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追妻ing2
周圍的親戚們聽見攝影師的建議, 注意力紛紛轉移過來,就連原本低頭玩手機的人,也抬起頭看向這邊。
程梵驀地面紅耳赤, 雙眼不知所措下垂,看向地面。
“這個動作怎么辦?”謝崇硯面色陳靜, 輕輕低頭朝他商量。
程梵別扭看向別處:“你讓他換一個。”
謝崇硯:“好。”
看向攝影師說道:“換一個動作,梵梵害羞。”
大家聽完,立刻哄笑一片。
程梵簡直要鉆進地縫, 氣呼呼看著謝崇硯:“喂,你是不是故意的?”
謝崇硯淡定道:“實話實說。”
謝老拄著拐杖,朝程梵道:“你們結婚照都沒拍,好不容易拍合影, 別害羞。”
程梵掩著尷尬地神色,怒瞪謝崇硯一眼。末了, 他垂著頭警告:“你不許碰到我, 假裝親我。”
謝崇硯莞爾:“行。”
拍攝繼續(xù),謝昱臣掏出手機,準備將這段錄下來,發(fā)到和程梵的四人小群中。
鏡頭里, 程梵脊背繃直, 胳膊搭在謝崇硯的肩上,半垂眸面帶羞意。而謝崇硯手掌撫上程梵的側臉,尋著程梵的唇角俯首親吻,同一時刻, 謝崇硯的另一只手牢牢攬住程梵的腰, 把他圍在臂彎中。
一、二、三, 攝影師朝他們道:“ok。”
程梵立刻從紊亂的氣息中抽離, 縱使剛才謝崇硯吻的是自己的手指,他依然緊張得厲害。
吻是假的,但那一刻的溫熱和觸感卻是真的。
他偷瞄謝崇硯,發(fā)現(xiàn)謝崇硯眼睛平淡如水,仿佛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一般。
謝老贊嘆:“年輕就是好。”
又換了三套服裝,拍照結束。
回家之前,程梵特意避開謝崇硯,來到攝影師面前轉悠。
他背手看著電腦:“照片什么時候可以修好?”
攝影師道:“七天左右。”
程梵點頭,欲言又止道:“你修好照片,會給誰發(fā)過去電子版呢。”
攝影師:“您先生的秘書。”
程梵的表情略帶為難糾結,片刻,溫吞道:“能給我也發(fā)一份嗎?”
攝影師:“啊?可以啊——”
話未說完,謝崇硯出現(xiàn)在他身后。
“梵梵,回家了。”
程梵蹙眉,嫌謝崇硯出現(xiàn)得太不是時候,匆匆瞥攝影師一眼,抿著唇離開。
回家的車上,謝崇硯見程梵像是藏著心事,問:“剛才你在和攝影師說什么?”
提起這件事,程梵就來氣:“沒什么,叮囑他好好修照片。”
謝崇硯:“嗯。他的照片修好,我給你發(fā)一份。”
程梵眸光閃了閃:“給我發(fā)干什么,我要又沒用…”停頓片刻,他看向窗外,小聲道:“你可別忘了。”
謝崇硯一怔:“嗯。”
今天的路有些擁堵,回家時間延長。
謝崇硯和程梵聊起程家的事。
“我派的人,今晚會和程家父母商談借款的事。”
程梵點頭:“目的是什么?”
謝崇硯:“讓程家將公司和房產做抵押,不給他們退路。”
程梵了然:“按照你的步驟去做就好。”
謝崇硯:“關于,程淑惠迷信的那位風水大師,我也派人去查。既然她看中你的命格,就像你之前說的,領養(yǎng)你可能不是偶然。”
程梵一瞬憤懣:“人販子都該死。”
前面紅燈汽車停下,謝崇硯抬起右手揉揉程梵頭發(fā),“別難過,我一定會替你找到你的親生父母。”
程梵的怨氣消了大半:“真的?你不許騙我。”
謝崇硯:“當然。”
程梵抬眼反問:“就算未來解決掉程家,依然找不到我的生父母,你也會繼續(xù)管我嗎?”
