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首次交鋒
李惟元心細如發(fā),自然察覺到了淳于祈看著李令婉的目光有些別樣的情愫在里面。
他面色微沉。下一刻他身形微移,擋在了李令婉的面前,完全的阻隔開了淳于祈的目光。同時像宣示占有權(quán)一般,他伸手握住了李令婉的手。
淳于祈見狀,雙眼微微的瞇了起來。
他平時給人的感覺向來就是如沐春風(fēng)一般的溫和,可現(xiàn)下他這樣雙眼微瞇起來的時候,目光便略微的透露了那么點寒意出來。
但凡關(guān)乎到李令婉的事李惟元是半步都不肯退讓的,當(dāng)下他望著淳于祈的眼神也冷然犀利了起來。
片刻之后,還是淳于祈雙手攏于袖中,輕笑一聲,率先開口:“是。在下久慕大覺法師之名,今日特地來此請教。不想在此巧遇李大人和李姑娘。”
李惟元這時方知站在旁邊的人就是大覺法師。
他幼年的時候是見過大覺法師的,當(dāng)時也正是大覺法師的那幾句預(yù)言讓老太太從此越發(fā)的厭惡他了,放任李府中的人那樣的作踐奚落他。
可以說,他那些年中的悲慘,這個大覺法師是要負很大一部分責(zé)任的。所以李惟元看著大覺法師的目光就很不良善。
大覺法師察覺到了,但他面上依然平和淡然。
他的目光看看李惟元,看看淳于祈,又看看李令婉,隨后他微垂眉眼,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號。
李令婉這一刻心中真是超級緊張啊。他生怕大覺法師會說出什么有所指的話來,李惟元和淳于祈都是人精,別到時兩個人真的勘破了什么,那大家可就麻煩都大了。
但好在大覺法師念了一句佛號之后便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是同他們?nèi)硕Y貌作辭,隨后便轉(zhuǎn)身飄然遠去。
李令婉目送他走遠,一直提著的那顆心終于是放下來了一點。
但很快的,她那顆剛剛才放下來的心又高高的提了起來。
因為她聽得淳于祈正在問她:“李姑娘以前見過大覺法師?”
李令婉知道他這是剛剛聽到了她和大覺法師說的話,心中起疑,便有此一問。
其實若不是有李惟元在身邊,她大可以扯個謊,說自己以往是認得大覺法師的,那方才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話只會讓淳于祈覺得她曾有恩于大覺法師,所以大覺法師才會說出那樣恩同父母之類的話,但是現(xiàn)下李惟元在身邊
李令婉簡直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哄騙得了這一個,那一個必然就哄騙不過去;哄騙了那一個,這一個必然也哄騙不過去。
最后她只好老實作答:“不認識。”
但好在隨后她還算機警的接了一句:“不過好像這位大覺法師認錯人了,他竟然覺得我對他有恩。”
淳于祈沒說話,望著她的目光若有所思。
大覺法師是得道高僧,便是當(dāng)今皇帝見著他的時候都要畢恭畢敬。但是剛剛,大覺法師在李令婉面前卻是一口一個的稱呼她為您,謙稱自己為小僧。再細想他們二人剛剛所說的那幾句話,淳于祈就只覺眼前迷霧一團。
或許真的如李令婉所說,她先前并不認識大覺法師,而大覺法師也只是將她錯認成了一個曾經(jīng)于他有恩的人?但方才她可是問過一句,大師您是,大覺法師?若她此前沒有見過大覺法師,如何她剛剛開口就會這樣詢問?還是她心中早知有大覺法師這個人,所以剛剛一眼就能認出?
