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九章 你做得不夠!
落了座之后,的確是因為三個月未見,這次聚會大家都比較高興,就連方辰都破例喝了兩杯酒,當然指的是五錢左右的小杯子,而卡丹尼科夫和盧日科夫則是清一色的伏加特專用杯,模樣跟咖啡杯差不多,就是大了點,一杯至少是半斤以上,也就比國內(nèi)的大茶缸小點。</br> 喝酒前,俄羅斯跟國內(nèi)差不多,總要說一些祝酒詞,卡丹尼科夫說的羅里吧嗦,方辰也記不住,大意是第一杯為相聚,第二杯祝福健康,這到和國內(nèi)其實真差不多。</br> 第三杯則不一樣,為一切愛,對祖國的愛,對家庭的愛,對妻子的愛,總之,為所有的愛,大概是因為性格問題,這些在國內(nèi)是不提的。</br> 這就讓方辰覺得有意思了,如果站在蘇維埃的立場,卡丹尼科夫和盧日科夫可是妥妥的叛.國者,顛覆者,親手埋葬蘇維埃的人。</br> 見卡丹尼科夫和盧日科夫放下酒杯,方辰面色有些嚴肅的說道:“你倆怎么會一起出現(xiàn)了,而且還要在莫斯科大酒店吃飯。”</br> 雖說三人是盟友,但說實話,這種三個人同時聚在一個地方的場景,方辰就經(jīng)歷過四次,華夏銀行開業(yè),葉利欽宣誓就職前的小圈子聚會,宣誓大典,然后就是這次了。</br> 不管是作為大富豪也好,頂級權(quán)貴也罷,之前方辰和卡丹尼科夫,盧日科夫其實一直很避免這種見面,都是方辰分別去他們家的,如果不是方辰把他手里所有華夏貨的供應(yīng)都停掉了,那次盧日科夫絕不會跑到莫斯科大酒店,怒氣沖沖找他的。</br> 結(jié)果這次見面,方辰的意思還是跟以前一樣,分別見面,又或者找個隱秘點的小地方,可兩人卻一口說他們倆來莫斯科大酒店找方辰,這著實讓他有些不理解了。</br> 聞言,卡丹尼科夫和盧日科夫相視一笑。</br> 盧日科夫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方,你三個月不在,俄羅斯的局勢已經(jīng)和以前不一樣了,企業(yè)家,銀行家,大富豪的能量已經(jīng)顯露出來了,政治人物們已經(jīng)并不在乎和他們見面聊天,彼此之間取得相互支持。”</br> 方辰面色微微一變,這種所謂的彼此之間取得相互支持,在華夏有個專門的成語,那就是官商勾結(jié)。</br> 當然這種現(xiàn)象一直存在著,在任何國家,任何時間,但應(yīng)該只能如同陰影地中的老鼠一樣,不能出來見人的,現(xiàn)在聽盧日科夫的意思,俄羅斯似乎卻已經(jīng)有點要大白天下的意思了。</br> “最近這段時間,葉利欽同志頻繁的接見杰弗里.薩克斯和魯?shù)侣宸虻鹊纫恍┤耍麄z是誰你都知道吧?”卡丹尼科夫插了一句嘴。</br> 方辰點了點頭,這兩人他自然知道,杰弗里.薩克斯是美國哈佛大學著名的經(jīng)濟學家,未來聯(lián)合國秘書長安南的首席經(jīng)濟顧問,‘休克療法之父’,連續(xù)兩年被《時代》雜志評為“世界百名最有影響的人物”之一。</br> 其一手主導(dǎo)了玻利維亞、阿根廷、巴西、厄瓜多爾、委內(nèi)瑞拉、波蘭、洛文尼亞,蒙.古以及俄羅斯的休克療法。</br> 然而有意思的是,其實前面幾國,休克療法都是成功的,最起碼短時間來看是成功的,杰弗里.薩克斯還獲得了波蘭共和國優(yōu)等司令十字勛章。</br> 在他的主導(dǎo)下,玻利維亞的通貨膨脹從每年40000%降至每年的10%,玻利維亞商業(yè)銀行的債務(wù)削減了一半。</br> 但雖然在80年代渡過了經(jīng)濟危機,前世玻利維亞其實依舊很窮,坐擁大量的礦產(chǎn),卻沒有富起來,全境遍地金礦,美國南方公司在開采其金礦的時候,經(jīng)常碰到五十克以上的自然金。</br> 石油和天然氣產(chǎn)量也是世界前列,所以玻利維亞又有‘坐在金礦上的驢’之稱,坐擁寶庫,卻連肚子都填不飽。</br> 魯?shù)侣宸蚴侨鹗啃刨J第一波士頓銀行的總裁,一位喜歡空想的銀行家,或者說賭徒,在東歐劇變剛開始的時候,就帶著自己的公司進入到了混亂的東歐,與正在苦苦掙扎的東歐國家打交道,也可以說是華夏銀行在私人銀行領(lǐng)域最大的對手。</br> 只不過,因為方辰連續(xù)放出了一連串的殺手锏,比如說高息攬儲,送日用品等等,魯?shù)侣宸虻牡谝徊ㄊ款D銀行早已經(jīng)不被華夏銀行放到眼里,吸儲能力連華夏銀行的五分之一都沒有。</br> 而且其人還很狂妄,方辰聽過魯?shù)侣宸虻囊痪湓挘拔乙呀?jīng)習慣了被各國首相(總.理)懇求,為他們在世界市場上的借貸能力做出重大決定。”</br> 他的言下之意,東歐各國能不能從世界上其他國家,銀行借到錢,還要看他的臉色。m.</br> 不過,事實上似乎也的確如此。