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八二章 意大利之殤
得知,德國不肯為其他國家降低銀行利率之后,英國財務(wù)大臣,諾曼,做了一件很絕的事情。</br> 他竟然向媒體放風(fēng),竟然說德國央行行長,史勒辛格同意降息了!</br> 想著以輿論來迫使史勒辛格同意降息。</br> 堂堂英國財政大臣,居然一點臉面都不要,連造謠這種無恥的事情都做得出來。</br> 可誰知道,史勒辛格立刻開始舉辦新聞發(fā)布會,否認(rèn)了德國央行降息的事情,并傲慢的指出:“只有通過貨幣貶值,才能消除歐洲匯率機制的不穩(wěn)定,如果投資人認(rèn)為歐洲貨幣單位是由一攬子固定貨幣組成,那就錯了!”</br> 并特別指出意大利里拉不是非常健全的貨幣。</br> 意大利神躺槍!</br> 但誰讓意大利也是《馬約》成員國之一,而且經(jīng)濟表現(xiàn)是最差,最不穩(wěn)定的。</br> 并且有意思的是,當(dāng)時那場會議,索羅斯和朱長宏都專門參加了。</br> 索羅斯還特別向史勒辛格提問,其是否喜歡歐洲貨幣變成一種貨幣?</br> 史勒辛格表示喜歡這種概念,但不喜歡這種貨幣的名稱,但如果這種貨幣叫馬克,他肯定喜歡。</br> 在方辰看來,正是史勒辛格的這個回答,在英鎊和里拉的棺材板上敲進了最后一根釘子。</br> 自此,除非是耶穌再次復(fù)生,要不然誰也無法挽救英鎊和里拉的命運!</br> 他似乎已經(jīng)看到,得到這樣的回答后,索羅斯笑容下隱藏的,尖銳獠牙!</br> 第二天一大早,索羅斯等金融大鱷就瘋狂攻擊里拉,將前幾個月從各大銀行借出來的里拉瞬間傾瀉在意大利的外匯市場了。</br> 而一直緊盯著索羅斯動向的朱長宏,在請示過方辰之后,也毫不猶豫的將手中的里拉拋出。</br> 里拉的匯率,在短短十五分鐘之內(nèi),整整跌去了10%。</br> 意大利央行緊急救市,宣布投入三十億德國馬克,用于吃進這些里拉,以維持里拉對德國馬克的匯率,使意大利里還能留在歐洲匯率體系中。</br> 但意大利哪知道,索羅斯和方辰這些金融大鱷手持了多少里拉空單,擁有多少彈藥!</br> 天量的里拉空單再次降落,瞬間將三十億德國馬克吞沒,再次將匯率打下10%,最過分的時候,里拉的匯率比起昨天已經(jīng)跌下15%。</br> 經(jīng)過整整一天的激烈搏斗,里拉的匯率被鎖定到了降低7%,以索羅斯和方辰等金融大鱷的階段性勝利閉市。</br> 但不管怎么說,里拉降低的匯率還沒有觸碰到歐洲匯率體系的警戒線,里拉還能得以留在歐洲匯率體系中,這對于里拉來說,也還算是一個能夠勉強被接受的結(jié)局。</br> 并且當(dāng)日晚上,意大利總.理親自致電德國總.理,希望德國總.理可以降低德國銀行的存款利率,使得德國馬克不那么具有吸引力,從而減少里拉兌換德國馬克的數(shù)量。</br> 但德國總.理出于對德國已經(jīng)過熱經(jīng)濟的考量,再次拒絕了意大利總.理的請求。</br> 被逼無奈之下,意大利在第二天還沒有開市之前,就宣布將本國銀行一年期存款的利率從11%提高到13%,并且拿出剩余所有外匯儲備中的三分之一,將近二百億美元的外匯儲備投入外匯市場,誓死保衛(wèi)里拉!</br> 果不其然,在開市之后,意大利里拉匯率,逆勢增長,不但成功收復(fù)失地,并且比前天的初始利率還大漲了將近5%。</br> 但顯然,意大利人的高興往往都堅持不了太長時間。</br> 又或者說,意大利從誕生以來,大概就是為別人提供笑料的。</br> 臨近中午的時候,天量的空單再次降落,將里拉的匯率,砸下10%。</br> 開什么玩笑,僅僅索羅斯和方辰兩個人的手中,就握有將近一百三十億美元的里拉空單,如果再加上其他金融大鱷的話,至少八百億美元。</br> 八百億美元,豈是意大利這不到二百億美元外匯儲備能夠抵擋的。</br> 在意大利耗盡最后一刻彈藥之前,第二天的局面總算是勉強還維持住了,意大利里拉并未退出歐洲匯率體系。</br> 但誰都知道,真正的屠殺就要開始了。</br> 第三天,剛剛開市沒多久,里拉匯率再次大幅度下跌,意大利政府緊急宣布,意大利退出歐洲匯率體系,采用浮動匯率體系,不在進行任何的救市行為,來保存僅剩不多的外匯。</br> 簡單的說,也就是老子不救了,愛怎么跌就怎么跌吧。</br> 在意大利徹底放棄抵抗之后,里拉的匯率就如同一匹脫韁的野馬般,一路絕塵的向下狂奔而去!</br> 在第三天收盤的時候,里拉的匯率以大跌30%而告終。</br> 索羅斯大概掙走了將近十億美元,而方辰少一點,才掙了三億美元,差不多一天一億美元。</br> 畢竟這只是前菜,大菜還在后面。</br> 此時,他并不想那么招人注意。