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8 章 番外③
“什么,你讓本公子陪你去京城送冰?”離庸折扇一收,露出一雙閃著精光的狐貍眼,“小貓崽,你別不是在京城惹禍了吧?”
貓貓當(dāng)即矢口否認(rèn):“怎么可能!送冰這么簡單的事,我怎么可能會搞砸!”
離庸聞言哦了一聲,才道:“那就是惹禍了,讓本公子替你兜底?斷無可能,你另找他人吧。”
貓貓一臉晴天霹靂的表情,他太難了,他真的太難了。
“嗚嗚嗚,我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啊!都怪你,要不是你整天在我耳邊說那個餿主意,我也不會說錯話,嗚嗚嗚,程酸酸肯定早就想拔我的貓毛了!”
離庸:……果然是搞砸了呀。
這小破貓也就運(yùn)氣好碰上程亦安這么個好脾氣的恩人,要擱其他人,早就請道士收了做成小貓餅了。
“所以,送冰沒搞砸,搞砸的是其他事,對不對?”離庸用折扇支著下巴道,“讓本公子猜猜,你是不是在無殊公子面前說錯了話?”
貓貓倔強(qiáng)搖頭。
“哦?那是什么?”
貓貓真的不想說這么丟臉的事,可是看騷狐貍這樣子,顯然是他不說不肯幫忙了,于是他想了想,最后給自己美化了一下,才把事兒說了出來。
離庸說完,折扇也不玩了,當(dāng)即又躺回了竹塌上:“沒救了,也別想著報恩了,好吃好喝,等程大人來取你貓命吧。”
貓貓:瞬間風(fēng)化.jpg。
“不行!你必須幫我!是你老在我耳邊說那個什么以身相許的!我這明明是替你背鍋!”貓貓理不直氣也壯地開口。
離庸被纏得沒辦法,坐起來拿著折扇把貓崽子支遠(yuǎn):“大熱天的,別湊這么近,不知道熱啊~”
“那你幫我!”要命的時候,貓貓也實在顧不上驕矜了!
“你現(xiàn)在這么急,當(dāng)初怎么那么口快啊!那無殊公子又沒長三頭六臂,你怕他作甚,程大人可比他能耐多了,你得罪程大人,還不如得罪無殊公子呢。”離庸見此,忍不住調(diào)侃道。
貓貓就想當(dāng)場表演大哭,報恩真的不太不容易了,他就像被魘住了一樣開始說胡話!
“為今之計,你要么暴露你的貓妖身份,這樣周大儒自然明白你和程大人的關(guān)系,不過程大人明顯不想將周大儒牽扯進(jìn)來,所以你這條路,行不通。”離庸說完,又道,“那么就只能像無殊公子說的那樣,當(dāng)面送冰去周府,然后告訴周大儒,你是男扮女裝,不過嘛……”
“不過什么?”
離庸忍俊不禁地開口:“不過嘛,本朝男風(fēng)還是比較盛行的,你去言說這個,周大儒恐怕會誤會程大人喜好男風(fēng)才不成家立業(yè),甚至為了保全官場名聲,硬讓你一個俊俏少年去扮那女郎,說不定更加生氣,提著家法就往湯溪來了。”
貓貓:天要亡喵.jpg。
“所以,這條法子,本公子并不推薦。”
貓貓快急哭了:“那你能推薦個有用的嗎!我還沒吃夠小魚干呢!”
離庸眼中笑意一閃而過,然后湊近道:“既然你這般誠心求本公子,本公子少不得要替你謀劃一二,這樣吧,你仍舊女相上門去送冰,然后跟周大儒說,是程大人與你有救命之恩,故而你很想以身相許,但程大人拒絕了,且對你的投懷送抱非常抗拒,你沒有辦法,在知道程大人非常尊敬老師后,以他的名義來京城送冰,妄圖得到長輩的承認(rèn),好借此逼程大人接受你,怎么樣?”
“什么!本喵這么美,程酸酸他憑什么拒絕本喵!”
離庸:……合著你就只關(guān)注這個?!那沒救了,正好死后還能替程酸酸在地府打工報恩。
“隨便你咯,反正被程大人追殺的妖不是我!再會,本公子要午睡了。”
貓貓開始松動:“那你陪我去!”
“不去,萬一到時候你又口不擇言,豈不是要本公子一起背鍋,你們小貓崽的心思壞得很,等下我還要同陶醉一起品新得的品紅釀呢。”
貓貓軟磨硬泡,但是離某郎心似鐵,最后沒辦法,第二日貓貓硬著頭皮上了周府的門。
然后,貓貓是哭著回到湯溪的。
他也學(xué)乖了,反正這輩子報恩是不能夠了,他得連夜搬著小魚干逃走,不然程酸酸非得扒了他的皮!
“真要走啊?那報恩怎么辦?”
貓貓小包裹一甩就道:“沒事,我活得長,等程酸酸轉(zhuǎn)世投胎,我再去報恩也不遲!”
離庸聞言,忍不住露出了同情的神色,他都有些不忍心坑這小貓崽了。
“你這什么表情,太難看了吧?”貓貓?zhí)用€不忘吐槽。
“沒什么,就是想到了一只可憐的妖。”離庸說完,忍不住好奇道,“你都跟周大儒說了什么,怎么這么火急火燎的?”