謝崇硯給出肯定回答:“會。”
程梵靠在椅子上,頭發(fā)蹭了蹭謝崇硯的手掌,“我要把這件事記下。”
謝崇硯笑了:“可以。”
回到家,已經晚上十點,程梵簡單收拾,準備睡覺。
這時,謝昱臣將今天拍攝時程梵和謝崇硯的照片上傳到小分隊群聊。
夜貓子藍輕和沈寧立刻冒出來。
沈寧:“哇,謝崇硯在親梵梵。”
藍輕:“謝昱臣,你的鵝叫聲太出戲了。”
沈寧:“衣服很好看,我看到了謝老,你們是在拍全家福嗎?”
謝昱臣:“是的,拍完全家福,又給堂哥和堂嫂補拍幾套照片。”
藍輕:“夜深人靜,你們沒發(fā)現(xiàn)只有咱們三在聊天嗎?梵梵應該睡了。”
沈寧:“廢話,人家又不像我們,沒有性生活。”
正準備冒泡的程梵,刪除打出的文字,鉆進被窩里睡覺。
他也沒有。
這時候的程家,燈火通明。客廳里,程家父母正在招待陳旭。
陳旭捧著熱茶:“程總,我看中您在國內影院市場的重要性才肯和您合作,借款12億。我相信,您如果去和銀行貸款,付更多的利息還是次要的,問題是您能借來這么多嗎?這可是純流動資金。”
程父賠笑著點頭:“是啊,但把我名下最大的三處房產都抵押給您,是不是有些…”
陳旭低笑:“您不抵押給我也行,不然這12億就當作我入股的錢,反正urban項目啟動后跟吞金獸沒什么區(qū)別,也讓我跟著喝點湯。”
“這個不可以。”程母堅定說道。
程家之所以能搭上urban計劃,費了不少力氣,又憑借程梵的關系,成功拿到更多項目份額,怎么能白白送給別人?
陳旭這個老狐貍,別以為大家都是傻子。
“可以抵押。”程母衡量之后回道。
陳旭:“好,那我們合作愉快。”
—
一連兩天,程梵不是在舞蹈室練舞,便是出去遛墨墨,日子過得非常自在。
這天,安晴給他發(fā)消息,說收到品牌方雅elegance的合作邀請,并把資料發(fā)給程梵。
品牌elegance,成立于去年12月,專注于國培品牌,專做高定。
不同于藍血品牌的高級定制禮服只有女款,elegance致力于打造男士高級定制禮服,且風格皆是復古風,每件衣服仙氣雅致,打算在這月開辦首次秀展。
看了程梵的跳舞視頻,elegance的高層非常希望程梵能擔當品牌代言人和秀展odel 。
程梵翻閱資料,看著一件件禮服,心馳向往,有些心動。
這時,謝崇硯給他發(fā)來微信:“今天晚上我打算去買幾件衣服,不如回家接你,一起挑選?”
程梵快速拿起手機想要打字,卻又在一瞬間放下。
大約過了一分鐘,他才回道:“滿足你。”
徬晚出發(fā)之前,程梵和安晴敲定合作邀約,等待品牌方擬訂合同。
謝崇硯一般買衣服有專屬的店鋪,他是黑金,每個品牌當季新款都會為他配好合適的尺碼留下。
從停車場出去時,謝崇硯看著遠處,程梵尋著視線望去,發(fā)現(xiàn)是一個烤番薯攤位的背影。
謝崇硯看他:“聞著很香,不知道味道怎么樣。”
程梵:“你沒吃過烤地瓜嗎?”
謝崇硯:“應該吃過,但沒吃過路邊商販的,小時候總覺得他們的味道應該不錯,但管家不讓買。”
程梵打趣:“看來小硯硯小時候,也有煩惱嘛。”
謝崇硯看他:“你叫我什么?”
程梵閉嘴:“我沒叫啊,你聽錯了。”
謝崇硯今天會來,柜臺工作人員提前知道。專屬導購帶他們走進休息室,備上茶點和甜品,將當季所有新品都推過來。
程梵雖然自幼家境不錯,但也沒體驗過這種待遇。肚子有些餓,他問謝崇硯:“桌上的甜品我可以吃嗎?”
