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九一章 失敗的人生
蘇妍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輕輕的靠在方辰的手臂上,只要方辰自己有把握就好,不管怎么說,她都支持著他。</br> “不過……”方辰話音一變,目不轉睛的看著蘇妍,正色道:“作為你的男朋友,以后誰敢欺負你,你告訴我就好了,不用再找舅舅,我就可以收拾他,沒人可以欺負你。”</br> “好了,知道你厲害,臭顯擺。”蘇妍白了方辰一眼,但心里是甜絲絲的。</br> 陳紹軒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些艷羨的看了方辰和蘇妍一眼,這種摸頭的動作,他這輩子恐怕都沒有。</br> 王詩琪看了陳紹軒一眼,撇了撇嘴,然后默默的蹲了下來。</br> “七七,你不舒服?”陳紹軒嚇一大跳。</br> 王詩琪朝著方辰那里努了努下巴,沒好氣的說道:“你不是羨慕人家嗎。”</br> 陳紹軒楞了一下,嘴角微翹,也蹲了下來,緊緊拉著王詩琪的手,”不羨慕,我們有屬于我們自己的。”</br> 柳元俊把手中的電話給掛了,臉上一陣白,一陣青的。</br> 旁邊一個二十三四歲的青年忍不住問道:“柳哥,齊教授怎么說的?”</br> “他說依照現(xiàn)在小霸王的情況來看,一百八十億真不貴,如果小霸王能保持現(xiàn)在的發(fā)展勢頭,甚至再慢點也無妨,不用十年,過個三五年的,這入股的錢就收回來,他建議我們能入股的話,一定要入股。”柳元俊心中有些抓狂的說道。</br> “這都是什么狗屁經(jīng)濟學教授,他以為我們這錢都是大風刮來的嗎?”剛說話的那位青年,破口大罵道。m.</br> 可卻無人回應他,所有人陷入了沉默當中,甚至就連那青年也閉口不言,一臉的蕭瑟無奈。</br> 因為他們心里清楚,作為國內頂尖的經(jīng)濟學教授,齊教授或許做生意不行,但是經(jīng)濟理論分析絕對是沒問題的,他說一定要入股,那自然有一定要入股道理。</br> 這關鍵是,這他娘的也太貴了吧,一百八十億,他們去哪弄這個錢。</br> 說個不好聽的話,別說一百八十億,十八億他們都沒有,一億八千萬,他們倒是勉勉強強可以湊出來。</br> 雖說這些年,他們靠著家里的關系,多少也掙了點錢,但基本上都投資出去了,手里的現(xiàn)金也就是幾百萬,連上千萬都沒有,但就算不投資出去,他們手里也頂多能有個一億兩三千萬而已。</br> 畢竟他們真正掙錢的,還是張麗去了俄羅斯之后的事情。</br> 本來興致勃勃的想要在擎天上分一杯羹,現(xiàn)在可好,頂多就只能買擎天旗下,小霸王的百分之一股份,這不是搞笑嗎。</br> “其實價格上的問題倒不大,現(xiàn)在來看方總說的估值也有道理,只是說,這不是咱們的路子。”柳元俊突然開口,幽幽說道。</br> 其他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這話著實說盡了他們的心坎里。</br> 他們之前入股企業(yè),就是看企業(yè)的總資產多少,再減去個負債,得到凈資產之后,然后再按照凈資產來計算他們投多少錢,能占多少的股份。</br> 有的時候還能打點折扣,甚至白送他們干股的也不是沒有,哪碰到像方辰這樣,正兒八經(jīng)跟他們算企業(yè)價值的。</br> 可沒辦法,誰讓方辰的拳頭比他們大,他們依仗的權勢只能拿來作為有資格交換擎天股份的籌碼,如果沒有他們這樣的背景,他們恐怕連站在方辰面前都不可能。</br> 但絕不是壓迫,脅迫方辰必須轉讓給他們股份的存在,方辰背后的能量,他們可是清楚的很,哪是他們能壓的動,別的不說,就是柳元俊小姑夫那一關,他們都過不去。</br> 這樣其實更像一個真正的商業(yè)談判,股份買賣,他們擺出籌碼,讓方辰來看是否值得交換,這似乎是一件很公平的事情。</br> 想到這,柳元俊等人內心就有些抓狂,他們哪干過什么公平交易的事情。</br> 最后六個人商量了一下,覺得還是算了,數(shù)額太大,本來就不好湊錢,然后再鬧了半天,結果花一億八千萬買小霸王的百分之一的股份,還不夠丟人那。</br> 再者,這一億八千萬在他們手里,用得好了,能當三個億,甚至四個億來花,他們投入到別的地方,也不少賺錢。</br> 然而最重要的是,他們怕了,就方辰對股份如此霸道的執(zhí)著,他們這百分之一的股份也拿不安穩(wěn),哪天要是讓方辰給他們強制收購,那他們真要瘋了。</br> 從來都是他們占別人便宜,把別人給踢出局的,到方辰這邊,要是反過來了,他們受不了這個打擊。</br> 柳元俊走到方辰身邊,看到自家表妹一臉警惕的看著自己,無奈的抬頭看向天空,不要問他為什么,他怕淚水流出來。