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孫聯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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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得知了靳老夫人是自己的親外祖母,又或者感念她這么多年為了母親和她與鳳景一直與靳太后抗衡爭斗,鳳婧衣對這個年邁的老夫人不由自主生出了更多的親近之意。
兩人就那么坐在空蕩蕩的長明殿內的蒲團說著話,青湮和鏡心兩人都出了殿外候著,沒有打擾里面的一對忘年之交徹夜長談。
靳老夫人不斷向她問起母妃和她們姐弟在南唐的生活情況,她也都用著上官素的口吻告訴了她,只是自動將那些不好的回憶一句帶過,都講些開心好玩的事情,聽得靳老夫人也是開懷大笑據。
說到當年南唐內亂,南唐長公主平定內亂扶持幼弟為帝,垂簾聽政。靳老夫人贊賞不已地點了點頭,道,“果然不愧是老身的孫女,有膽色有魄力,若為男兒定也是逐鹿天下的英豪。”
鳳婧衣抿唇笑了笑,沒有言語揆。
若非當時被逼得走投無路,她又如何會讓自己和鳳景卷入血雨腥風的皇權爭斗之中去,可既然入了局不贏,生死便也由不得自己。
靳老夫人笑意慈愛地望了望案桌上供著的空白靈位,又望向坐在對面的鳳婧衣道,“其實,你和婉清還真是有些像的,也難怪老身第一次在這廟里看到你,便把你看成了她。”
“老夫人說笑了,我怎么會像毓妃娘娘?”鳳婧衣笑語道。
若不是自己處境危險,她何嘗不想與她相認,只是自己在大夏實在太過危險,相認了于人于己都不會是好事。
靳老夫人笑了笑,道,“也不是那么特別像,只是有時候看起來就有些像,大約是我這些年太過想念婉清了,看著誰都有些像她了。”
“可能是吧。”鳳婧衣順勢接口道。
若不是她一向隱藏得很好,她都要懷疑靳老夫人已經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了。
靳老夫人望向那空白的靈位,深深地嘆了嘆氣,“婧衣膽魄像我這祖母,心思聰慧便是傳了婉清,你不知道當年北漢和番邦來使,在大宴之時有意拿些刁鉆的東西來為難,當時宴上那么多文武百官,門閥子弟都沒有一個能解得出來,就是婉清站了出來輕輕巧巧便將他們一個個打發(fā)了……”
鳳婧衣看著靳老夫人面上難掩的自豪之情,也不由心生喜悅,從沒有想過一向沉默少言的母妃還有那樣的時候。
“也就是那一次,讓尚還是皇子的先帝和在南唐為質的南唐太子都注意到了婉清,她與先帝那時候也是兩情相悅,南唐太子亦向大夏皇室請求娶婉清為太子妃,先帝從中斡旋最后定下將靳家庶女靳毓容賜給南唐太子為妃,誰想到他們兩個人竟暗中勾結做出那等事。”靳老夫人提起當年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面上便難掩恨意,“先帝登基之后便要立婉清為后,南唐為質的南唐太子也將回國便提出同一日成親,靳毓容李代桃僵做了大夏皇后之后,為了朝廷和靳家的顏面,都只能將錯就錯把她當成靳婉清,而我的女兒婉清卻受那么大的委屈遠去南唐……”
“老夫人節(jié)哀。”鳳婧衣伸手拍了拍靳老夫人的肩膀安慰道。
她們再恨,再痛,這一切終究已經發(fā)生了。
如今要做的,是要讓這些害人兇手為他們所做的付出代價。
“若是南唐帝真的待婉清好也就罷了,誰知那喜新厭舊的混沒過幾年便將婉清不聞不問,任由她自生自滅,所以在先帝在得知了婉清理南唐的狀況之后,便對南唐帝恨之入骨派了大皇子到金陵將其毒殺,要將南唐納入大夏,暗中又派了人去找婉清他們母女三人,想順理成章地將她們接回國來,誰曾想靳毓容知道了這件事,竟先一步派人到金陵置婉清于死地。”靳老夫人痛苦地閉上眼睛,斂去眼底泛濫而起的淚光,道,“若沒有當年的那一切,婉青和她的兒女們又何至淪落到如今的地步。”
鳳婧衣沉默地聽著,心被一只無形的揪得生疼,母妃要有多大的勇氣才能將她和鳳景撫養(yǎng)長大,她們是那個毀了她一生幸福的男人的骨肉,她卻還生下了他們,撫養(yǎng)了她們。
縱然不算有多么疼愛,那也是要忍著多大的痛與恨才能做到的事。
而這些往事,她從未向她和鳳景提過只言片語。
“老天不開眼,讓靳毓容這樣的人還一直這樣高高在上地活著,既然老天不收她,便由我們來吧。”靳老夫人道。
“老夫人放心,會有讓她付出代價的那一天。”鳳婧衣堅定地說道。
靳老夫人笑著點了點頭,“老身相信,你能夠做到。”
tang“那青湮就拜托老夫人照拂了。”鳳婧衣道。
“這是自然。”靳老夫人說著,眉目又染上憂色,道,“你若要護著那丫頭,必然就會再多夏候縭這個敵人,她雖然甚少參與靳太后的那些惡事,但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也是個手段狠辣不擇手段的人,你一個人應付得來嗎?”
