈的緣故,黑黢黢的,她什么都看不見。
當(dāng)然,霍寒景那邊,也是極致安靜的。
聽不見任何細(xì)微的動靜。
帝國神奇號,衛(wèi)生間。
時念卿窘迫得都快要哭了。
她要不要那么慘啊。
真的是丟臉都丟盡了。
隔壁的動靜,關(guān)她什么事兒,她為什么要落荒而逃啊。
時念卿在衛(wèi)生間待了很久很久。
穿鞋的時候,她隨手把外套放地板上了,起身之時又不小心撞到了腦袋,然后她出來的時候就忘記拿外套了。
衛(wèi)生間的通風(fēng)系統(tǒng)是做得最好的。
換句話說,氣溫也是最低最冷的。
時念卿在那里沒待多久,就冷到手腳冰涼。
她想要回去,卻又不敢回去。
害怕隔壁還沒結(jié)束。
那樣的氛圍,她覺得和一個男人待在一起,換做任何女人都會覺得尷尬和詭異吧。
時念卿也沒有帶手機(jī)。
她就干干地坐在馬桶蓋上,直到凌晨兩點(diǎn)才回到自己的車廂。
她想,這么多個小時,對于夫妻兩人來說,足夠了吧。
只是,她回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車廂的門,是大打而開的。
時念卿頓時有點(diǎn)納悶。
她記得很清楚,從車廂出去的時候,她隨手是關(guān)了門的。
時念卿遲疑地走到門口。
走廊上昏暗的燈光,映入進(jìn)狹窄的車廂,霍寒景的床上,空蕩蕩的,并沒有人。
時念卿當(dāng)即好奇:霍寒景跑去哪里了?!
之后,時念卿是在公共的吸煙室找到正打開窗戶,立在那里吸煙的霍寒景。
聽到開門的聲音,霍寒景下意識地回頭瞥了眼。
看清站在門口的人的容貌后,他漆黑眸底的冷冽氣息,這才消淡了不少。
他并沒有說話。
但是,時念卿卻讀懂了他眼神傳遞的意思。
時念卿說道:“我見車廂沒有人,有點(diǎn)擔(dān)心,所以……”
霍寒景慢慢悠悠地呼出嘴里的白色煙霧,收回視線,看向車窗外那無邊無際的黑色夜景,并沒有理會時念卿的意思。
時念卿默默在門口站了會兒,最后,小心翼翼關(guān)上門,然后回到車廂內(nèi)。
倫敦。
陸宸覺得自己的鼻子,沒有被刺骨的寒風(fēng)與大雪凍歪,卻要被蘇媚給氣歪了。
瞅著好端端地站在房間門口的女人,意識到自己被當(dāng)成猴一樣戲耍了,他真的是又氣又怒的。
相比他的怒不可遏,蘇媚卻是眉開眼笑的。
陸宸什么話都沒說,冷冷“呵”了聲,轉(zhuǎn)身就要往外走,蘇媚卻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既然來了,要不然進(jìn)來陪我玩會兒?!”
陸宸說:“你看我的樣子,是有心情陪你玩嗎?!”
無疑,蘇媚是特別開心的。
她沒想到陸宸會真的過來。
而且速度還這么快。
陸宸與徐則他們的住所,她去過。
距離酒店,足足有十幾公里。
倫敦下這么大的雪,所有的運(yùn)輸幾乎都停運(yùn)了。
路面又那么厚的雪,自然是沒辦法打車的。
也就是說:陸宸是徒步過來的。
蘇媚說:“我自罰三杯,還不行嗎?!如果不行的話,我再自罰三杯,直到你滿意為止?!”
陸宸眉頭仍然是皺著的。
蘇媚哄了好一陣子,陸宸仍然吵著嚷著要走。
蘇媚徹底沒耐心的時候,索性一腳踹他屁股上:“既然想走,干脆就滾快點(diǎn),別擋在門口,礙我的眼睛。”
何為翻臉比翻書快,這就是了。
何為翻臉不認(rèn)人,這也是了。
陸宸真的覺得蘇媚就是在挑釁他的容忍底線。
他氣得鼻孔都忽閃忽閃的。
蘇媚說:“我叫了一桌子好吃的,還有一桌子的好酒,難道還怕沒人吃?!”