</br> 他第一次感覺自己做人這么失敗,然而最關鍵的是,做人失敗也沒從方辰這邊占到便宜,那就是失敗加失敗,雙重失敗,他現(xiàn)在感覺自己的人生似乎也是失敗的。</br> 把他們幾個的意思給方辰說了一下,方辰忍不住嘴角微翹,有些玩味,雖然他知道大概率柳元俊他們會這么選擇,但現(xiàn)在還是覺得充滿喜感。</br> “柳總我覺得,其實晚上咱們還是可以談談的,這樣吧,晚上王府飯店我請客,還望柳總你們大駕光臨。”方辰沉吟一下說道。</br> 聽了這話,柳元俊瞬間眼睛一亮,事情竟然有轉機?</br> 柳元俊大喜過望道:“方總太客氣,我是地主,方總來燕京,我怎么好意思讓方總請客那,晚上這頓飯我做東。”</br> 看著柳元俊的模樣,方辰瞬間知道柳元俊誤會了,直接了當?shù)恼f道:“柳總,你恐怕是誤會了,不是擎天股份的事情,是別的生意,但大概也能賺一筆不小的錢,不知道柳總有興趣嗎?”</br> 股份的事情,他已經(jīng)開出價碼了,如果柳元俊能按照他說的來,他或許還能考慮一下……</br> 考慮……</br> 考慮如何再提個條件,想一套說辭,把柳元俊他們入股擎天的念頭給打消了。</br> 所以說,他不可能再和柳元俊談什么擎天股份的事情。</br> 不是擎天股份的事情,柳元俊頓時大失所望,不過仍舊說道:“自然有興趣,方總愿意帶著我們賺錢,我們怎么可能沒興趣。”</br> 既然能從方辰嘴中說出賺一筆不小的錢這樣的話,那這筆錢肯定就小不了,至少也要以億來計數(shù),他為什么不答應。</br> 而且現(xiàn)在方辰這么一說,他心里還是比較感到寬慰的,這說明他們還是有價值,有用的,剛才方辰的不屑一顧,實在是讓他大受打擊。</br> 也就算是丟了西瓜,撿了個芝麻吧。</br> 雖說芝麻不怎么樣,但總比空手好吧。</br> 約定一下晚上吃飯的時間,方辰就帶著蘇妍,陳紹軒和王詩琪離開了,這要是再不走,太陽就快要落山了。</br> 不過柳元俊非要堅持他晚上請客,方辰爭了兩句,也就作罷,一頓飯而已,吃不窮柳元俊。</br> 四個人商量了一下,則選擇去八達嶺爬長城去了。</br> 到了八達嶺,一片的空曠,只有三三兩兩的游人,跟后世一道逢年過節(jié),人從眾,人山人海的景象大而不同。</br> 那哪是來爬長城的,簡直是在長城看人頭的。</br> 看著這座如同巨龍一般蜿蜒盤旋,擁有高超的建筑技藝和不朽的藝術價值的人間奇跡,以及周圍郁郁蔥蔥的景象,方辰心情大好,一掃剛才的郁氣。</br> 但唯一有點不好的是,在蘇妍她們三個七嘴八舌,盡職的介紹中,他要裝作第一次來到長城才行。</br> 畢竟要知道,他即便僅僅陪客戶來,都不下十次長城,但那也是上輩子的事情,這輩子,他理論上是沒來過長城的。</br> 不過,竟然有三個導游,方辰也是醉了。</br> 吳茂才和慧明,韓光等人到是聽的井井有味,他們畢竟是真.第一次來長城。</br> 轉了兩個多小時,看已經(jīng)到了下午三點鐘,方辰就決定返程,畢竟晚上還有跟柳元俊他們這頓飯在等著他。</br> 另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陳紹軒已經(jīng)爬不動了。</br> 但有意思的是,王詩琪本來要攙著陳紹軒走,陳紹軒不從,結果被王詩琪照著腦袋來了一巴掌,這就徹底老實了。</br> 看著被王詩琪夾在胳膊下面,雙腿懸空搖晃的陳紹軒,方辰咧了咧嘴,他真不知道有這么一個女友,對陳紹軒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br> 不過看陳紹軒,安之若素的模樣,應該是好事吧……</br> 他們一行人剛剛返程沒多久,突然聽到迎面而來的四個青年人,喊道:“方總。”</br> 方辰楞了一下,沒想到竟然在這還能碰到認識他的人。</br> 仔細打量了這幾人一眼,方辰不由的眼睛一瞇,這幾人他還真認識,水木大學的王旭和李家杰,他那次讓鄭保用替他招攬燕京各大高校的學子,然后請他們去燕京飯店的時候,見過這幾位。</br> 但他真正認識這幾位的時候,是前世。</br> 這幾位前世都從了政,而且官升的都不低,其中也有國企央企的,但那也應該算是從政了吧。</br> 王旭笑著打量了方辰一眼,然后主動伸出手來,“方總你大概還不認識我,但咱們見過的,我是水木的王旭,家父民航總局的王俊寧,在燕京飯店,我們還叨擾過方總一頓飯。”</br> 方辰不由得已經(jīng)一瞇,王旭的自我介紹,依舊帶著濃烈的華夏哲學。</br> 王俊寧是誰他當然不知道,而且王旭也沒說自己父親的職位,但敢這么介紹的,肯定是民航總局的主要領導才行。</br> 方辰掃了其他三個人一眼,這意味著,其他幾個人也差不到哪去。</br> 李家杰等人也上前一一介紹自己,沒有出乎方辰的意料,介紹自己的口吻,跟王旭差不多,應該都是同一級別的人物。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