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卷一第一章 黑暗中的秘謀
東大陸賀因維加————
在位于明蘇帝國最西方的邊界上,有一座與美麗名字不相襯的特殊小鎮(zhèn)——白薔薇。
使用東大陸最堅固的白色英石為建筑主材,整座城市建造在高聳的吉爾庫特山脈之上。
因從高空俯看十分酷似一朵巨大的薔薇,這座邊境小城也由此而得名。
日炎夜寒的惡劣氣侯、顆粒無收的貧瘠土
、時常越過邊界偷襲擊的兇惡獸人,這些都不是薔薇鎮(zhèn)居民最恐懼的事。
真正令他們煩惱的,是位于城鎮(zhèn)下方巨大的“死囚之城”——安尼西亞最大也最臭名招著的
下監(jiān)獄“格里格”。
城鎮(zhèn)中央聳立著一座巨大的方尖石塔,這座防御魔法攻擊的建筑物是出入監(jiān)獄的唯一通道。
在陰暗潮濕的
下監(jiān)獄中,你可以找到各國罪犯黑名單上赫赫有名的通緝犯大佬們。
當(dāng)然,被關(guān)押進監(jiān)獄的也不全是邪惡之徒,被陷害入獄者甚至占了監(jiān)獄犯人總數(shù)的三份之一。
礙于光明圣教第一條規(guī)定;“不可隨意殺害無辜、善良純潔無害的生命。”
把光明教會作為國教的明蘇帝國雖已廢除死刑,但格里格監(jiān)獄卻是不受法律約束的唯一例外。
作為專門收治重刑犯的特別監(jiān)獄,其血腥程度叫其他監(jiān)獄都望塵莫及。
在弱肉強食的監(jiān)獄里,軟弱者根本無法存活,無論何時都得打醒十二分的精神應(yīng)對,并要有隨時送掉小命的心理準(zhǔn)備,這樣才能多爭取活命的時間和機會。
自七百年前建立之日算起,即使每月都有不下百名來自世界各
的犯人被送到監(jiān)獄,歷任典獄長卻從不擔(dān)心會人滿為患。
除了罪犯自己不時上演的殘殺外,獄卒們?yōu)榇虬l(fā)無聊的看守時間,以提供食物、女人或減去服刑時間作為引誘,不時
組織犯人們相互決斗。
想當(dāng)然,輸?shù)囊环剑聢鲋挥腥ニN薇城外免費的大墓場。
在監(jiān)獄里,為了活命就必須得殺死其他人。
雖是犯法行為,可在典獄長的默許下,這種血腥暴力的行經(jīng)非但沒有被制止,還逐漸演化為格里格監(jiān)獄諸多條規(guī)之首。
勢單力微的犯人們雖憤恨不平,但為了生存也只好舍去微薄的自尊與早已丟失的人性,將性命寄存在角斗場上丑惡的爭斗中。
不過,這也僅限于上層監(jiān)獄的犯人。
對于下層的特別重犯,典獄長可不敢隨便拿自己的前途及家族開玩笑。
整個監(jiān)獄共分上下十八層,呈螺旋狀由大至小的向下延伸。
越被囚禁在下層的犯人也越危險,任何一個放到外面都足以為禍一方。
一至七層關(guān)押的全是普通罪犯。
雖然每個人都是命案在身的通緝犯,但他們和七層以下的重犯比起來都只能算是入門級的菜鳥。
八至十層是一級罪犯的巢穴。
殺人、強暴、背神、叛國……各國的最邪惡的重犯都能在這兒找到他們?nèi)松詈蟮穆淠_點。
從第十層起,關(guān)押的囚犯都是超過五個以上國家通緝的一級罪犯——絕不能入世的高危份子。
從表面上看,白薔薇是個井然有序的邊境小城,但普通人可能不知道,這些居住在鎮(zhèn)上的居民也并非一般人,是各國流放落魄貴族、非法商賈、叛國法師、破戒騎士以及暴亂平民的指定
點。
他們必須付出辛勤的勞動來供養(yǎng)監(jiān)獄里不事生產(chǎn)的米蟲罪犯,以至于有些受不了工作艱辛的流放者自動要求進入格里格。
但如果沒有強橫的實力,負(fù)責(zé)登記人員出入的書記官就會勸阻你不要試圖嘗試危險的生存游戲。
即便每年在墓
下葬的人群有半數(shù)都是死在格里格監(jiān)獄的薔薇鎮(zhèn)居民,但流放者們還是如飛蛾撲火般爭先恐后的進入監(jiān)獄,為城外的墓
憑添了不少冤魂。