正在看新品名單的謝崇硯抬頭,眼神帶著幾分詫異:“當然可以。”
程梵點頭,指著餐盤:“我想吃馬卡龍。”
謝崇硯怔了兩秒,將馬卡龍端過來,送到程梵面前,“是這個意思嗎?”
程梵點頭,取出一顆杏仁巧克力味道的,放進嘴里:“味道不錯。”
謝崇硯:“嘗嘗別的嗎?”
程梵:“嗯,可以試試。”
工作人員進來時,看到這樣一幕。
平日清冷不茍言笑的總裁,正一盤一盤端著自家甜品,拿給旁邊的男生吃。
之前謝崇硯來,從未碰過這些東西。
她趕忙朝助手道:“再去多準備一些。”
“謝總,最新款的衣服鞋還有飾品,都在這里了。”
謝崇硯點頭:“麻煩幫我再拿一些他的尺碼。”
工作人員:“好的。”
謝崇硯挑衣服時,程梵跟在他旁邊,時不時提出建議。
“我覺得這套白色和棕色衣服好看,你的衣服幾乎都是黑色,應該換種風格。”
程梵站在盛放新款鏡框的盒子前,蹙眉問:“怎么都是銀絲眼鏡。”
工作人員忙解釋:“謝總不喜歡金色。”
程梵看向謝崇硯,喃喃自語:“可是他現(xiàn)在戴的就是金色。”
工作人員:“好,我再去拿一些。”
不遠處謝崇硯朝程梵問:“發(fā)生什么事了?”
程梵:“我想幫你挑幾款眼鏡,你是喜歡金色的還是銀色的?”
謝崇硯考慮幾秒:“你認為好看的就可以。”
程梵忍著上揚的嘴角,和工作人員吐槽:“你看他多沒主見?幫我把金色的都包起來。”
工作人員:“好。”
謝崇硯挑完,程梵又挑了兩件心怡的淺棕色套裝,去更衣室更換。
負責照顧他的工作人員很好奇兩人的關系,但干他們這行,泄露客人隱私是大忌,一旦觸碰甭想在圈里繼續(xù)工作。
但她實在太好奇了。
她見的明星很多,像程梵這種顏值氣質出眾的男生,還是頭一次。
換好衣服,程梵從試衣間出來。工作人員連連稱贊比模特穿著還要好看。
程梵嘴角上揚,走到正在挑表的謝崇硯身邊,故意咳嗽兩聲。
謝崇硯抬頭:“這里有一款藍色鉆石手表,我覺得很適合你,要不要試試。”
程梵:“好。”
男工作人員戴著白色手套,正要牽起程梵的手腕,謝崇硯用手擋了下:“我來吧。”
他握起程梵的手腕,輕輕為他戴上,評價道:“很不錯。”
藍色表盤映著星輝和明月,由碎鉆和特殊材質雕刻而成,夜晚燈光關閉時,會發(fā)出瑩瑩光輝。
程梵戴著表,向后退了兩步,又看著自己的衣服,抬頭問:“衣服呢?”
謝崇硯認真評價:“也很不錯。”
程梵揚著眉眼:“那我買了。”
今晚,謝崇硯的卡刷了七位數,程梵暗戳戳算著,再攢幾次,都能買塊地了。
購物袋自然不用兩人親自拿著,導購整理在專門的推車上,替他們送到停車場。
路過奶茶店,程梵想喝,謝崇硯便過去排隊買。
“程梵?你在這里干什么呢?”
程梵聽到那熟悉且厭惡的聲音,不悅回頭。
程安手中提著幾個品牌購物袋,上下打量著他:“來老佛爺也不買點東西再走?”
程梵橫眉冷目:“關你什么事?”
程安瞥著他:“聽爸說,你和謝崇硯感情不太合?開始我還不信,現(xiàn)在看來應該是真的吧?不然怎么連零花錢都不給你?”
