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奇女子
穆婉蕁還倚在窗戶邊聽著樓下過往的人群議論著葉凄凄的死,廂房的大門卻突然被人推開,還沒有來得及回頭看,耳邊便傳來穆伯韜火急火燎的吼聲“大事不好了,妹,那個葉凄凄死了。”
穆婉蕁回過頭望著穆伯韜,他額頭滿是汗珠,很明顯是一聽到這個消息就記著跑來找自己了,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拉了拉,穆婉蕁抬眸看著穆伯韜,語氣里挺不是憂喜。
“我知道啊。”
“啊?你知道?難道說昨天你去找她的時候就知道她要死了?”穆伯韜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穆婉蕁,心里面卻是雜七雜八的想了一大堆。
怪不得昨晚上大家都去鬧新房去了,她偏偏要跑去找葉凄凄,難道是她跟葉凄凄說了什么,葉凄凄才會選擇跳池自殺的?還是說穆婉蕁覺得葉凄凄對慕容媚靈太壞了才說了些什么打擊她的話,讓她活不下去了?
雖然說自己看著葉凄凄刁難慕容媚靈的時候也很氣憤,可是自己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去為難葉凄凄啊,其實人家葉凄凄也怪可憐的了,今天一大早在外面聽了好多流言,都是說葉凄凄活的可憐的話,穆伯韜心里蠻同情她的。
眼神怪異的看著穆婉蕁,穆伯韜突然之間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被穆伯韜有那樣盯著,穆婉蕁光是用腳趾都能想得到他在想些什么,白了他一眼“別想些有的沒有的,我昨天去見她的時候她還好好的。而且,我沒有跟她說什么,一直都在聽她向我傾訴而已,受了傷的女子往往最需要傾聽的對象,其實葉凄凄活的很卑微。”
“這么說,她的死的確與你無關(guān)咯。”穆伯韜直直的盯著穆婉蕁,那種懷疑的目光卻是直接讓穆婉蕁狠狠的朝著他的腦袋給了他兩個暴戾。
“穆伯韜,你腦子里每天沒事的時候都在想些什么啊?出去出去,我要換衣服了。”
粗暴的將穆伯韜推出了房門。
“喂,你換衣服干嘛啊?”被穆婉蕁關(guān)在門外。穆伯韜半晌沒有反應(yīng)過來。好一會兒才又敲了敲房門開口詢問著,卻沒有等到屋子里那人的回音。
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廂房的門又再一次被打開了,穆婉蕁素衣勝雪。黑發(fā)長長的披散在后肩。肩膀上的小啾啾無精打采的趴著。
難得看見穆婉蕁打扮的這么素雅。穆伯韜盯著她“你穿這樣是要去哪兒啊?”
“亙楊王府。”穆婉蕁回過身將廂房的門給拉住,便朝著樓下走去,卻只見皇甫濤一人正襟危坐在大廳里。薛軒和寒香甚至是攬月都不見蹤影了。
看著穆婉蕁下了樓,皇甫濤朝著她溫和的笑“蕁兒姑娘今兒起的真早。”
“你們倒是每天都比我起的更早呢,無論我什么時間起床,你們都已經(jīng)早早的就在這里了,攬月他們呢?”
勾勒著嘴角,穆婉蕁露出一抹禮貌的微笑,卻是抬眼四處尋找著寒香的身影。
“他們在外面呢。”皇甫濤站起了身子走到穆婉蕁的身旁,穆伯韜跟在后面沒有靠到太近,仿佛是故意給兩個人留空間似得。
朝著門外走去,穆婉蕁才看到外面為了一圈子的人,里面有一個中年男人正繪聲繪色的給大家講著什么,湊近了一點兒穆婉蕁才知道,原來是在講述著葉凄凄的死。
“要說葉家小姐葉凄凄,還天生是個奇女子。”中年男人站在人群中央,后面的人竟然還拿來了高凳椅讓他坐著,旁邊竟然還有一壺茶,穆婉蕁看著變覺著稀罕,原來說書先生還可以在大街上這么說的呀。
站在人群的外圍,穆婉蕁倒想聽聽他要講些什么,而寒香他們早已經(jīng)擠到了人群的中央去了。
“怎么個奇法?”人群中有好事者已經(jīng)耐不住性子追問了起來。
“話說葉凄凄出生那日,命格奇硬,直接將自己的生母給生生痛死了,當(dāng)時門外便有個外出化緣的高僧,路經(jīng)葉府的時候覺得葉府仙氣沖天,便進(jìn)去看了看,后來便告知葉老先生,說他高高出生的女兒是仙姑轉(zhuǎn)世,因在天庭犯了天條才被貶下凡間受的一世辛苦。”
中年男人說的繪聲繪色的,仿佛葉凄凄出生當(dāng)日他便在場似得,人群中聽到信以為真的頻頻點頭,穆婉蕁卻只是扯上了嘴角微微一笑,這邊是江湖了吧。
“大家都知道,葉凄凄去年八月嫁給亙楊小王爺,大家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實葉凄凄跟亙楊小王爺從來都沒有夫妻之實,只是貌合神離而已的名義夫妻。”
說書人的話才剛剛說完,眾人便已經(jīng)驚起了一陣議論。
“原來是這樣的啊,難怪從亙楊王爺和她成親以來,都不見他們一起外出過呢,而且小王爺一直都跟鳳羽閣的媚靈姑娘來往密切。”
“可是既然沒有夫妻之實,為什么葉凄凄還要嫁給小王爺呢。”
人群的議論只會讓那說書的中年男人覺得自己神氣,伸手端上茶杯輕輕的小酌了一口,才緩慢的又繼續(xù)開口。
“所以我才跟你們說,那葉凄凄是仙姑轉(zhuǎn)世啊,天庭哪里能夠讓她跟人間男子真的享受夫妻之樂啊,也就是讓她經(jīng)歷一下七情六欲的磨難而已,這不昨天小王爺剛剛才將慕容媚靈娶進(jìn)門,今兒一早,葉凄凄便被發(fā)現(xiàn)死在荷塘中了么。”
說書人一臉的不以為然,讓眾人聽得津津樂道,卻是逗得穆婉蕁一陣?yán)湫Α?br/>
“這么說,是葉凄凄她經(jīng)歷世間磨難夠了,被召回天庭了?”人群中一個多事的婦人自以為聰明的大聲叫嚷,一唱一和的,倒是讓說書的中年男人少廢了很多力氣。
“這位大嫂真聰明,正如你所想的那樣,小王爺跟慕容媚靈修成正果成為了夫妻,那葉凄凄也算是功德圓滿,早日重返天庭了,死在荷塘中也是有根據(jù)的,其實啊她就是八仙中的其中一位,荷仙姑。”
“原來是這樣啊!”