因為明蘇帝國廢除死刑制,即使背負(fù)命案者在監(jiān)獄里殺人也不會被判處死刑。典獄長雖對使用暗殺、下毒、陷害、群毆等賤招并不限制,但每殺一個人,就會增加殺人者服刑的時間。
如果你的刑法不重,又想重獲自由的話,最好不要隨便殺人。畢竟,特赦在格里格監(jiān)獄出現(xiàn)的機率可說是數(shù)十年一遇。
此外,也奉勸想逃跑的,先看看城鎮(zhèn)旁邊里外三層的鐵甲軍營
,人口不足一萬的薔薇鎮(zhèn)可是駐扎了五萬鐵甲騎和兩萬步兵的中型要塞。
在改建為監(jiān)獄之前,它可是東大陸上出了名的難攻要塞。作為防御獸人國諾丁南下的第一防線,沒有足夠的精銳兵力,別說不時侵犯的獸人,就是前來營救犯人的各路人馬也抵擋不住。
而為了營救關(guān)押在監(jiān)獄里的罪犯大佬,他們的屬下、家人、搭檔、敵人可謂是怪招出盡、無所不用,其精彩的過程和策略足以編成一本劫獄教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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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zhǔn)備得怎么樣?”
幽深的
下監(jiān)獄最底層,幾名重刑犯偷偷的聚集在一起,盡量以最小的音量商討著他們秘密進行多年的計劃。
“沒問題,教會那邊我已經(jīng)安排妥當(dāng),只等那群笨蛋送上門來。”麥塔羅張著干裂的嘴唇,用他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回答。而站立在他對面的少女,全然無視這足以嚇壞小孩子的丑陋面容,冷靜的鉆向身旁相貌不比麥塔羅好到哪去的老頭。
“一共買通了五個獄卒,他們提供了足夠能通往
面的口令,如果計劃沒出什么紕漏的話,這次一定能離開。”科菲點點頭,示意自己已經(jīng)完成了任務(wù)。
“頭兒,能行得通嗎。我們的計劃雖然極為謹(jǐn)慎,但如果其中一環(huán)節(jié)稍有差池便會前功盡棄。”
另外幾人不安的詢問,畢竟這次的行動可說是格里格監(jiān)獄史上最大的越獄。
“明天就是馬爾菲大神官親自主持的懺悔日,錯過了這次最少還要再等三十年才有機會。我倒無所謂,可你們已經(jīng)沒有那么多時間了,對吧?”臉色蒼白的少女漠然對視著身旁的老年囚犯,若不是單薄衣服下明顯的曲線,她堅毅的臉龐配上一身傲氣,倒挺像剛出門闖蕩世界的青澀少年。
“我們有選擇嗎?”
相互環(huán)視一番,都在對方眼中找到自己蒼老的面容,死刑重犯們緩緩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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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正午,一名身著光明教會神官服飾的中年人男子,在十?dāng)?shù)名教會騎士的護送下來到薔薇鎮(zhèn)。
因新任法皇即位,一直在東大陸中部教區(qū)等待調(diào)任的大神官馬爾菲終于獲得許可,當(dāng)他完成懺悔日后就能起程返回位于南大陸的家鄉(xiāng)。
得知這一消息后,馬爾菲立刻興沖沖
趕往白薔薇。
他已經(jīng)迫不及待
想回到風(fēng)景如畫的家鄉(xiāng)。
可即便是乘坐馬車,也無法擋太陽放射出的高溫舔試,將這群風(fēng)塵仆仆的圣職者個個曬得兩眼發(fā)黑、手腳酸軟。
如果不是為了完成法皇的賦予的使命,他們也不愿意在炎熱的夏季跑到整個大陸最荒涼的白薔薇鎮(zhèn),在神殿風(fēng)光無限的教會人員何時受過這等罪。
“我沒聽錯吧?”
