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一寸愛恨一寸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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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霞關(guān)外,鳳景在彭城巡視完軍務(wù)才知蕭昱獨自一人去了玉霞關(guān)的方向,連忙帶著人一路尋來,果真看到月下獨立吹笛的人。
他下了馬,牽著韁繩走近站在他的身旁遙遙望著月色籠罩下的玉霞關(guān),一雙眼睛早已褪去了年少的稚氣,出口的話滿是堅決。
“我們一定會救回皇姐的!悱”
蕭昱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吹著笛子,望著遠遠的玉霞關(guān)。
當(dāng)初,也是因為他從這里離去,才與她擦肩而過蹉跎至今,讓她去了那個人的身邊戽。
他怨不得任何人,因為選擇是他自己做的。
可是,哪個男人會容忍自己心愛的女人夜夜與另一個男人同床共枕,縱然嫉恨得快要瘋狂,他也只能忍下。
莫說夏候徹不會放過他,他此生也決計不會放過他,大夏與北漢永世不可共存。
可是,他的阿婧,還是當(dāng)初一心愛著他的阿婧嗎?
他感覺得到,這三年的分離并不只是時光的流逝,還有一些重要的東西也在悄然改變。
不過,好在她快要回來了,他們還有一生的時間去找回那些錯失的時光。
鳳景側(cè)頭望了望沉默不語的人,暗自發(fā)誓道:一定要救皇姐回來,一定要讓皇姐和蕭大哥在一起。
這世上,只有他才是能給皇姐幸福的人。
直到天色將明,城外的笛音方止。
鳳婧衣站在帳外,轉(zhuǎn)身望著靜垂的帳簾卻僵著手半晌才掀開簾子進去,帳內(nèi)的還躺在床上,似乎并未醒來。
她回到椅子上坐下,側(cè)頭望著榻上靜靜沉睡的人,一顆心莫名的沉悶。
她想回去南唐,鳳景在那里等著她,蕭昱在那里等著她,她的朋友們她的子民都在等著她,只有那里才是她夢中的樂土。
她不知道如今自己對于蕭昱到底是什么樣的情感,她只知道,他不負她,她此生也決計不會再離開他。
青湮曾說,夢境是最真實的心事。
她想起那個溫暖幸福的夢,難道她的心底如那個夢境中一樣愛上了這個她本該敵視的男人嗎?
不過,是不是都已經(jīng)不再重要,她絕對不可能為了他而背棄南唐的一切,辜負那么多等待她幫助她的人。
夢境終歸是夢境,夢里的一切再好也只是個夢,他們都是活在現(xiàn)實的世界,他們之間隔著太多無法逾越的鴻淵,她要離開大夏回到南唐,要么死在這玉霞關(guān),這是于所有人都最好的結(jié)果。
她愛過他嗎?
她不知道,只是想到從此以后他真的孤獨一個人,想到那個長春宮的陰暗房中獨自長大的少年,她的心會疼。
她將他身邊的人都給除掉,讓他身邊真的只剩下她了,卻又殘忍的離開他,讓他變成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半晌,夏候徹睜開眼,一側(cè)頭正對上她望過來的目光,只是那一雙眼睛去沉黯如幽冷的深海。
鳳婧衣默然轉(zhuǎn)過頭,收回了目光,淡聲道,“你醒了。”
夏候徹起身下榻,穿上了外袍,自己理好了床榻,似乎已經(jīng)是在軍中多年的習(xí)慣了。
他自己洗漱完了,便掀帳讓人準(zhǔn)備了早膳送過來,用膳之時說道,“既然打賭要公平,朕會給你公平。”
鳳婧衣聞言望向他,并沒有問什么。
“玉霞關(guān)每天的兵馬換防都會不同,近日還在布置關(guān)外防務(wù),朕會讓你都看一看。”夏候徹冷聲說道。
她愣了愣,雖然覺得有些怪異,但還是默然地點了點頭。
兩人用了午膳,夏候徹又帶帶著她在軍營里里外外走了一圈,然后才去往玉霞關(guān)上去看關(guān)外布置的防守。
自玉霞關(guān)門往外數(shù)丈都在布置,埋著幾丈長的鐵釬,整整一大片在陽光下閃著寒光,冷銳懾人。
方湛帶著副將過來,抱拳道,“末將參見皇上。”
夏候徹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免禮,“什么時候能布置完。”
“明天。”方湛說著,抬手指了指道,“南唐皇帝身邊有一條巨蟒很是難纏,當(dāng)初彭城就是吃了它的虧,所以末將在這道機關(guān)外,讓人挖了幾丈寬的陷馬道,下面一樣埋鐵刺,上面填以灑了雄黃酒和
tang驅(qū)蛇粉的干柴草,如果那巨蟒先來攻城,點燃陷馬道里的柴草,他就無法再靠近,箭機營再見機行事,應(yīng)該能阻擋它。”
夏候徹望了望外面,甚是滿意,“你做的很好。”
方湛望了望外面正在加緊布置的將士,又遠遠望了望彭城的方向,說道,“南唐皇帝真的會答應(yīng)拿糧草來交換嗎?”
