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一寸溫柔一寸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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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未知的風(fēng)雨籠罩著盛京城,誰也不知道誰才是黑暗之后那只翻云覆雨的驚天之手。
    刑部的驚天毒殺之案,震驚朝野,朝中臣子也紛紛將矛頭指向了失蹤的鈺昭儀,雖有向皇上上書勸諫,可皇帝不為所動,他們身為臣子也不能強(qiáng)逼皇上將鈺昭儀審問治罪。
    傅家的人剛剛接手刑部才短短幾個月,刑部大牢里就一下死了這么多人,朝堂之上哪里還敢再多說話,只得靜等著圣意決斷。
    清寧宮,妃嬪的請安剛剛散去,只有靳貴嬪留下了陪同皇后到花房侍弄花草,墨嫣知道兩人定是有事相商,否則皇后不會平白無故將人留了下來,于是便不動聲的伺候在側(cè)旄。
    皇后一邊修剪著花枝,一邊對跟在身側(cè)的靳蘭慧問道,“聽說孫公公在宮外尋鈺昭儀,尋上了刺客,也不知鈺昭儀還能不能回來了。”
    “事到如今,怕是她想回來,皇貴妃也是不答應(yīng)的。”靳蘭慧低聲說道。
    皇后淡淡笑了笑,說道,“她不答應(yīng)有什么用,還能逆了皇上的意思不成?”
    “皇后娘娘是說,皇上……還是偏袒鈺昭儀的?”靳蘭慧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事若是擱在以前,皇上便是問也不會問,便會將人給處置了,在南唐長公主的事情上一向都是寧殺錯不放過。
    可如今這事到了上官素的身上,他卻這般一反常態(tài),可見他對上官素的用情比她想象的還要深,深到已經(jīng)改變了他這個人。
    “事情都鬧得滿城風(fēng)雨,皇上也沒有說過鈺昭儀什么,沒有派人出宮去抓捕,反是派著孫平和方潛去找人,而上官敬還特意關(guān)押的在了宗人府了,你說他是什么意思?”邵皇后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望了一眼靳蘭慧。
    “皇上一開始就沒打算真的處置上官敬,可是如今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他還要袒護(hù)上官素他們父女?”靳蘭慧不由微微擰起秀眉,皇上對于后宮前朝之事一向分得清楚,這一次……真的著了魔了嗎?
    邵皇后剪下一截花枝,放到墨嫣呈著的竹籃中,平靜說道,“前朝大臣們說再多有什么用,皇上一向是有他的主意的,這趟渾水已經(jīng)越來越渾了,邵家不能再跟在里面攪和了,后面就看皇貴妃她要如何收場了。”
    “那鈺昭儀……”靳蘭慧打量了一番皇后的神色,欲言又止。
    “不管她是誰不是誰,也不管她做了什么,自有人去操心,本宮是不能再趟這渾水了。”邵皇后側(cè)頭望了望她,說道。
    一幫南唐臣子入獄,是傅家和邵家的做的,那是因?yàn)榛实郾揪陀幸庖惨暨@些南唐降臣削減南唐長公主的羽翼,所以他即便知道也沒有多說什么,可若后面他們再在他眼皮底下針對上官素耍花樣,他豈會再容忍下去。
    他們順著他的意思推波助瀾可以,但若做了不該做的,后果也是非同小可。
    “不管殺害南唐降臣的人是誰,想必還會向上官敬下手的。”靳蘭慧說著,放低了聲音說道,“聽說鈺昭儀在圍場就是因?yàn)樯瞎俅笕说氖屡c皇上置氣的,今日孫平回來也帶話說她請求皇上一定要保住上官大人的命,這若是那刺客害了她唯一的親人,鈺昭儀可就……”
    邵皇后聞言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地笑了笑。
    如果上官敬真的死了,就算上官素能再回宮中,她與皇上之間又豈會再如以前恩愛……
    若是皇貴妃聰明一點(diǎn)的話,應(yīng)該知道怎么做。
    不過,她傅錦凰既攪渾了這趟水,自己也休想干干凈凈的脫身,她這皇貴妃的位子也確實(shí)坐得有些久了。
    清寧宮這邊想到了的,關(guān)雎宮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傅錦凰一進(jìn)門便怒意沉沉地坐下,“邵清姿那個賤人,想讓本宮做替罪羔羊。”
    如今事情越鬧越大了,她便見風(fēng)使舵想收手了,讓她一個人如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著實(shí)是可恨。
    明明一切她都計劃好的,偏偏又無端冒出一個殺人兇手,打亂了她所有的計劃。
    “那娘娘……”秋月小心翼翼地出聲道。
    “已經(jīng)到這一步了,若是沒除掉上官素,倒惹了自己一身麻煩,本宮豈能甘心?”傅錦凰暗自咬了咬牙,眸中寒光凜然。
    如今她再想全身而退已經(jīng)是不可能的事了,橫豎已經(jīng)趟進(jìn)這渾水脫不了身了,若不給上官素一個教訓(xùn),她自己這一身麻煩豈不是白擔(dān)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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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已經(jīng)派了方潛將軍和孫公公出宮去找鈺昭儀,怕是有心袒護(hù)鈺昭儀的。”秋月說道。
    “他便就是有心袒護(hù),也難保不會心有懷疑。”傅錦凰冷然一笑,哼道,“這么多年,你見皇上真心相信過誰?他從來信的都只有他自己。”
    “那現(xiàn)在還能怎么辦?”秋月望向她問道。
    傅錦凰低眉望著棋盤上未下完的殘局,伸手拈起一粒棋子緩緩放入棋盤之中,目光陰冷地喃喃道,“你有本事把這局棋攪亂,本宮也還是能將它導(dǎo)入正軌,雖然要付出點(diǎn)代價,但是……你也休想好過。”
    秋月望向面色陰鷙的人,有些不寒而栗。
    此時此刻,城南僻靜的民居內(nèi),也是安靜得令人壓抑。
    青湮不是多話的人,鳳婧衣靜坐著沒有說話,她便也只是一語不發(fā)地坐在旁邊,直到沐煙從外面匆匆回來。
    “原泓已經(jīng)下令肅清刑部附近的兩條街,我再留下太過惹人起疑便先回來了。”
    青湮給她倒了杯茶遞過去,問道,“有別的什么消息嗎?”