淳于祈想到后來,一雙長眉便擰了起來。
他只覺身在煙霧之中一般,心中無數(shù)種想法,但偏偏一個都不得要領(lǐng),無論他如何猜測,如何解讀,可總會有不通的地方。
而李惟元一聽淳于祈和李令婉之間的對話,再看淳于祈眉眼間不解的模樣,便曉得必然是剛剛李令婉和大覺法師之間說了什么話讓淳于祈生疑了。
外人都說大覺法師知過去未來之事,而李令婉知道的想必也不比大覺法師少,他們兩個人聚在一起,說出來的話必然是會有所指,淳于祈又是個極聰明的人,即便只是聽了個一言半語,心中只怕也會起疑。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李令婉的事,所以會費解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不過李惟元也不擔(dān)心淳于祈會勘破李令婉的事。畢竟他就算再聰明,可與李令婉接觸不深,那樣匪夷所思的事再如何他也推測不出來。
只是,李惟元唇角輕笑,無奈的看了李令婉一眼,想著,他的婉婉還真是笨啊。對上大覺法師和淳于祈這樣的人,必然是會被他們輕易的就能給套了話去。
但他忽然又想到一事,心中一跳,面上神情微變,看著李令婉的目光也漸漸的變得幽深了起來。
若果真如外人所說,大覺法師知道過去未來之事,而剛剛看情形他應(yīng)當(dāng)是主動的來找李令婉說話的。大覺法師乃得道高僧,必然是不會為李令婉的相貌所吸引才過來找她搭話,那豈非也就是說,大覺法師是知道李令婉的來歷的,所以才上前來與她搭話,甚至詢問?
想到這里,李惟元就覺得自己胸腔里的一顆心砰砰砰的亂跳了起來。
其實這幾年,有時候他也在想,李令婉到底是個什么來歷?為何她會知道這樣多的事,甚至知道每個人的結(jié)局?而現(xiàn)在竟然有一個知道李令婉來歷的人正觸手可及
李惟元握著李令婉的手猛然收緊。
這一刻他很有沖動去找大覺法師,便是大覺法師不愿意說,但他也總有法子能逼問得出來的。
李令婉尚且還不知道自己馬甲即將不保的事,她只是被李惟元忽然用力給攥的手都痛了。
她忙開口叫他:“哥哥。”
李惟元回過神來,轉(zhuǎn)頭看她。
少女的雙頰因著天熱而微微泛紅,不過一雙纖細的遠山眉卻是在蹙著,又上齒咬著下唇,正在忍著痛的模樣。
李惟元嚇了一跳,忙問著:“婉婉,你怎么了?”
鑒于還有淳于祈在旁,李令婉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李惟元握著她的手。
李惟元瞬間明白了過來,忙松開手,又捉了她的手細看,問她:“婉婉,痛不痛?”
李令婉沒有說話,卻是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掌心里掙脫了出來,背在了身后。
淳于祈還站在旁邊吶。
而淳于祈早就是看見了這一幕。
他心中忽然就有一個讓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想法冒了出來。
李惟元對李令婉這樣的關(guān)愛和占有早就超出了正常堂兄對堂妹的范疇,他們兩個,真的是堂兄妹?可看李令婉對李惟元的態(tài)度,雖然有依賴,但偶爾也有懼怕,他們兩個人之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淳于祈覺得他一定是想多了。又或許他回去之后該命人再去好好的查一查李惟元和李令婉的所有事。
但是他看著李惟元和李令婉的目光中依然還是帶了那么點探視的意思。
李惟元自然是不喜歡他用這樣探視的目光望著李令婉,所以他便開口同淳于祈客套作辭:“家人都在后院禪房等著在下和舍妹回去,先行作辭,改日再聚。”
淳于祈對他點了點頭,面上神情復(fù)又恢復(fù)了平日的閑雅:“李大人,李姑娘,再會。”
隨后他一路目送李惟元和李令婉的背影遠去。
看得出來李惟元依然還是很緊張李令婉的手有沒有被他弄痛的事,所以他一面走,一面還拿了她的手在細看。隨后他們又不知道說到了什么,就見李令婉轉(zhuǎn)過頭,對他笑靨如花,而李惟元則是抬手輕拍了她的頭頂一下。
心中那股不舒服的感覺又來了,淳于祈的面色慢慢的沉了下來。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貼身長隨長青此時垂手上前,恭聲的問了一句:“世子,現(xiàn)下我們是否就回去?”
原本今兒一早,淳于祈說起前幾日聽人說承恩寺有幾株長的極旺盛的梔子花,所以就想來看一看,賞玩一番。至于對于神佛一事,淳于祈是不怎么信的,所以賞玩完那幾株梔子花之后,他就在各殿之中隨意的走了走,看了看,并沒有一絲半點要對任何菩薩下跪磕頭的意思。但剛剛,他們忽然就看到李令婉在外面,淳于祈當(dāng)時就想要出門去同李令婉攀談,但沒想到大覺法師先行過來同李令婉說起了話來。
不過現(xiàn)在梔子花也賞玩過了,李令婉也走了,長青就想著,世子這也該回去了吧?