“梵梵。”謝崇硯拎著一杯奶茶走過來,看都沒看程安,“溫的。”
程梵當即皺眉:“我不是說了,我想喝冰的。”
謝崇硯:“今天涼,等夏天真正來了,再喝冰的。”
程安被謝崇硯無視,尷尬得要命。正想離開,忽然看見導購推著一車品牌商品走過來,“謝總,裝好了。”
謝崇硯:“好。我們去停車場。”
離開之前,程梵特意回頭倪他:“你真可憐,只能臆想別人過得不幸福,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程安臉色古怪:“有什么了不起的?謝崇硯的錢又不是你的錢。”
程梵回頭瞅了眼已經離開幾米的謝崇硯,朝程安溫和一笑:“但他…是我老公。”
說完,他小跑著跟到謝崇硯旁邊。
程安氣得七竅生煙。
這時助理打來電話,“安少爺,elegance的秀場邀請函太難得,您說得又晚,拿到真的很難。”
程安不顧形象吼道:“拿不到你就死好了。”
助理:……
回到家后,程梵便忙著準備k大報道的事情。手續(xù)什么的,雖然有秦秘書幫襯,但還是需要他親自去辦理。
上午練完舞,下午程梵動身前往k大,今天送檔案的人很多,排隊時不少人認出程梵,和他熱情打招呼。
程梵有些拘謹,但還是一一禮貌回應,手掌始終小幅度擺著,認真看著大家。
他的班主任是個四十左右的教授,今天來看看自己班的學生。
碰見程梵,班主任說:“面試時,我就覺得你優(yōu)秀,費盡力氣才把你搶到我的班上。”
程梵抱著檔案,面對這種話還是應對得慢一些,憋了很久小聲道:“謝謝您。”
班主任笑了:“沒想到你還挺靦腆。”
走出校園時,程梵看著學生們騎著自行車朝食堂走著,一瞬間有幾分感慨。
前世,他那么向往大學生活,卻在這樣的年紀在閣樓中度過。
還好,他重生了,并且碰上謝崇硯。
手機震了震,是謝崇硯的微信。
“今晚加班,大概晚一些回家。”
程梵翹起嘴角,想了想沒有回復,而是走進附近的大學城。
這里有許多美食,程梵沒通知司機來接自己,有足夠時間逛一逛。
他四處尋覓,大約走了一個小時,在烤番薯的攤位前停下。
“老板,我想要兩個烤番薯。”
出租車的方向朝著謝崇硯公司開去,程梵兜里揣著熱乎乎的番薯,心里有些打鼓。
回想上一次,兩人在公司不歡而散。今天沒打招呼就去找謝崇硯,會不會又出現(xiàn)什么岔子。
但是剛烤出來的地瓜外層甜脆,里面軟糯,現(xiàn)在吃才好吃。
下車后,程梵走進謝氏大廳很順利,因為正巧碰見了秦秘書。
秦秘書陪他乘上電梯,說了一句:“真香啊,是烤地瓜嗎?”
程梵不好意思捂著口袋,猶豫要不要給秦秘書分一塊。但他又怕謝崇硯一塊不夠吃,糾結很久,心疼道:“我口袋里呢,分你一個吧。”
秦秘書道謝:“不用不用,你吃吧。”
謝崇硯正在工作,程梵敲響門,一步一步走到辦公桌前。
謝崇硯聞到味道,才抬頭:“你怎么——”回想起上次那段不美妙的記憶,他頓了頓:“你來了。”
程梵點頭,走到他身邊:“忙什么呢?”
謝崇硯:“查看財務報表。”
程梵順勢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從口袋里掏出烤番薯,“中午別人給的,你要不要吃?”
謝崇硯拿起烤番薯,感受著上面的溫度,心中不免笑話程梵連說謊都不會。
“謝謝。”他從抽屜中拿出餐具,將紅薯放在盒子里,用勺挖了一口:“味道果然比家里做得好吃。”
程梵指了指:“有兩個,你可以都吃掉。”
謝崇硯問:“你不吃嗎?”
程梵搖頭:“就是因為我不喜歡吃,所以才給你的。”
謝崇硯笑了笑:“好。”
兩根烤紅薯,謝崇硯吃了一根半,程梵再一次感嘆謝崇硯是小鳥胃。跟他回家時,不免抬頭看著他。
謝崇硯是吃什么長這么高的?