    沐煙喝了水望向一動不動坐著的人,說道,“夏侯徹已經(jīng)派了孫平帶著方潛在黑衣衛(wèi)被襲擊的地方繼續(xù)尋人,不過咱們當(dāng)時朝相反的方向,他們一時半會兒應(yīng)該尋不到咱們這里。”
    “嗯。”鳳婧衣應(yīng)聲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個殺人的神秘女人今天晚上真的會動手殺上官大人嗎,宗人府可不比刑部那么好進(jìn)去,而且又靠近皇城,一聲令下便會有無數(shù)兵馬包圍,對方不會這么冒險吧!”青湮道。
    “我們不知道對方是誰,又是什么目的,可我總有一種預(yù)感……她今晚一定會出現(xiàn)。”鳳婧衣喃喃說道。
    “還有皇貴妃傅錦凰,也不知道她還會打什么主意,你一個人回去,又要防她,還要對付那個神秘女人,還要不被夏侯徹所疑,我怕沒那么容易。”青湮擔(dān)憂地說道。
    如今這三個人,哪一個都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角色。
    “傅錦凰不是那么急功近利的人,她也許懷疑過我與南唐長公主有關(guān)聯(lián),但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絕不會設(shè)計讓我背上南唐長公主的名頭,所以從那一紙供狀開始事情應(yīng)該就已經(jīng)偏離了她的計劃,不過……她也不是會善罷干休的人。”鳳婧衣眉目沉凝,緩緩說道。
    “你不是沒怎么跟她交過手,好像很了解她嘛?”沐煙詫異地問道。
    鳳婧衣默然地笑了笑,并沒有回答她的疑。
    “如今她和傅家已經(jīng)卷進(jìn)來,如果不達(dá)到目的,她是不會甘心的,所以一定還會想辦法針對我。”
    “那怎么辦?”青湮問道。
    鳳婧衣抿了抿唇,決然說道,“不過,依她的性子不會直接對我下手,無非是想利用夏侯徹的手來對付我,只是如今的局面,我若動作太多勢必也會讓夏侯徹起疑,與其想辦法去對付她,不如回去設(shè)法搏回夏侯徹的信任更安全,畢竟只要他不下令,別人想要我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夏侯徹,傅錦凰,還有一個連是誰都不知道的神秘女人,她一時之間也很難面面俱到。
    “可現(xiàn)在這樣鬧到滿城風(fēng)雨了,夏侯徹怎么可能不對你起疑?”沐煙望了望她,憂心地說道。
    “正是因?yàn)轸[得滿城風(fēng)雨,所有人都認(rèn)為我是南唐長公主,他才不會全然相信,再者……”她抿唇?jīng)]有再說下去,抬眸道,“總之今晚我得先回去,設(shè)法保住了上官大人再說。”
    刑部的八十三條人命已經(jīng)因?yàn)樗倪t到而葬送,上官敬若再有個三長兩短,她這一生都不會原諒自己。
    “怕只怕,夏侯徹也容不下上官大人。”青湮嘆息道。
    若不是夏侯徹的意思,南唐這么多人怎么可能獲罪入獄,上官大人又是南唐的前任丞相,他豈會讓這些人活著成為南唐長公主的幫手。
    “唯今之計,只有賭一把了。”鳳婧衣斂目深深地嘆息道。
    半晌,她睜開眼,目光清明的說道,“你們動手,一人刺一處不致命的傷。”
    “啊?”沐煙一挑眉道。
    “我若能輕易擊殺三十黑衣衛(wèi)的追擊,一點(diǎn)傷都沒有地回去,那才讓人奇怪。”鳳婧衣平靜地說道。
    青湮抿了抿唇,并沒有動
    手,如果不是因?yàn)橐蛳暮顝厥揪o,讓他防范有人加害上官大人,他們不會鬧這么一出追殺的戲碼,現(xiàn)在也不必給她這兩處傷。
    鳳婧衣抬眼望了望兩人,淡笑道,“拜托了。”
    沐煙一咬牙瞬間拔刀出鞘砍在了對方肩頭,不忍去看自己留下的傷,轉(zhuǎn)身收刀入鞘道,“早晚有一天,一定要?dú)⒘四腔斓啊!?br/>
    聲音一如往昔的張狂,卻不自覺有幾分哽咽。
    青湮也跟著出劍,但控制了力道,看似刺在要害,卻又不足讓人致命,收劍之后沒有說話,便立即尋拿了藥替她重新將傷口包扎好。
    然而自始至終,那個人連哼都沒有哼一聲。
    “要是痛的話,別忍著。”
    “這點(diǎn)痛和死比起來,算什么。”鳳婧衣唇角蒼白,語聲卻平靜讓人揪心。