年屆五十、沉穩(wěn)持重的鐵騎軍軍團長伊德森,在聽了特使的來意后,萬年不變的冰塊臉出現(xiàn)了不小的綻裂,表情是連獸人來襲也曾未有過的震驚。
“這是法皇陛下的親筆信,你可以親自過目。”
馬爾菲大神官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件,紅色的封蠟上清晰的蓋印著光明教會的太陽標(biāo)記。
軍團長搖搖頭,表示并非不信任,他只是不贊同教會的決定。
“這不在我的管轄權(quán)限內(nèi),你們還是去找典獄長畢爾菲特談?wù)劙桑O(jiān)獄的一切大小事物都?xì)w他管。”
把燙手洋芋丟給典獄長,再以一番煩瑣的禮儀送走特使,伊德森坐在鋪有柔軟冰熊皮的椅子上開始發(fā)愁。
原本以為今年不幸的事已經(jīng)夠多了,年頭調(diào)任白薔薇,十天前才防守住的獸人第三波偷襲。而安穩(wěn)呆在教會里的那群老家伙們竟然異想天開,想要對一些邪惡的重刑施以特赦,來彰顯新法皇的慈悲。
這不是放虎歸山嗎?那些壞家伙放出去連帶產(chǎn)生的損失先不說,光是他們以前的豐功偉績就足以引起他國的不滿,如果因此而和鄰國開戰(zhàn)的話,伊德森絲毫不會感到驚訝。
“什么?!”
聽到大神官的要求,年邁的典獄長臉上出現(xiàn)與軍團長一樣難以至信的表情。
如果不是雙眼里閃爍的算計光芒,你可能不會把眼前這個相貌丑陋、甚至用半毀容和不休邊幅來形容的糟老頭子,與以精明著稱的“格里格之狐”聯(lián)系在一起。
看著畢爾菲特吃人似的目光,馬爾菲大神官心里也挺不是滋味。
即使是三歲小孩也知道,格里格監(jiān)獄里關(guān)押的都是邪惡之徒,但赦免死刑犯是光明教會每位新皇即位的必備儀式,他不得不頂著酷熱來到格里格監(jiān)獄。
老實說他可一點都不喜歡充滿死亡與**的死囚之城,這里和傳說的冥獄沒什么兩樣,到處都是難聞的惡臭和犯人的呻吟聲。
“哐啷!!”
將一座用珍貴紫水晶雕成的燭臺在
上摔成無數(shù)碎片,畢爾菲特氣喘吁吁的瞪著精美書簡上流暢的郎西文,用如此美麗的文字書寫特赫重犯的名字簡直是褻瀆了文藝之神。
可現(xiàn)在典獄長無心去爭辨這些他平時很在意的瑣碎小事,眼下教會要特釋監(jiān)獄里一群可恨的混蛋才是最重要的,那些一級重犯可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放出去。
“關(guān)押在格里格監(jiān)獄里的人哪個不是犯案累累,就算光明女神也無法拯救他們墮落的靈魂,我絕不能允許如此邪惡的人走出我的監(jiān)獄!!”幾乎是用吼的,畢爾菲特氣極敗壞的堅持己見;“況且,只釋放一部分的話,很可能會引起其他囚犯的不滿,如果因此出現(xiàn)越獄的騷亂,請問大神官,我又該如何處置?”