說著蘇媚就要關(guān)門。
陸宸卻忽然騰出一條胳臂,攔住房門,說道:“雖然我一向不受任何人的激將法所動,但是姓蘇的,你卻成功把我激怒了。”
不就喝酒么。
他陸宸玩遍十二帝國所有皇室貴族開設(shè)的吃喝玩樂的地方,還從來沒有怯場的時候。
蘇媚關(guān)門的時候,隱隱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
在陸宸過來的途中,蘇媚便讓酒店準(zhǔn)備了火鍋送過來。
所以陸宸去到餐廳的時候,看見一桌子都是涮火鍋的菜,還是有點(diǎn)愣住了。
當(dāng)然,他的目光卻落在餐桌上擺放的酒瓶上。
“不是吧,又喝這假酒?!”陸宸的眉頭,情不自禁地深深擰起來。
蘇媚差點(diǎn)沒控制住自己,又踹陸宸一腳。
不過,念在自己的心情好,淑女一回,放過他了。
蘇媚走到餐桌前,拉開一張餐椅,直徑坐下。
她說:“江小白,是國民最喜歡的酒,并不是什么假酒。”
“我不喝這假酒!”陸宸把英俊的臉,往旁邊一扭,大言不慚道,“我要喝十二帝國專供皇室貴族的企業(yè)所生產(chǎn)的對國民開放的改良版的高粱酒。”
專供十二帝國皇室酒水的企業(yè),可是帝國聯(lián)盟最大的龍頭企業(yè)。
皇室貴族特供的酒水,并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釀造的。
其工序,繁瑣又復(fù)雜,要求特別嚴(yán)苛,特別精益求精。
而,對國民開放的改良版的高粱酒,雖然不及皇室貴族的高粱酒那么金貴難求,但是,價格對于普通的國民來說,仍然貴得離譜,貴得咋舌。
那酒的價格,是絕大多數(shù)的國民,無法想象的。
陸宸出言就要喝這酒,蘇媚差點(diǎn)沒控制住自己的行為,一個酒杯過去砸爆他的腦袋。
姓陸的這么作,她風(fēng)情萬種的漂亮眸底,漸漸染了戾氣。
蘇媚說:“你現(xiàn)在坐不坐過來。”
陸宸卻嚷:“請我喝酒,要不要這么沒誠意?!買不起就不要請我喝啊。”
蘇媚忍無可忍,最后無須再忍:“請一個大清早跑煎餅攤前,因?yàn)閰^(qū)區(qū)二十塊英鎊與老板斤斤計(jì)較兩小時的人來說,我覺得江小白綽綽有余了。”
陸宸不得不承認(rèn),蘇媚這懟人的功夫,太強(qiáng)了。
陸宸覺得自己的心肝脾胃腎,都成功被她氣疼了。
他站在那里,七孔生煙。
雙眸都猩紅一片。
“姓蘇的,你嘴巴要不要這么狠。”陸宸咬牙切齒地說。
他堂堂一國將軍哎。
不僅把他與區(qū)區(qū)二十塊英鎊等價了,還有這幾十元帝幣的江小白等價。
他爺爺知道他身價如此刷刷地掉,怕是要砍他腦袋吧。
用陸一則的話說:太辱門楣。
蘇媚忽然就軟下語氣:“是你自己非要挑三揀四,這江小白,我辛辛苦苦從帝城人肉扛過來的。你看我這細(xì)胳膊細(xì)腿的,就知道拎五瓶最大號的江小白又多辛苦。其次,你知道我下飛機(jī),再次過安檢有多忐忑么?!深怕被當(dāng)做走私,然后被關(guān)起來。”
近兩年,倫敦對于煙草與酒水,把控極其嚴(yán)格。
蘇媚真的是冒了風(fēng)險的。
陸宸聽了她的話,冷冷哼了哼,不過顯然沒之前那么暴躁了。
他勉勉強(qiáng)強(qiáng)坐下后,蘇媚幫他涮菜。
蘇媚一邊涮,一邊讓陸宸倒酒。
陸宸心里有點(diǎn)不高興,不過還是照做了。
蘇媚把燙好的菜,放他面前的油碟里,然后眉開眼笑說道:“嘗嘗這味道,與帝城那家火鍋店,一不一樣?!”
