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次一心動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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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因為有孕,還是如今的情勢,公子宸成了重點(diǎn)保護(hù)和監(jiān)視對象,根本連大門都出不了。
可是,現(xiàn)在雪域城門緊閉,如果不能設(shè)法開城,白笑離和九幽可能都無法出去相助他們進(jìn)入第四道關(guān)口。
她在所住的院落,除了外面的重重守衛(wèi),每天夏侯淵中午和晚上必然是在她這里,根本讓她難以與任何聯(lián)系終。
夏侯淵正午回來的時候,侍從們正準(zhǔn)備好了午膳,看著他回來連忙都去見了禮。
“夫人這幾日飲食可還好?配”
“不像特別有胃口的樣子,昨日說是想去廟里為孩子祈福的,不過教王大人吩咐了夫人現(xiàn)在不能出去,所以沒有讓她出去。”侍從如實產(chǎn)道。
“祈福?”夏侯淵微微擰了擰眉,他不記得她是那么信佛的人。
“一般都有懷孕的夫人到廟里為孩子祈福,希望能平安出生長大的,可夫人昨日狀況實在不太好,小的們也不敢讓她出去,若是教王大人得空,親自陪夫人去一趟就更好了。”侍從笑語說道。
沒辦法,這個月夫人心眼兒實在太多了,她這時候要出去,指不定是要干什么,她們哪里防得住她。
夏侯淵聽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我知道了。”
公子宸聽到進(jìn)門的腳步聲,沒有去看,也沒有說話。
仆人們在忙著擺膳,忙完了都一語不發(fā)地退了出去。
公子宸從不是矯情的性子,膳食送來了,也不等他說話,便自己坐下來先吃了。
什么以絕食威脅,那些矯情的伎倆她使不出來,而且知道使了也沒用,何必委屈了自己的肚子。
夏侯淵看著她,說道,“用完午膳,一起去廟里上香。”
“你就這么信我只是去上香?”公子宸冷哼道。
“現(xiàn)在你和孩子為大。”夏侯淵道。
大夫說,盡量要讓孕婦心情愉快,所以他還是盡量不給她添堵。
即便她想耍什么花樣,他親自盯著,看她還能玩出什么花招來。
午膳過后,夏侯淵看著換出一身男裝的打扮的人,不由皺起了眉頭,“你要穿成這樣出去?”
“我一向穿成這樣。”公子宸理直氣壯地說道。
一穿裙子,她就會時不時地踩著,哪有穿這樣的簡便舒服。
“換了。”夏侯淵道。
“穿在我身上,關(guān)你什么事。”公子宸沒好氣地反駁道。
“你好歹把自己當(dāng)個女人,行嗎?”夏侯淵道。
她穿成這樣,跟他一塊兒走出去,到底像怎么回事。
先前這里留的只有女裝,她只能選擇在穿和不穿,最近沒怎么注意了,她又整回了這一身男不男女不女的裝束。
“我是不是女的,你睡過你不知道。”公子宸調(diào)整了下帽子,說道。
她只是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了,想要這樣慢慢找回原來屬于隱月樓的公子宸,如此而已。
夏侯淵揉了揉發(fā)疼的眉心,念在她是孕婦的份上還是妥協(xié)了,“罷了,你愛怎么穿怎么穿。”
公子宸瞥了他一眼,自己先一步出了門,全然不理會跟在后面的人。
夏侯淵幾步追上她拉住,道,“慢點(diǎn)走!”
