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離庸
誰家貓舍造在泥巴地里啊,貓貓氣得直跳腳,表示有被冒犯到,但無奈開口的是黑大人,他只能非常憋屈地忍了。
唯有衙門唯一的老實(shí)人阿從有些狐疑地摸了摸后腦勺,不大理解道:“貓舍?可是縣衙沒有養(yǎng)貓啊,早前倒是經(jīng)常有一只小貓來蹭飯吃,不過老人說得對,貓崽養(yǎng)不熟,最近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潘養(yǎng)不熟貓貓:無能狂怒.jpg。
欣賞夠了貓貓?zhí)_,良心終于上線的程縣令才解釋道:“不是貓舍,這是我新實(shí)驗(yàn)的暖棚,準(zhǔn)備種冬日蔬菜的。”
黑山又看了一眼丑出風(fēng)格的小舍:“冬日種蔬菜?”
“那是,師爺你別看這大棚丑是丑了點(diǎn),但里面溫度是可以把控的,等種成了,咱們就吃打鍋?zhàn)樱 卑パ较胂攵斐曰疱?這心里就舒坦了。
黑鹿鹿給了一個(gè)“你開心就好”的眼神,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說起來,黑鹿鹿打從上次討論完燕赤霞的去留問題后,話都多了一些,若是往常,只怕連一個(gè)眼神都不會給這小破屋子,程晉端著下巴想了想,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阿從,這塊地就交給你侍弄了,不過你忙得過來嗎?”
阿從立刻滿口答應(yīng):“好的呀,忙得過來,后院那些馬高煦哥在幫著照顧,我平日里就做做飯,打掃打掃屋子,完全有時(shí)間的。”
“那就好,不過牙行的牙婆最近沒來過?”
阿從搖了搖頭:“牙行的牙婆好像出事了,最近換了個(gè)管事的,我覺得不太靠譜,就回拒掉了,少爺我是不是做錯(cuò)了?”
“沒有,我就是怕你太累,畢竟我家小阿從都十五啦,是個(gè)大小伙子,可以娶親啦”
阿從那叫一個(gè)扭頭就走,少爺又調(diào)侃他!!!
程晉氣走小阿從,回頭就對上貓貓一臉譴責(zé)的小表情,他一樂,忍不住道:“還記恨小魚干呢?”
然后,成功氣走了第二個(gè)。
程縣令達(dá)成雙殺成就,站在原地欣賞了一番自己的糟糕泥匠手藝,慢悠悠地又回去辦公了。
陶醉是晚些時(shí)候來的,并且還是提著禮物上門。
“這么多?你怕不是把府城的鋪?zhàn)佣及峥樟税桑俊?br/>
陶醉當(dāng)然搖頭:“沒有,這些草藥山珍都是花爹托我代為轉(zhuǎn)交致歉的,花姑子性子執(zhí)拗頑皮,他讓我向你說聲抱歉。”
“那本官就收下了。”看在陶醉的面上,程晉也不推拒,只道,“你傷好些了嗎?我還以為你要很長一段時(shí)間才能來湯溪。”
陶醉心下熨帖,笑著回道:“好多了,勞煩程兄掛心。”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程晉這話說得自如,聽在陶醉耳邊卻有股莫名的癢意,他猶豫一番,到底還是開口:“程兄,對不起,我隱瞞了妖的身份,但我并非故意隱瞞。”
“沒關(guān)系啊,妖在人間的名聲確實(shí)不大好,你難道是故意隱瞞身份要來害我嗎?”
陶醉立刻否認(rèn):“不,當(dāng)然不是!”
程晉雙手一攤:“那不就得了,說起來,陶兄你是什么妖啊,妖氣居然這般淺淡?”
……陶醉還是頭一次遇上這等不怕妖、還敢問他原形的人,他緊繃的心情忍不住一松,倒也不作隱瞞:“竹,我乃竹妖。”
“世謂竹如謙謙君子,君子之姿,亦為竹之姿也,陶兄人如其形。”
“程兄謬贊了,在下當(dāng)不得如此高贊。”陶醉謙而不受,又問了一遍,“程兄真不在意我是妖?”
“陶兄你該自信點(diǎn),我連潘小安都接受了,更何況陶兄如此高潔品性呢。”
這話雖然暗貶金華貓,但陶醉不傻,他能從話語間聽出程亦安對貓妖的親近,不得不說,他對湯溪衙門有些留戀,即便在曝露妖怪身份后,他也不大想就此離開。
明明與人結(jié)緣,乃妖之大忌,但程亦安是個(gè)非常奇怪的存在。
“那,我還能來幫忙嗎?”
程縣令當(dāng)即眼睛一亮:“自然可以,歡迎之至啊。”他說完,又想到燕赤霞,便道,“不過最近燕道長也在衙門,若你不愿,本官也不會勉強(qiáng)。”
陶醉:……這可真是天敵都聚一塊了,真的不會出事嗎?
正說著話呢,外頭忽然傳來燕赤霞呵斥的聲音,兩人聞言急奔出房,卻見屋脊上燕赤霞正與一紅衣男子纏斗在一處,你追我趕,雙方皆不想讓。
“你這道士,都纏了我足足三日了,都說我沒怎么樣那對爛人兄弟,你還想怎么樣?”紅衣男子聲音有些疲憊,但依然清潤好聽,像是上好玉石相擊碰撞出的聲音。
燕赤霞聞言,轉(zhuǎn)頭望向底下的程晉道:“大人,這便是那十根金條的主人。”
程晉:……燕道長你不是個(gè)正經(jīng)人嗎,路子這么野的嗎?
