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爭吵
見此,程晉臉上的表情愈發(fā)真誠起來:“倘若姑娘當(dāng)真知曉,還請告知小生。距離會試之日已經(jīng)很近了,朱兄耽擱不得。”
這完全就是一位擔(dān)心友人的好摯友啊,姑娘臉上的戒備更少了,聞言只猶豫片刻,便道:“那你說,你尋的朱公子生得如何模樣,又有何特點?”
這道題他剛好也會!程晉便將孟龍?zhí)端鲋v了一遍,果然姑娘一聽,再不懷疑,左右四顧一番,便引著程晉從殿旁的小道進(jìn)去。
“孟公子,還請你先待在此處,水娉宮不得讓凡人入內(nèi)的,若是被金甲衛(wèi)兵瞧見,你會沒命的。”
這姑娘認(rèn)真囑咐了三遍,這才掩上門擔(dān)憂地離去。
程晉聽到腳步聲離開,心想這里居然真叫水娉宮,難不成這馮貴妃四百年都躲在此處?這不枯燥無聊啊。
只不過嘛,答應(yīng)待在此處的是孟龍?zhí)?與他程亦安有何關(guān)系,多等了片刻,見外頭荒僻無人,程晉便從這偏殿后頭溜了出去。
這水娉宮果然如書中描述的那般奢華,堪稱舉全國之力造了這么個金雕玉琢的宮殿出來,說是天宮,真也不為過。
程晉在外頭看壁畫時,仔細(xì)研究過金甲天兵的模樣和巡邏路線,這會兒他估摸著距離走,倒是并未撞上金甲天兵。
壁畫里,程晉正在探索新地圖,外頭看畫的黑山卻是實實在在替他提心吊膽,作為第三視角,他能看到程晉此舉有多冒險,有那么幾次就差一點就碰上金甲衛(wèi)兵了。
黑山并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感覺,此刻太陽已經(jīng)從天邊升了起來,耀眼刺目的陽光灑滿整幅壁畫,也落在他的身上。
如果十二時辰內(nèi),程亦安的生魂回不去身體,那就糟糕了。
想到此,黑山盯著壁畫的眼中戾氣又漲了一層,他想起程亦安對這書生評價,皺著眉將人提過來:“你守在此處,半步都不得離開,明白嗎?”
孟龍?zhí)睹忘c頭:“明白明白!小生絕對不會離開半步!”
“知道就好,他若是沒了,本座絕對也送你進(jìn)去。”
這妖怎么還兩副面孔做妖啊,太嚇人了,孟龍?zhí)盾浀乖诘厣希克脱x開。好險,小命暫且是保住了,他為朱兄真是付出了太多。
黑山披著一身冷厲回到湯溪,阿從已經(jīng)做好了早飯,正敲門叫少爺起床呢。
“阿從你別叫了,說不定你家少爺昨晚有事,又睡懶覺呢。”潘小安叼著個水煎包,囫圇說著。
阿從卻有些擔(dān)憂:“可是昨日少爺說想吃水煎包的。”
“那就等晚些再吃,你再給我煎兩個,這三鮮餡的好似還放了魚粉,可真太鮮了。”
阿從被貓貓唬著進(jìn)了廚房,潘小安見阿從離開,立刻竄到黑大人身邊道:“大人呢?”
黑山擰眉,第一次不知道該說什么。
貓貓雖然是個憨逼,卻并不傻,一見此,連水煎包都顧不上吃了:“他遇到了危險?”這可能嗎?程酸酸那武力值,誰能干得過他啊?
“燕赤霞在何處?”
潘小安心中有些擔(dān)憂,但也有些激動,機(jī)不可失時不再來,他報恩的機(jī)會來啦
“他剛吃完早飯,出去巡街了,我替您去把他叫回來。”
黑山卻等不得了:“不用了,本座自己去。”
說完,就消失在潘小安面前,往縣衙外而去。
貓貓見此,哪里還坐得住啊,他也是機(jī)靈,哐哐哐就跑去敲開了竹子精的門。
“姓陶的,別教書了,出事了。”
陶醉讓不棄繼續(xù)晨讀,自己則推門出來:“出了何事?”
