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八章 到嘴的肉
這次也的確是累慘了方辰,畢竟平日里他都是窩在家里,酒店不動彈,頂多偶爾巡視一下企業(yè),刷下臉,讓那些中高層干部們獲得一次可以拍他馬屁的機會,那像這樣連軸轉(zhuǎn)過。</br> 體力上倒還無所謂,主要是心力消耗太過于嚴重了。</br> 第二天,方辰哪也沒去,結(jié)結(jié)實實的在燕京飯店里休息了一天,睡的他頭都是蒙的。</br> 方辰端著一份蓋澆飯,坐在沙發(fā)上看著晚上的新聞聯(lián)播,他剛起來,今天連中午飯都沒吃。</br> 說實話,在前世他其實并不怎么愛看新聞聯(lián)播,但是現(xiàn)在卻挺喜歡的。</br> 因為前世看吧,那是在了解新聞,可他現(xiàn)在看,卻是在復習,將新聞聯(lián)播中的事情,跟他的記憶相互對應起來,這是一種很有趣的體驗。</br> 比喻說現(xiàn)在電視中播放的,政務院召開了全國清理三角債工作會議,新聞解說員在其中說了一句,這預示著我國三角債的情況將得到有效的治理,然后就沒了。</br> 似乎聽起來平淡無奇,就跟前幾年一直吆喝著的并沒有什么區(qū)別,都是雷聲大雨點小。</br> 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上面這是要動真格的了。</br> 下個月,數(shù)百億的清欠資金將注入40個省市、自治區(qū)及計劃單列市的五千多個存在拖欠問題的固定投資項目,做到了投入一塊錢,解決三塊錢,在兩年內(nèi)基本解決了華夏三角債問題,盤活了不少企業(yè)的偉大成果。</br> 也正式向世人宣告那位鐵腕宰相登上了屬于他的舞臺。</br> 只不過人家是本應該知道,而方辰是開掛了才知道。</br> 方辰微微一笑,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新聞越短,事越大吧。</br> “九爺,您說您這是何苦那。”吳茂才端著一盤鮑魚濃湯送了過來。</br> 方辰無奈揉了一把臉,對著吳茂才說道:“你就不能不像個復讀機似的。”</br> 從昨天晚上回來,吳茂才就反復的嘮叨這句話。</br> 這要是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他受了多大的苦那。</br> 可是方辰看了看周圍不說金碧輝煌,富麗堂皇,但是也能算是舒適典雅的商務套房,以及柔弱舒適的天鵝絨床品,旁邊的鮑魚濃湯,這似乎都跟受苦這兩字沾不上邊啊。</br> “九爺,復讀機是什么?”吳茂才終于不重復這句話了,反而好奇的問道。</br> 方辰頓時一時語噻,他忘了,復讀機現(xiàn)在還沒有發(fā)明出來。</br> 說起來,復讀機算是華夏人的驕傲,也是他們通信人的驕傲。</br> 發(fā)明者是參加過抗美.援朝的總.參通信設(shè)計院總工程師鐘道隆少將。</br> 應該是在明年吧,他在金陵某軍事院校擔當副院長時期,為了鼓勵學生們學英語,鐘道隆就拿自己45歲開始學英語,三年用壞了十七部收錄機的事情鼓勵學生。</br> 學生跟他開玩笑說,“鐘副院長,看來要學好英語還必須非常有錢才行,因為您三年用壞了17部收錄機。”</br> 然后鐘道隆琢磨了三個月,終于發(fā)明了復讀機,并且在申請專利成功之后,就放棄了個人的專利所有權(quán),以方便推廣復讀機。</br> 想到這,方辰突然靈光一現(xiàn),似乎到時候可以讓小霸王跟鐘道隆接觸一下,復讀機這種東西應該算是前世步步高的主打產(chǎn)品,這輩子沒道理不碰的。</br> 而且復讀機的市場真不小,甚至比游戲機的市場還要大一些,他記得在2000年左右,復讀機一年的出貨量能到達一千五百萬臺左右。</br> 游戲機市場,小霸王一年頂天也就能出二百萬臺而已。</br> 沒辦法,在華夏凡是能幫助孩子們學習的,必將得到眾多家長的熱切擁護,反之則是像游戲機這樣,耽誤孩子學習的,決然會得到家長們的唾棄,小霸王一年能賣出去二百萬臺,已經(jīng)算是段勇平他們辛苦努力的成果了。</br> 這種情況希望在小霸王學習機出現(xiàn)之后,能得到一些改善吧。</br> 聽起來似乎有些荼毒青少年,但是對于廣大青少年來說,年輕的時候不玩游戲,難道等六十歲退休之后在玩嗎?</br> 玩始終是孩子們的天性。</br> 而且小霸王學習機,也的確幫助了不少孩子,提前接觸到了電腦,電子的世界。</br> 正如太宗所說的,計算機必須從娃娃抓起。</br> 回過神來,看著吳茂才一臉委屈的模樣,方辰無奈的說道:“我這如果算是累的話,那鄭保用豈不是要累傻,累癱了。”</br> 緊接著,念頭一動,方辰突然對著吳茂才說道:“你去給鄭保用送個大哥大過去。”</br> 大哥大已經(jīng)算是他名下企業(yè)中層以上干部的標配了。</br> 雖然方辰一直看不上大哥大,但也總比沒有電話強,萬一鄭保用有什么事要聯(lián)系他,這要是再等到去郵局打電話,那真是黃花菜都涼了。