“不管是太后還是公主,她們想要我的命,不也要看皇上愿不愿嗎?”鳳婧衣笑了笑,說道。
她們再怎么高高在上,也高不過夏候徹去,只要他不要她死,她們也奈何不得她。
靳老夫人聞言笑著點了點頭,道,“這倒也是,但總還是要提防著,靳蘭軒倒不足為慮,靳蘭慧才是你真該提防的。”
鳳婧衣抿唇,連她都這般提醒她要提防那個靳容華,看來著實是不簡單啊。
“不過,她也有她致命的弱點可以利用。”靳老夫人望向她,認真道,“靳蘭慧傾心于皇帝,可是皇帝卻對她無意,相信你費些心思,她也是可以利用的。”
“我知道。”鳳婧衣說著,望了望殿外的青湮,又道,“還有一事,我想向老夫人打聽一二。”
“你說。”
“就是當年顧家滅門的事情,是不是與靳太后和靖縭公主有關。”鳳婧衣問道。
“如果真的是靳家人做的,老身回去也能查到些線索,不過若顧家沒有其他可疑的仇家,便十有八/九就是她們了。”靳老夫人道。
“那么,如果真有線索,也先不要告訴青湮,差人通知我便好,我怕她知道了會一時沖動,反而讓自己身陷險境。”鳳婧衣低聲請求道。
靳老夫人沒有說話,只是沖她點了點頭。
夜已經很深了,鏡心忍不住進門提醒道,“老夫人,容華娘娘,時辰已經不早了。”
老夫人雖然人前強硬,但這些身體也已經越來越差了,實在不適合這樣徹夜不睡。
“嗯。”靳老夫人聽到應了應聲,便要起身。
鳳婧衣連忙先站起來,伸手去攙扶,“慢點。”
靳老夫人就那般一直扶著她的手,一邊朝外走,一邊道,“雖然老身也急于扳倒靳毓容,但她畢竟身份特殊,所以你一定得小心謹慎,更不能操之過急,要在合適的時機,才能給她致命的一擊。”
“合適的時機?”鳳婧衣不解問道,難道她已經早有什么謀劃了。
靳老夫人神秘地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臂,道,“耐心等著,那一天不會太遠。”
“好。”鳳婧衣沒有再追問下去,既然靳老夫人跟靳太后斗了這么多年,自然是已經有了她的謀算的,那么她就等著那個合適的時機吧。
“你何時回宮?”出了長明殿,靳老夫人問道。
“明日中午,圣駕回宮會在山下官道等著。”鳳婧衣如實道。
靳老夫人聞言點了點頭,道,“時辰也不早了,你早些回禪房歇息吧,明日老身也不方便送你,便也就此別過吧!”
“老夫人,你也保重。”鳳婧衣微笑道。
靳老夫人笑了笑,拍了拍她肩膀,道,“靳毓容一天不倒,老身自然一天也會保重自己。”
這股恨,這份怨,已經這樣支撐了她整整二十年。
鳳婧衣默然站在原地,看著鏡心扶著白發(fā)蒼蒼的靳夫人在夜色中漸去漸遠,酸澀的眼眶蘊了淚。
“我真的不能回宮嗎?”青湮站在她身側問道。
鳳婧衣斂目深深吸了口氣,壓上這一夜翻涌的思緒,說道,“回宮之后,靳太后必然會想盡辦法對付你,縱然你有高強的武藝在身,但那畢竟在宮中,真動起身來最后吃虧的也是你,而以我在宮中現在的位份,還不足以護佑你。所以你安心待在靳老夫人身邊,靳太后再怎么樣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跟靳老夫人做對。”
青湮望了望她,沉吟了半晌,應道,“好吧。”
她既然做此安排,必然是思慮周全的,自己真要跟了回去肯定會讓她做事更加束手束腳,不如在這里安心等著,順便從靳家下手調查事情是否和靳太后母女有關。
鳳婧衣沒有再說話,默然走過黑暗沉寂的禪院,回到自己所住的禪房,陪同的護衛(wèi)稟報道,“娘娘,接到飛鴿傳書,圣駕寅時
三刻從圍場起程,午時之前應該就到山下官道了。”
“嗯。”鳳婧衣應了聲,回了禪房倒在床卻是怎么也睡不著。
這么多年,不管是在母妃身邊,還是母妃身后,從未像今晚這么想念過她。
之前,對于她的死,她是有恨的,但在今夜這份恨才真正刻骨錐心。
一夜無眠,靜坐到了第二天子時,護送的侍衛(wèi)在門外道,“娘娘,該起程下山了。”
鳳婧衣起來簡單整理了一下衣裝,望向一直沉默站在一旁的青湮,道,“我該走了,你去靳老夫人那里吧。”
“原是說了這些事情我自己來處理,結果還是累及你們了。”青湮滿懷歉意地說道。
鳳婧衣輕然一笑,走近她面前拍了拍肩膀道,“自己人,說什么見外的話,我走了。”
“嗯。”青湮點了點頭,送她出了寺廟方才停下腳步。
鳳婧衣一行人下了山,遠遠便看到了回京的圣駕隊伍浩浩蕩蕩地在官道上,夏候徹下令停下休息,她便輕輕松松就混了進去。
夏候徹將水囊遞給她,瞅著她一臉疲憊的神色皺起眉頭,“讓你來拜佛的,你是晚上做賊去了?”
