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白家老爺子的計較
殺了黃偉明之后,白磊整個人好像是行尸走肉一樣渾渾噩噩的,在這個人世間,好像除了宋嘉之外,就再也沒有什么能夠讓他活下去的希望了,現(xiàn)在宋嘉不要他了,他就只能這樣,有時一個人靜靜發(fā)呆,有時還會傻笑兩聲,整個人臟兮兮的,看不出半點(diǎn)白家大少爺?shù)囊老〉娘L(fēng)采。
也確實(shí),白磊曾經(jīng)和陳煜陽說過,他的父母都是做官的,今天在東北,明天到江南,后天在西南,他們的官是越做越大,錢是越來越多,但是給予白磊的關(guān)心,卻好像從來沒有過,也無怪乎陳煜陽在咖啡廳里面提起他的父母的時候,白磊只是苦笑了兩聲,并沒有多少留戀和不舍。
按照白磊的性子,就準(zhǔn)備讓警察將自己帶走了,但是陳煜陽卻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fā)生,他讓朱自明一下子將白磊打暈,然后帶回去了,帶回了軍區(qū),不過一個沒有靈魂的人,帶回去了,又能夠如何呢?
天軍之中,孫寶錢,朱自明,沙建國三人輪番照顧白磊,他們看著白磊這樣一天天的沉淪下去,心中也不好受,心中焦急萬分。
而白磊殺了黃偉明一下子打亂了陳煜陽的整個計劃,讓所有的事情都向著不好的方向發(fā)展下去了,身在尚海的白景琦自然也知道這件事情,于是連夜回到了京城,想要和白家老爺子研究出一個能夠避免牢獄之災(zāi)的辦法。
如今的白磊就是白家的希望,白磊如果進(jìn)了牢房,那他的仕途就結(jié)束了,不論是白家再如何強(qiáng)悍,也不能讓一個在政治上有污點(diǎn)的人站在政壇的巔峰,這樣做無異于是要冒天下之大不韙。
但是現(xiàn)在的白家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了一次青黃不接的時代,如果要等白磊的兒子上來,那幾乎就完全沒有機(jī)會了,白家老爺子之所以答應(yīng)黃家老人,那也是權(quán)宜之計而已,他絕對不能將白磊送到牢房里面去。
京都的夜,顯得無比凄涼,剛剛的一場大雪讓整個京城籠罩在一種神秘的氣息當(dāng)中,花草依舊生長,茂盛依舊,但是上面覆蓋著的皚皚白雪卻似乎掃不去這陰郁曾經(jīng)來過的痕跡,淡淡的雪的味道不住的在白家的池塘邊上游走,讓人感覺心中陰沉。
白景琦此刻正一身素衣站在池塘邊上,衣袂飄飄,這幾天他實(shí)在是沒有睡上一個好覺,為白磊擔(dān)心,一雙眸子空洞的盯著寧靜的湖面,負(fù)手而立,就連那黑絲一樣的頭發(fā),現(xiàn)在也開始有些銀絲出現(xiàn),愣愣不知所措。
白家老爺子站在他身后,雙手扶著朱漆的欄桿,憑借著這份力量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忽然他一只手重重的拍打在欄桿之上,嘴角一股液體涌出,捂著嘴,重重的咳嗽了兩聲,用手帕拂了一下嘴角,眼神愣愣的望著被鮮血染紅的卷絲,心中哀嘆道:老了,老了!
默默的將這塊放帕放入口袋,白家老爺子似乎自言自語,又似乎在問道不遠(yuǎn)處的白景琦:“這件事情和陳家小子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會不會是陳家小子故意挑起的呢?”
白景琦聽見聲音,緩緩回頭,望著蒼老無限的爺爺,連忙兩步上前,扶住他的身體,但是白家老爺子依舊倔強(qiáng)的擋開,然后雙手再次按在朱漆的欄桿上,看著夜色下,湖面的波光粼粼,還是那句話:“這件事情和陳家小子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
這次他的眼神聚集在白景琦身上,似乎想要從他的身上找到一個答案,白景琦放開手腳,轉(zhuǎn)過身子,背靠著朱漆欄桿,面對月光,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也許有,也許沒有,這說不準(zhǔn)!”
白家老爺子再次盯著白景琦良久,然后身子一震,跺了跺腳下的青土,無力的找了一塊青石坐了下來,似乎還被青石上面的涼氣震了一下,白景琦連忙道:“爺爺,這里涼,回屋去坐吧!”
白家老爺子搖晃了一下手,道:“不用了,就在這里呆一會吧!”
說著他再次望向白景琦,疑惑道:“連你都不知道嗎?”
白景琦搖頭道:“不知道,也不可知!”
白家老爺子開始沉靜下來,臉上的失望神色溢于言表,此刻波光尋尋的池塘上面,幾條鯉魚不住的翻滾起來,濺起一絲絲水花,白老爺子無力的笑了笑道:“陳家人,不可琢磨啊!我和陳老鬼斗了一輩子,卻依舊不可捉摸!”
白景琦試探性的張了張嘴,卻沒有說話,依舊將目光瞥向了老遠(yuǎn)老遠(yuǎn)的湖面上。
白家老爺子笑道:“有什么話就說吧,我們祖孫兩個還需要顧及嗎?”
白景琦終于靜靜道:“不管這局棋是誰布置下去的,又或者是無意的,總之這是一手好棋,好棋啊!無解,無解啊,除非……”
“除非什么??”白家老爺子旋即開口問道。
白景琦搖晃了一下腦袋,苦笑一聲,粘起身邊的野草,碾成灰燼,道:“除非,除非我們能夠放下國家利益和黃家徹底開戰(zhàn),打敗他,要不然,這件事情很難解決,很難,很難啊!!”白景琦唉聲嘆息道。
白家老爺子臉上再次露出一抹神傷道:“是難,是很難!”
忽然他臉上流出一種異樣的神情,道:“今天陳老鬼到是提醒了我一下,黃家還有兩個孫子,要是我們……”
白景琦苦笑道:“這件事情陳煜陽到是能做到,但是我們不行。白家根基在于政治,這些東西很難做,做了就等于面對黃家的怒火,黃家一定會玉石俱焚呢?要說到這方面的手段,不得不說陳煜陽是高手!”
白家老爺子苦苦的哼了一聲道:“是啊,是啊,白家的根基太淺薄了,要不然你去瀚海那邊看看,六處的消息通天下,他也許能夠幫上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