說話,并沒有顧忌站在一旁的鳳婧衣。
雖然軍中其它人還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但夏候徹身邊的親信侍衛(wèi)已經(jīng)向他說起過,再一想到大哥方潛的死,和百鬼密林被人識破的事,對于這個女人自然沒有什么好臉色。
若非礙于圣駕,他又豈會容她活著站在這里。
鳳婧衣望著城外正在布置的陣地,不由發(fā)愁地皺起了眉頭,這樣的陣法無疑會阻撓住南唐兵馬靠近玉霞關(guān),如果南唐兵馬沒有攻到關(guān)門口,公子宸他們即便下了手,能沖出玉霞關(guān),只怕還沒到南唐的就會被遍布的箭機營亂箭射殺。
“當(dāng)然不會。”夏候徹冷聲道。
鳳婧衣費了兩年功夫才把大夏糧倉掏空,不惜在她身邊拖延時間,就為了等到大夏糧倉空虛的這一天,蕭昱和鳳景知道她不可能輕易放人,又怎么可能輕易把糧倉給他,讓大夏有再反過來對付他們的力氣。
“那……”方湛說著,不由瞥了一眼一旁的鳳婧衣。
夏候徹知道他要問什么,坦言道,“不過既然答應(yīng)了,后天就去會會他們,你安排隨行護駕的人。”
“是。”方湛回話道。
夏候徹側(cè)頭望了她一眼,淡聲道,“方將軍,無事你下去吧。”
方湛抱拳行禮,帶著人先下了城墻。
夏候徹負手望向彭城的方向,語聲冷淡,“后天他們就要來了,你可想好要怎么逃回去了?”
鳳婧衣四下望了望,望下城下那一片銳利的鋼釬地,嘆道,“我想,我無路可走了。”
她想不出,起碼到現(xiàn)在這一刻她還沒有絕對把握能逃出去的辦法,莫說這關(guān)內(nèi)還有數(shù)十萬的兵馬,就算所有營救她的人連手對付他也不一定能有勝算。
“是嗎?”他薄唇勾起一絲冷笑,對她的話似信非信的樣子。
鳳婧衣沒有等他起身,便自己朝著下城墻的方向而去,一邊走一邊暗自猜測著,夏候徹看樣子是真打算帶他出城去和鳳景他們碰面的,但肯定雙方都是各有目的的,只是夏候徹想要做些什么,她一時半會兒還摸不透。
也正因為這份摸不透,才更讓她擔(dān)心到時候會出現(xiàn)她不能阻止的意外。
以她對公子宸的了解,再加上對目前玉霞關(guān)的推算,公子宸極有可能選擇在他們打開城門出城的時候那個時候動手。
他們混跡在城內(nèi),而現(xiàn)在城內(nèi)的百姓是不能出城的,如果城門不開他們動手只會成為甕中之鱉,所以只會在南唐兵馬趕來,城門打開的那個時候動手。
青湮和公子宸會聯(lián)手牽制夏候徹,沐煙會去對付方湛,其它的人會用來對付其它人以及守讓她上馬逃出城,與前來玉霞關(guān)的鳳景和蕭昱匯合。
可是這樣的冒險,恐怕就算她能逃出去,以夏候徹的手段,只怕她們一個也回不去。
不行,她得盡快想出更周全的辦法來才行。
回了軍營,她又被重重守衛(wèi)看押在了王帳,夏候徹又去與眾將領(lǐng)商議戰(zhàn)略計劃去了,直到日暮黃昏才回來。
她正在給手上的傷口換藥包扎,抬眼看了一眼回來的人,垂下頭繼續(xù)忙活自己的。
夏候徹坐回桌后,看著她上完藥,又是用手又是用嘴別扭的打結(jié)卻結(jié)終沒有起身過去幫忙。
晚膳過后,玉霞關(guān)外又傳來昨夜一樣的笛聲,夏候徹手中的筆傾刻的折為兩斷,沉聲喝道,“來人!”
王帳外的侍衛(wèi),聞聲連忙趕了進來,扶劍跪地道,“皇上有何吩咐?”
