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七章 不還價
見蘇爽在思考,方辰也不催促,就這么悠哉悠哉的等著,反正他不急。</br> 正所謂這漫天要價,就地還錢,他估摸著還要跟蘇爽交鋒好幾個回合,才能把這事給敲定。</br> 再者說了,他現(xiàn)在不從蘇爽這弄點政策,那真是誓不罷休,決不收兵。</br> 焦秘書見狀,趕緊從蘇爽的柜子里拿出了茶葉,給蘇爽和方辰給泡上了。</br> 聞著空中彌漫開來,香氣馥郁的蘭花香,蘇爽下意識的朝著旁邊一看,只見旁邊茶杯中的茶,湯色橙黃明亮,葉片紅綠相間,有綠葉紅鑲邊之美感,頓時感覺心狠狠一揪。</br> 蘇爽不由的瞪了焦秘書一眼,“你也真是舍得,連從老爺子那順出來的大紅袍都拿了出來。”</br> 焦秘書也不以為意,笑呵呵的說道:“您這茶不就是為了招待貴客的嗎,再說了今天您和方總把電話設(shè)備廠的事情談成,那對于咱們洛州來說,那可是功在當(dāng)代,利在千秋的事情,把這茶拿出來慶祝,自然是再適宜不過了。”</br> 他既然知道蘇爽并不會真生氣,自然不害怕了。</br> 而且對于他來說,伺候好,像方辰這樣的領(lǐng)導(dǎo)家屬,比伺候好蘇爽還重要。</br> 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整個洛州,接觸過方辰資料的,也就蘇爽,柳紫嫣和他了,他這段時間可沒少琢磨方辰。</br> 跟蘇爽之前一提到方辰就牙根癢癢不同,正所謂旁觀者清,他可是看出了方辰的能量和未來的潛力,說個不好聽話,還真在蘇爽之上,那他不趕緊上趕著巴結(jié),還等什么那?</br> 聽到蘇爽和焦秘書的對話,方辰有些驚異的指著茶杯說道:“這是那幾顆大紅袍母樹上面的?”</br> “你當(dāng)那,這還是蘇妍她媽媽從蘇妍外公那拿的,你給我省著點喝,別牛嚼牡丹似的,一口吞下去了。”蘇爽沒好氣的說道。</br> 這武夷山的大紅袍,一年就那么幾斤,分到老爺子們手里的,也就是一二兩而已,他家人多,而且老爺子還愛喝茶,基本上分不到他手里。</br> 就這點茶,還是因為蘇妍外公就柳紫嫣這么一個閨女,從小就寵的很,這才能拿到三四錢的茶葉,要不然連他都沒得喝,平日里就算是省里的一二把手下來視察工作,他都舍不得拿出來。</br> 方辰眼睛一瞇,心里樂滋滋的,還真是母樹上的啊。</br> 要知道武夷山大紅袍,尤其是這六顆母樹上的茶葉,那可真是有錢都喝不到。</br> 在明清時期就是貢品,72年尼克松訪華的時候,太祖送給了其四兩作為國禮,香江回歸的時候,上面又送了四兩給香江特首。</br> 1998年的時候20克的大紅袍拍出了15.68萬元的天價,幾乎可以說是一克一萬塊錢了。</br> 端起茶杯,方辰緩緩吸入茶湯,慢慢體味,徐徐咽下。</br> 稍靜片刻,感受喉頭及下腹的感受。</br> 只可惜,他品味了許久,都沒嘗出有什么特別的滋味來,覺得跟他前世買的七八百塊錢的鐵觀音,沒什么區(qū)別。</br> 方辰有些索然無味的搖了搖頭,看來他這輩子是當(dāng)不了什么雅人了。</br> 不過他到是對于這茶的來歷挺感興趣的,希望以后蘇妍能夠把柳紫嫣的精神傳承下來并發(fā)揚光大吧。</br> 被焦秘書這么一打岔,蘇爽沉吟了片刻,輕輕一咬牙,然后痛下決心的點了點頭。</br> “行,你的條件我答應(yīng)了,我會向省里和政事堂爭取,至于說會不會打折扣,那就是省里和政事堂的事情了,在洛州方面,我全力支持你。”蘇爽直截了當(dāng)?shù)恼f道。</br> 此話一出,方辰頓時愣住了,過了數(shù)息,這才算是回過神來,他難以置信的問道:“您真答應(yīng)了?”</br> 蘇爽這一手可真有點讓他猝不及防,有點車速太快,閃到腰的感覺。</br> 他本來以為,還要和蘇爽唇槍舌戰(zhàn),交鋒好幾個來回才能分出結(jié)果那,而且條件肯定不會如同他之前說的那么好。</br> 要說這兩免三減半在后世可以說是爛大街的政策了,只要是個差不多的企業(yè),地方政府就敢開出這樣的條件來,但是在現(xiàn)在,這是妥妥的特區(qū)政策,除了特區(qū)能享用之外,其他的地方想都不用想,壓根就不可能染指的。</br> 雖說洛州市是84年經(jīng)過政事堂第一批同意,擁有地方立法權(quán)的十二座較大的市,但是方辰也沒想過蘇爽會為他去爭取跟上面這樣的政策。</br> 他此時真有點蘇爽吃錯了藥的感覺。</br> 聽了這話,蘇爽深深的看了方辰一眼,“如果是整個洛州市都想升級成為特區(qū),那這事肯定辦不下來,別說我了,就是整個中原省鉚足勁都辦不成。”</br> 特區(qū)是國家戰(zhàn)略,豈是一個省能夠推動的。</br> “甚至就連某個企業(yè)想享受這樣的政策,恐怕也是不行,但倒不至于說肯定死,只是說希望比較渺茫而已。”蘇爽說道。</br> “您是覺得我的投資規(guī)模到了嗎?”