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第176章 無?,F(xiàn)
李瓶兒隨手這一繡,就繡出了尸妖的模樣,倒真是嚇了我一大跳,連忙問她:“你……為什么會繡這個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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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要不是我對李瓶兒知根知底,花滿樓也見過她,還真就會把她當(dāng)成是尸妖一伙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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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見我問,李瓶兒詫異問我:“你不就是這個樣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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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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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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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頓時無語:完了完了,這尸妖的氣息,怕是完全覆蓋了我的全身各處,所以在她的眼里,才會見到我跟尸妖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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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嘆了口氣,沒有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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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個時候,門外傳來腳步聲,估摸一下時間,應(yīng)該是白小昭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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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果然,白小昭很快就挎著傘回到屋子里,一見我和李瓶兒坐在一起,愣了一下,問:“小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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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連忙站起來,伸出手指放在嘴上,制止掉他的話:“你妹妹已經(jīng)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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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真正的白小舞已經(jīng)陷入尸毒所帶來的假死中,現(xiàn)在的李瓶兒,只不過是操控身軀的一個外來者,準(zhǔn)確的說,白小舞就像是一具假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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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所以并不干擾我們“騙命”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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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瓶兒也有些好奇白小昭,睜大眼睛過去湊到他的面前,問:“你是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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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她這一動身,白小昭立馬看出蹊蹺,眉頭一皺:“你不是小舞,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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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畢竟兄妹相處時間長,一舉一動,一個簡單的動作,都能夠看出來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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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李瓶兒哈哈笑了一聲,伸手就去抓自己的臉皮,看樣子又打算使血肉模糊的那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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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眼疾手快,連忙一巴掌拍落她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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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好了好了,別鬧了,大白,這事情你只能看,不要問,不要想,不要疑。”我很認(rèn)真的對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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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等他點點頭,我這才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哭喪去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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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小昭頓時擺出了一副苦瓜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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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讓李瓶兒重新?lián)Q回壽衣,將她按回了棺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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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小昭哭了一夜,嗓子都苦啞了,再加上一整夜沒睡,面容極度憔悴,眼里布滿血絲,看起來倒像是真正家里死了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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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看他實在太累,就問他:“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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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咬了咬牙:“不!四哥,你說了,這是唯一的希望,再苦再累,我都得咬牙挺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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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小子倒是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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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雖然平日有些油腔滑調(diào)不靠譜,但在對待白小舞的時候,哪怕要他用自己的命來換妹妹的命,我想他都不會含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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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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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家兄妹在村子里人緣還不錯,早上剛過,就有人來吊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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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吊喪,自然就要迎賓掛禮,然后吃飯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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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還好,這些事情昨天下午白小昭就已經(jīng)辦好,給村子里的幾個伙計打了招呼,很快就張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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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現(xiàn)在的社會不同往日,只要有錢,很多事情都能搞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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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屋子里很快熱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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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對于喪事傳承,其實我并不在行,這事情本該是陰陽先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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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但現(xiàn)在沒辦法,普通的陰陽先生是肯定沒辦法勝任的,我只能按照大體的儀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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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先是請了幾個村子里的婦人,幫忙“包陰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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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據(jù)說啊,死者到陰間,一路上除了過黃泉路,還得經(jīng)歷惡狗嶺什么的,所以得帶點粽子,遇到惡狗攔路,好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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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本來這事情得死者的女兒做,現(xiàn)在白小舞未婚,就沒有那么多的講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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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取了些紙錢燒了,隨后讓那幾個婦人打著傘站在門口,將紙灰合著生米,用竹葉包起來,一共包了十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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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包好陰棕,又取來一根棍子,將這陰棕綁在了棍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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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棍子被稱作“打狗棍”,意思是“先禮后兵”,如果惡狗不吃陰棕的話,再用打狗棍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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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做完這些,我又取了點水,抹在白小舞的眼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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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叫“浴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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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如果沒有正規(guī)的陰陽先生幫忙浴尸開目的話,死者下輩子投胎轉(zhuǎn)世的時候,就會變成瞎子?,F(xiàn)在嘛,也就簡單走個過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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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一系列的流程走完,我才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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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現(xiàn)場這么多人看著,其產(chǎn)生的“圍觀”效果是很驚人的,足以留下很大的氣場,至少黑白無常過來的時候,不會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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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天,就這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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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小昭熬了一天一夜,有些熬不住的感覺,哭的聲音也斷斷續(xù)續(x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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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見他實在哭不住,就喊來兩個專業(yè)哭喪的女人,幫著他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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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倆女人倒不愧是專業(yè)的,嗓門大脖子粗,這一哭起來,簡直就是聞?wù)邆穆犝呗錅I,估計能夠吵著左鄰右舍一晚上睡不著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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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管他們能不能睡著,反正我得睡會兒才行,我也有些頂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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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示意兩個女人低聲點,我斜靠在沙發(fā)上,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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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一睡,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有股冷風(fēng)從我身邊吹過,讓我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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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正要睜開眼睛,我就聽到了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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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個陰森森、聽在耳中幾乎能夠讓寒毛都倒豎起來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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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聲音這時候正在念誦一段話:“白小舞,女,十八歲,生于某年某月,卒于某年某月,現(xiàn)陽壽已盡,特來拘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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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黑白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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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呢個大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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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是說好了兩三天時間不定么,怎么這才過了一天,就開始拘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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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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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想起來,花滿樓說的我回家后兩天,如果現(xiàn)在過了十二點的話,這不正好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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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來的也太及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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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驚出一聲冷汗:要不是我提前準(zhǔn)備,正好今晚又有兩個哭喪的,李瓶兒沒機會出來,這尼瑪可就撞黑白無常的槍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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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睡覺有個習(xí)慣,喜歡雙手抱著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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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這時候兩手交錯到一起,我立即伸出右手,輕輕在左手手背上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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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饕餮之眼緩緩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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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在我的眼前,站著一個渾身穿著雪白衣服的人,滿臉笑容,嘴里伸出條長長的舌頭,戴著一頂高高的帽子,帽子上寫著四個字:一見發(fā)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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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白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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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就站在白小舞的棺材前,手里拿著一個文書狀的東西,開口念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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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至于那兩個哭喪的女人,以及一邊的白小昭,似乎都因為太疲憊而睡著,早就沒有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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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看樣子,估計是白無常在他們身上動了手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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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念誦完幾句話后,白無常將文書卷起來,往身上一插,隨即伸出手,就往棺材里抓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