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最疼愛的孫女
“橙橙,我知道你難以接受,但爸爸不會騙你,”蘇振哲道,“因為要撫養(yǎng)你,瑤瑤媽媽一氣之下就嫁給了你的大伯,但我那個時候確實不知道,她已經(jīng)有了身孕。”</br> 蘇橙,“......!!!”</br> 這么說,白荷她壓根就不是小三?!</br> 她自己才是這個家庭的外來者?</br> 蘇橙再也無法維持眼前的鎮(zhèn)定,小手緊緊抓握著椅子扶手,忍著身體的顫抖,“為什么?當初是誰救了您?是誰給您寫了那封信?”</br> 她簡直難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在她的認知里,白荷和蘇瑤才是這個家的入侵者,是破壞她幼年美好生活的罪魁禍首,卻不想,原來一直以來,她所看到的聽到的全部都是錯的,蘇瑤是因為她,才二十多年連自己的父親都沒辦法相認。</br> 蘇瑤嘴唇都在發(fā)顫,像是一尊沒有生氣的木偶,呆呆的坐著,一張小臉在聽見蘇振哲那番話之后更是慘白慘白。</br> “這,這怎么可能?”</br> 她才是蘇振哲的親生女兒?</br> 一直踩在她臉上,把她踩進泥土里踐踏的賤人蘇橙,竟然是個連自己身份都不知道是誰的冒牌貨?</br> 蘇瑤覺得這世界好可笑。</br> 放著自己的親女兒不認,寵一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寵了二十多年。</br> 他蘇振哲要是不瞎,難道看不到蘇橙平時對她是有多盛氣凌人,趾高氣昂,明明他知道他才是她的父親,卻在每次她被蘇橙欺負了之后,從來沒有安慰過她一句,或是給過她一個好臉色!</br> 他的心里,只有蘇橙這一個女兒,哪里有她的位置?</br> 蘇振哲將兩個女兒的反應盡收眼底,眼里的愧疚更加深刻,嘆息著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救我的是一個叫洛河的組織,在當年,洛河是當?shù)睾苡忻牡叵聞萘Γ贛國那種地方,各方勢力錯綜復雜,后來等你略大一些,我曾嘗試過和M國那邊的人取得聯(lián)系,但聽說,洛河組織已經(jīng)不在了。”</br> 蘇橙反復深呼吸,小手撐在椅子上,支撐著自己小半個身體的重量,繼而又將手覆上自己的腦袋,在脹疼的太陽穴上按了又按。</br> 那她的母親又是怎么回事?</br> 在她的印象里,她不是沒有母親的,只不過她的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br> 蘇振哲聲音很淡,似是能知道她的想法,解釋了她的疑問,“至于你的母親,是信里專門交代的,他們讓我好好撫養(yǎng)你,不想讓你有個缺失的童年,所以你母親,是我從老家找來的親戚,一方面是為了能夠照顧你,一方面也是怕瑤瑤的媽媽吃醋生氣。”</br> 蘇橙沒有說話,維持著單手支額的姿勢,盡管她刻意閉著眼睛掩飾住了眼底洶涌的情緒,但薄削的肩膀還是微微顫了顫,幾縷烏黑的發(fā)絲從肩頭垂落下來,遮住了她精致姣好的半張臉。</br> 她一動不動,足足有幾分鐘的靜默,她才吸了吸鼻子,睜開了那雙霧氣朦朦的大眼睛,只不過眼底的光芒卻一瞬寂滅。</br> 她深深的看向蘇振哲,暗啞著嗓子,“那,我是誰?”</br> 如果她不是蘇振哲的女兒,真如他所說,是被洛河組織送到蘇家撫養(yǎng)的女嬰,那她究竟是誰?</br> 當年又到底發(fā)生了什么?</br> 為什么她會被一個組織送到國外去撫養(yǎng)?</br> 蘇振哲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br> 蘇士中不知何時已經(jīng)從床上站了起來,觸及蘇橙沾染淚意的雙眸,顫巍巍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丫頭啊,你別怕,我和你爸爸不會因為你不是我們蘇家的骨血,就不認你,不管你知不知道這個真相,你永遠都是爺爺最疼愛的孫女,也是你爸最寶貝的女兒。”</br> 蘇振哲嘆氣,“不錯,當初你爺爺之所以提出你和易深這樁婚約,除了看中易深的人品,知道他是個值得托付的人,另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陸家在M國根基深厚,將來你若是想打聽自己的身世,也不至于沒有辦法。”</br> 蘇橙呼吸都已經(jīng)不穩(wěn)了。</br> 眼淚終于還是抑制不住的盈滿了眼眶。</br> 她沒想到,只是來探望蘇士中的功夫,還不到半個小時,她的人生就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br> 她用指尖拭去眼角的眼淚,抬眼之際就看見了蘇振哲仍舊慈愛又溫和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橙橙,不管你是誰,爸爸永遠愛你。”</br> 蘇橙忍了忍,再也忍不住,上前就撲進了他的懷里,眼淚更加肆無忌憚的滾落下來,“爸爸......”</br> 難怪,難怪那日在醫(yī)院,白荷敢當著蘇振哲的面甩她臉色。</br> 也難怪,她和蘇瑤背地里做了那么多齷齪事,蘇振哲可以一忍再忍。</br> 原來他們才是一家人,真真正正的血脈至親。</br> 卻因為她的存在,不得不分離了那么多年......</br> “好孩子......”蘇振哲感慨著,寬慰的拍了拍她的后背。</br> 一旁,始終坐在椅子里還沒緩過來的蘇瑤,看見這父女情深的一幕,緩緩轉(zhuǎn)過了眼眸。</br> 那雙狹長的鳳眸猩紅私血,暗淡無光。</br> 這一切,原本都應該是屬于她的。</br> 是蘇橙!都是蘇橙!</br> 她不僅搶了她的父親,搶了原本應屬于她的家,更該死的,她把陸易深搶走了!</br> 如果沒有蘇橙,蘇士中就只有她一個孫女,那蘇家和陸家的這樁婚約當然應該落到她頭上!</br> 她蘇瑤才是陸易深名正言順的未婚妻!才是陸家明年該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娶進門的少奶奶!</br> 陸家的人一定都被騙了,深哥怎么可以娶這個連身份來歷都不清楚的女人?!</br> 蘇瑤狠狠攥著自己的掌心,命令自己冷靜,忍著那股想把蘇橙殺了的沖動,連手掌被尖銳的指甲刺出了血絲也不自知。</br> “你知道了也好,”蘇振哲道,“不管怎么樣,你都是蘇家的孩子,將來若是跟著易深去M國,若是想要尋回身世,爸爸雖然幫不了你,但我相信易深總有辦法,就算洛河已經(jīng)覆滅,但畢竟當年存在過,不可能一點蛛絲馬跡也找不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