但沒想到,淳于祈卻是雙手攏于袖中,望著李惟元和李令婉遠去的方向不語。
就在長青正要再問一遍的時候,忽然就聽得淳于祈的聲音悠悠的響起:“不,我們暫且不回去。”
頓了頓,又吩咐他:“你去找寺里的僧人,同他要一間禪房。今晚我便歇在這承恩寺中。”
看李惟元和李令婉的樣子,應(yīng)該是他們李家人今兒都出來燒香拜佛。但今日天熱,他們未必就會離開,只怕會在這承恩寺中盤桓一晚。既如此,他便也留下,也許可再遇見李令婉也說不定。
李惟元和李令婉回后院之后便各自回房歇息。至傍晚太陽下山,熱氣漸消的時候,老太太遣了丫鬟挨個的來找他們,好會齊了一起去大殿中拜佛。
李惟元原本在禪房中心一直不靜,只在想到底要不要去找大覺法師,詢問李令婉的來歷。可是這一刻,當(dāng)他看著李令婉正和李令嬌有說有笑的走來,眼角眉梢全都是盈盈笑意時,他忽然就覺得,她的來歷到底是什么有什么要緊呢。
過去她是誰都無關(guān)緊要。只要她現(xiàn)在,還有往后都這樣好好的在他的身邊,那就足夠了。所以又何必要去糾結(jié)她到底是個什么來歷?
他對著李令婉點頭微笑,然后跟在李修柏等人的身后向大殿走去。
李令嬌看到了,便對著李令婉撇了撇嘴:“大哥是個對誰都涼薄淡漠的人,唯獨對你倒是上心的很。”
因著李令嬿的緣故,這些日子李令嬌對李令婉態(tài)度有了極大的改善。而且說白了李令嬌也不過是性子驕縱了點,本性其實也并不壞,只是個小姑娘罷了。
李令婉聽了就抿唇一笑,隨后又道:“其實你與大哥相處久了就會發(fā)現(xiàn),他是個很好的人,并沒有你想的那么涼薄淡漠。”
“還是免了吧。”李令嬌搖頭,“大哥看著實在太冷,我是不敢去親近他的。怕還沒親近上,倒先被他給凍死了。”
說到這里,她伸手肘捅了捅李令婉,示意她看前面正與李令娟手挽著手,親密的說著話的李令嬿,神神秘秘的說著:“前些日子我在花園子里看到她在同大哥搭話。手上還拿了一只扇套子,說是她親手繡的,想要送給大哥,說是恭賀大哥三元及第,高中狀元。但大哥理都沒理她,抬腳就走了。你是沒看到,她當(dāng)時青白著一張臉在原地站了好一會,最后才轉(zhuǎn)身氣呼呼的走了。然后你猜怎么著?再過得兩日,我竟然在二哥那里看到了那只扇套子。總不能是她繡了兩只一模一樣的扇套子,想著要給大哥和二哥一人一只吧?必然是她見大哥現(xiàn)下進了翰林院,以后厲害著呢,所以就想著要巴結(jié)大哥,但大哥不吃她那一套,順?biāo)饲椋谑撬D(zhuǎn)而就將那只扇套子給了二哥了。可憐二哥,撿了她送不出去的東西,還只以為他這個三妹妹心中有他這個哥哥。我是看不慣她那個樣子的,所以隔日我就去找了二哥,將這話告訴他了。二哥還不信,只說我是見不得她同他好。當(dāng)時把我給氣的啊,總之我是再也不要理二哥了。有本事看他的好三妹這樣一直同他好。”
李令婉壓根就不曉得還有這么一出,所以現(xiàn)下聽李令嬌說起,她只覺得稀奇。
雖然她心中確實是不喜李令嬿,因為說白了,她和李令嬿是對立陣營。但凡只要老太太和李修柏心中存了想扶正孫蘭漪的心思,那她和孫蘭漪就必然是自己和周氏的對手。
可也要說句實在話,自打年前李令嬿回李府之后,她不時的就會到她這里坐一坐,送她一些小東小西,言語之中對她極其關(guān)愛不說,便是每次遇見了,也是會攜了她手,和和氣氣的同她說話。雖然明曉得李令嬿是個極會做人的人,她對自己的這些和善也多是面上裝出來的,可是李令婉還是沒想過她會做出這樣的事來。
“大哥倒不曾對我提起過這事,”李令婉的聲音輕輕的,“只是五妹,這樣的事你直接對二哥說,二哥必然是不會信的。”
誰會信呢?畢竟李令嬿面上瞧著是那樣對誰都一副真心的人。