“早知道這些我之前真該去看看那位仙姑,說不定她現(xiàn)在從返天庭以后還能保佑保佑我們。”
穆伯韜聽到這里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這哪里是說書的啊?完全就是胡編的嘛,也真是有夠神奇的,這種七歲小孩兒聽了都不信的話,這些圍觀的群眾竟然還都深信不疑了,還都掏出了銀子出來給那位中年男人。
“杭州這些人都是白癡嗎?那人明顯就是胡編亂造出來一個故事騙他們的,他們竟然還給他銀子,不信,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我非得把他揭穿了不可。”穆伯韜有些氣憤的將兩手的袖子給挽了起來,說著就要朝著人群中擠去。
穆婉蕁伸出右手,緊緊的將他的后衣領(lǐng)給拽住了。
“你拽我干嘛啊?我非得要去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大騙子不可。”穆伯韜的情緒很激動。
穆婉蕁將他拽了回來,湊在他的耳邊說“強(qiáng)龍壓不了地頭蛇,再者說了,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你去教訓(xùn)人家憑什么?就算是胡編亂造人家也得有本事想出來這個故事啊,你就當(dāng)是聽了一次神話故事不就得了。”
“可是”穆伯韜憤憤的看著那個得意洋洋的中年男人,就是一臉的不服氣。
“可是什么啊可是,趕緊的,去把寒香他們叫回來,我們該去亙楊王府了。”
穆婉蕁盯著穆伯韜,一副命令的架勢,讓穆伯韜只好打消自己的憤怒念頭,低著頭跑過去將寒香他們給叫了過來。
亙楊王府,昨天才是一片喜氣洋洋,今天卻已經(jīng)是滿席白布。
剛剛走到門口,穆婉蕁便看見了掛在門匾兩邊的白布,微微的皺了皺眉。
“看來是真的死了,這一路上來我還抱著僥幸的心態(tài)呢,總覺著是自己聽錯了,或者是同名同姓的。”
穆伯韜無奈的撇了撇嘴角,雖然跟葉凄凄一點兒交際都沒有,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當(dāng)面說過,不過昨天看到都還是活生生的人兒,今天就這樣死了,總覺得這變化讓人有些不太能接受。
“不然你以為呢?”薛軒在穆伯韜的旁邊白了一眼。
一幫子人終于踏進(jìn)了王府的大門,朝著靈堂走去。
亙楊和慕容媚靈穿著喪服正站在靈堂兩側(cè)接待著來賓,看著穆婉蕁來了,兩個人都齊齊的朝著他們鞠了一躬,當(dāng)亙楊抬起頭的時候,穆婉蕁才發(fā)現(xiàn)他的眼眶儼然已經(jīng)紅了一圈。
是哭了吧,深深愛著自己的女子在自己新婚的那一天投湖自盡,就是再怎么鐵石心腸的男子也經(jīng)受不住的吧。
“節(jié)哀順變。”沒有過多的話語,穆婉蕁只是牽了牽慕容媚靈的手,眼眸卻一直望著亙楊,隨后才進(jìn)了靈堂對著葉凄凄的尸首上了一炷香。
棺材里,葉凄凄閉著眼神仿若熟睡中的人兒,若不是那煞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頰,只怕所有人都會誤以為她只是睡著了而已。
葉凄凄,你是為愛而生的女子,這一輩子都活在對亙楊的深深愛戀中,其實我很敬佩你,敢愛敢恨,只是這一世,你在對的時間遇上了錯的人,希望下一世,你能尋得你的良人,制造屬于你們的曠世奇戀,那位說書人什么都說錯了,卻只是說對了一句話,你是這世上難得一見的奇女子。(未完待續(x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