貓貓拉著竹子精就到程晉書房門口,這里有黑大人布下的結(jié)界,除非比黑大人妖力高,否則無人能破門而入:“程酸酸還沒回來。”
陶醉當(dāng)即臉色凝重:“怎么說?”
“本喵也不知道,昨晚程酸酸應(yīng)當(dāng)同黑大人一道出去的,可今早他沒回來,黑大人卻回來急著找燕赤霞。”
這絕對是出事了,否則以黑大人對道士的厭惡,怎么可能會主動找燕赤霞。
陶醉一向從容的臉上有了焦急,凡人與鬼妖果然不能牽扯太深,即便是強(qiáng)大如程大人,也無法抵抗。
“你可知道,昨晚他們?nèi)チ撕翁帲俊?br/>
潘小安一臉你在為難本喵的表情:“你覺得本喵會知道嗎?”
而就在兩妖焦急時刻,黑山已經(jīng)找到了穿著衙役衣服巡邏的燕赤霞。
“什么?!你不早說,貧道早該料到會出事,哪有凡人能頻繁離魂的!快帶貧道速速去,否則若是晚了,就還不了陽了。”
燕赤霞此刻看黑山的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戒備和埋怨,若是平日里,黑山早動手了,可這次卻只是帶著人前往京郊。
燕赤霞修道法,若以靈力護(hù)持,便可攜肉身走鬼道,加之有黑山護(hù)法,他走鬼道差不多只消耗了一層靈力。
“這里是……京城?!”
京城乃是龍脈之地,懂點道行的道士都能辨認(rèn)得出來,更何況這山上氣息紊亂,他一落地,腰間的鈴鐺就響個不停。
方才在路上,燕赤霞已知曉程大人是被一道畫壁吸了進(jìn)去,又說畫壁會隨時間變化,便猜這壁畫之內(nèi),恐怕是別有洞天。
等他入后院見到這幅堪稱碩大的壁畫后,心里的猜測立刻就落了地。
這幅壁畫,不簡單。
孟龍?zhí)兑宦牭侥_步聲,整個人就開始發(fā)抖。等抬頭看到這可怕男妖居然又帶了個不知什么妖過來,他嚇得立刻就抱緊了自己。
燕赤霞聽到動靜轉(zhuǎn)過頭,才發(fā)現(xiàn)壁畫對面還蹲著個凡人:“他是誰?”
“他不重要,救程亦安要緊。”黑山皺眉道。
燕道長打從到了湯溪,暴脾氣也就被安家人逼出過一回,這會兒氣得直接脫口而出:“不重要個頭!黑山,你根本不懂程大人!”
黑山的情緒本就在緊繃處,聞言眉宇間兇狠已經(jīng)快化作實體:“燕赤霞,本座要做什么,還輪不到你來置喙!你若不能救,本座可以找他人!”
孟龍?zhí)叮骸@咋還吵起來了?不是一撥妖?
“貧道自會救人!”
黑山按耐住脾氣,才沒一掌打過去。
所謂術(shù)業(yè)有專攻,研究這種類似壁中世界之類的東西,還得是道門比較精通。燕赤霞雖然主修道法,但走南闖北多年,多多少少也懂一些。
他很快就確認(rèn)了程大人在壁畫上的位置,并道:“貧道門中有一法,若有血緣者可以血為媒,引導(dǎo)里面的人走出來,你知道程大人還有什么血親嗎?”
“他沒有親人。”
“一個都沒有?”
黑山擰眉,忽然道:“他進(jìn)去后,曾用血契向本座報平安。”
燕赤霞就很想拔劍了:“你們居然簽了血契?!”
