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瞧著傷疤,有些年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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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安街,便是臨安平民聚集之地。
街道上極少能見穿金戴銀的婦人,和權(quán)貴官老爺。來往間穿梭的都是些粗布衣裳的百姓。
走卒吆喝聲陣陣,極有穿透力。喧囂不減,但少了別處的繁華。
平素遙安街發(fā)生的都是些雞皮蒜毛的小事,大多不足為提。
羊腸小巷最盡頭,那間最破舊的屋子,便是死者周青山的住所。世人大多有憐憫之心,周青山去后,街鄰為此也格外關(guān)照其妻周娘子。
“要我說,那周青山死了也好,他生前就是花樓常客,身上的余錢全都拿去體貼那些外頭的妖精,若不然,憑著那一手打鐵的好手藝,周家的日子,只好不差。那房屋幾月前下雨還漏水呢。也不見他修上一修,這哪里是過日子?實(shí)在造孽。”
有人跨著籃子,經(jīng)過小巷時(shí),聞言沒忍住出聲。
“可這話,也不能這般說,這屋子里沒有男人,日子可怎么熬?周娘子還這般年輕。也不知會(huì)遭多少賴痞子的覬覦。”
“再嫁便是,我朝對(duì)女子的約束可沒像前朝那般嚴(yán)苛,沒有必須為夫守節(jié)一世的道理。寡婦再嫁,只要是個(gè)爺們,在我看來,都比那會(huì)打人的周青山好。”
正說著話,只見三五個(gè)官吏兇神惡煞朝這處而來,幾人直直入小巷,一腳踹開周家的門。
眾人見此,紛紛駐足:“這...是怎么了?難不成刑部又要朝周娘子問話?”
刑部大牢審問室。
此地常年不見光日,顯得昏暗潮濕且陰冷。
墻上掛著各種刑具,有些刑具上頭來不及擦拭,還沾著血,空氣隱隱帶著難聞的腥味。
吳煦辰最不屑的便是屈打成招了,可偏偏有些人的骨頭實(shí)在是硬,證據(jù)確鑿下,還死性不改偏不認(rèn)罪。
可骨頭再硬,在這里,又有多硬?
吳煦辰精神狀態(tài)并不好,他身子往后一靠,想要閉目凝神,偏是這會(huì)兒,他聽到沉穩(wěn)的腳步聲,他睜眼,看見模糊的輪廓,隨著對(duì)方的走近,也借著微弱的燈光,將人認(rèn)了出來。
他有些意外。
“慕小將軍,稀客。”
“別,誰愿意做此地的常客。”慕寒生幾步走近。
父親從定國公嘴里得知,阮蓁自茶館說書人命案一事后,胃口就差了下去,尤其這幾日孕吐的癥狀格外嚴(yán)重,聽說都削瘦了不少。
偏偏誰都不敢去探望。
在他的印象中,阮蓁的身姿便比旁人纖細(xì),若再瘦......
他也不拐彎抹角:“我知道有種毒,喚作‘無破’,無色無味,水中只需稍稍幾滴,便能使其身子潰爛,若藥性再猛些,萬物皆可腐蝕。”
吳煦辰微微正色:“我朝各冊古籍,從不曾有過此物記載,不過好在首輔大人曾提點(diǎn),番國前朝皇室,曾將此列為酷刑,手段極為殘忍,不過此乃皇室秘術(shù),斜的很,用的極少,知道的人更少。”
不過,正因?yàn)槭敲匦g(shù),后面也跟著被心慈手軟的藩國后代被禁止。
此術(shù),也不曾再出現(xiàn)過,消失了上百年。
如今,卻又出現(xiàn)了。
慕寒生和現(xiàn)在的藩國皇室,有過接觸,如今把持朝政的番王,并沒有過多的膽識(shí),遇事便退。不然,也不會(huì)淪落成附屬國。
“藩國如今的處境,若是聰明之輩,定然不敢叫囂,絕對(duì)不是他們所為。”
“我也是這般想的。”
慕寒生問:“茶樓一案,可有明確的進(jìn)展?”
“快了。”
吳煦辰只當(dāng)他關(guān)心這些,這種事,也無須隱瞞,當(dāng)下道:“有了些許苗頭,想來今日便有收獲,小將軍若無事,不若同我一同審訊?”
慕寒生自然應(yīng)了下來。不過,他低聲有些不自在的問了一句。
“顧淮之不來嗎?”
“大人嫌此處味道不好聞。”
“可皇上有意,讓他協(xié)助。“
吳煦辰便道:“因此,大人如今在前廳喝茶,等審問結(jié)果。”
那茶還是他親自泡的!
慕寒生:......
行吧。他便尋了個(gè)椅子坐下。
可他從未想過,被押著入內(nèi)的是,一聲縞素,面色蒼白的婦人。他眉心稍稍一頓,隨即瞇了瞇眼。
“大人。”官吏行禮后,一把押著婦人跪下,這才恭敬的退到周邊。
吳煦辰臉部線條變得堅(jiān)硬,他取過案桌上的狀似,粗粗的看了一眼,然后,視線落在那好不凄慘的婦人身上,嗓音低沉。
“周青山之妻,人稱周娘子,十五歲為人婦,至今五年,并無所出,這張狀紙是你呈上的,是也不是?”
小婦人穿的格外單薄,她像是有些害怕,身子跟著微微一蜷,腦袋也往下垂。
顫巍巍道:“是。”
說著,眼角的淚花跟著往下掉,她連忙用手去擦,卻不知為何,越擦越多,視線跟著迷離。
“大人,可是害我夫君的人,有眉目了。”
說著,她變得抽抽噎噎:“還是說,您召民婦前來,是要問話,民婦能說的,上回都說了,絕無半點(diǎn)虛言。”
她慘白的臉變得格外哀怨,若是正常男子,早就萬分憐惜,不舍其落淚了,可明顯,吳煦辰不是,慕寒生更不是。
吳煦辰神色不改:“本官得之,周青山時(shí)常苛待你,他流連花樓,喝醉時(shí)常鞭打你出氣?你如今認(rèn)不認(rèn)。”
婦人面色憔悴,她一聲抽泣:“認(rèn)。”
“上回為何不提?“
婦人咬了咬唇瓣,她推開衣袖,臂上的淤青至今可見,還不曾褪下。似難堪,她低聲道:“這種傷口民婦身上也有,還有道疤,足有手心大小,是夫君用打鐵的器具,燒足了火,通紅冒著煙,硬生生燙上去的。”
吳煦辰沉吟片刻,看向一旁的官吏,官吏會(huì)意,大步出了審訊廳,待他回來時(shí),身后還跟著一位燒飯婆子。
婆子在來的路上便知,此行為何,她有些拘謹(jǐn),正要請安,就聽吳煦辰道:“去看看。”
婆子連忙應(yīng)是,拉著周娘子去了邊上的小房間,不出片刻,她折而往返。
“回稟大人,周娘子所言不假。”
“淤青不提,單瞧著傷疤,是有些年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