</br> 這樣的成績,在眾多金融大鱷中雖然不至于稱得上小不點,但也只是中等意思。</br> 而意大利則是一片狼藉,足足賠出去了二百億美元,成為索羅斯和方辰等金融大鱷利爪下的第二個犧牲品。</br> 然而最關(guān)鍵的是,今年因為匯率是九月十五號才下跌,所以意大利國民生產(chǎn)總值,也就是GDP,以美元計算的話,還高達(dá)1.3萬億。</br> 這一數(shù)據(jù)比英國1992年的GDP還高了1400多億美元GDP。</br> 嗯沒錯,在1986年到1992年之間,意大利的經(jīng)濟實力是強于英國的。</br> 世界各國GDP排名中,意大利排名第五,英國排名第六,華夏第十。</br> 而意大利的GDP到了匯率下跌的第二年,也就是1993的時候,卻減少為一萬零六百億美元。</br> 也就是說,因為里拉被狙擊,經(jīng)過了一年多時間,意大利依舊沒有緩過勁來,付出了巨大的代價。m.</br> 經(jīng)濟水平非但沒有發(fā)展,反而又降低了兩千五百億美元,GDP增長速度為-20%以上。</br> 甚至到了2002的時候,意大利以美元計的GDP,依舊只有1.26萬億美元,還沒有達(dá)到1992時的高度,可以說整整倒退了十年。</br> 可見這次匯率阻擊戰(zhàn)的恐怖之處。</br> 當(dāng)然了,最關(guān)鍵的原因,還在于意大利里拉匯率虛高嚴(yán)重,里拉匯率,跟實際價值嚴(yán)重不符合,這才給了索羅斯等金融大鱷趁虛而入的機會。</br> 而就如前文所說的,其實此時華夏幣的匯率虛高程度,比意大利里拉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托金融體系落后的福,華夏根本沒有讓索羅斯等金融巨頭可以利用的做空工具。</br> 要不然,華夏的下場比意大利還慘。</br> “說到底,還是這德國佬不是東西,德國如果愿意救意大利的話,里拉絕不至于跌的這么慘。”陳紹軒憤憤不平的說道。</br> 說好的同進同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結(jié)果死到臨頭的時候,你丫的卻撒開腳丫子,溜了,真太不是玩意了!</br> “德國總理,總要為德國考慮,德國經(jīng)濟已經(jīng)過熱到這種地步,隨時可能發(fā)生通脹,德國怎么可能為了意大利這樣的豬隊友,再去犧牲,在二戰(zhàn)的時候,要不是為了救意大利,德國也不至于……”</br> 說到這,方辰唏噓的搖了搖頭,對于德國而言,意大利就是一個扯后腿的第六人黑。</br> “最重要的還是意大利自身有問題,為了自己的利益,非要把匯率設(shè)的這么高,這一發(fā)生危險,卻只能指望別人來救他。”</br> “再者,德國央行在今天不是宣布說,降低德國銀行存款利率0.5%了嗎。”方辰笑著說道。</br> “0.5%有屁用,現(xiàn)在德國一年期的利率已經(jīng)達(dá)到了12%,降個2、3%的話,估計還能有點作用。”陳紹軒悻悻的說道。</br> 方辰不可置否的輕笑了一聲。</br> 跟所有人,對英法德等等歐洲發(fā)達(dá)國家,GDP增長遲緩,長期只有1%,2%左右,那一年能有3%就高興的跳起來,銀行利率更是執(zhí)行零利率,甚至負(fù)利率不同。</br> 在九十年代,這些發(fā)達(dá)國家,包括美國、南高麗等等的GDP增長速度長期在7%、8%左右,銀行存款利率經(jīng)常維持在10%左右。</br> 妥妥的高增長,高利率,也是這些發(fā)達(dá)國家最為幸福的時代。</br> 念頭一轉(zhuǎn),方辰突然說道:“0.5%已經(jīng)不錯了,再降的話,就要傷到德國自己了,而且如果德國真降2%、甚至3%的利率,哪還有我們吃肉的可能?”</br> 方辰嘴角微翹,流露出一絲詭異莫名的笑意。</br> 陳紹軒楞了一下,然后連連點頭。</br> 要是德國真把銀行利率降到這種地步,那他們還狙擊英鎊,狙擊個錘子,英國現(xiàn)在一年期存款的利率是11%,要是德國馬克降到9%甚至8%的話。</br> 他們別說狙擊英鎊,將英鎊的匯率打下來了,恐怕從德國銀行剛剛拿德國馬克兌換成英鎊的人們,會瞬間填平英吉利海峽。</br> 那需要降低匯率的就不是英鎊了,而是德國馬克了。</br> 腦中靈光一閃,陳紹軒說道:“那我們可以掉轉(zhuǎn)槍口,狙擊馬克去啊,摸一下世界第三經(jīng)濟強國的屁股,豈不是比摸英國的屁股有意思,更別說德國可是相當(dāng)于一點六個意大利了。”</br> 方辰楞了一下,然后笑著搖了搖頭,他真佩服陳紹軒的腦洞,竟然想對付德國,真是要瘋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