她喝了口水,有些疲累地說道,“睡不習慣寺里的禪房而已。”
夏候徹抬頭招呼了孫平過來,吩咐道,“去把后面的馬車騰一輛出來。”
“不用了,再幾個時辰就回宮里了。”鳳婧衣抬頭道,這再有不到半天就到宮里了,何苦折騰人。
夏候徹卻不由她拒絕,一揮手讓孫平下去準備,而后道,“一會兒自己在馬車上睡會兒。”
“哦。”
“你帶去的那個宮女呢,怎么沒帶回來?”夏候徹問道。
鳳婧衣望了望他,道,“在寺里遇到靳老夫人,我就把青湮暫時寄放在她那里了。”
“你想得還真是周全?”夏候徹意味不明地哼道。
一夜沒睡,她也沒什么精神跟她爭,疲憊不堪地嘆了嘆氣,說道,“在宮里,我自己都自身難保,何況我身邊的宮女,沁雪已經因我死了,沁芳因我斷了一指,我不想看到青湮再有個三長兩短。”
夏候徹瞧著她一副眼睛都快睜不開的樣子,也不忍再責備,“罷了,留那里便留著吧。”
按照宮規(guī),宮女入了宮便是不能隨意出宮的,她竟就那么把人送到了靳老夫人那里躲著。
這自她入了宮,自己因她都誤了多少宮中規(guī)矩了,也不差多這一樁。
鳳婧衣懶懶地朝他應了聲,“謝皇上恩典。”
說罷,便自己去隊伍后面找沁芳了。
她一上了馬車便聽到孫平在高聲宣到起駕,她便在馬車上一路睡著回去,直到進了承天門,沁芳方才將她叫醒。
下了馬車,承天門廣場上,朝中的官員還有皇后帶著一眾嬪妃接駕,好不隆重。
一個個瞅著她,嫉恨的目光恨不能將她這個媚惑圣心的妖妃生吞活剝了。
夏候徹說了一些場面話,大致也就是說皇后和皇貴妃在她不在宮里的時候主理六宮辛苦了,瞅了一眼還疲倦不堪的她,便道,“罷了,朕還有事要與眾臣商議,你們在這里也等了好一陣了,都回宮去吧。”
她這一副模樣在夏候徹眼中是沒睡醒,可落到這些個嬪妃們眼中便是她承寵過度,皇帝行幸徹夜都沒未讓她合眼等等種種猜想……
她冤枉,卻又解釋不得,只得又一次拉高了自己的仇恨值。
好不容易與皇后等眾嬪妃別過,回到凌波殿正準備倒頭大睡一覺,哪知人還沒有來得及躺下,領事太監(jiān)便進來道,“娘娘,永壽宮里的書繡姑姑來了。”
鳳婧衣剛剛脫了外袍,不得不又穿了回去,到了外殿看到已經等著的書繡道,“書繡姑姑有何事?”
書繡依規(guī)矩給她請了安,語氣冷淡地道,“太后娘娘得知圣駕回宮,有事請鈺容華娘娘到永壽宮走一趟?”
“何事?”鳳婧衣問道。
“娘娘去了就知道了。”書繡說著,掃了一眼屋內的眾侍從,道,“還有,娘娘身邊的那個叫青湮的宮女,最好也能一塊兒過去
。”
果不其然,一回來麻煩就找上/門來了。
“青湮她不在我這里了,只怕不能帶她過去了?”鳳婧衣婉然一笑,平靜說道。
“她是凌波殿的宮人,不在娘娘這里,還能在哪里?”
鳳婧衣不緊不慢地理了理衣袖,低眉道,“回宮前我向皇上求了個恩典,到菩提寺上了個香,恰好遇到了靳老夫人,靳老夫人與青湮投緣,便將人先留在她那里了。”
有本事,你們找她要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