李令嬌就不屑的撇嘴:“他愛信不信。反正我洗著兩只眼兒,看他心中的好三妹來日到底會是個如何樣。”
會是個如何樣?她是鳳命啊。來日是要做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的。
想到這里,李令婉想了想,還是勸著李令嬌:“算了,五妹,就算你心中再不喜三姐,可面上至少也要同她過得去。別讓她心里真怨恨上了你。”
原書中她設(shè)定的李令嬿前期就是朵小綠茶。高情商,做事極有目的性,會爭取,又會說話,身邊的人同她在一起無一不是覺得很舒服的。但是后期,她也是黑化了的。會利用李惟元,淳于祈,梁豐羽等人不動聲色的去除她路上的絆腳石。所以得罪李令嬿的下場并不是很好,自己的原身就是個例子。
至于李令嬌,原書中她和李令婉是狼狽為奸的一對姐妹,專職負責(zé)李令嬿還在李府的時候給她找不自在,自然最后李令嬌的下場也不算好。不過并沒有死,李令嬿使了點手段,讓她嫁了一個品行不好的丈夫,受了一輩子磨難。
所以這會李令婉聽李令嬌這樣說李令嬿,心里就有點五味雜陳的意思。
反正不管怎么說,還是盡量不要和李令嬿結(jié)仇的好。至少表面上要過得去。李令嬿固然可怕,但她的后宮更可怕。她后宮里的那些人,無論是誰,稍微出個手都夠自己和李令嬌喝一壺的了。
但李令嬌不知道這些啊,她還在得意洋洋的說著:“哈,我怕她怨恨我?她一個庶女罷了,再如何,能有我這個嫡女尊貴?”
李令婉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了。
李令嬌這死作的真是不自知啊。
這么一路輕聲說話中,大殿到了。
雖然已近傍晚,天色昏暗,但大殿中點滿了蠟燭,只照的各處亮如白晝。又有一眾僧人正盤膝坐于蒲團之上,闔著雙目在誦唱《心經(jīng)》。當(dāng)先又有一僧人,盤膝坐在蒲團上面,正手中拿了手磐子,一面誦唱著佛經(jīng),一面合著節(jié)奏慢慢的在敲打著手里的手磐子。
正是大覺法師。
他不復(fù)白日李令婉看到他時的一身頭戴斗笠,手執(zhí)木棍,腳踏草鞋,一身破爛褐色僧衣的云游僧人打扮,而是身披七寶袈、裟,眉眼平和,滿目慈悲的得道高僧形象。
老太太顯然沒想到會在這大殿中看到大覺法師,忙由雙紅攙扶著上前,對大覺法師躬身行禮,畢恭畢敬的叫了一聲:“見過大覺法師。”
大覺法師睜開闔著的雙眼,面上含笑,對她微微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隨后他復(fù)又闔上雙眼,一面慢慢的敲著手里的手磐子,一面誦唱著佛經(jīng)。
老太太不敢再打擾他做晚課,便先率著家人前去各大殿中拜佛。
眾僧誦唱佛經(jīng)的場面真的是莊嚴神圣,所以就算上次來承恩寺中一個佛都沒有拜的李令婉,這時也忍不住的一一跪下,拜了殿中的眾佛。
等到李令婉拜完大殿中的最后一尊菩薩起身時,就見淳于祈不知何時也已經(jīng)入了殿中,正雙手攏袖,站在朱紅色的槅扇門邊。
他身后是薄霧冥冥,初夏的夜風(fēng)拂過,吹動他月白色的瀾衫下擺,殿中燭光搖晃不明。
“沒想到李大人竟然也會篤信神佛。”淳于祈的面上雖籠著一層淺笑,聲音卻散漫。
李惟元正要拜旁側(cè)的彌勒佛,聞言絲毫不受阻一般,依然是一撩袍袖下擺,跪在了蒲團之上。等恭敬的磕過了三個頭之后,他方才施施然的起身,向著前面的花梨木翹首供桌走去。
“心有所愿,自然會有所求。”李惟元一面從香筒里拿了三根線香,湊近佛前供桌上的琉璃燈內(nèi)點燃,一面聲音平緩的說道,“不比淳于大人,心中無所求,自然不信這世間神佛。”
“李大人可知一句話,求人不如求己?”
