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次一心動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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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青進來稟報完,暖閣內(nèi)便陷入了死一般沉寂。
蕭昱沉默地坐著,只有眼底的目光,深藏怒意。
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否則怎么可能無聲無息的就在一夜之間,盛京上下都知道了這個他們一直苦苦隱藏的秘密。
事情鬧到了這樣的地步,便是他們有天大的本事,也難堵天下悠悠之口甌。
那是他們一直隱藏的秘密,也是他心里不可告人的傷痛,他最心愛的女子曾經(jīng)屬于另一個男人,如今這道傷被人血淋淋的撕開,晾在了天下人的面前。
即便他再想自欺欺人地當作那些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也不可能了。
鳳婧衣咬了咬唇,站起身來準備離開,卻被坐在床上的人一把抓住了手。
“阿婧!”
“皇后娘娘,乾坤殿完跪滿了上奏的朝臣,這個時候……你還是不要出去的好。”況青道。
早在北寧城的時候他就見過她,也早就知道她與大夏的瓜葛,再后來陛下執(zhí)意娶了她,這一切他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可若不是情深難舍,哪個男人會娶一個已經(jīng)失去清白,還有了別人骨肉的女子,更何況還是一國之君的北漢王,即便是這樣,他也將其立為皇后,未曾納過一妃一嬪。
可現(xiàn)在,天下臣民是不會容許這樣一個女子作為北漢皇后的,更容不下那個流著大夏皇室血脈的孩子。
“你們都先下去吧。”蕭昱掃了一眼崔英等人。
崔英和況青帶著宮人退了下去,卻無不是面色沉重的樣子。
“阿婧,事情我會處理的。”蕭昱虛弱的說道。
鳳婧衣側(cè)頭望著窗外,沉默了許久出聲道,“蕭昱,這一關(guān)我們過不去的,你廢了我吧。”
所有的一切不是他的錯,也不該由他來承受這些指責和羞辱。
這樣的事就算放在平民百姓身上也是世人所不容的,何況是身為一國之君的他。
這段婚姻她帶給他的,從來都不是幸福。
“阿婧!”蕭昱緊緊抓著她的手,決然道,“這世上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成為讓我放棄你的理由。”
鳳婧衣回頭看著他深深凝視的目光,滿懷歉疚,“蕭昱,我不想帶給你的總是麻煩。”
今天只是豐都城的人知道,只怕過不了幾日,全天下的人都會知道,這件事除了廢棄她,根本壓不下去的。
只要她一日還在北漢宮里,天下的人都會說北漢皇帝的頭上戴著綠頭巾。
“總會有辦法的,你相信我。”蕭昱沉聲說道。
這件事,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到大夏去,那時候便是原泓他們再想隱瞞,那個人也會知道孩子的事。
他若是這個時候廢棄了她,他就真的是失去她了。
鳳婧衣在他堅持目光中,默然點了點頭。
蕭昱蒼白的唇勾起些許的笑意,朝著外面道,“崔英,宣大臣們到乾坤殿,朕要早朝。”
“是。”崔英應(yīng)了聲,連忙派了人去外面?zhèn)髟挘约喝蕚涑统凇?br/>
“況青,一會兒護送皇后回鳳凰臺,沒有朕的旨意誰也不得踏進鳳凰臺一步,抗旨者就地格殺。”蕭昱道。
現(xiàn)在這個情形,她和孩子再留在宮里只為會成為千夫所指,高太后只怕也會借機去鬧事,還是先讓他們回鳳凰臺清靜些。
“可是你現(xiàn)在……”鳳婧衣?lián)鷳n地望著面色尚無血色的人,這本是她惹出來的,結(jié)果把讓他一個人在這宮里面對,自己卻去躲了清靜。
“我這里有空青和太醫(yī)們照看,你和瑞兒再留在宮里不方便,先回鳳凰臺,朕身子好些了就回去看你們。”蕭昱笑容蒼白地說道。
鳳婧衣知道,自己留在這里只會惹來更大的麻煩,便點頭道,“若是有事,讓人到鳳凰臺通知我。”
蕭昱沉默了一陣,看著她問道,“孩子……你要怎么辦?”
