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一寸相思一寸殤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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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青湮便已到了別苑,沐煙知道了雙生子的事兒,也偏要跟著來湊熱鬧。
沐煙興奮不已地要去看兩個孩子,沁芳費(fèi)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人攔了下來,這會兒孩子和大人都還沒起呢,況且還在鴻宣太子在里面,哪能這么不顧禮數(shù)地往里面闖。
因著夜里要接連照顧兩個孩子,故而天色亮了,鳳婧衣也還沒有睡醒戲。
蕭昱醒來一側(cè)頭看著睡覺不老實(shí),又把小被子踢掉了的瑞瑞不由哭笑不得,剛把被子給他蓋上了,小家伙眼睛就動了動似是快要醒來。
蕭昱連忙坐起身,這兩日也算知道了他的稟性了,但凡他是要醒了,一定是一邊哭一邊醒的,唯恐吵到里面還在睡的鳳婧衣和熙熙,他披上衣服把快要醒來大哭的家伙給抱了出去殮。
果真,剛一出了門,便扯著嗓門兒哭起來了。
沁芳聽到聲音趕了過來,看到是他抱著孩子出來不由愣了愣。
“瑞兒剛尿了,興許還有些餓了,我就先抱出來了。”這小子飯量大,一天要喂無數(shù)回。
沁芳趕緊抱了過去,給他換了尿布,送到奶娘房里去。
沐煙也跟著過來,瞧著一身睡袍的蕭昱不由朝青湮感嘆道,“鳳婧衣這女人太好運(yùn)了,碗里的鍋里的都讓他吃了,連點(diǎn)殘?jiān)o埗疾唤o我們留……”
青湮瞥了她一眼,道,“留下了,你也吃不著。”
“你們這些男人都送上門的人,哪里知道我空閨寂寞的苦,真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沐煙嘀咕道。
青湮別開頭,一副不愿再跟她說話的樣子。
“你知道這次淳于越為啥答應(yīng)得這么爽快嗎?”沐煙一手托著下巴,笑嘻嘻地問道。
青湮端起茶抿了一口,壓根兒把她當(dāng)作空氣一般。
沐煙卻猶自說得興致勃勃,“他要是答應(yīng)了給鳳婧訴孩子的治病,孩子只要留在金花谷,你就得留在金花谷,這病治多久還不是都看他的,到時候孤男寡女,***,你……”
“你到底想說什么?”青湮不耐煩地問道。
“帶上我吧,我可以保護(hù)你不落于淳于越的魔掌。”沐煙笑瞇瞇地說道。
淳于越肯定不會讓她留下礙事兒的,可是現(xiàn)在不能跟著她一塊兒,就要回青城山天天對著白笑離和那兩個怪師叔,日子實(shí)在難過得緊。
從冥王教的人出現(xiàn)之后,青城山的弟子沒有白笑離的首肯,誰也不得擅自外出,這一年都憋死她了,再也不想回那個鬼地方。
青湮起身跟著沁芳去看孩子,懶得理會她的話。
蕭昱剛回到寢閣,床上的人聽到孩子哭聲便又醒了正準(zhǔn)備起身下床。
“瑞兒剛尿了,我抱出去讓沁芳看著呢,這會兒送奶娘那里了,你再睡會兒吧。”
鳳婧衣想了想,側(cè)頭看著邊上還睡著的熙熙,遂又倒了下去躺著。
瑞兒夜里吵醒了兩三次,她現(xiàn)在奶水不足,只得抱去奶娘那里喂,等他吃飽了再哄睡了帶回來,熙熙倒還好,沒怎么吵鬧。
她這倒頭一睡,就睡到了近午膳的時辰才醒來,熙熙跟她一塊兒醒來的,小家伙大約是餓壞了,一睜開就在哭。
鳳婧衣披上衣服,也沒顧上梳洗便趕緊抱了出去找奶娘喂奶。
沐煙一聽到另一個孩子哭聲,興奮不已經(jīng)地跑了過來,喂在她邊上瞅著孩子的小臉,朝青湮道,“你快過來看,真得長得好像,一模一樣的。”
鳳婧衣瞅了瞅從奶娘房里出來的青湮,“你們什么時候到的?”
