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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瑤倏然站起身子。臉色白的難看。
    她匆匆道：“吳公子自然是好的，我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下次再來尋姐姐。”
    柳念初一頓，也不挽留，隨即朝身后伺候的奴婢道：“春禾，送一送池姑娘。”
    池瑤一走，她隨手便扔了女戒，嫌棄的擦了擦手。
    屋內(nèi)的婆子恭敬上前，將女戒放入書架：“老奴覺著，這池姑娘不大對(duì)勁。”
    柳念初扯了扯嘴：“何止是不大對(duì)勁。”
    “她這人，最愛炫耀，往往尋我，不是炫耀有個(gè)皇后姑姑，便是炫耀池彰那老東西如何疼她，今兒她來此，茶也不喝，話也不說，失魂落魄的不像話。”
    “談起她母親，她便有意回避，誠然不像是多心疼那臥病在床的母親。”
    “我都特地提了吳煦辰，就等她開口炫耀那未婚夫婿了，機(jī)會(huì)遞過去了，臺(tái)階也給她送了，對(duì)方卻不接招，其中想來貓膩大著呢。”
    有意思了。
    婆子笑，面上笑出細(xì)紋：“許是池姑娘瞧不上這門婚事。心中不滿。”
    柳念初卻是冷笑：“不滿？吳煦辰也算是臨安有作為的公子哥了，憑著她的心性怎會(huì)不滿，想來恨不得三年喪期過了，能做她的吳夫人。”
    “那可要去查查？”
    “總歸不是好事，查了都嫌晦氣。”
    柳念初顯然不想多提，不過她眉心一動(dòng)，稍稍坐直身子：“上回我在布莊瞧見的那名女子，你可打聽了？是何身份？”
    婆子連忙道：“一早就打聽出來了，不過池小姐在此，老奴也不好提及。”
    “那是定國公府的世子妃。”
    柳念初：？？？
    她一下子似得了趣，茶也顧不得喝了：“顧淮之的夫人？”
    “正是。”
    “他這人最是挑剔，事兒多，不過挑選夫人的眼光倒是不錯(cuò)。”
    柳念初垂眸，紅唇動(dòng)了動(dòng)：“那人總讓我有種似曾相識(shí)的感覺。”
    “姑娘。”春禾送完人回來，上前福了福身子，面上帶著不情愿道：“夫人提著膳食，在外求見。”
    柳念初：“不見。”
    春禾為難：“那邊說，姑娘若不見，她便不回去了。”
    柳念初冷下臉：“她一個(gè)繼室，老實(shí)本分也就算了，三番五次在外頭演著母女情深的惡心作態(tài)我也忍了，如今還學(xué)會(huì)威脅人了？”
    柳念初情緒顯然壓到最低。
    她煩躁的站起身子，大步朝外走去。
    一出院子，便瞧見訕笑的祝淑。
    祝淑連忙上前道：“念初啊，上回的事，的確是委屈了你，我在這里向你說句對(duì)不住。”
    柳念初笑了：“對(duì)不住？你侄子的事，哪是說句對(duì)不住就成的？”
    祝淑笑容一頓，底氣也少了一大截：“這不是還沒釀成大錯(cuò)......，再說他也被老爺打斷了一條腿。”
    柳念初不想聽這些，當(dāng)下生生打斷：“斷了一條腿已是輕的，夫人且記著，你如今是柳家的人，該心疼的也不是你那不成器的侄子，免得親疏不分，鬧了好大一出笑話。”
    祝淑只能繼續(xù)訕笑：“我如何不心疼你。”
    柳念初笑了笑：“我不嫁人，是我不想嫁，不是嫁不出去，你那侄子歪瓜裂棗給我提鞋都不配，竟也敢肖想于我？夫人若實(shí)在閑著，便去祠堂祖宗面前跪著，在柳府，有老太太掌家，父親給我做主，我的婚事就不勞你費(fèi)心了。”
    她的一番話，顯然沒將祝淑當(dāng)回事。不過，卻也是事實(shí)。
    祝淑雖是繼室，但也只有繼室的虛名。不得柳太傅寵愛，不得老太太看重。膝下也不曾有一兒半女，便是這般，成了柳家最尷尬的主子存在。
    也怪不了旁人，她若沒有那些歪門左道的小心思，也不至于如此沒臉。
    如今這幅可憐模樣，又?jǐn)[給誰看？
    柳念初身邊的婆子當(dāng)下站直身子，做了個(gè)請(qǐng)的姿勢(shì)，說的話見不得多恭敬，但不卑不亢。
    “我們姑娘的院子，從不許外人出入，這是老爺，老太太都準(zhǔn)了的，夫人若對(duì)此心有不滿，也只管找這兩位主子說去，何必為難我們姑娘？”
    外人？
    她是柳夫人！柳念初也該喊她一聲娘！
    祝淑咬著一口銀牙，恨不得上前撕碎了柳念初的臉。
    她是真不明白柳念初抱著什么心思。
    上門來提親的達(dá)官顯貴數(shù)不勝數(shù)，放出去都是臨安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铩?br/>     就連太子未娶妻前也曾向柳府投過橄欖枝，可柳念初倒好，她在府上直言看不上，老爺也是個(gè)蠢得，那年不顧會(huì)惹太子不虞，也為了這個(gè)女兒，裝傻充楞。
    太子都看不上，她這雙眼睛是長在天上不成？還是打算一輩子做老姑子？
    如今這般年紀(jì)，婚事還不曾定下來，再過個(gè)幾年，她想嫁了，那些個(gè)公子哥還能看得上她？
    不嫁也便算了，免得惹得柳府的名聲都跟著受罪。
    祝淑心里一頓腹誹，面上卻不敢顯示半分。
    她只能繼續(xù)訕笑：“是我考慮不周，讓姑娘生嫌了，我這就走，這就走。”
    柳念初冷著臉見她走遠(yuǎn)，這才緩緩收回視線，出聲叮囑，嗓音冷清：“這件事瞞下來，莫讓祖母知曉。”
    “祖母年紀(jì)大了，因著我的事，本就操勞憂心，已是我的不孝，就莫讓她在為此添堵了。”
    “是。”
    柳念初垂眼。
    她眸光一閃，吩咐：“讓廚子備些棗泥糕。”
    柳念初從不信巧合，更不信什么一見如故。她只相信自己的感覺。
    “我?guī)еグ菰L拜訪顧淮之的娘子。”
    婆子：？？？
    這還是她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姑娘嗎？
    “姑娘又要出門？可上回定國公夫人同其兒媳登門，便讓老太太吃了好大個(gè)虧。您若同她交好，實(shí)在是......”
    柳念初抓住關(guān)鍵字眼：“你說那一日，她也來了？”
    “是的。”
    柳念初惋惜的嘆了口氣：“可惜了。”
    “那日，我若陪著祖母見客，便能早些見她了。”
    婆子：......
    “那世子妃雖說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可姑娘您也不差啊，老奴實(shí)在不知她是怎么得您眼了。”
    柳念初懶散道：“興許，想讓她叫我一聲姐姐吧。”