方辰眼睛一亮說道。</br> 聞言,蘇爽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你要是覺得你的投資額度,能達(dá)到海滄計劃的程度,那就是到了。”</br> 方辰瞬間蔫吧了,備受打擊。</br> 海滄計劃是臺塑集團(tuán)計劃在大陸建設(shè)一個超大石化工程,計劃投產(chǎn)后年生產(chǎn)乙烯70萬噸,煉油1000萬噸,至于說投資額度,高達(dá)七十億美元。</br> 上面為此專門無償劃撥了1.5萬公頃土地,并且以海滄計劃為中心,專門為其成立一個特區(qū),甚至當(dāng)初都派了我軍一個數(shù)萬人的工程部隊,為其平整土地,做到三通一平,可以說為了促成這個計劃的實事,上面真是下了血本。</br> 只可惜因為臺塑集團(tuán)的搖擺,在海滄計劃和寶島六輕計劃之間來回猶豫,甚至有人說臺塑集團(tuán)只是拿海滄計劃威脅寶島當(dāng)局而已,實際上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其實臺塑集團(tuán)屬意的就是六輕計劃。</br> 不管怎么說,最終海滄計劃以失敗告終。</br> 以方辰現(xiàn)在的身價,這段時間又?jǐn)€了點,也就不過四億多美元而已,即便全拿出來,恐怕也是連海滄計劃的零頭都不如,他哪有臉跟海滄計劃比。</br> 見方辰被打擊的模樣,蘇爽突然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讓方辰一直在他面前拿錢不當(dāng)錢,凈說點什么區(qū)區(qū)幾百萬,我不在乎之類的話。</br> 現(xiàn)在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了吧。</br> 得意了一會,蘇爽緩緩開口說道:“如果是別人的企業(yè),那肯定不行,但如果說是你的企業(yè),我估計上面會考慮的,而且有很大的可能性通過。”</br> 聞言,方辰頓時傻眼了,一提他的名字,上面就會專門考慮,并且還有很大的幾率通過這樣非分的要求,他怎么沒覺得自己有這么大的臉?</br> 難道他最近又吃胖了,所以臉大了?</br> 蘇爽深深的看了一臉懵逼的方辰,他說的不錯,如果是別人的話,上面肯定壓根考慮都不考慮,就直接打回來了,但要是方辰的話,那就有很大的轉(zhuǎn)機了。</br> 說到底,還是方辰對自己現(xiàn)在的所擁有的地位并不清楚。</br> 當(dāng)然了,這也不奇怪,除了少數(shù)幾個坐到他這個位置,并且還能從老爺子那打探消息,以及一直關(guān)注著方辰的人,恐怕都不知道方辰在上面有這么高的地位。</br> 經(jīng)過那次問詢之后,方辰已經(jīng)可以說是簡在帝心了,上面已經(jīng)打算將方辰作為和俄羅斯之間關(guān)系的殺手锏,而且他聽老爺子說,不僅閣揆夸過好幾次方辰,甚至就連長者都夸過方辰,對方辰的經(jīng)商天賦和才能,大加贊賞。</br> 尤其是倒?fàn)斈遣糠郑P活了不少東北的企業(yè),要不然就方辰這整天幾十火車皮的往莫斯科發(fā)貨,恐怕早就被叫停了。</br> 就是因為方辰給不少企業(yè)找到了銷路,上面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這些他相信在這一點上,方辰也是心知肚明的。</br> 再者說了,政策這種東西,本身就是空手套白狼的,如果方辰真能做起來一個通信設(shè)備第一,上面不會吝嗇這樣的政策,甚至以后有專門的資金補助,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br> 最重要的還是方辰年輕,年輕就意味著有無限的可能,上面也會給方辰更多的機會和扶持。</br> 看著蘇爽的表情,方辰頓時有些回過味來了,看來自己真是被上面盯上了。</br> 一時間,方辰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了,不過沖蘇爽說的話,這應(yīng)該是件好事。</br> 他心里盤算了一下,如果按照他的計劃發(fā)展的話,這些政策,至少能給他剩下來幾十個億,弄不好比他現(xiàn)在的身價還多。</br> 只不過,他要是真占了這么大的便宜,到時候上面知道的話,會不會被氣死?</br> 方辰搖了搖頭,區(qū)區(qū)幾十個億應(yīng)該不至于,比他占便宜占的多的外資企業(yè)多了去了,他這點錢算什么。</br> “那我多謝您了,不過這收購方案,您怎么看,覺得哪種更好一些。”</br> 方辰索然無味的說道,幾十個億的事情都談完了,區(qū)區(qū)幾百萬,幾千萬的事情,真感覺沒意思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