    從白天到黑夜,又是一段漫長的等待。
    兩人一直坐在那里,一直等到了夜暮降臨,沐煙帶了吃的過來,三個人平靜地坐在一桌用了晚膳。
    鳳婧衣看到時辰到了,簡單收拾了一下便道,“我先過去,你們稍后再去宗人府外。”
    “還是我送你過去。”青湮起身道。
    她現(xiàn)在身上還有傷,若是能順利到宗人府,那個夏侯徹現(xiàn)在還不致于傷她性命,可若是半路遇到了傅家的人,那才是麻煩。
    “我們分頭走,走在一起讓人瞧見會惹人起疑,我會小心的。”她說罷,便起身出了門。
    青湮和沐煙兩人默然送到了門口,想要叮囑什么卻又有些無語可說。
    鳳婧衣走到門口,突地停下腳步道,“如果到時候,那個神秘女人現(xiàn)身了,你們……就不要再插手進(jìn)來了。”
    青湮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們會見機(jī)行事的。”
    “好。”鳳婧衣說罷,一個人沿著黑暗靜寂的巷子往外走。
    沐煙看著夜色中孤身而去的孱弱背影,鼻頭莫名一酸,這個人原本就已經(jīng)背負(fù)了太多東西,昨夜那八十三條人命壓在她的身上,她真怕哪一天這個人會被這些東西壓垮了啊。
    夜色之中的盛京還是熱鬧非凡,鳳婧衣穿過彎彎繞繞的小巷混跡在人群里,朝著皇城宗人府的方向而去。
    越來越靠近,人也越來越稀少。
    鳳婧衣站在隱蔽的角落里瞧著宗人府外的黑衣衛(wèi),默然站著等了一會兒,估摸著青湮她們快要過來了,便舉步朝著宗人府的方向去。
    黑衣衛(wèi)一看有人過來,立即喝道,“什么人?”
    她還未來得及表明身份,周圍的黑暗中霎時間便射出數(shù)十道黑影,瞬眼間站在了她的身后,齊齊一拱手道,“主子。”
    鳳婧衣霍然回頭,望向一排排黑影,“你們……”
    這根本……根本不是她自己安排的人。
    話還未完,那些人便齊齊拔刀朝著宗人府內(nèi)沖去,個個都顯然是訓(xùn)練有素的高手,黑衣衛(wèi)也難是對手。
    她不知道這是傅錦凰派的人,還是那個神秘女人安排的圈套,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路可退了。
    她帶著這么多神秘高手襲擊宗人府黑衣衛(wèi),便是夏侯徹看到了,也不得不多幾分猜測了。
    她踏著一地鮮血進(jìn)到宗人府內(nèi)部,只看到夏侯徹帶著幾位朝廷重臣,在黑衣衛(wèi)的護(hù)衛(wèi)下大步從宗人府的正殿出來。
    那些與黑衣衛(wèi)交手的神秘黑衣人齊齊圍在了她周圍,做出一副保護(hù)她的樣子,為首一人低聲喚道,“主人,怎么辦?”
    夏侯徹高高站在臺階之上,望著被數(shù)十名黑衣高手圍著的她,面目冷沉,“上官素,你這是要劫獄,還是要弒君?”
    “我不認(rèn)識他們,不知道他們是誰,不是我?guī)麄儊淼摹!彼行o力地說道。
    這樣的辯解,莫說他不相信,便是她自己也不會相信。
    夏侯徹一步一步從石階上步下來,目光陰鷙,“這些人一口一個主人的叫你,你說你不認(rèn)識?”
    鳳婧衣斂目深深吸了口氣,一步走近到最近的一個人身邊,一把奪過對方的兵刃,將其一刀斃命,滾燙的血濺了她一臉,扭頭朝石階之上步下來的人吼道,“我說,我不認(rèn)識他們。”
    這些人顯然沒料到她會如此,不由往邊上退了退。
    “不是說我是你們主人嗎,現(xiàn)在我要你們都死。”她提刀憤怒的喝道。
    然而,那些人在望了她片刻之后,竟真的當(dāng)場紛紛自刎。
    那一瞬間,她清晰地感覺到背后看著她的目光,是多么的冰冷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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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誰在一步一步陷害她,明天和后天的大更就出來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