鳳婧衣微震,垂下眼簾道,“我會送他去大夏。”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就算原泓他們再想瞞著那個人,他也一定會知道這一切。
雖然她也
tang想將孩子留在自己身邊撫養(yǎng),可是她還要幫蕭昱尋找另一半解藥,加之如今這般境地,瑞瑞再留在她的身邊,未必是什么好事。
她不是沒有想過送走他的那一天,可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么快。
蕭昱沒有再多問什么,起身下床更衣,準備去正殿參加朝會,只是人尚還虛弱,一站起身整個人都一個搖晃。
鳳婧衣扶住他,親自幫他穿好的朝服戴好了朝冠,扶著送到了暖閣門口囑咐崔英道,“你多注意些。”
不一會兒,外面朝會的鼓聲響起,況青進來提醒道,“皇后娘娘,我們該走了。”
鳳婧衣望了望空蕩蕩的暖閣,屋中還彌漫著淡淡的藥味,這樣的時候她不該走的,卻又不得不走。
“末將已經(jīng)安排了沁芳姑娘她們帶著瑞少爺上了馬車,這會兒已經(jīng)在宮門外等著了。”況青道。
“走吧。”鳳婧衣嘆了嘆氣,系上斗蓬出了暖閣,直奔宮門外的地方。
雖然一路低著頭,但她依舊清晰地感覺到宮門處守衛(wèi)們探究的目光,只是礙于她現(xiàn)在還是皇后的身份,不敢多說話。
她到了宮門處上了馬車,沁芳抱著瑞瑞已經(jīng)在馬車里,沐煙騎著馬冷冷掃了一眼宮門處的侍衛(wèi),“看什么看,沒看過美女啊。”
馬車緩緩駛出宮門,穿過人來人往的街道,偶爾可以聽到街邊的說書人正說著她的名字,至于說的是什么,她不用想也知道。
最近監(jiān)視高家和武安候府的人并未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如果是他們,這件事又是誰在背后搞得鬼,難道是那個下毒的兇手?
不過,能知道這么多,也不難猜到是與什么人有關(guān)了。
傅錦凰啊傅錦凰,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地要害我。
“娘娘……”瑞瑞見她不理自己,從沁芳那里爬到了她懷里賴著。
鳳婧衣低眉看著他,憐愛的摸著他軟軟的頭發(fā),一想到要將他送走,心頭便是陣陣痛如刀絞。
回了鳳凰臺,沐煙看她面色沉郁,也不好追問什么,但是一想到那會兒宮里指指點點的那些人,心里就陣陣堵得慌。
鳳婧衣抱著瑞瑞回了冬之館,幾個時辰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沁芳和紫蘇看著心疼,卻都默契地去向她詢問什么。
雖然她們也很想到她到底如何打算的,可是她自己不開口說,她們也實在難以開口問她。
午膳過后,她哄著孩子午睡了,方才朝紫蘇道,“先前我托你們幫我安排去大夏的人都安排好了嗎?”
沁芳一聽頓時變了臉色,“主子,你……”
紫蘇眼眶倏地一紅,“你要把瑞瑞也送走?”
那些人是安排著到了萬不得已之際,把孩子送回大夏的,如今她向她問及,不就代表她是打算把瑞瑞送走了。
“你去安排好吧。”鳳婧衣望著床上熟睡的孩子,低聲說道。
“可是……”紫蘇心中氣憤,卻又咬了咬唇出門去了。
這孩子便是她們相處過也會舍不得,何況是那人拼了性命生下的骨肉,真的要送走,她比她們更舍不得。
可是眼下的境況,這個孩子再留在這里,只會更加危險,不如讓他回自己的親生父親身邊。
“沁芳,給我找?guī)讉€箱子來吧,要帶的東西要給他準備著。”鳳婧衣說著,聲音不由自主的哽咽了。
沁芳眼眶一紅,沉默地下去給她準備了空箱子過來,鳳婧衣將瑞瑞要穿的衣服一件一件從衣柜里取出來,重新疊了一遍放進箱子里。
春夏秋冬要穿的分開放得整整齊齊,還有他喜歡的玩具,就連他愛吃的東西和做法,也都悄然拿筆寫了一篇放到了箱子里。
不知不覺,已是淚流滿面。
夜里,況青打探了消息回來,看著屋子里忙碌著收拾東西的人稟報道,“皇后娘娘,陛下在朝會上病重昏倒了……”
鳳婧衣聞言眉頭一緊,“現(xiàn)在怎么樣了?”
他本是該臥床休息一兩日的,朝會上諸多的事情一急,身體自是承受不住的。
“已經(jīng)好了,傳話說讓皇后娘娘安心在鳳凰臺。”況青回話道。
鳳婧衣默然點了點頭,道,“高家和武安候府那邊可查到什么動靜?”