“還不是照你的話說的!好家伙,那周老頭聽我說非君不嫁后,當(dāng)即就要下江南替我和程酸酸主持成婚!這一切都怪你!”
離庸:……萬萬沒想到,人間的老人家現(xiàn)在催婚已經(jīng)這么不挑了嗎?
“我能怎么辦!再不走,那周大儒就要?dú)砹耍〕趟崴嵋侵溃堑冒盐业跗饋泶颍 ?br/>
離庸卻細(xì)細(xì)品了品,他怎么覺得這小貓崽是被那凡人老頭給套路了呢,這貓崽子平日里不拘小節(jié)得很,變成女相后也沒好到哪里去,就這演戲水平,能騙過老成精的人間大儒?
怕不是一眼就看穿這小貓崽在說謊,所以才執(zhí)意要往江南來的吧?
這位大儒老爺,恐怕是看出自己兩弟子有事瞞著他,所以在存心試探吧,畢竟小貓崽這么好騙,簡直一騙一個準(zhǔn)啊。
離庸的眼神忽然變得微妙起來,這師門三人,果然沒一個好相與的。
“你不許通風(fēng)報信,我要走了!程酸酸若是問起,你就說我有頓悟,閉關(guān)去了,沒個百八十年不能出關(guān)那種!”
然后貓貓背著小包裹一拉開門,就看到了程酸酸核善的眼神。
“噢喲,這大半夜的,潘牢頭這是準(zhǔn)備上哪兒啊,還包袱款款,很可疑嘛。”程晉瞥了一眼小包裹,語氣涼涼地開口。
貓貓嚇得都炸毛了:“我我我我要閉關(guān)去!”
“看你這模樣,這閉關(guān)還要收拾行李,看來是不太急。既是如此,不如解釋下,為什么跑了兩趟京城啊,以你的脾性,能一趟走完,會走第二趟?”程縣令的語氣,愈發(fā)核善起來。
貓貓簡直要嚇哭了:“我我我——”
“潘小安,你說本官對你也挺好的,對吧,你這送趟冰,是報恩呢還是報仇呢,要不是師兄托聶小倩送信過來,本官還不知道自己要多位夫人了呢。”
離庸默默遞給小貓崽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然而他剛要走,就被喊住了:
“還有你!瞎出什么餿主意呢!唯恐天下不亂是吧!”程晉氣得都想拔判官筆了,“明天還想吃雞?想都別想了!”
離庸忙不迭道:“別介啊,咱說歸說,別拿吃雞作威脅,我可是真好心好意的,那什么男扮女裝的主意,我可都替你攔住了的。”
程晉:那你很棒棒哦。
“大人,這事兒吧既是木已成舟,咱們想個法子應(yīng)對就是,再不濟(jì)咱們還有黑師爺對吧,您可以去求他混淆周大儒的記憶嘛。”
然后,離庸就對上了黑山平靜的眼神。
“本座法力倒退,恐怕不能做到。”黑山如是道。
“那咱們可以演出戲,對吧?”離庸再次建議道。
程晉語氣涼得不能再涼了:“我老師一雙眼睛最是厲害,你確定你能瞞過他?”就是潘小安那套說辭,老師肯定也沒信。
但這事兒歸這事,若是老師真來了,他這一頓毒打肯定少不了啊。
不行,程縣令越想越憋屈,終于將負(fù)在身后的荊條露了出來,不管了,家里的貓崽子不聽話,先打一頓再說,如果一頓不行,那就一天三頓地打。
反正是貓妖,打不壞的。
“救命啊——”
黑山見此,非常貼心地給貓貓上了個閉口訣,然后涼涼地看了眼八尾靈狐。
離庸聳了聳肩,隨即遞了個無能為力的表情給小貓崽。
程大人這回是真生氣了,他也不敢得罪新任判官啊,要知道這會兒地府鬼見愁上任判官的消息已經(jīng)傳開了,地府那叫一個鬼哭狼嚎啊,原本滯留望向臺不愿去投胎的老鬼,那都是成群結(jié)隊去喝孟婆湯的。
聽說孟婆都忙不過來,新開了三口大鍋熬煮孟婆湯,才勉強(qiáng)跟得上投胎的鬼數(shù)。
貓貓被教訓(xùn)了一頓,這下是真變不回人形了,貓爪子抓著小包裹,別提有多可憐了。
程縣令卻非常無情地奪過小包裹,露出了猙獰一笑:“喲,還想著包袱款款,等本官下輩子再來‘報恩’呢,別想了,本官沒有下輩子了。”
貓貓驚愕抬頭:“???”
“看來你真的很久沒去地府了,不然你就該知道,本官就是地府新上任的判官老爺,說不得你死了,本官還能替你判個生平事呢。”程晉說完,又道,“怎么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啊?”
貓貓眨巴了一下眼睛,又眨巴了一下眼睛,終于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嗚嗚嗚嗚,他的命怎么就這么苦啊!他以后還咋報恩啊!老天爺不開眼啊,程酸酸這樣的都能當(dāng)判官老爺,那以后地府沒法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