“帶箭機營的人出關(guān),朕不想再聽到這聲音。”夏候徹面目冷沉地喝道。
“是。”侍衛(wèi)領(lǐng)命,連忙退出了王帳前去箭機營傳令。
鳳婧衣不由震了震,拿著書的手不安地顫了顫,卻始終沉默著沒有說話。
她當(dāng)然相信,憑箭機營的人過去根本奈何不了蕭
昱,可是此刻夏候徹的神情和反應(yīng)卻讓她有些害怕。
“你在擔(dān)心什么,擔(dān)心你的舊情人?”夏候徹冷笑問道。
鳳婧衣垂下眼簾,并沒有跟他搭話。
過了不多久,笛聲止了。
侍衛(wèi)和箭機營的統(tǒng)領(lǐng)在夏候徹就寢前在帳外回報,道,“稟皇上,末將等無能,未能伏誅吹笛的人。”
“下去吧。”夏候徹并沒有怪罪,他自己也知道憑他們的本事根本不是那個人的對手。
帳外的兩人跪安離去,帳內(nèi)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夏候徹望著對面椅子上心緒難寧的人,起身走了過去站在她面前,緩緩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微微瞇著地眼睛打量著她,冷笑哼道,“長公主真是魅力不淺,如今殘花敗柳之軀竟還能讓鴻宣太子這般情深難舍。”
鳳婧衣靜靜望著他,知道他現(xiàn)在又是火氣上來了,所以懶得跟他頂嘴自找苦頭。
夏候徹一揮袖滅了帳內(nèi)的燈火,低眉緩緩地解開她的衣帶,聲音冷冽,“只可惜,他現(xiàn)在再心心念念,你也只能在朕的床上。”
衣衫滑落,她不由縮了縮肩膀,緊緊咬著唇?jīng)]有出聲。
莫說她現(xiàn)在內(nèi)力被他封住動不了手,便是她內(nèi)力還在,動起手來也不是他的對手,在他動怒的時候還要和他對著來,那苦頭她已經(jīng)吃過無數(shù)回了。
黑暗中,她只感覺自己被抱著放上了榻,男人強健的身體壓了上來,開始了整整一夜的索歡。
原本前一天夜里就沒合眼,加之又被他折騰了一晚上,天快亮的時候才睡覺,一覺便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夏候徹還是一如前兩日帶著她去了周圍巡視,連明哨暗哨的地方都帶她去看過,可是她越是看得多,心卻越來越沉重,她不得不佩服這個人以及他手下的一干將領(lǐng)在軍事方面的才能。
她越是了解,就越是覺得自己要逃走的勝算渺小。
再回到王帳之時,又是天黑了。
回去的路上與公子宸碰上面了,也悄然交換了消息,只是一想到明天可能會發(fā)生的動/亂,又是一夜都難以入眠。
夜里夏候徹并沒有放過她,似乎又回歸到了宗人府地牢里,他夜夜過來強占她的身體的日子……
就算他已經(jīng)倒在身邊睡著了,她也是睜著眼睛難以入眠,腦子里一遍一遍地想著公子宸她們動手的每一步,每一個過程。
可是,怎么想,怎么都是勝算渺茫。
今天是要去與南唐交易的日子,她整整一夜沒有合眼,夏候徹一如往昔的起來,不緊不慢地用著早膳。
雖然這幾日,她都一一看過了周圍的兵力部署,卻始終不曾想明白他到底準(zhǔn)備怎么樣與南唐交易,又想在這次交易之中達到什么樣的目的。
直到一個時辰過后,侍衛(wèi)在帳外稟報,“皇上,賊人果然在城門口動了手,方將軍已經(jīng)帶人圍剿了。”
鳳婧衣刷地轉(zhuǎn)頭望向眉目幽深的人,顫著聲音問道,“什么……什么賊人。”
夏候徹起身,走近她身邊的時候望了望他,冷冷笑道,“你不想去看看,你的同黨是怎么救你的嗎?”
她站在原地手腳一陣發(fā)抖,他說的……是公子宸她們?
可是,她還在這里,她還沒有出去,她們怎么會動起手來?
她咬牙深深吸了口氣,快步出去跟上了夏候徹的步伐朝著玉霞關(guān)的門口去,遠遠便聽到了廝殺之聲震天……
她疾步奔近,果真看到了重重兵馬包圍之中的公子宸等人。
城門之外也有人馬疾馳而來,可卻不是南唐的兵馬,是大夏的箭機營到了城外就扔掉了手中舉著的南唐王旗。
“皇上,還有一個時辰南唐那邊的人就該過來了。”一個穿著夏候徹一樣衣服的人過來,稟報道。
鳳婧衣四下張望,看到不遠處方湛身旁一個穿著和自己衣服一模一樣的人頓時明了。
她明明記得,她聽到出城去與南唐人碰面是在這個時辰,可是他一直沒有動身的意思,她心中一直想著外面,自然也就沒有催促。
可就在那時候,方湛讓人扮著了她和夏候徹按著約定的時辰從城內(nèi)出發(fā)的時辰開城
門準(zhǔn)備出去,公子宸她們又遠遠看到南唐的王旗,以為時機已到,雖然風(fēng)險大卻也還是動手了,于是就正好落入了他們的圈套。
他要與南唐交易,根本不是他的目的,他的目的是用這場交易引出要營救她的公子宸她們。
不是她和公子宸不夠精明小心,是他早就料到了她們會到玉霞關(guān),甚于故意將她帶出來,讓她能與她們互通消息。
她們能想到城門是唯一能動手的地方,他又怎么會想不到。
她本以為他是想借交易,想把她強留下,又劫回南唐帶來的糧草,可是如今看來他自始至終就沒有打算去跟南唐碰面進行這個他所提出來的交易。
夏候徹冷冷地望著被眾兵馬圍剿的數(shù)十個身手卓絕的女子,薄唇吐字如冰,“你要等的人……是她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