</br> 所以,一聽完卡丹尼科夫的話,方辰瞬間明了,葉利欽都不避諱見這些人,那就更別說卡丹尼科夫和盧日科夫來見他了。</br> 這算是上梁不正下梁歪?</br> 方辰搖了搖頭,雖然他知道歷史,但是他不得不說,俄羅斯滑向資本主義的速度,比他想象的還要快一些,堅定一些。</br> 怪不得,俄羅斯后來會被七大寡頭控制,雖說資本家在資本主義國家的能量的確巨大,但是像俄羅斯這樣的,還真是絕無僅有。</br> “再者,就是因為你了,你和我們的關(guān)系,在整個俄羅斯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難道遮遮掩掩的,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就不存在了嗎?”盧日科夫說道。</br> 不等方辰回答,盧日科夫徑直說道:“一定存在的,所以說還不如這樣大大方方的公開見面,再者你的名聲總比杰弗里.薩克斯和魯?shù)侣宸蛩麄兒冒伞!?lt;/br> 卡丹尼科夫在一旁不自覺的點了點頭,他其實也是這么個意思,遮掩了反而令人生疑,以為他們在偷偷摸摸的琢磨什么陰謀詭計。</br> 頂多就是等會讓方辰出點血,再捐個百十萬而已。</br> 到那時候,恐怕普通民眾還巴不得他們和方辰見面。</br> 方辰苦笑了一聲,竟然拿他跟杰弗里.薩克斯和魯?shù)侣宸虮龋蔡撇黄鹚恕?lt;/br> 雖然已經(jīng)無可避免的擁抱資本主義,擁抱西方國家,但是幾十年年以來的冷戰(zhàn)對立,大部分的民眾還沒有那么快的把情緒轉(zhuǎn)化過來。</br> 對杰弗里.薩克斯和魯?shù)侣宸蛑愇鞣饺耍€是有種天生的惡感。</br> 這個話題扯過去不談,方辰跟兩人自然無可避免的聊了聊過去三個月發(fā)生的大事,以及現(xiàn)在的時局。</br> 他不在的這三個月,最大的事情自然是八月反叛,不過在既然知道,格拉喬夫,列別德其實都是葉利欽的人,八月反叛自然跟歷史上的一樣有驚無險。</br> 而且葉利欽還順勢掌握了全俄羅斯境內(nèi)的所有武裝力量,復(fù)出后的戈地圖,投桃報李,兩人達成協(xié)議,準許在緊急情況下,一方代理另一方的職務(wù)。</br> 可以說是最大的贏家了。</br> 連自己手中槍的槍口沖著哪,都不知道,亞佐夫和科留奇科夫輸?shù)貌辉?lt;/br> 另外卡丹尼科夫和盧日科夫此時最大的感覺就是混亂,兩頭大。</br> 俄羅斯政府和蘇維埃政府并存,理論上現(xiàn)在誰都可以給他們下命令,各大政府機關(guān)部門,也是兵不知將,將不知兵,一片混亂,也不知該聽誰的。</br> 方辰輕嘆了一口氣,這大概就是為什么葉利欽會這么迫不及待,在兩個月后,就和烏克蘭,白俄密謀成立獨聯(lián)體的原因,實在是不愿意看到這種混亂的局面。</br> 如果把下面的人比做小媳婦的話,那比有一個惡婆婆更難受的,恐怕就是上面有兩個婆婆了,鬼知道該聽誰的。</br> 聊著聊著,方辰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質(zhì)問道:“卡丹尼科夫,我問你,戰(zhàn)斗機是不是你安排的?”</br> 聞言,卡丹尼科夫頓時忍不住笑了起來,“親愛的方,我這是為你的安全著想,而且你不覺得這是一個驚喜嗎?”</br> 方辰的臉瞬間就黑了,沒好氣的說道:“是驚嚇才對,看到自己身邊竟然出現(xiàn)了兩架戰(zhàn)斗機,我同飛機的人,已經(jīng)開始寫遺書了。”</br> “那你哪?”卡丹尼科夫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一臉好奇的問道。</br> 方辰冷笑了一聲,懶得搭理他。</br> “方,我覺得有個問題,你必須正視和解決。”盧日科夫突然變的無比嚴肅,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br> 方辰眉頭微蹙,他有種不太好的感覺,雖然盧日科夫一直都比較陰冷,面無表情,但這般模樣的時候的確不多。</br> 伸了下手,方辰示意盧日科夫繼續(xù)說。</br> “現(xiàn)在有華夏人賣假冒偽劣產(chǎn)品的事情,你已經(jīng)知道了吧?”盧日科夫說道。</br> 方辰點了點頭,“這件事我已經(jīng)知道了,并且嚴令下面的人不準為他們兜售假貨,并且也警告過生產(chǎn)廠家們了。”</br> 然后,方辰把他對馬昀下的一些指示和安排,全部告訴了盧日科夫,他能理解盧日科夫的這種關(guān)切,并且覺得有點丟人。</br> 雖說賣假貨的不是他,但作為華夏人,有華夏人在俄羅斯做出這樣的事情,他也為之蒙羞。</br> 可誰知道盧日科夫竟然搖了搖頭,“不夠,你做得不夠,你應(yīng)該做的更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