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五章 竟然是為了出一口氣
可看到盧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這張陌生又熟悉的臉龐,方辰突然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br> 他的確是在為了盧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好,但并不代表他可以連商量都不商量,就將自己的意志強加在他倆的身上。</br> 盧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是他的朋友,而不是只需要聽從他命令的下屬。</br> “這件事是我做錯了,而且還有的商量,如果你倆要是真覺得魯茨科伊那邊好,大不了就當(dāng)我方辰說話不算數(shù)好了,要是葉利欽敗了,也就無所謂得罪不得罪他們。大不了我跑回華夏,不對付他們就是,這樣也算是對得起他們了。”方辰語氣誠懇的說道。</br> 如果葉利欽敗了的話,自然沒可能再找他的麻煩。</br> 聽了這話,盧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相視一笑,不由發(fā)出一陣震耳欲聾的笑聲。</br> 方辰頓時面色劇變,他現(xiàn)在可以很確定的說,他被耍了!</br> “我從未看到過,他認(rèn)真給我們道歉,并且支持我們的想法和意見。”卡丹尼科夫指著方辰,對著盧日科夫得意洋洋的說道。</br> “但說真的,我覺得他的表情還不夠誠懇,作為當(dāng)事人,方,你怎么看?”盧日科夫朝著方辰擠眉弄眼道。</br> 方辰想的沒錯,他倆的確是在耍方辰,這出戲早在車上的時候,其實就已經(jīng)商量好了。</br> 作為一方豪杰,方辰將自己意志凌駕于他們之上,連跟他們商量一下都沒有,就自己擅自做主,如果說他們心中一點別扭沒有,那絕對是假的。</br> 但這種念頭,轉(zhuǎn)瞬即逝。</br> 雖然方辰這么做,的確不太好,可作為朋友,真正的朋友,他們不也應(yīng)該不跟方辰計較那么多嗎?</br> 如果抓住一個朋友的過錯,一直揪著不放,耿耿于懷,那決然不是真朋友。</br> 更別說他們和方辰之間,相互幫助了多少次,彼此之間都有深深的恩情在,豈能因為這點事情破壞彼此的感情。</br> 再者,他們?nèi)齻€在一起商量事情,其實素來是方辰做最后決定的,他們即便在中間有所爭議,但最終贏家一定是方辰。</br> 久而久之,其實他們也習(xí)慣方辰來做主的。</br> 而且他們也理解方辰,蓋達爾和丘拜斯這樣不告而來,比他們兩個都提前拜訪方辰,那么方辰來不及跟他們商量,事急從權(quán),也是理所當(dāng)然的。</br> 只是他們平日里被方辰欺負(fù)的太狠了,所以這才想弄這么一出,也算是為自己出口郁氣。</br> 方辰一言不發(fā)的看著他倆,真的,他現(xiàn)在真的無話可說,這兩個加起來,也是一百來歲的人了,竟然跟他開這種玩笑。</br> 見方辰真的生氣了,盧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只得好言相哄,又是端茶遞水,又是敬酒賠罪的。</br> 折騰了十來分鐘,方辰心中的氣這才消下去。</br> 一旁的吳茂才忍不住撇了撇嘴,他真不知道盧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鬧這出又有何意義,惹九爺生氣了,這不還要哄嗎,何苦哉!</br> 但對于卡丹尼科夫和盧日科夫來看,只要能贏方辰一次,耍到方辰,付出這么點代價,完全是值得的。</br> 耍也耍了,賠禮道歉也賠禮道歉了,方辰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后對著兩人認(rèn)真的說道:“說點不開玩笑的話,如果你們真的不待見葉利欽,蓋達爾和丘拜斯他們,加入魯茨科伊那邊也不是不可以,又或者當(dāng)個徹頭徹尾的中立派也行。”</br> 這時候,方辰覺得他還是要尊重盧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的想法。</br> 他覺得如果自己三個如果全力幫助魯茨科伊的話,倒也不至于說一點勝算都沒有,反而勝利的可能性還是挺大的。</br> 而且他相信事后,魯茨科伊也不會跟他計較,哪怕是出于千金買馬骨的心態(tài),也會好好對他的。