</br> 吳茂才嘴一嘟,雖然有些不情不愿,但也知道這是正事,難得沒發(fā)什么牢騷,直接就去了。</br> 方辰剛才的話說的不錯,鄭保用真覺得他已經(jīng)累癱了。</br> 自從昨天目送方辰離開之后,他回去和張果果兩個人興奮的徹夜未眠,并且一大早六點就頂著個熊貓眼,跑東跑西的,跟他心目中適合的人選去談加入方辰麾下的事情,連吃中午飯的時候,都心不在焉的,沒吃幾口。</br> 本來昨天晚上就體力消耗過大,然后又沒怎么吃飯,他現(xiàn)在真已經(jīng)覺得渾身虛脫,眼冒金星了。</br> 但沒辦法,就算不說什么辜負方辰的期望,圓滿的完成方辰交代給他的第一項任務,他就是為了自己考慮,也要拼命了。</br> 方辰昨天的話真的是嚇到他了,要知道他找的這些人,十有八九以后都是他的下屬,他的親密戰(zhàn)友,他能取得什么樣的成就,就要看他們的支持力度了。</br> 而且正所謂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br> 537廠,作為通信行業(yè)的大廠,歷史悠久,人才眾多,即便是方辰再怎么看好他,再怎么力排眾議,把他任命為總工程師,可是下面的人能真心服他嗎?</br> 國企內(nèi)部的傾軋,他就算是沒見過,但也聽過了不少。</br> 如果連聽他指揮的人都沒有,那他這個總工程師只能說什么形同虛設(shè),就算方辰讓他繼續(xù)坐在這個位置上,他也沒臉坐了。</br> 所以說,他必須,一定,肯定要爭取到一批他信得過,屬于他的人跟著他去537廠!</br> 他真是不得不拼命了。</br> 第三天,中午十一點。</br> 鄭保用帶著三四十個人,頂著烈日,站在清華園的大門口,引得來往的學生紛紛側(cè)目,有的人甚至都認出了鄭保用,知道鄭保用是這兩天八十萬年薪風波的主角。</br> 一些學生還仗著跟鄭保用相熟,也混進了清華園門口的大部隊當中。</br> 雖說他們是天之驕子,整天生活在象牙塔里,似乎已經(jīng)有些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但他們也不是傻子。</br> 這樣一個能給鄭保用開八十萬年薪大富豪的大腿,他們還是知道往上抱的。</br> 畢竟鄭保用說了,只要他老板看上,本科起薪2000,碩士三千,博士五千。</br> 也就是說,給這位大富豪干一年,頂?shù)纳纤麄冊谀切┢笫聵I(yè)單位工作十年了,尤其是博士生們,這要是干兩個月,可就掙出來一個萬元戶了。</br> 現(xiàn)在燕京廠礦企業(yè)的筒子樓,一間房才幾千塊錢而已,一萬塊錢足夠讓他們在燕京安家落戶了。</br> 金錢的魅力,已經(jīng)足以讓他們無視什么,給私人老板打工,投身資本主義的惡名了。</br> 而且其中有些人自認并不比鄭保用差,說不定,等那位大富豪見到他之后,也給他開出八十萬的年薪,那這可就真發(fā)了,真是干一年頂一輩子。</br> 鄭保用自然也是來者不拒,畢竟方辰說了,多多益善,是個人都要。</br> 就以現(xiàn)在水木的底子,能騙過來一個,那方辰就是賺了大便宜,那還能挑三揀四的。</br> 漸漸的,鄭保用的隊伍里,又增加了一二十個人,鄭保用頓時感覺壓力有點大了,這么多人,方總能安排的過來嗎?</br> 鄭保用其中一位室友,趙健東見狀忍不住說道:“保用,現(xiàn)在人有點太多了吧,方總能有這么多車來接嗎?要不然咱們坐公交車去得了,或者我?guī)б徊糠秩讼茸卉嚒!?lt;/br> “就是,人太多了。”鄭保用的另一位室友,王恩冬看著周圍烏央烏央一大片的水木學子咂舌不已的說道。</br> 他有種要上大課,或者擠圖書館的感覺,平日里哪見過這么多的人啊。</br> 鄭保用訕訕的笑了笑,好像人是有點多了,他有點吃相太急了,甚至矯枉過正了。</br> 但讓他把這些同學攆走這是不可能的,除非他腦子壞掉了,要不然怎么會做出這樣的蠢事。</br> 而且他也舍不得,除了這些不請自來的,剩下的那些人可是他昨天辛辛苦苦一個個談下來的。</br> 并且正如方辰所說的,夾到碗里就是菜,那有到肉到嘴里不吃的道理。</br> 可一下子來這么多人,也的確是個問題。</br> 鄭保用眉頭微蹙,想了一下,然后從張果果的手里,把昨天方辰送過來的大哥大拿了過來,現(xiàn)在這種情況已經(jīng)有點超過他的掌控能力了,他只能問問方辰是什么意見了。</br> 看著鄭保用手中無比顯眼,宛若板磚一樣,象征著財富和地位的大哥大,眾人的眼中不由的流露出一絲無比艷羨的光芒。</br> 鄭保用的八十萬年薪雖然多,但還沒大哥大的出現(xiàn),對他們的沖擊大。</br> 畢竟那八十萬的年薪實在太遙遠了,而這大哥大卻是實打?qū)嵉摹?lt;/br> 大哥大一臺本身就要二萬多,黑市甚至能炒到五萬。</br> 并且買到手還不算完,還要去郵電局交五六千塊的入網(wǎng)費,然后每個月的話費也至少要大幾百塊錢。</br> 說個不好聽的,大哥大一個月的話費,比他們很多人一年的伙食費都多。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