這本是因緣際會的事情,他被祭壇鎮(zhèn)壓數(shù)百年,是程亦安的鮮血喚醒了他不停鎮(zhèn)壓怨氣的神魂,隨后他們做了交易,才有了這個血契。
“難怪,難怪你一個妖王,會與程大人這般親近,難怪程大人能用你妖力凝成的妖刀,原來是因為血契!”如果程晉在這里,燕赤霞真的很想撬開對方的腦袋,看看里面裝的是不是水。
血契,那可是血契啊,人與妖的血契是最難解的,即便其中一方死亡,只要血契沒解開,那么就不能投胎往生。
程大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然而現(xiàn)在這個情況下,燕赤霞又不得不慶幸這條血契的存在,因為這可能是拯救程大人唯一的途徑了。
孟龍?zhí)堵牭靡活^霧水,但他腦子也不笨,看到燕赤霞身穿衙役服飾,立刻道:“道長,你是道長嗎?你不是衙役嗎?我朋友朱兄也被吸進(jìn)去了,還請你救救他!”
燕赤霞瞬間麻爪:“什么?里面還有另外的凡人?”
他立刻看向黑山,眼里帶著直白的質(zhì)問,但黑山卻置若為見,只道:“你可以開始了。”
燕赤霞又想拔劍了,妖不是人,又怎能同理心呢。
他心頭一團(tuán)亂麻,但到底救人心切,只準(zhǔn)備等此事了解后,再同程大人細(xì)說。但其實燕赤霞心里明白,程大人看似溫和好說話,卻并不是一個容易被人勸服的人。
外面氣氛冷凝,壁畫內(nèi)的程晉卻很是順利,他將水娉宮外圍差不多都走了一遍,大概是因為這壁畫出自佛寺,水娉宮有個巨大的佛殿,里面梵音裊裊,他怕被人發(fā)現(xiàn),隔著遠(yuǎn)處看了看,隱隱有天女聽佛的場景。
這說來有些詭異,但在這里卻莫名的和諧。
不知過了多久,里面的講佛聲停了,漸漸有天女?dāng)y手出來。程晉眼睛尖,很快便發(fā)現(xiàn)其中有個天女與方才帶他進(jìn)門的婢女生得一般無二,可見那姑娘根本不是什么婢女。
程晉想了想,便跟了過去。
出了佛殿,天女們四散開來,程晉跟著人一路到西側(cè)的偏殿。
這里很偏,程晉并未跟進(jìn)去,只隱在廊下。
很快,里面就傳來了女子和男子的交談聲,只聽得那女子道:“相公,今日有一姓孟的書生尋來找你,你可想見見他?”
那男子一聽,立刻驚喜道:“可是為夫曾同你說過的孟龍?zhí)叮俊?br/>
“正是他。”那女子便嬌笑一聲道,“這孟龍?zhí)渡谜媸呛蒙刮目⌒悖帜钪憧婆e一事來尋你,十分重情重義,我的姐妹們必然會喜歡他的。”
朱生原本欣喜,一聽女子夸孟龍?zhí)端刮目⌒悖悴婚_心道:“你居然夸他斯文俊秀,難道他要比為夫還俊嗎?”
那孟龍?zhí)洞蚪鱽淼模砀卟蝗缢访膊蝗缢姰嫺炔簧纤睦锱实蒙纤刮目⌒氵@四個字。
天女:……
作者有話要說:已捉蟲天女:……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嗎?我又不瞎。
感謝在2020112116:54:552020112222:25:1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亞力克斯二踢腳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幽幽子墨、猥瑣流系列、亞力克斯二踢腳、莫紫凝、大臉貓、潛水的平底鍋、yir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cookymoni50瓶;莫紫凝、團(tuán)子40瓶;sumo25瓶;月色寒煙、不學(xué)不行啦、章魚打怪獸、夢醉三生花、嘉懿、雪兒12320瓶;mcc11瓶;愛困覺、小田、欲星移、此花無名、愛你、迪奧楊10瓶;inaren、早睡早起不要作、小小面包5瓶;音音4瓶;貅樨、極光的影子3瓶;不識2瓶;42386326、流云舒卷、桃之夭夭、有生之年、20487360、青芝、大頭張張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