“在娘娘不在宮里的時候,高家的人秘密派了人向江湖人打聽皇后娘娘和孩子的事,不過具體他們是從什么人那里得知的,末將還沒查到。”況青如實稟報道。
“你看能不能從哪里找到個一歲左右的孩子帶回來,寄養(yǎng)在鳳凰臺一段日子,最多十天就會送回去。”鳳婧衣說道。
也許傅錦凰的人還在豐都附近,可是現(xiàn)在敵在暗,她在明,若是被她發(fā)現(xiàn)瑞瑞被送回大夏,保不準她不會在半路上下手。
所以,務(wù)必得讓她相信瑞瑞還在她這里,這樣瑞瑞回大夏的路上才能安全些。
況青很快明了她的用意,道,“末將幾個遠房親戚那里倒是有好幾個孩子,可以想辦法找到帶過來住幾天。”
“多謝了。”鳳婧衣感激地道。
沁芳準備了晚膳,正出去叫宮人幫忙送膳,卻看到一人鬼鬼祟祟地坐在角落里哭,耐著性子走過去,“好好的哭什么哭,晚膳好了,快幫著送過去。”
那小宮女望著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著道,“都是奴婢的錯,那天沒看住瑞少爺,他跑出去撞見了太后娘娘,當時奴婢一心急叫瑞少爺,估計……估計就是那時候闖下禍來了。”
沁芳一聽氣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你……你惹出這樣的事,回去怎么沒說。”
“我也不知道,會成現(xiàn)在這樣。”宮女哭得泣不成聲,當時怕被責罰就沒說,哪里知道過了沒多少天,就鬧出這樣的事來。
這兩天好好一想,那天高太后看著孩子的樣子,神情就很是奇怪。
沁芳無奈地嘆了嘆氣,“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樣了,你哭又有什么用?”
若是早一點知道,也許在主子一回來的時候還能有時間應(yīng)對,現(xiàn)在一切都晚了。
三日后的黃昏,紫蘇回到了鳳凰臺,說是一切都準備好了。
鳳婧衣正喂著瑞瑞用晚膳,只是點頭應(yīng)了一聲,朝沁芳道,“下午準備的糕點都裝好了嗎?”
“都裝好了。”沁芳聲音有些哽咽,在一看正在吃飯的瑞瑞,全然不知道自己將要被送到另一個地方,親昵地賴在母親懷里。
瑞瑞這么粘著她,這要是送走了,一覺醒來看不到母親,該哭得多傷心了。
鳳婧衣喂著孩子吃了晚膳,一如繼往地陪著他玩耍,只到天黑了才慢慢哄著他睡了,給她裹上了小被子抱著朝外走去。
可剛一腳踏出門,淚水便奪眶而出了。
她咬了咬牙,橫下心下抱著她朝著鳳凰臺外而去,沐煙已經(jīng)在馬車上等著,看著她抱著孩子出來,一向急性子的她也不好出聲催促。
鳳婧衣抱著孩子到了馬車外,低頭吻了吻孩子柔軟的頭發(fā),淚落不止。
所有人都等著她,卻沒有一個人出聲催促。
半晌,鳳婧衣咬了咬牙,將孩子遞給馬車上的沐煙,“到了盛京記得送信回來。”
“好。”沐煙接過孩子抱著,紫蘇也跟著上了馬車。
鳳婧衣不忍去看孩子離開的樣子,別開頭沉聲道,“快走吧。”
可是,聽到馬車越駛越遠,她抑制不住地追了過去,追了好遠追上馬車,趴著車窗叮囑道,“要是他哭了,耐心點兒哄他,每過兩個時辰記得喂他喝水,還有……還有晚上不能給他吃太干的東西,他肚子會難受……”
“放心,我們會好好照顧他的。”紫蘇哭著說道。
鳳婧衣停下腳步,看著馬車漸漸遠去,最后消失在無邊的黑夜里。
她的兩個孩子,一個已經(jīng)與她生死相隔,這一個又要去往遠方,此生再難相見。
北漢數(shù)萬臣民要求廢后的浪潮遍布國內(nèi)之時,也傳到了大夏境內(nèi)。
原泓不想再留在京里對著堆積如山的奏折,死活求著要出去追查傅家的行蹤,于是京中所有的事都丟給了夏候徹自己處理,自己卻帶著人離開了盛京,準備一邊追查傅家的事,一邊游山玩水。
哪知道,他前腳出了盛京城,后腳邊關(guān)便有數(shù)道加急的折子送到了皇極殿去。
既是加急奏報,夏候徹一向都會優(yōu)先處理,可是接過孫平遞過來的
奏折看了一眼,不由面色大變,目光狠厲地望著三個送報入京的士兵道,“北漢廢后折子,是誰上的?”
三個人相互望了望,齊聲回道,“是小的。”
孫平一見不對勁,連忙拆了另外兩道密折,打開掃了一眼道,“皇上,這個也是……”
夏候徹攥著折子的手一陣顫抖,“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已經(jīng)有五六日了,如今北漢國內(nèi)皆是要求北漢王廢棄皇后的請愿,只是有傳言說皇后的孩子是私生子,所以……”一人如實稟報道。
“私生子?”夏候徹眼中怒意翻涌。
按那孩子的出生推算,若不是蕭昱的子嗣,便只能是他的骨肉。
鳳婧衣,你這個該死的女人,騙得朕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