“合著你這道士引我來這兒,是為了讓這凡人縣令捉拿我?”紅衣男子眼眸一轉(zhuǎn),便與地上的程晉對上了視線,那眼神里掛著十足的漫不經(jīng)心,隱隱還帶著幾分看好戲的戲謔之意,“這位大人,是你要捉拿我嗎?”
“離庸,你怎么在這里?”
陶醉晚一步出來,原本是避著燕赤霞,聽到熟悉的聲音出來,果然是曾經(jīng)有過幾面之緣的離庸。
“陶醉?這可真是……”紅衣男子往下一躍,正好落在陶醉身邊,他從腰間抽出一柄折扇,擋住下半張臉,才與陶醉說話,“這縣令生得唇紅齒白,莫不是你哪個(gè)相好?這次可被我逮住了吧,上次問你你還死活不肯說,嘖嘖嘖”
調(diào)戲正經(jīng)人,不管是人是妖,都是他平生一大愛好,瞧瞧瞧瞧,某只君子竹妖氣得臉都紅了,哎呀哎呀,這可如何是好啊。
“離庸,你在胡沁什么!”www.
老實(shí)妖義正辭嚴(yán)地開口,卻奈何這紅衣男子實(shí)在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根本不在意陶醉這態(tài)度:“著急否認(rèn)做什么,你看人縣令大人都沒急呢,你說對不對,縣令大人?”
程縣令充分懷疑燕道長路子忽然變得這么野,是被這妖帶的,這也太浪了叭?沒想到陶醉還有這么“開朗”的朋友。
“子虛烏有的事情,本官當(dāng)然不急,公子既是陶醉的朋友,又與王家兄弟案有關(guān),不妨坐下來仔細(xì)聊聊?”
離庸聞言,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好的呀,縣令大人真是個(gè)有趣的人,早知道湯溪新來的縣令大人這般有趣,離庸定早來拜會了。”
此時(shí),燕赤霞也從屋檐上跳了下來,程晉看到他眼中都是紅血絲,可見這幾日休息得并不好,便道:“燕道長你快去歇一歇吧,這里交給本官處理就行。”
燕赤霞皺了皺眉,這妖脾性古怪,雖然未作大惡,但修為了得,若是……不過他遲疑片刻,看到程晉眼中的堅(jiān)定,便收了桃木劍往后院去了。
不眠不休追了數(shù)日,他確實(shí)有些力竭了。
“咦?這道士居然這般聽你話,什么時(shí)候衙門也配了道士了?”
對于這種戲特別多的人,程晉的做法就是不給人演戲的舞臺,他往廳內(nèi)一指,道:“公子請。”
“好說好說。”紅衣男子折扇一收,便率先走了進(jìn)去。
待坐定后,紅衣男子作了自我介紹:“在下離庸,是這竹妖陶醉的朋友,大人不妨猜猜我是什么妖啊?”
陶醉終于忍不住低聲道:“離庸,你收斂點(diǎn)。”
離庸聞言,倒也不在開口說話,反是眨了眨帶著瀲滟山色的眼眸,用眼神說話。
程晉輕輕咳了咳,道:“離公子,你是什么妖并不重要,先開說說你與那王家兄弟的關(guān)系吧。”
離庸有些無聊地倚在桌子上,撥弄著手里的折扇:“能有什么關(guān)系?不就是我早幾年埋了些金條在他家那地方,誰知道那地方幾年后還能有人造房子,最近我新結(jié)識了一個(gè)酒友,是個(gè)同大人一般的爽利人,我看他家貧,便想送他點(diǎn)銀錢度日。誰知道啊,我那么大十根金條,居然就不見了,這事兒擱您身上,您不急嗎?”
“……離公子,你是說相聲出身嗎?”程晉忍無可忍,終于還是沒壓抑住自己的吐槽。
離庸大概覺得說相聲不符合他清風(fēng)朗月的外表,終于還算簡單地?cái)⑹隽艘槐樽罱傻氖虑椤4蟾艁碇v,就是他發(fā)現(xiàn)王家兄弟侵占他的個(gè)人財(cái)產(chǎn),他怒而“小懲大誡”一番,將金條要回來后,就把人原放回去了。
“你們衙門這位道長啊,手下也忒黑,我本就沒做什么,他還追著我打,這都幾天幾夜了,我都皮膚都被冬日這風(fēng)吹皴了。”
程晉望向離庸:“放回去了?”
“沒錯(cuò),不信你問那道士,全胳膊全腿,一樣沒少。”
這事可信度還算高,畢竟若真有妖傷了人,燕赤霞不會這般輕松離開,只不過:“你說那十根金條是你的,可有什么憑證?”
離庸:……這個(gè)縣令,套路有點(diǎn)多啊。
“那大人,想我怎么證明啊?只要大人開口,我是什么都愿意的。”離庸說完,眼睛斜覷了一眼旁邊的陶醉,又道,“陶兄,你說對不對啊?”
作者有話要說:陶醉:不對,請你離開,你太不對勁了!
二更很晚很晚,別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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