陳叔見兩人一起回來,故意說:“怪不得梵梵不讓我去接,原來是接謝先生下班去了。”
程梵當即反駁:“我才沒有。”
說完,小跑著上樓。
陳叔與謝崇硯相視一笑。
—
這兩天,程梵頻繁前往elegance總部,接受模特培訓和挑選走秀的衣服。
在程梵更換第五套衣服時,首席設計師感嘆:“不得不說,我們總裁挑選你當代言人,真是眼光毒辣。”
程梵隨口問:“你們總裁?”
設計師:“對。elegance雖然成立于國內,但你也知道,奢飾品這行沒有人脈做不起來。所以我們靠著母公司起家,所以我們的大老板是國外的集團。”
程梵:“這樣啊。”
設計師:“嗯,但集團也是國人創(chuàng)建,所以本質差不多。”
敲定好秀服,接下來就是練習走步,等待后天的秀場。
回家后,程梵和謝崇硯聊起elegance的走秀,并告訴謝崇硯,自己擔當代言人。
謝崇硯聽后,神色閃了閃:“elegance,是集團旗下的那個新品牌嗎?”
程梵剝著丑橘:“嗯,你認識?”
謝崇硯反問:“你不認識他們的董事長嗎?”
程梵搖頭:“不認識。”
謝崇硯神色緩和不少:“加油,我后天會抽時間去。”
程梵:“嗯,我去練舞了,最近又要練臺步,又要準備seriy的初選賽,感覺時間都不夠用。”
過了兩天,elegance秀展正式開幕。
elegance的母公司集團,在國外是排名前五的電影出品公司,早些年借助文娛產業(yè),多元發(fā)展。因董事長陳奕川母親喜歡古文化,收購幾家奢侈品牌后有做國風品牌的打算,elegance應運而生。
今天到場明星,皆是圈內大咖,誰能來參加elegance首秀,也成為鑒別流量的風向標。
程安費勁千難走進elegance秀場的一刻,立刻掏出手機將森系夢幻的秀場拍下,準備發(fā)朋友圈供同學們羨慕嫉妒。
許久未參加工作的安可凡也受邀參加,他獨自坐在沙發(fā)上,觀察著商界大佬們,適時上去遞名片。
最近,他工作幾乎停滯,等同于被雪藏。但公司并沒有長期雪藏他的打算,僅僅一月,重新恢復他通告,并叮囑他做人老實一些,不要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無論是名流顯貴,還是當紅明星,在elegance的秀展上,都能看到他們的身影。
齊凌和謝昱臣沈寧他們碰見,隨便聊了兩句,但謝昱臣對他愛搭不理,碰了一鼻子灰走開了。
后臺,程梵已經換好衣服,正在準備化妝。這時,屋內的人幾乎都輕喚一聲:“陳總好。”
程梵順勢抬頭,鏡子里中,陳奕川站在他身后,笑容和煦。
他主動打招呼:“好巧啊,你也在。”
化妝師憋著笑意,心想elegance的幕后老板在這里,應該不算巧吧。
陳奕川倚靠在化妝柜前,與程梵面對面:“不巧,我是來專門看看我的代言人。”
程梵詫異:“你不會是集團的老板吧?”
陳奕川露出傷心的表情:“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原來你都不知道我的公司名稱。”
程梵辯解:“怎么會…我記得我查過你的資料,沒看見集團的名字。”
陳奕川:“是縮寫。”
程梵恍然:“我就說,我怎么會記錯。”
程梵今天穿著一身月白項銀細花紋底錦服,領口處融入現(xiàn)代元素,便于穿脫沒那么繁瑣。
蓮花紋在輕薄的白衣腰部若影若現(xiàn),程梵本身雖高但骨架小,襯得腰肢更加纖細,風姿秀逸。
程梵問:“所以,設計師說的高層,是你?”
陳奕川:“嗯。”
程梵:“你看過我跳舞的視頻?”
陳奕川:“在凰山景區(qū),我送了你一束白玫瑰,你忘了?”