“天一亮就到了。”青湮道。
鳳婧衣將孩子交給奶娘,又接過了沁芳抱著的瑞瑞,問道,“蕭昱呢?”
“北漢有奏報(bào)過來,太子殿下去書房了。”沁芳道。
鳳婧衣抿唇沉默,想來他離宮多時,北漢皇帝又在催他回去了。
她抱著孩子回寢閣放進(jìn)了搖籃里,這才自己去更衣梳洗,青湮也跟著過來了。
“孩子出事的事,我聽沁芳說了,你……還好吧!”
當(dāng)時接到消息,只說是孩子出生體質(zhì)孱弱,需要請淳于越診治調(diào)養(yǎng),卻并不知孩子出生竟出了那樣大的事。
若非方才沁芳說起,她至今也是一無所知。
鳳婧衣默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孩子要用的東西,我都準(zhǔn)備好了,明天你們就起程吧,奶娘和大夫一起跟著過去。”
天越來越冷了,再拖延下去對熙熙的身體狀況也不好,若是再趕上路上下雪天就更讓人放心不下了。
“每個月,我會寫信給你說孩子的狀況。”青湮道。
雖然她已經(jīng)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但她了解母子分離的痛苦,若非這個孩子身體狀況實(shí)在讓人憂心,她也不會狠下心來把孩子送到金花谷去。
“等你們走了,我大約也要起程去北漢了。”鳳婧衣道。
青湮望了望搖擺里還睡著的孩子,思量了一番說道,“你真打算,永遠(yuǎn)也不讓大夏知道這兩個孩子嗎?”
鳳婧衣微震,最終默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
當(dāng)初是她棄他而去,是她說永遠(yuǎn)也不會生下他的孩子,如今又怎么告訴他,這兩個孩子的事。
“你此去北漢,我們都未能在身邊,這兩個孩子的身世若是被北漢朝中的人所知,勢必又是滔天大禍,相比之下不如將孩子送到大夏安全一些。”青湮直言說道。
夏候徹不管怎么樣,也不會不管自己親生骨肉的死活。
在北漢不比在大夏,她的身份加之這兩個孩子,任她有再大的本事也架不住別人的暗箭,一個人要護(hù)住兩個孩子,只怕有心無力。
鳳婧衣在搖籃邊蹲下,掖了掖瑞瑞蓋著的小被子,沉默了良久說道,“等熙熙身體調(diào)養(yǎng)好了再說罷,若是真到那個地步,我再也保護(hù)不了他們,你便幫我把他們送去大夏吧。”
她不希望會有那樣的一天,可若真到了那個地步,也唯有大夏才能護(hù)他們周全了。
那個時候,他興許又會恨她吧,恨她又一次騙了他。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想你還是做好準(zhǔn)備,防患于未然。”青湮認(rèn)真說道。
“淳于越在豐都有能用的人嗎?”鳳婧衣抬問道。
一來隱月樓的現(xiàn)在都重心放在追查冥王教一事,二來隱月樓里的人都被鳳景所熟知,也被北漢所熟知,所以這條后路不能用隱月樓的人。
“應(yīng)該是有的,我到金花谷打聽好了再告訴你。”青湮說罷,聽到外面的有傳來腳步聲,便瞧了她一眼。
蕭昱進(jìn)來,眉眼似有些焦急之色。
“是豐都出事了嗎?”鳳婧衣問道。
“是父皇病情有些惡化,要我盡快回豐都。”蕭昱道。