“這世間有許多無奈之事,并非求己就可以。”李惟元將手中的線香插在殿內(nèi)的青銅香爐里,轉(zhuǎn)身面對淳于祈,微微一笑,“李某有一心愿,若能實現(xiàn),此生愿遇廟拜佛。”
惟愿李令婉日日平安伴他身旁,僅此一愿而已。
淳于祈輕哂:“眾生皆俱如來佛性德相,皆因妄想執(zhí)著而不證得。一切心中所愿皆不過是妄想執(zhí)著而已,李大人何不放下這份心中的那份妄想執(zhí)著,自然成佛,得心中清凈。”
燭火煌煌中,李惟元含笑瞥了李令婉一眼。
她神情緊張,想來是不明白淳于祈言語之間為何會這般的咄咄逼人,所以她望著他的目光滿是擔(dān)憂。
李惟元就對她安撫一笑,隨后他面向淳于祈,從容不迫的慢慢說著:“這份妄想執(zhí)著,至死我都不愿放下。”
他不愿放下,不愿成佛,不愿心中清凈,只愿能與李令婉攜手一生。
淳于祈目光微沉,攏在袖中的雙手猛然收緊。
李惟元這時已是沒有再理會他,而是走到李令婉身邊,垂首含笑的同她輕聲的說著話。
老太太和李修柏等人此時已經(jīng)上前同淳于祈寒暄。
雖然淳于祈殿試中不過是一甲第二名,授予的是翰林院正七品的編修一職,官職低于李惟元不說,更是比李修柏低了許多,但他畢竟是永歡侯世子,他日仕途自然節(jié)節(jié)高升,前途不可限量,老太太和李修柏等人自然不敢小覷。
彼此寒暄過后,那邊眾僧的晚課也做完了。老太太便領(lǐng)了一眾兒孫輩去求見大覺法師,意思是想讓大覺法師給他們批批命。
李令婉見狀,心中忽然就開始緊張起來了。
若大覺法師只說李令嬿是鳳命也就罷了,但她真心怕大覺法師還會說李惟元犯尅,將來無論是對家,還是對國都是一大患啊,那樣老太太會李修柏等人又會如何看李惟元?
不過她又轉(zhuǎn)念一想,李惟元今時不同往日,他已有官職在身,想必再怎么樣老太太也不敢真對他如何。而且他也大了,十九歲的青年,已是從六品的官職,將來自然仕途光明的,便是老太太再瞧不上他,想必以他現(xiàn)下的能力,也足以讓自己過的很好。
但李令婉轉(zhuǎn)而又開始擔(dān)心起了另外一件事來。
大覺法師必然是知道她的來歷的,不會他言語之中說破了這件事,然后老太太和李修柏等人真的將她當(dāng)成邪崇來看待了吧?那可真是玩大發(fā)了。
作者有話要說:忽然覺得婉婉自打穿越之后就沒過個幾天安心的日子,心情經(jīng)常如過山車。也是苦逼了。
ps:說明一下,婉婉的設(shè)定就是個普通人。她雖然是原的作者,但打個比方,人設(shè)智商她可以設(shè)定為180,各方面都超牛逼,但其實正文劇情里以她的智商她未必能寫得出什么具體事件來證明這種超牛逼的人設(shè)。但是她穿書之后人設(shè)各方面不變,那各種事件中他們就可以牛逼了。但反觀婉婉她就真的只是一個智商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所以面對這群智商超牛逼的人,她就只有害怕和苦逼的份了。所以看起來她就很弱了。但設(shè)定的她就是這么一個弱妹子,原女主她都干不過。她只能偶爾有點小聰明罷了,還經(jīng)常智商不在線,所以大家千萬不要對婉妹子抱太大指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