</br> 要不然以后,誰敢站在他這邊支持他?</br> 這也是為什么歷朝歷代,說好聽點叫做撥亂反正者,說難聽點,投敵叛國者的待遇總是還可以的原因。</br> 至于說,之前對蓋達爾和丘拜斯的承諾,那就只能放你娘的屁了。</br> 沒辦法,他總要考慮個關(guān)系遠近,盧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是他在俄羅斯尚未完全立足之時,結(jié)交下來的朋友,三人患難與共了不知道多少次。</br> 而跟蓋達爾和丘拜斯的友情,則更多建立在利益上。</br> 最起碼如果他跟葉利欽反目的話,盧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會站在他這邊,而蓋達爾和丘拜斯則不會。</br> 當(dāng)然了,他還是會盡力說服盧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的,畢竟葉利欽那邊的勝面更大。</br> 卡丹尼科夫和盧日科夫相視一眼,然后齊齊搖了搖頭。</br> “比起葉利欽,其實我更惡心魯茨科伊,如果魯茨科伊成為總統(tǒng)的話,俄羅斯絕對好不了,甚至?xí)萑胨姆治辶眩[不好我都不會承認(rèn)他這個總統(tǒng)的。”盧日科夫神色輕蔑的說道。</br> “魯茨科伊,一個連打仗都不會的莽夫,憑什么成為總統(tǒng)?憑他被戰(zhàn)俘過嗎?”卡丹尼科夫更是完全不屑的說道。</br> 方辰頓時有些無奈的看了一下天花板,看卡丹尼科夫這表情,似乎他用腳指頭來指揮戰(zhàn)爭,都會比魯茨科伊打的好。</br> 但說真的,卡丹尼科夫真這么覺得。</br> 他是誰?</br> 將門虎子,三歲的時候就在沙盤上尿過尿,十歲的時候就帶著小伙伴們扮演蘇軍和***,并且一直保持著全勝的戰(zhàn)績。</br> 至于說他為什么能一直保持全勝的戰(zhàn)績,大概是因為他一直在扮演蘇軍吧。</br> 而魯茨科伊一個被擊落過四次的直升機飛行員,竟然還能一路升官,成為上校副師長,后來還在一次作戰(zhàn)中,被巴基斯坦的游擊隊給擊中俘虜了。</br> 聽聽,簡直都是笑話!</br> 堂堂蘇維埃陸航師的副師長,竟然被一群游擊隊給俘虜。</br> 要不是國內(nèi)用一名巴基斯坦高級間諜,將其換回來,其現(xiàn)在還在巴基斯坦的戰(zhàn)俘營里待著的。</br> 但就是因為這次被俘,魯茨科伊竟然被授予蘇維埃英雄稱號,并選為議員,開始從政,然后在短短的這三四年時間,因為屢次站隊成功,竟然成了俄羅斯副總統(tǒng)。</br> 真是匪夷所思。</br> 所以說,讓他服氣魯茨科伊,完全不可能!</br> 不過說真的,聽到盧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的表態(tài)之后,方辰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他現(xiàn)在哪怕是去跟魯茨科伊打一架,也比說服他們兩個的難度低。</br> “但說真的,你這次真覺得葉利欽能勝嗎?”盧日科夫語氣凝重的緩緩說道。</br> 其實按照他的想法,不管葉利欽和魯茨科伊怎么斗法,他都不參與。</br> 因為從感情上來講,他無法接受魯茨科伊成為總統(tǒng),但從理智上來講,明明是魯茨科伊的贏面更大。</br> 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兩不相幫,至于會不會造成兩頭都得罪,不管誰在臺上,都要把他免下去,換上自己人,他到也不擔(dān)心。</br> 現(xiàn)在莫斯科已經(jīng)離不開他了,說句不好聽的,現(xiàn)在的莫斯科已經(jīng)是他盧日科夫的天下。</br> 其余,不管誰來都無法保證莫斯科的經(jīng)濟發(fā)展能保持這樣的增速。</br> 這也是他為什么敢跟蓋達爾和丘拜斯斗法的原因所在。</br> 方辰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并且將葉利欽準(zhǔn)備發(fā)動公民投票表決的事情,以及他增強私有化,改變憑單交易規(guī)則的事情,都原原本本的給盧日科夫和卡丹尼科夫說了一遍。</br> 聽完這話,卡丹尼科夫兩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之中。</br> 過了許久,卡丹尼科夫這才幽幽的說道:“葉利欽這玩的有點太大了吧?”