“我已經(jīng)和青湮商量好了,明日一早她就帶熙熙前往金花谷,我們明天就可以起程去豐都。”鳳婧衣道。
這樣的大事,自然是耽誤不得。
“那我現(xiàn)在就差人準(zhǔn)備了。”蕭昱道。
他原是想讓她在休養(yǎng)些日子再走,可是眼下情況緊急,鳳景現(xiàn)在那個樣子,他實(shí)在不放心再把她和孩子留在南唐。
午膳過后,鳳婧衣就讓沁芳找人安排了明天一早送青湮他們?nèi)ソ鸹ü鹊鸟R車,自己一再檢查了要給熙熙帶過去的東西,衣物,枕頭,被褥,搖籃,玩具,大大小小裝了滿滿一輛馬車。
夜里一再叮囑了隨行過去的太醫(yī)和奶娘,卻還是擔(dān)憂的一夜也難以入眠。
天剛剛亮,她親自給還睡著的熙熙穿了衣服,裹好了襁褓抱出去直到所有人都上了馬車,她這才將孩子交給了青湮。
“放心,我會照顧好他。”青湮鄭重說道。
說罷,抱著孩子上了馬車。
馬車一動,鳳婧衣眼中便涌出淚光,眼睜睜地看著馬車消失在了道路盡頭。
“等孩子身體好起來,咱們再接回來就是了。”蕭昱環(huán)著她的肩,溫聲安撫道。
“主子,先進(jìn)去用早膳吧,一會兒咱們也要起程了。”沁芳抱著瑞瑞,上前道。
鳳婧衣點(diǎn)了點(diǎn)頭,默然接過了孩子自己抱著。
幾人回別苑用完早膳,況青已經(jīng)帶人打點(diǎn)好了車馬在外面等著,宮中得到消息的鳳景一下了早朝,連朝服都未來得及換下便趕了過來。
一行人剛從里面
出來準(zhǔn)備上路,遠(yuǎn)遠(yuǎn)便瞧見一身明黃的人策馬而至,急急跳下馬道,“皇姐!”
鳳婧衣將孩子交給了沁芳抱著,道,“你們先上馬車吧。”
沁芳和奶娘等人先上了馬車去,蕭昱陪著她過去見了鳳景。
“你們……要走了?”鳳景氣喘吁吁地問道。
“嗯。”
“什么時候再回來?”鳳景問道。
他知道她還在生他的氣,但在他心中,她一直是他的皇姐,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不知道。”鳳婧衣說著,與他擦肩而過走到了馬車邊上,又道,“墨嫣會留在南唐幫你,若有什么事,她會通知我的,你……自己保重。”
直到現(xiàn)在,她再想起孩子出生那一天發(fā)生的事,都像是做了一場惡夢,怎么想也難以相信做出那一切的會是她的弟弟,鳳景。
鳳景望著她漠然而對的背影,瞬間紅了眼眶,“皇姐你自己也保重。”
她的阿姐,從來沒有對他如此冷漠過。
而這所有一切的改變,都是因大夏而起。
蕭昱扶著鳳婧衣上了馬車,朝著鳳景道,“若是南唐有難處,派人到豐都通知我們。”
雖說他做的事讓他們傷心,但總歸還是她的弟弟,是他們看著長大的鳳景,總不至于對他不管不顧。
鳳景沉默著沒有說話,看著蕭昱上了馬,一行人離開了別苑,浩浩蕩蕩向北而行。
因著急于回國,一路都甚少休息,好在瑞瑞一路只要吃飽了就睡,沒怎么哭鬧,只是進(jìn)到北漢境內(nèi)之時,北方已經(jīng)下起了雪,行進(jìn)就更加艱難了。
走走停停近十天功夫才到達(dá)豐都,蕭昱直將她們送到了城外新建的行宮,都沒顧上將她們送進(jìn)門,便騎馬到了馬車邊上道,“阿婧,你們先進(jìn)去,住的地方有人會給你安頓好,我先進(jìn)宮一趟,可能明天夜里才能趕回來,有什么你讓況青通知我。”