門大的外的典獄官們都偷偷
朝里面觀望,從不知道一向笑臉迎人的典獄長大人也會有如此暴怒的一面。
看來,這個教會特使帶來了十分不好的消息呢,在典獄長達十五年的執(zhí)政生涯里,他們還從未見過他像今天這樣生氣。
“畢爾菲特典獄長,雖然我理解你的心情,但這是教會元老院的決定,不是你我所能改變的。”馬爾菲盡量讓自己冷靜的發(fā)言,他同樣也不能認(rèn)同最高會議所做出的決定;“而且,如果真出現(xiàn)了您所說的情況,那我也無能為力。”
“呼……呼……”
發(fā)泄過后,稍微冷靜下來的畢爾菲特也找回了自己理智,經(jīng)過幾番思索,他終于下了決定。
“要我同時釋放這么多重犯的確不可能,但……如果大神官能適當(dāng)減少幾個的話,我或許能欣然接受,比如說盡量找些年老而罪輕的,或者是被流放的貴族后代。這樣,即使他們到外面繼續(xù)做惡,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害。”
“我明白。”
馬爾菲點頭贊同,在獄卒的陪同下,他與神殿武士一起去監(jiān)獄挑選即將被釋放的特赦人選。
“看來這個大神官還是有點頭腦,比起圣都那些老頑固要務(wù)實得多,壞人還是關(guān)在監(jiān)獄里的好。”
畢爾菲特在特使走后也悄悄
離開官邸,前往白薔薇鎮(zhèn)的森林酒館,他需要好好的發(fā)泄一下郁悶的心情。
最近,森林酒吧來了一位出身西大陸的美麗舞娘。因為她有著與妻子極為類似的容貌,畢爾菲特為了慰籍自己的思鄉(xiāng)之愁,常將大量的時間耗費在酒吧里。
不過,為了不讓手下發(fā)現(xiàn),他都是一個人偷溜出去。
讓精明典獄長做夢也沒有想到的,這個決定不但將成為他雪白政績上一個無法抹去的巨大污點,也會讓他十多年苦心的努力化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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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獄卒的帶領(lǐng)下,教會特使們穿過一個又一個關(guān)卡,走過一扇又一扇鐵門,在黑暗中不知道走了多少層階梯后,終于到達了標(biāo)有“十”的最底層監(jiān)獄。
這里是特級罪犯的集中
——真正的犯罪之巢。
剛一抵達到最底層監(jiān)獄,熱烈的歡呼聲可把幾為教會特使嚇了一跳。
“這、這是什么回事?”
心有余悸馬爾菲擔(dān)心的看向獄卒,難道是犯人發(fā)生暴動了?!
“別擔(dān)心,是監(jiān)獄角斗場。今天是每月一次的放風(fēng)時間,犯人們都聚集在角斗場觀看比賽,這可是他們唯一的樂趣呢。”
獄卒流利
打開墻壁上一扇涂有紅漆的大鐵門,幽暗的大門內(nèi)傳出一浪高過一浪的叫喊聲。
帶著疑惑,馬爾菲走進鐵門,發(fā)現(xiàn)這里聚集了好多囚犯。
類似斗獸場的圓形的大廳中央,一群穿著白色囚犯服的犯人正在圍攻一名中年男子。以寡敵多的他十分狼狽的躲避敵人的攻擊,不斷流出的赤紅鮮血在白英石的
面拖逸出絕望的軌跡。
一個人失去了這么多鮮血已斷無生機可言,非但不但可憐的囚犯沒有放棄最后的拼搏,就連圍攻他的人也絲毫沒有停止進攻的意思。
四圍的黑壓壓的囚徒都因殺戮和鮮血而興奮的嘶吼著。
“為什么不阻止他們,私斗和殺人都已是觸犯法律的,為何監(jiān)獄會允許這種事發(fā)生?”尾隨大神官而來的一位神殿武士憤怒的質(zhì)問。
“明蘇帝國刑法的確不許私斗和殺人。但,這里是格里格——帝國法律唯一允許在帝國領(lǐng)土內(nèi)殺人的
方。”獄卒面無表情的回答,似乎對此已經(jīng)司空見慣;“這些重犯哪一個不是命案在身,死上幾個又什么關(guān)系?”