程梵:“記起來了,你說我跳舞和你媽媽一樣好。”
陳奕川溫柔看著他,伸手想揉揉他的頭發(fā),卻停在半空,收了會來。
“加油,我媽媽今天也在,有機會介紹給你認識。”
化妝師聽著兩人的聊天內容,恨不得將自己的耳朵堵住,她好像發(fā)現(xiàn)了什么驚天大秘密。
今天elegance秀場主題是迷幻森林,周圍的樹木小溪和頑石都是實物,觀眾們甚至能聞見雨后泥土的味道。
絲竹樂聲響起,男模特們穿著高定禮服,赤腳從幕后依次走上來。
陳奕川和母親陳錦懿坐在首排,其余他們的重要合作伙伴分別坐在兩側。
第一排幾乎都坐滿,唯獨標著謝崇硯和謝崇硯愛人的座椅是空的。
白絲線束著短發(fā)貼在額前,走來的西方模特,身材比例雖然極佳,但依舊差點什么。
陳錦懿柳眉下,黑色眼睦躊躇:“奕川,我覺得elegance的衣服,還是我們自己人穿著好看,下次不要找國外的模特了。”
陳奕川解釋:“這次秀展我們國家的模特也有很多,但是臺風嫻熟的少之又少,無奈之下,我們只能從國外調。等我們的模特被培養(yǎng)起來,不會再啟用國外的模特。”
陳錦懿滿意點頭:“你說的,那個程梵,他也是模特嗎?”
陳奕川搖頭:“他是明星,也是舞蹈家。”
陳錦懿眼眸溫柔:“你是不是喜歡他?這么多年,我很少聽見你在我面前,提起陌生男孩兒。”
陳奕川笑了:“媽,他好像有男朋友,而且我只是很欣賞他,和他相處時,不由自主想要靠近。”
陳錦懿寵溺摸摸他的頭:“都不由自主想要靠近了,還說不喜歡?但是人家如果有男朋友,我們還是不要插足了,你說呢?”
“媽!”陳奕川不知道怎么跟陳錦懿解釋,因為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為什么那么喜歡和程梵相處。
但他可以確定,這不是愛情。
秀場進行到尾聲,臺上空無一人。
就當大家都以為快要結束時,程梵穿著一件雪白的直襟長袍,緩緩向大家走來。
不用與正統(tǒng)模特的臺步,程梵走路時腳步輕盈,每一步都仿佛漫步在云端,悠然自得,輕緩曼妙。
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程梵擁有深厚舞蹈功底。
長身玉立,眉墨如畫。
謝崇硯推掉會議,緊趕慢趕,在程梵上場之前,走進展廳。
展廳呈凹型,他站在最高處,低頭望著秀臺上的程梵。
程梵的衣服的垂感極好,腰間的衣料似乎更輕薄一些,上面的蓮花若隱若現(xiàn),配著那青絲帶交織飛舞,逸態(tài)橫生。
謝崇硯揚起唇角。
這樣一個鮮活的人,在他身邊。
這時,一位小明星試探地走到謝崇硯身邊,朝他遞上一張名片:“您是謝總,項總的朋友吧?我叫瀟瀟,傾慕您很久,希望有機會可以合作。”
謝崇硯專注看著程梵,旁邊人說得話一個字都未聽進去。
余光瞟了一眼名片,他以為是合作伙伴,隨手接過,繼續(xù)望著秀臺。
程安的座位在最外側,秀場之初還難掩興奮,興致頗高,直到程梵出來,他仿佛立刻從天堂墮入冰窖。
為什么?
為什么程梵能作為壓軸模特出場,而自己費盡心機才能搞到一張最末尾的門票?
程安心態(tài)崩得徹底,狠狠攥著拳。
場上的明星不在少數,大家看見程梵雖然心里也會打鼓,但更多的是帶著審視的目光看待程梵的走秀水平。
不得不說,有舞蹈功底的明星不在少數,但程梵的拿捏的那股子清冷高傲的勁兒,在娛樂圈獨一無二。
陳錦懿視線始終追隨著程梵,當程梵走到正對面和她對視時,她的心臟刺痛,仿佛被狠狠戳著。
片刻,她捂著心臟眼淚掉了下來。
陳奕川慌忙問她:“是不是心臟又不舒服了?”