“要不,我陪你一道進(jìn)宮去吧。”鳳婧衣撩著車簾詢問道。
于情于理,這個時候她應(yīng)該隨他一起入宮探望北漢皇帝的。
“你帶著孩子也趕了這么多天的路了,今天天氣也不甚好,等過幾日雪停了我再帶你入宮。”蕭昱笑著說道。
鳳婧衣想想又有些不放心孩子,便點(diǎn)頭道,“好吧,那你路上小心些。”
“嗯。”蕭昱一掉馬頭,帶著幾名親信侍衛(wèi)冒雪趕著進(jìn)城入宮去了。
鳳婧衣剛剛抱著孩子下了馬車,行宮管事的宮人便率領(lǐng)服侍的宮人出來相迎,在雪地里跪了一片,“太子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都起吧。”鳳婧衣微笑道。
“奴才安順,是太子殿下吩咐帶人到行宮伺候太子妃的行宮總管。”一名首領(lǐng)太監(jiān)起身,上前道。
“有勞安公公。”鳳婧衣微笑頷首道。
“太子妃折煞奴才了,這外面天寒地凍的,先進(jìn)去再說話。”安順一邊領(lǐng)路,一邊笑著說道。
沁芳帶著太醫(yī)和奶娘跟著后面進(jìn)去,吩咐了其它的宮人搬著后面馬車帶來的東西。
鳳婧衣一抬頭瞧見行宮正門的匾額不由怔了怔,題字鐵勾銀劃,蒼勁有力,顯然是出自蕭昱之手。
題字為,鳳凰臺。
“太子妃,這匾額是太子殿下親自所題,行宮的設(shè)計(jì)建筑好多都是依太子殿下的意思。”安順說著,領(lǐng)著她們進(jìn)了正門,一邊走一邊說道,“行宮里分春夏秋冬四館,春之館里到了春天百花齊放,景致怡人;夏之館里是建在湖邊的水榭,到了夏日里住著清涼避暑,秋之館里是處果園,秋日里正是碩果累累的時候,冬之館是建在溫泉附近,看著這外面大風(fēng)大雪里,那里這會兒暖和得跟春天一樣,太子殿下說太子妃不習(xí)慣北方冬季,那邊的園子是建得最精細(xì)的……”
沁芳瞧著一路所過的雕梁畫棟,亭臺樓閣,低語道,“主子,這建得倒像是南唐宮里的,可又比飛鳳閣那邊要美得多呢。”
鳳凰臺,鳳凰臺。
以主子的姓冠名,這不擺明了是送給她的嗎?
一行人進(jìn)了冬之館,溫泉池子里的荷花還開著,溫泉水引著從假山上傾瀉而下,霧氣繚繞悄若是走進(jìn)了仙境一般。
安順引著鳳婧衣進(jìn)了寢殿,道,“太子妃瞧瞧還有哪里不合適的,奴才再帶人重新準(zhǔn)備。”
“不必,都很好。”鳳婧衣道。
這一切,好得讓她受寵若驚。
“太子妃午膳想吃什么,奴婢吩咐廚房里準(zhǔn)備。”安順問道。
沁芳望了望鳳婧衣,上前叫了安順帶自己去廚房準(zhǔn)備午膳。
鳳婧衣將還熟睡的瑞瑞放到搖籃里,打量著寢殿的陳設(shè)不由悵然而笑,她記得許多年前她們棲居的別苑,夏天熱得像蒸籠,冬天冷得像冰窖。
那個時候她說,將來自己要是有了錢,一定要建一個很大很大的宅子,春天的園子有一園子的玉蘭花,夏天有清涼的的水榭避署,秋天有一園子的果樹結(jié)滿了喜歡的果子,冬天一定要住在有溫泉的地方,像春天一樣暖和。
如今,這一切他都讓她如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