</br> 說實話,他們有些被葉利欽的計劃跟震到了,這完全是要魚死網(wǎng)破的節(jié)奏,一旦公民表決失敗,那么代價絕對是葉利欽一系無法承受的。</br> 但聽完方辰增強私有化,改變憑單規(guī)則的方案,他們突然又覺得或許葉利欽還能有那么一線生機。</br> 畢竟正如方辰之前所說的那樣,葉利欽的權(quán)威來自于民眾,一旦可以擴大在私有化上獲利民眾的數(shù)量,民眾自然而然會捍衛(wèi)私有化,進而捍衛(wèi)葉利欽。</br> 盧日科夫突然看著方辰,語氣有些吃味的說道:“方,葉利欽能認(rèn)識你,著實是他最大的幸運,你可以說救了他的政治生命。”</br> 方辰笑了笑并沒有說話,其實葉利欽并不像盧日科夫想象的那么弱小,前世沒有他的參與,葉利欽不還是獲得了勝利,并且將魯茨科伊和哈斯布拉托夫扔到監(jiān)獄中。</br> “那你有什么需要我們做的嗎?”卡丹尼科夫說道。</br> 盧日科夫點了點頭,也看著方辰。</br> 既然要支持葉利欽,而且葉利欽因為方辰的參與,勝率驟然大了不少,那他們自然是要出一把力的。</br> “的確是有事情需要你們幫忙,首先是卡丹尼科夫你,我需要你找人控制住俄羅斯的新聞媒體,除此之外,就是讓你的人,以及你的那些人脈,在俄羅斯各州,各加盟國都發(fā)動起來,全力支持我的憑單規(guī)則。”方辰說道。</br> 想要改變現(xiàn)在的憑單規(guī)則,首先就要把那些基金會的劣跡宣傳出來,把他們徹底搞臭才行,要不然俄羅斯人怎么會舍得將自己手中的憑單全部交給他,換成美元,說不定還傻乎乎的做著股東分紅的春秋大夢。</br> 而想要做到這些,自然離不開新聞媒體。</br> 所以,俄羅斯的新聞媒體必須控制在他的手中才行!</br> 而能做到這個,并且也是最方便做這個的,自然是卡丹尼科夫,連丘拜斯都不行。</br> 要知道明面上丘拜斯只是總統(tǒng)辦公廳主任,私有化計劃負(fù)責(zé)人這么個身份,而新聞媒體的管轄權(quán),必然是屬于政府的。</br> 那么卡丹尼科夫作為現(xiàn)在俄羅斯在政府權(quán)利最大,幾乎掌握著政府一半權(quán)利的副總.理,自然更方便做這個,只需要調(diào)一個自己的親信去任俄羅斯聯(lián)邦出版和新聞部部長就是了,畢竟這是卡丹尼科夫的權(quán)利。</br> 卡丹尼科夫思考了幾分鐘,然后對著方辰說道:“要不然這樣吧,讓舒梅科去兼任任俄羅斯聯(lián)邦出版和新聞部部長吧。”</br> 方辰眉頭一挑,不是卡丹尼科夫這是什么操作,舒梅科雖然沒什么大本事,但也沒說讓一個副總.理去兼任個部長的道理。</br> “等你發(fā)動起來之后,魯茨科伊必然會察覺到,并且認(rèn)識到新聞媒體的重要性,我怕我隨便找個人當(dāng)這個出版和新聞部部長,不一定能頂?shù)米◆敶目埔恋墓簦綍r候被趕下臺就完了。”卡丹尼科夫心有余悸的說道。</br> 幾個月前,蓋達爾被魯茨科伊趕下臺的一幕,到現(xiàn)在他還記憶猶新。</br> 而且蓋達爾這么個葉利欽的鐵桿,貨真價實的第一副總.理,說被趕下去就被趕下去了,他隨便找個親信,又豈能抵擋住魯茨科伊?</br> 所以,他思來想去,還是讓舒梅科來頂這個雷最好。</br> 首先舒梅科的地位足夠高,即便對于魯茨科伊來說,搞死一個副總.理和搞死一個部長的難度絕對不同的。</br> 再者,舒梅科是公認(rèn)的能力不足,但為什么能一直屹立不倒,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舒梅科不貪,干凈。</br> 要不是這樣的話,哈斯布拉托夫早就把舒梅科趕盡殺絕了,怎么可能放任舒梅科從議會調(diào)到政府里。</br> 而且舒梅科還是葉利欽的鐵桿,魯茨科伊一旦找舒梅科的麻煩,葉利欽那邊肯定會鼎力相助的。</br> 而舒梅科做這件事也一定會盡心盡力,甚至拼死拼活。</br> 正是這種種原因,他才覺得舒梅科是做出版和新聞部部長最好的選擇。</br> 仔細想了一會,方辰和盧日科夫有些詫異的看著卡丹尼科夫。</br> 這還真是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待,卡丹尼科夫自從開始執(zhí)掌政府大權(quán),這心眼和手段明顯高了不止一個層次。</br> 他們現(xiàn)在也覺得舒梅科來做這個出版和新聞部部長是最好的選擇。</br> 得到方辰和盧日科夫的贊賞,卡丹尼科夫瞬間尾巴就翹了起來,一臉得意的看著兩人。</br> 盧日科夫也懶得搭理他,而是向方辰問道:“那我需要做什么?”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