火鍋底料,也是她從帝城人肉扛過來的。
這家五星級的酒店,后廚有帝國人的廚師。
在陸宸來之前,蘇媚涮了一片,嘗過味道,挺好的。
陸宸這兩年幾乎沒怎么吃過好東西。
他們的爺,太頹廢了。
頹廢得導(dǎo)致他與徐則楚易三人,也跟著萎靡不振的。
陸宸很久沒吃火鍋,之前還有點(diǎn)擺譜,有點(diǎn)高冷,結(jié)果幾杯酒下肚,整個人都跟著活潑起來。
陸宸雖然護(hù)短,也雖然斤斤計(jì)較。不過他那人的性子就是那樣,容易記仇,也容易放下。
所以,他跟蘇媚邊吃火鍋,邊畫圈喝酒,玩得不亦樂乎。
下午被徐則和楚易坑過一次,所以陸宸這會兒的酒量,并不是太好。
沒喝酒瓶,腦子就暈暈乎乎的。
蘇媚抬起腿,踹了踹趴在桌子上,有點(diǎn)沒動靜的人,她說:“不是吧,這么快就倒了?!不像你的風(fēng)格啊。”
陸宸卻口齒不清地說:“姓蘇的,你能不能讓你閨蜜,別纏著我們爺,更別再來禍害我們爺啊,讓她消停點(diǎn)兒吧,別在我們面前晃來晃去,看著忒讓人心煩了。”
蘇媚有點(diǎn)不高興,她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盯著陸宸,在他發(fā)了半天的牢騷說時念卿的不是,她也懶得跟一個酒鬼計(jì)較,畢竟說再多都是空話,索性就直接動手,這樣干脆又利落。
蘇媚隨手抄起一瓶江小白,慢慢悠悠走到陸宸的面前,然后語氣淡淡的:“姓陸的,你閉嘴不?!”
陸宸說:“我說的不是事實(shí)嗎?!她如果愛宮梵玥,就好好當(dāng)她的總統(tǒng)夫人,不要再來干擾我們爺?shù)纳睢.?dāng)初她那么不擇手段的毀滅,我爺都選擇成全她了。現(xiàn)在我們的爺,好不容易緩過勁來,她又來折騰個什么勁兒?!因?yàn)樗哪且粯專覀兗业臓敳铧c(diǎn)死掉。他來倫敦都不愿意取子彈,渾身是血,硬生生扛了七天,傷口從外到里,全部都潰爛了,那腐壞至流血水的傷口,你知道有多觸目驚心么?!他手術(shù)之后,第一次換藥的時候,胸口分明就是一個鮮血淋漓的洞。”
“我實(shí)在想不明白,姓時的哪點(diǎn)好。她那么自私,從來不會站在爺?shù)慕嵌忍嫠紤]。可是我們的爺,昏迷進(jìn)手術(shù)室的時候,仍然在喊她的名字……”
帝國神奇號。
一大早。
時念卿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拿了火車上準(zhǔn)備的洗漱用品,去專門的洗漱間洗漱。
回來之后,她瞧見餐車被工作人員推過來了,她立馬把洗漱用品放回去,轉(zhuǎn)而用最快的速度去買早餐。
火車上準(zhǔn)備的早餐,都是按照乘客的人數(shù)而提前準(zhǔn)備的。
不過,向來賣到后面的,始終都是些殘次品。
時念卿搶先買到新鮮的早餐,還挺高興的。
人有點(diǎn)多。
她拎著早餐回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車廂里,不止只有霍寒景,還有隔壁的那對夫妻。
他倆似乎是有什么事,需要霍寒景幫忙。
時念卿回來的時候,他們剛好要走。
瞧見時念卿回來,漂亮的新婚女人,立刻對她眉開眼笑打招呼。
時念卿禮貌地回應(yīng)。
只是,她的視線不經(jīng)意落在女人掩埋在濃密長發(fā)下脖頸上的那鮮紅又曖昧的吻痕上時,時念卿的小臉,忽然不能自控地“唰~”地一下紅了。
時念卿很白。
她臉泛紅的時候,特別明顯。
女人有點(diǎn)好奇,不解地問道:“時小姐,你的臉,怎么突然紅了?!”
說著女人垂下腦袋,檢查了自己的衣著,沒有什么異常啊。
時念卿聽了女人的詢問,頓時臉更火辣辣地爆紅。
她皺起眉頭說:“沒什么,就是突然有點(diǎn)熱。”
送走夫妻兩人后,時念卿趕忙把早餐拿出來。
她買了豆?jié){、小包子、茶葉蛋,還有油條,以及皮蛋瘦肉粥。
這些早餐,在S帝國是非常常見且普通的。
國民們,幾乎都吃這個。
不過,霍寒景的飲食向來很講究,她擔(dān)心他吃不慣,所以把所有的早餐都買了遍。
當(dāng)然,在吃早餐的過程中,時念卿始終低垂著眉眼,完全不敢抬眸去看旁邊的男人。
而霍寒景,幽黑的視線,卻不經(jīng)意落在她額間隱藏在薄薄劉海下的撞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