原本動了胎氣,就不該讓她出來的,不過是想她能心情好一點(diǎn),才把她放出來,她竟絲毫不顧忌自己現(xiàn)在是有孕之身。
公子宸抽回自己的手,平靜說道,“我不是三歲孩子,不需要人牽著。”
夏侯淵也不強(qiáng)求了,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保持著兩步的距離,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周圍,看有無出現(xiàn)什么可疑的人物。
畢竟,以他對她的了解,她不可能無緣無故地要求出來。
恐怕,城里除了她和鳳婧衣,還有別的人埋伏在暗處,而她出來只怕就是與那些人接頭的。
他知道她是打什么主意,她自然也猜中了他跟著出來的目的,可是現(xiàn)在除了跟他一起出來,她沒有別的辦法再一個人從里面出來了。
公子宸一路在街上左瞧瞧右看看,最后才到了寺廟,可是寺中來來往往也只有他們兩個香客,
tang想來也是出自她身后之人的手筆。
畢竟,人多眼雜,她跟什么人接頭了,他也盯不過來。
公子宸在寺里走了一陣,肚子便有些不適,尋了地方先坐下休息了。
一來是真的需要休息,二來是等淳于越和白笑離能過來。
她到這里來,之前沒有任何風(fēng)聲,他們不可能提前埋伏,只能寄希望于他們后面暗中跟過來了,看能否設(shè)法與她接上頭。
夏侯淵坐在邊上,瞧著她面色有異,憂心道,“不舒服的話,我們回去。”
“我再歇會兒。”公子宸道。
夏侯淵也沒有再催促,打量著空蕩蕩的寺廟,不由在想是不是自己太過多疑了。
公子宸看到不遠(yuǎn)處緩緩走近的僧侶,其中一人朝她這里望了一眼,細(xì)微地動作指了指見面的地方,而后不動聲色地走開了。
過了一會兒,她扶著桌子站起身,道,“上完香就回去吧。”
夏侯淵扶著她下了臺階,到了觀音殿內(nèi)祈福上香,所有的一切都讓他看不出任何破綻來。
公子宸求了簽,拿到解簽處的和尚那里解了簽。
夏侯淵站在她身后,也并未聽到兩人多余地交談,漸漸便也放下了戒心。
可是,背對著他的公子宸,正動著唇無聲地以唇語告訴著對方計劃,而坐在她對面的僧人正是淳于越所扮。
她在告訴他,讓青湮他們造出聲勢白笑離來了,只要冥衣得知了這個消息,一定會按捺不住出城去第四道關(guān)口,只要雪域城的城門開了,他們就能有機(jī)會趕過去援手。
如今,能下令開雪域城的,除了夏侯淵,就只有冥衣。
雖然對白笑離他們那段恩怨不甚了解,但她清楚地記得有一次撞上冥衣之時,她說起龍玄冰三個字之時深切的恨意。
如果讓她知道白笑離與夏侯徹他們一起來了,她一定親自去一趟,她去了,九幽自然也會去,只要他們帶人出城,白笑離和淳于越就能混出城。
雖然這樣會給他們又增加了對手,但這也是唯一一個能讓九幽和白笑離都能盡快趕過去的辦法。
淳于越只是看著她的唇語,并沒有回答她什么。
空青也讓雪鷹傳信過來說,七殺太難對付,他們被阻在第四道關(guān)口過不來,可否請白笑離過去助戰(zhàn),可是現(xiàn)在雪域城封閉,他們也根本出不去。
她這樣的辦法,倒也不失為一條出路。
若是冥衣離開了冥衣樓,也許他能想辦法潛入冥衣樓里,看能否找到解救鳳婧衣身上傀儡蠱的辦法。
畢竟,再耽誤下去,可就真的沒法救了。
公子宸解了簽離開,沒有多加逗留,出了觀音殿便皺眉捂著肚子。
夏侯淵有些緊張地走近,“怎么了?”
“肚子有些舒服。”公子宸道。
夏侯淵扶住她往外走,說道,“讓人備了馬車在外面,出了寺門就好了。”
公子宸低眉走著,她不是肚子不舒服,只是不想他再去多看廟里的人,怕他發(fā)現(xiàn)了淳于越在其中,要把他盡快帶離這個地方而已。
上了馬車,夏侯淵把了把脈搏,道,“這個月之內(nèi),不許再出來走動了。”
“那你把我關(guān)籠子里更好點(diǎn)。”公子宸道。
“要能關(guān),我就真關(guān)了。”夏侯淵道。
回了住處,公子宸被勒令臥床休息,下床走動聲音不得超過三個時辰,雖然不情愿,但她也還是照做了。
畢竟外面的事,她能做的,都已經(jīng)安排了。
次日夜里,夏侯淵正在這邊陪著她用晚膳,一人從外面急急過來,稟報道,“教王大人,冥衣大人出城去了。”
夏侯淵擰眉,問道,“何事出城?”
“聽說是……女神龍回來了。”那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
冥衣,七殺,九幽三人都接連回來了,如今消失了幾十年的女神龍也現(xiàn)身了,昔日教中的四大護(hù)法高手,這若是交了手了,慘烈程度可想而知。
夏侯淵聞言沉默地望了望至面用膳的
人,女神龍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在這個時候現(xiàn)身,實在有些怪異。
女神龍就是顧清顏他們的師傅,且與冥衣和七殺有著血海深仇,可她卻最后一個才來到雪域城,這之間總感覺是坐在他對面的人脫不了干系的。
公子宸不動聲色的用著膳,絲毫沒有因為這個消息而有任何意外之色。
畢竟,這是她早已經(jīng)預(yù)料到的結(jié)果。
然而,這個決定卻有可能讓她對面的這個人,她腹中孩子的父親陷入到艱難的境地。
一旦九幽和白笑離都趕到了第四關(guān)口助戰(zhàn),夏侯徹他們殺到雪域城恐怕也是必然的事情,那個時候……面對那么多的人,他又該怎么辦?