“怎么可以輕視人命,算是犯人那也是一個生命,光明女神絕對不會允許這種事……”大神官僵硬的斥責(zé),而獄卒的反駁還未出口就被另一個聲音給打斷了。
“可惜這里是格里格,太陽的光芒無法照耀到黑暗的
下城。”
一名身著黑袍的秀氣少女自墻角的黑暗中現(xiàn)身,她的出現(xiàn)立刻讓神殿武士緊張起來。他們?nèi)徊恢@人究竟是何時來到如此近的距離,仰或是,她一直都呆在那里。
獄卒神色慌張
向后退去,似乎很害怕這風(fēng)一吹就會倒的贏弱少女。
“愛沙尼來的特使吧,難得圣都的那些老頭子還記得我們這群已經(jīng)被神遺棄的敗類。”
看少女的年紀(jì)不大,卻有著絕對不會出現(xiàn)這個年齡的成熟。
與神殿武士惋惜的眼神不同,大神官的眼睛里瞬時閃過一陣奇異的光芒,快得叫人來不及捕捉就消失了。
“這次的特赦,大司教只批了十六個名額。”
“只有十六個啊……科菲,去把今年進來的那幾個小鬼叫來。”接過大神格官手里的特赫令,少女皺了皺眉頭,隨手一揮,她身后一名魁梧的大漢轉(zhuǎn)身離開。
就在特使們皆驚異少女竟能隨意指揮其他囚犯時,那離開的男子已經(jīng)折返回來,身后跟著數(shù)名十來歲的孩子,其中竟有兩個是七、八歲的小女孩,只是身上原本應(yīng)該是漂亮的連衣裙已經(jīng)臟得看不出顏色。
孩子們挨個站好后,少女赫然發(fā)現(xiàn)只有五個人,少了年紀(jì)最小的那一個。
“艾莉呢?”
“昨天晚上死了。”個頭最大的一個男孩淡默的開口,稚氣的臉上絲毫沒有悲傷的表情,或者,該把這稱之為麻木。
“那……重新找一個年輕的補上。”少女嘆了口氣,讓孩子從紅色的鐵門離開,正要吩咐科菲再去找一個小孩時,大神官馬爾菲笑著拉住她的衣袖。
“就你吧。”
“誒?”
黑衣少女似沒有反應(yīng)過來,表情有那么一瞬間的呆滯。
“最后一個特赦人選,你難道就不想回到外面的世界重新生活?”不力痕跡的打量著身前的少女,馬爾菲再次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每次的特赦人選總是要分為四類,除小了孩。也得分給婦女、老人和男性,這是只有每一代新法皇即位時才有的特殊赦免。
“畢爾非特不會同意的。”明白馬爾菲的意思,少女立刻搖頭拒絕了犯人們?yōu)橹偪竦乃劳龌砻猓坪鯇τ谶@個提議毫不動心。
“你們?nèi)フ沂O碌娜诉x,我在這里等著。”
自認(rèn)對方無法拒絕這個誘惑,大神官示意神殿武士先行離開。
在獄卒的帶領(lǐng)下,神殿武士陸續(xù)走了個精光。
不一會兒,整個走廊上除了不時從已關(guān)閉的鐵門內(nèi)犯人們激動的嘶吼外,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嘿嘿……
眼看著少女即將落入自己的手心里,馬爾菲在心里得意的笑起來。
雖然身為傳播光明的使者,但普通商人世家出身的大神官卻有著常人不知的陰暗面。
表面上道貌岸然的他最愛蹂躪那些美麗的少女,雖然眼前這名容貌略顯平凡了些,但在作為離開東大陸前的消遣也算不錯。
就在他的肥手即將搭上少女纖腰時,對方警覺的閃開了。
“你這是什么意思?”
“哼,別裝了。進了死囚之城還想保有潔凈之身,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啊,如果你乖乖的聽話,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馬爾菲獰笑著逼向不斷后退的少女,此刻的他早無在神殿祈禱的圣潔模樣,其表情之丑陋與那些在決斗場里歡呼的死囚沒有任何區(qū)別。
“呵……果然和麥塔羅說的一樣呢,大神官閣下,您下流的心與這監(jiān)獄里的囚犯并無差別。甚至可以說,您比他們還要差勁。至少他們不會掩飾自己的**,也不會披著教會慈愛的外衣來行使自己罪惡的勾當(dāng)。”
“你!!”
馬爾菲既惱怒又驚恐的瞪視著眼前的黑衣少女,此時的她已全無方才的可憐樣,漆黑的雙眸中盡是譏諷之色,睿智和算計代替了原先的純真,嘴角的笑容讓馬爾菲突生出掉如冰窟的寒意。
“臭丫頭,看我不教訓(xùn)你!!”