陳錦懿笑著握住他的手:“應該是,我去吃藥,你在這里守著。”
陳奕川不放心:“我陪您去。”
陳錦懿:“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五分鐘我就回來。”
走秀結束,程梵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主持人上場。
首先,主持人宣布程梵作為elegance品牌全球首位代言人。
此消息一出,全場的目光立刻聚集過來。
隨著熱烈的掌聲,程梵起身朝大家點頭。
地板很涼,程梵的鞋底偏薄,才站半小時,冰涼刺骨的疼陣陣襲來。
但馬上還有一場表演秀,他需要更換另一雙鞋。如果現(xiàn)在穿上自己的鞋,太過折騰。化妝間離這里挺遠,他干脆把馬上要穿的鞋偷偷藏在座位下。
介紹完程梵,主持人隨后介紹今天到場的嘉賓。
集團有一小部分產業(yè)在容城,其余全部在國外,所以國內的朋友不多。因為秀展在濱潭市舉辦,陳奕川又與謝氏走得很近,流程感謝名單中謝崇硯的名字排在第一個。
謝氏所給謝崇硯的信息是已婚,發(fā)給謝崇硯的邀請函也是雙人,主持人介紹時說道:“特別感謝,謝氏集團董事長謝崇硯和他的愛人參加本次秀展。”
燈光在場內晃動,因謝崇硯的位置是空的,后臺工作人員有幾分慌亂。但很快,他們找到謝崇硯的位置。
燈光統(tǒng)一向最后面打去,落在謝崇硯和瀟瀟的身上。
瀟瀟對著大家,愉快揮手。
程梵回頭時,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
主持人道:“感謝謝總和您的愛人前來,希望elegance和謝氏友誼長存。”
商界名流還好,大家都認識謝崇硯。但在娛樂圈,許多明星對于這位年輕有為的企業(yè)家深感好奇,向后張望。
當看見瀟瀟的一刻,大家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幾天沒見,瀟瀟怎么成為了謝氏的董事長夫人?
謝崇硯意識到鬧出烏龍已經晚了,因為主持人開始介紹下一位特邀嘉賓。
程安本來心情不爽,但看見這一幕,忽然幸災樂禍的笑了。
“真是解氣哈哈。”
謝崇硯冷冷掃了眼身邊的陌生人,看向程梵座位時,已經空了。
他快步跑下去,滿場尋找程梵的身影,終于最后一秒,看見程梵跑出去的身影。
陳奕川早就注意到程梵跑了出去,安頓好陳錦懿,跟了上去。
昏暗的走廊,程梵像只無頭蒼蠅,抱著一雙舞蹈鞋,一步一步走著。
回想起瀟瀟剛才笑著和大家打招呼的模樣,程梵氣得雙眼通紅,憋屈得很。
“程梵。”謝崇硯追上他,把他拉住:“我不認識那個人,這件事是個烏龍。”
程梵抽回手,抬眼時眼眶濕潤,靜靜地掉了兩滴眼淚:“我不在乎。”
謝崇硯眉目嚴肅:“今天我剛到這里,正巧碰見你走秀。怕耽擱時間,干脆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就是這個時候,那個人站在我身邊,才鬧出烏龍。”
程梵擰著眉:“那他為什么揮手。”
謝崇硯:“具體我也不清楚,我會跟大家澄清這件事。”
程梵喘息:“你不是本事大么?我要你明天。不,就是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想看見任何人報道這件事。”
謝崇硯看著他:“可以,我答應你。”
這時走廊的另一頭,陳奕川站在那。
程梵心里那口氣終于散開,但聲線中還帶著一些委屈,氣息不穩(wěn)地問:“幾點了。”
謝崇硯:“8點7分。”
程梵快速尋找后臺的方向:“來不及了,我得先換鞋,準備上場。”
謝崇硯四下尋找,發(fā)現(xiàn)并沒有椅子。
程梵的鞋是設計師精心設計,有許多條絲帶交錯在一起,需要慢慢坐下穿脫,很難更換。時間已經來不及,他干脆將鞋放下,抽著鼻子準備坐在地上換鞋。
這時,謝崇硯將他攔下,緩慢躬身,昂貴的西裝接觸地面,單膝跪地。
他的脊背寬闊筆直,抬起手臂:“梵梵,坐我腿上換吧。”
程梵一怔,眼角殘留著幾分紅,慢吞吞坐在謝崇硯的膝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