之前,她一心想著如何盡快讓鳳婧衣脫險,卻不曾認(rèn)真思量過這個問題,可現(xiàn)在真正考慮起來,將他推到危險境地的人,卻也是自己。
“教王,現(xiàn)在怎么辦?”送信的人問道。
夏侯淵沉默了一陣,揮了揮身道,“我知道了,再有消息即刻來報。”
封城的令是他下的,可那個人要出去,便是他也難以攔得住的,索性便也懶得再管了。
“是。”稟報的人退了下去。
屋內(nèi)燈火融融,兩個人卻都沉默著沒有說話。
“宸月,說實話,你很希望我死在他們手里嗎?”夏侯淵率先打破了沉默問道。
公子宸微垂著眼簾,沒有回答他的話。
“女神龍的出現(xiàn)的事,你我都心知肚明。”夏侯淵望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那天,給你解簽的那個和尚,有問題吧。”
當(dāng)時,她接觸到的也只有那具人最久,只是當(dāng)時她說肚子不舒服,他沒顧上再折回去追查,但左思右想,也只有那個地方出了紕漏。
公子宸沉默了許久,說道,“你現(xiàn)在收手還來得及。”
“宸月,為什么是要我為你放棄一切,而不是你為我放棄?”夏侯淵沉聲質(zhì)問道。
他們兩個人,各自有各自的堅持,誰也不肯退讓。
他總以為,相處得久了,她會有所改變的,原來他還有他們的孩子,終究也不敵她與那些人的所謂友情義氣。
“如果是你放棄,就可以一場生死爭斗,而我為你放棄,卻是要害了無數(shù)人,于你我而言,誰都沒有為彼此放棄一切的價值。”公子宸說著,嘲弄地笑了笑。
大約也只在這時候,她才真正理解到鳳婧衣當(dāng)年的心境,在錯誤的時間,卻愛上了一個人,是何等的痛苦和絕望。
一開始動心的時候,她就知道他們兩個是不會有好結(jié)果的,他們都以為可以改變彼此,最終誰也沒有改變誰。
“好,你對,你全都對。”夏侯淵說罷,起身離去。
公子宸驚震抬頭,卻只看到他出門的背影。
她理解他等了這么久,籌謀了這么久想要一統(tǒng)天下的野心,可是因為他一個人,而要血流成河,生靈涂炭,那不是她想看到的。
只要他愿意放下,便是拼盡一切,她也愿將他活著帶出去,可是他卻有著他的堅執(zhí),不肯聽她一句勸。
天快亮的時候,她剛剛醒,房門被人推開了。
這雪域城內(nèi),不敲門就直闖她房間的人,自然只有他。
公子宸披衣下床,撩開簾子出去,果真看到他一個人坐在桌邊,神色有些沉冷,可見余怒未消。
她到他對面坐下,問道,“這時候過來,什么事?”
夏侯淵定定地看著她,問道,“如果不是我把你留在你這里,你會愿意留在這里嗎?”
公子宸沉默,這個問題她沒有想過。
一開始,她并不愿留在這個地方的,否則也不會千方百計的要逃出去,可是漸漸的,她又舍不下他,尤其到如今腹中還有他們的孩子。
夏侯徹見她不回答,嘲弄地笑了笑,“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她本就不愿留在這里,是他廢了她的內(nèi)力,將她關(guān)押在了這里,留在了自己身邊。
“我……”公子宸想要解釋,卻又不知自己該說什么合適。
夏侯淵起身,將放在自己面前的一碗藥端起,放到了她面前,“你要走,就干干凈凈地走。”
“這是什么?”公子宸聞著有些刺鼻的藥味,問道。
“落胎藥。”夏侯淵道。
“你不要這個孩子?”公子宸聲音有些微顫,眼眶瞬間紅了。
“原本他就不該來,就像你我,原本就不該喜歡,我不能答應(yīng)你的所求,你也不愿我的所求,既是如此,我也不必再把你強(qiáng)留在身邊。”夏侯淵緩緩轉(zhuǎn)過身,背對著她繼續(xù)道,“喝了這碗落胎藥,從此你我斷得干干凈凈,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互不相干。”
“你非要如此逼我?”公子宸道。
“不是我逼你,是你逼我。”夏侯淵深深吸了口氣,說道,“你走吧,我可不想大敵來臨之時,不是死在敵人手上,卻是被背后暗算一刀。”
有些東西,他原本就不該奢望的。
他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公子宸怔怔地坐在空蕩蕩的屋內(nèi),帶著濃重紅花氣息的藥味熏得她眼睛疼,疼得直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