惱羞成怒的大神官舉起了手里的錫德法杖,照著少女的頭猛敲下去。
原本應(yīng)該倒在血泊里的人卻再次叫馬爾菲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他力道不算輕的一記猛擊不但被對方輕易閃過,還順勢奪去了象征身份的神官權(quán)杖。
“以加西亞之名,賜予你安寧。”
清朗的聲音回響在陰寒的監(jiān)獄里,馬爾菲立時被束縛法術(shù)困住,不但全身的魔力無法使用,就連手腳都無法自由活動。
加西亞,那可是黑暗主神之一的月神,能行使其力量的只有他的信徒。也就是說,這個看似無害、自己曾有過有非分之想的少女竟然是一名黑暗牧師!!
“哎呀呀,終于擺平那些難纏的家伙了,害得老頭子我也受傷,看來真是功力退步了,以前殺十個神殿騎士也只是眨眼的功夫。”
精瘦干練的麥達羅悄無聲息的靠近,手里提著的,赫然是兩名昏迷的神殿武士。
先前離開名叫科菲的魁梧男子同樣帶回了一名無法動蕩的神殿武士。
身著全身覆鎧的武士在囚犯手中似沒有重量般輕巧。
望著陸續(xù)出現(xiàn)在走廊上的黑色人影,馬爾菲指望手下救援的念頭落空了。
眼看所有的神殿武士一個不漏的被抓,全都一動不動的躺在
上,也不知是死是活。
再一次,大神官為自己鹵莽的行為后悔。
如果不是分散了力量,憑借著神殿武士的實力怎會輕易
就被擊敗,至少他還有向獄卒呼救的機會。
黑暗中,死囚們一雙雙閃著兇光的眼睛在昏暗的監(jiān)獄里格外明亮,讓馬爾菲頓時生出掉入狼穴的念頭,而這群兇惡的監(jiān)獄之狼的頭狼,正是那名被囚犯們稱為“莫亞”的少女。
“事情辦得怎么樣。”
“一切妥當(dāng),包括外面的獄卒也放倒了。”
“很好,神官大人,是你發(fā)揮功用的時候了。”少女莫亞手腳麻利的扒去馬爾菲的神官外袍穿上,手持黃金法杖的她還挺有牧師的架勢。
死囚則紛紛從穿上了自神殿武士身上剝下的盔甲,任誰見了都無法把他們與臭名招著的格里格囚犯聯(lián)系在一起。
“你……你們想越獄?!”
“不是想,而是正在進行。早在你到格里格之前,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很久。至于你,大神官閣下,我會很小心的把你剛才的種種惡行好好的傳播一下,在民眾對教會的不滿下想要追捕我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呢。與逃犯相比,教會比較會重視你這位褻瀆大神官。不見啦,我們后會無期!!”
拉下風(fēng)帽,莫亞與死囚們哈哈大笑而去,徒留唯一清醒的馬爾菲與集體昏死過去的神殿武士睡在監(jiān)獄冰冷的
上。
“口令。”
負(fù)責(zé)守衛(wèi)每層關(guān)卡的守衛(wèi)攔住住下去沒多久就上來的特使。
“典獄長的胡子。”
順利使用賄賂得來的口令,偽裝成牧師與神殿武士的死囚們很快就通過了道道關(guān)卡。
以被囚犯襲擊為借口,讓看守
面大門的格里格獄卒關(guān)閉了厚重的石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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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紅色的夕陽下,狡猾的死囚帶著勝利的微笑,乘坐著馬車消失茫茫荒野的盡頭。
當(dāng)?shù)洫z長盡興的從酒館里回來,聽到的就是書記官繪聲繪色的描述,大神官是如何鮮血淋漓的離開。
“沒有獄卒和他們一同上來嗎,你就怎么確信,那些離開的人就神官和神殿武士?”
“這個……”給上司這么一問,書記官倒是含糊起來。
他的確沒有看到牧師風(fēng)帽下的臉孔。
“不好!!”
原本還有些疑惑的畢爾菲特猛
想起什么,等他帶領(lǐng)著手下來到最底層監(jiān)獄時,看到的除了躺了一
的獄卒,還有沒穿衣服的牧師與神殿武士。
“終究,還是讓她逃出去……”
瞪視著人去樓空的底層監(jiān)獄,典獄長喃喃自語,其他囚犯都不約而同的轟笑出聲,就連
面的薔薇鎮(zhèn)也可以聽到來自
下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